国内关于五四精神研究的热点、前沿与发展趋势——基于CiteSpace5.8R3 的计量学分析

王志超 许晓辉

一、引言

1919 年巴黎和会外交上的失败激起了中华民族的爱国热情，青年知识分子作为先锋，和广大工人、商人、市民等阶层共同发起了五四运动，通过游行、请愿、抗议等方式，联合起来保卫国家。五四运动孕育了伟大的五四精神，五四精神是激励青年持之以恒、永久奋斗的精神动力，这一宝贵的精神财富经历百年依旧发挥着强大的精神活力，被一代代青年所继承。

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五四运动100 周年大会上正式提出了五四精神的科学内涵:“五四运动，孕育了以爱国、进步、民主、科学为主要内容的伟大五四精神，其核心是爱国主义精神。”[1]当今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内正处于“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新时代赋予了当代中国青年新使命，因此对五四精神领域进行深入研究具有重要的价值。首先，五四精神研究有助于提升青年对西方国家错误思潮的鉴别能力，对培养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具有重要意义：其次，五四精神研究可以作为激励青年奋发图强的精神力量，对坚定青年的理想信念、增强青年的爱国情怀和筑牢青年的道德根基具有重要作用：最后，五四精神研究有助于把握该研究领域的现状、热点、前沿、趋势以及不足，为下一步的深入研究提供借鉴。

早期国内学者对五四精神研究领域的发展脉络有了较为系统的梳理，这些研究成果基本上聚焦于四个方面:

第一，国内关于五四精神科学内涵的研究。对五四精神的研究最早开始的时间为1919 年，李向群(2009)认为罗家伦是提出五四精神的第一人，这也是学术界普遍公认的观点，他把五四运动的精神凝练为“学生牺牲精神”“社会裁制精神”和“民族自觉精神”[2]。商金林(2009)在《几代人的“五四”(1919—1949)》一文中对五四精神研究领域进行系统梳理:20 世纪20 年代学术界关于五四精神的内涵界定还不统一、众说纷纭：20 世纪30 年代学术界对五四精神的研究较少，其中茅盾对“五四”的批判值得关注：20 世纪40 年代五四精神成为学术界关注的热点：1949 年5 月3 日北京大学为纪念五四三十周年出版了《五四纪念特刊》，具有重要意义[3]。目前学术界普遍公认的五四精神内涵，为习近平总书记概括的“爱国、进步、民主、科学”。

第二，国内关于五四精神形成逻辑的研究。赵金科和李明(2019)从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厘清了五四精神的形成，认为中国精神的传承与近代人民为了民族独立顽强斗争的实践是五四精神的历史逻辑、马克思主义理论是五四精神的理论逻辑、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群众进行的革命建设改革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是五四精神的实践逻辑[4]。

第三，国内关于五四精神时代价值的研究。田克勤(2009)在《五四精神及其当代价值》中认为，五四精神价值对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和助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重要意义[5]。王建敏(2019)认为五四精神对涵养青年的爱国情怀和为实现中国梦奋斗等方面起到重要作用[6]。李华(2020)在五四精神的内涵、价值及培养时代新人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总结[7]。

第四，国内关于弘扬五四精神路径的研究。张金福和石书臣(2021)认为，举行五四运动纪念活动是传承五四精神的载体，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才能保证五四精神的时代化[8]。艾楚君、谈传生和焦浩源(2020)认为，应从树立青年的崇高理想、厚植青年的爱国情怀和练就青年的过硬本领等方面传承五四精神[9]。

总之，国内学者对五四精神的研究起步较早，学术成果累累，文献数量多，时间跨度长，是一个极为丰富的、亟待开掘的研究富矿。基于此，本文采用文献计量学分析法，以CNKI 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的CSSCI、中文核心期刊和CSCD 等高质量期刊作为文献来源，分析1952-2021 年间发表的五四精神研究论文，以科学知识图谱的形式直观地、系统地和全面地呈现该领域的研究现状、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为相关学者的后续研究提供较为明确的研究方向与路径选择。

