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女人（外一首）

苏唐果

我们女人，对世界的爱是植物的

碧绿的，开花的，结果的。

我们女人，爱男人时，飞蛾扑火

爱孩子时，号啕大哭。

爱女人时，眼里含泪，默契中有

虚空的怀抱，轻拢对面的自己。

一只蝴蝶飞来，我们愛它的羽翅及美丽，

痛于她的昨日，无一幸免，作茧自缚。

我们女人，爱镜子内外的一切

返照青苔的阳光太美，黄昏的湖光

有多烂漫，我们的步子就有多雀跃，我们女人

幻想水的尽头会有一条船，发现

那是远方的自己。

三朵昙花昨夜开放过

香过，早晨她发现时凋零过

一把伤心的剪刀

把痛养在深水里

容不下太多抒情，车子疾驰

一个半小时后，她将出现在丛林深处的养老院门口

隔一堵透明的玻璃墙

陪白发的母亲聊起

母亲能记起的任何支离破碎

疫期的广播里滚动播放：

“多通风，勤洗手……”

她该如何说起那盆水里，错过的和正逝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