二、研究方法和数据来源

(一)研究方法

CiteSpace 是在Java 语言基础上研制的文献计量软件，开发者为陈超美教授，是当前文献信息分析领域中具有较大影响力的研究工具。利用CiteSpace5.8R3 软件对五四精神研究领域的文献样本做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便于揭示国内关于五四精神研究领域的热点、前沿与发展趋势。“关键词的突现检测则反映一个专业的兴趣急剧增加或减少……可以揭示不同时期的研究热点”[10]：关键词聚类分析可以反映国内关于五四精神研究领域的前沿：关键词时区图分析可以反映五四精神研究领域的发展趋势。

(二)数据来源

以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中的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为来源，选择高级检索功能，将检索主题设置为“五四精神”，其检索条件调节为“精确”，时间限定于1952-2021 年间。为了保证文献质量，其中来源类型设置为具有权威性的CSSCI、中文核心期刊和CSCD，文献检索结果共有604 篇。手动删除无作者名称、无文献来源的期刊文献，排除会议与报纸等非学术文献，以Refworks 格式导出，利用CiteSpace5.8R3 进行文献处理，最终保留实际文献568 篇。从568 篇文献的主题、摘要、关键词等挖掘重要信息，形成五四精神研究领域的可视化图谱。

三、国内关于五四精神研究进路的可视化分析

(一)国内关于五四精神研究的热点分析

关键词是一篇文章的核心、内容的概括及研究方向，通过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结合高频词的中心性较高的10 个关键词和关键词突现图，可以了解五四精神的研究热点。

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中节点大小代表关键词出现的频次，关键词节点之间的连线代表它们在同一篇文章中共同出现且文章相关性高，节点之间连线的粗细代表关键词共现的频次。(见图1)

图谱中节点的大小指频率的高低，中心性在整个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中起着媒介者的作用，“一般认为节点的中心性大于0.1，则说明该节点比较重要”[11]。中心性大于0.1 的关键词有五四运动(202)、五四精神(216)、“五四”(11)、时代使命(1)、封建主义(21)、知识分子(34)、五四文学(11)、五四时代(4)、陈独秀(16)、李大钊(7)。显然，五四精神关键词节点最大，中心性为0.48＞0.1，出现频次216 次，表明它在五四精神研究领域中的媒介中心性最高，是五四精神研究领域的最大研究热点：其次，比较热的关键词有五四运动、知识分子、封建主义、陈独秀等，它们在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中起着较大的联络与中转作用。(见表1)

“关键词突发性图谱能够展示文献被引频次的突减或突增的情况，进而反映出研究热点的重大转向”[12]。关键词突现图可以确定不同时间区间的研究热点，其中Begin、End 和Strength 分别代表关键词突现的开始、结束与爆发强度，结合关键词中心性、突发性和频次分析，统计出突现强度最高的25 个关键词。结果可知，国内关于五四精神的研究，随着时间的推移，研究热点也在持续更新。最初的研究热点是封建主义、帝国主义、社会主义、民主革命，上世纪末期是陈独秀、李大钊、爱国精神、人的解放、“五四”、座谈会、五四、爱国主义、历史使命、激进主义，本世纪初期是精神、现代性、五四文学、科学、民主、民族复兴、周作人，近年的研究热点则转向了青年、新时代、时代新人、大学生，且持续至今。(见图2)

表1 中心性大于0.1 的关键词

图2 关键词突现图

近年研究热点的重要成果总结如下:

热点一，青年。青年是祖国的未来，胡雪莲和王锐认为通过五四纪念加强青年政治话语建构，对提升青年工作具有重要作用(2021)。杨威提出要根据习近平总书记对新时代青年群体提出的“六点要求”，加强新时代青年的使命与担当(2019)。温静认为习近平总书记五四系列讲话对增强青年爱国意识十分关键等(2021)。

热点二，新时代。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国内许多学者结合新时代背景对五四精神进行研究，如洪晓楠对新时代五四精神的内涵进行了探讨(2019)。胡献忠认为新时代因为党的自我革命促进了社会革命，提高了革命文化的境界，使新时代五四精神被越来越多的青年群体认同(2020)。还有学者从新时代五四精神增强大学生文化自信、引领青年价值观和提升大学生使命担当等角度进行了深入探讨。

热点三，时代新人。朱庆葆认为，应从赓续五四爱国主义精神的视角去培育具有社会责任感的时代新人(2019)。袁占亭认为，了解五四精神的历史内涵、挖掘五四精神时代价值、弘扬五四爱国主义精神等，对培养时代新人具有重要意义(2019)。曹兰胜建议，从弘扬爱国主义、加强民主意识、重视科学精神等方面培养时代新人(2021)。

热点四，大学生。董维维从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五四精神与赓续红色革命文化三方面，探究了加强大学生社会责任意识的三重路径(2020)。还有学者从五四精神对大学生价值观的影响及对爱国主义教育的价值等方面进行了研究。

(二)国内关于五四精神研究的前沿解析

分析前沿动态便于相关学者了解研究的演进情况及探究未来的研究方向，识别需要进一步探索的问题[13]。采用CiteSpace5.8R3 生成关键词聚类图谱，可以把相似的关键词聚成一类，准确地显示研究前沿的重点。一般而言，Q(聚类模块值)＞0.3说明聚类结构明显，S(聚类平均轮廓值)＞0.7 说明聚类值可信。根据五四精神关键词聚类图可知，一共得到10 个聚类，Q＝0.8498＞0.3，S ＝0.9718＞0.7，所以五四精神研究领域的关键词聚类是合理的。(见图3)

图3 关键词聚类图

由于单从聚类名称不能得到聚类包含的详细信息，需要根据CiteSpace5.8R3 计量得出的主要关键词进行解析。因此可知，五四精神研究领域的前沿主要围绕以下10 个主题展开:

聚类0:五四精神。包括的关键词有爱国主义、大学生、青年运动、帝国主义等。

聚类1:五四运动。包括的关键词有民主、科学、共产党、中国等。

聚类2:五四时代。包括的关键词有中西文化、社会主义、民主主义、时代性等。

聚类3:封建专制。包括的关键词有封建主义、刘再复、科学与民主、八十年代等。

本次调查涉及到的30例患者所有数据均行SPSS19.0软件处理，其中实验组和对照组计量资料对比的表示形式为（均数±标准差），行t检验；检查结果数据对比用率（%）的形式表示，行卡方检验，当两组数据进行对比时，当P＜0.05时，统计学意义存在，当P＞0.05时，不具有统计学意义。

聚类4:知识分子。包括的关键词有主体性、人格独立、李大钊、新时期等。

聚类5:五四文学。包括的关键词有现实主义、当代意义、胡风理论、精神特征等。

聚类6:启蒙。包括的关键词有五四、现代性、新诗、理学等。

聚类7:五四作家。包括的关键词有人文精神、文学革命、五四小说、人的解放等。

聚类8:青年。包括的关键词有五四纪念、话语、改革开放、“五四”节庆等。

聚类9:新时代。包括的关键词有时代新人、价值内涵、实践路径、传承弘扬等。

(三)国内关于五四精神研究的发展趋势

采用CiteSpace5.8R3 对关键词进行Time-zone可视化分析，得到关键词时区图，它可以观察关键词在不同时期的分布与发展趋势，有助于解析五四精神研究领域的演进过程、预测未来几年的发展趋势。检索时间为1952-2021 年，时间切片设置为5年，其中某一时间段文献的多少表明学者对该领域的重视程度，两个时间段之间连线的多少表明联系的紧密程度，时间段之间的连线是一种传承关系。(见图4)

根据上述五四精神研究的关键词时区图，以及改革开放后五四精神研究的年发文量统计图(见图5)，结合文献的研读分析可知，新中国成立以来国内学者对五四精神的研究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为1952—1959 年。这个阶段节点与连线最少，是五四精神研究的起步探索期，国内学者从五四运动、民族主义、封建主义、帝国主义等研究领域逐步开始转向五四精神的相关领域。这个时期的研究进展主要有:陆浩清认为五四爱国运动之所以取得胜利，原因是受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影响，因此要弘扬五四革命精神(1959)：唐弢认为五四时期的鲁迅杂文渗透了五四运动所体现的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精神，具有历史意义(1959)。

图4 关键词时区图

图5 年发文量统计图

第二个阶段为1960—2011 年。此阶段是五四精神研究的集中爆发期，这个阶段节点与连线最多。特别是通过图5 显示的改革开放后五四精神研究的年发文量统计，可知1989 年、1999 年、2009年这几个年头急速增长，显然这与五四运动的周年纪念有关。1979 年的“五四精神”节点最大，表明学者对五四精神的研究逐渐扩展，学者从知识分子、爱国主义、李大钊、启蒙、中华民族、青年、民主、科学等视角对五四精神展开了广泛深入的研究。这个时期的研究进展主要有:陆士桢认为复兴中华、解放思想等是当代青年的重要职责(2000)：张炜认为传承五四精神要与时俱进，要挖掘五四精神新的内涵，要以科学观强化思想引领(2011)。

第三个阶段为2012—2021 年。该阶段是五四精神研究的全面发展期，连线密集、节点较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后，国内学者对五四精神的研究更加深入，主要从新时代、民族复兴、时代新人、青年、文化自信、责任担当等视角拓展研究，图5 显示2019 年的发文量也达到顶峰。这是因为时值五四运动100 周年，习近平总书记发表了重要讲话，鼓励学者继续加大对五四精神的研究，并把五四精神的内涵概括为爱国、进步、民主与科学。这个时期的研究进展主要有:杨燕认为新时代弘扬五四精神，必须坚守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和使命，与时俱进继承马克思主义，发挥青年的力量(2020)。

四、结论与展望

(一)主要结论

根据关键词突现分析可知，国内关于五四精神的近年研究热点为青年、新时代、时代新人、大学生：根据关键词聚类分析可知，国内关于五四精神的研究前沿有五四精神、五四运动、五四时代、封建专制、知识分子、五四文学、启蒙、五四作家、青年、新时代：根据关键词时区分析可知，国内关于五四精神的研究大致分为起步探索期、集中爆发期、全面发展期三个阶段。

(二)未来展望

1.延展五四精神的时代价值

首先，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不仅赋予了五四精神新的时代内涵，而且赋予了当代青年新的历史使命，因此国内学者应该根据新的时代背景，对五四精神的时代价值进行深入研究。其次，“历史发展到哪里，思想理论也应该与时俱进地跟进到哪里”[14]，要从大历史观角度把握五四精神的时代价值，将五四精神放到中华民族上下5000 年发展史、中国近现代180 多年发展史的大坐标下进行研究，才能科学地把握五四精神的时代价值。最后，当前我国正处在“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实现中国梦是我国的首要任务，五四精神应该结合当前的时代使命进行深入研究。

2.深耕五四精神的实践土壤

首先，青年群体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关注对象，是实现中国梦的重要力量，所以应将五四精神融入到青年的理想信念教育、价值观塑造教育和爱国情怀教育中。其次，将五四精神研究贯穿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全过程，高校借助思想政治理论课、校园文化、课程思政以及网络载体等方式弘扬五四精神，有助于涵养大学生的精神品格。最后，高校共青团通过团日活动等大力宣传五四精神，用五四精神增强青年的凝聚力，在传承五四精神的价值、困境、路径等方面深入研究。

3.创新五四精神的研究方法

首先，加强交流合作与拓宽研究视野相结合，鼓励不同学科的学者以“跨单位、跨省份和跨学科”的方式展开合作研究，在优质的科研资源共享与活跃的学术争鸣探讨中，实现五四精神研究成果的推陈出新。其次，促进跨学科研究与比较研究相结合，学术界虽然从不同学科角度对五四精神进行了深入研究，但是相关的比较研究较少，不能全面呈现五四精神的价值内涵，如深入探讨五四精神与建党精神之间的关系、五四精神与中国共产党精神谱系之间的关系，都是亟待开掘的研究视角。最后，坚持关注当前热点和研读既有成果相结合，在既有研究成果上进行创新要契合新时代的背景，紧跟党和国家的路线方针，保障五四精神的创新研究具有源头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