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头健胃灵片相比气滞胃痛颗粒用于治疗慢性胃炎的药物经济学评价

程莉丽 何承东 肖群英 杨 阳

慢性胃炎系指不同病因引起的各种慢性胃黏膜炎症病变，是一种常见病，其发病率在各种胃病中居首位，常见慢性浅表性胃炎、慢性糜烂性胃炎和慢性萎缩性胃炎。后者黏膜肠上皮化生，常累及贲门，伴有G 细胞丧失和胃泌素分泌减少，也可累及胃体，伴有泌酸腺的丧失，导致胃酸、胃蛋白酶和内源性因子的减少[1]。我国慢性胃炎患病率在消化系统疾病中居首位，基于内镜诊断的慢性胃炎患病率接近90%。其对患者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消化不良症状对患者生命质量造成的影响，胃黏膜糜烂、黏膜内出血及胆汁反流等所导致的临床不适，慢性萎缩性胃炎等胃癌前疾病或肠化生、异型增生等癌前病变发展成胃癌的恐惧以及患者伴有焦虑或抑郁状态及其造成的躯体不适[2]。

中成药干预是我国慢性胃炎治疗的重要组成部分[1]。临床可用于治疗慢性胃炎的中成药较多，但相当数量的中成药缺乏相关评价或评价结果未能公开。近年来，随着循证医学理论的普及和临床关注焦点的变化，慢性胃炎相关中成药循证评价开始得到重视。目前，中成药对慢性胃炎的治疗覆盖面较大，涉及范围较广，与现代医学的干预同步发展，在我国的中医医院及西医医院中均有广泛的应用。

猴头健胃灵片的研发厂家投入巨资开展了产品的基础研究和质量控制研究，建立了完整的猴头健胃灵质量保证体系和溯源体系，完成了药物经济学评价、系统药效再研究、临床研究，验证了该产品在胃黏膜保护、治疗慢性胃炎及功能消化不良方面作用显著。

2015年、2020年该产品及其技术被收载于《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9年进入国家医保目录和多个省市基本药物目录，2020年获得中国专利优秀奖，并被中华中医药学会脾胃病分会推荐为10 大“疗效突出，特色明显”中药品种之一。

猴头健胃灵片功能主治：舒肝和胃，理气止痛，用于肝胃不和，胃脘胁肋胀痛，呕吐吞酸；慢性胃炎见上述证候者。该产品具有安全、有效、经济、创新、适宜、可及的特点。与同类品种相比，该产品是“药用真菌+中药”完美结合产品，含有多种活性酶、菌类多糖、多肽等。猴头健胃灵片通过升高前列腺素E2（PGE2）、下调胃黏膜环氧酶-2（COX-2）的表达，调控胆囊收缩素（cholecystokinin, CCK）和Cajal 间质细胞（interstitial cells of Cajal, ICC），在临床是一种治疗胃黏膜损伤和功能消化不良的有效方案，同时也为中药保护胃黏膜作用机制的研究提供了依据。

药物经济学是经济学原理与方法在药品领域内的具体运用，是一门将经济学基本原理、方法和分析技术运用于临床药物治疗过程，并以药物流行病学的人群观为指导，从全社会角度展开研究，以求最大限度地合理利用现有医药卫生资源的综合性应用科学[3]。药物经济学证据对于临床医疗和政府决策过程中的干预方案选择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猴头健胃灵片用于治疗慢性胃炎时的人日均成本比气滞胃痛颗粒等其他常用的中成药干预方案相对更高，但其疗效存在一定优势，目前国内外尚无关于猴头健胃灵的药物经济学研究，其用于治疗慢性胃炎的经济性缺乏证据。

综上所述，本研究将对猴头健胃灵的经济性展开评价，从而为临床专业人员和政府决策人员提供参考。

1 研究方法

1.1 基本设计

本研究从社会视角关注慢性胃炎这一疾病，参照消化科（n=3）、中医科（n=2）和药学（n=3）组成的临床专家小组（下文简称“专家小组”）的建议，遴选目前国内的慢性胃炎中成药代表性治疗方案，基于公开来源的资料和数据，使用成本-效果分析对猴头健胃灵相比这一治疗方案的经济性进行分析。

1.2 参比治疗方案

本研究的试验组方案为猴头健胃灵片，根据药品说明书和专家小组建议，其用于治疗慢性胃炎的干预方案如下：口服，4 片/次，3 次/d。

根据中成药治疗慢性胃炎相关临床指南[1-2]和专家小组建议，本研究将对照组方案选定为气滞胃痛颗粒，该药物功效为疏肝理气、和胃止痛，适用于肝郁气滞、胸痞胀满、胃脘疼痛等中医症状。根据其中医功效，其适用于治疗慢性胃炎，且已在实际临床治疗中予以应用。根据药品说明书和临床专家小组建议，该药物用于治疗慢性胃炎的干预方案如下：开水冲服，5 g/次，3 次/d。

1.3 评价模型

本研究采用马尔可夫模型对患者的健康状态转归过程进行模拟，构建的模型仅考虑有效和无效两个状态，有效状态的定义是患者的慢性胃炎症状完全控制，无需继续接受治疗，无效状态的定义是患者正在接受治疗，但仍有慢性胃炎症状。研究目标人群进入模型时均为无效状态，为使模型模拟更精确，模拟周期长度被设置为1 d，模型开始模拟时两方案患者则开始用药，当两方案的有效人数均超过99%时停止模拟，即假定该周期及其之后的周期所有患者均为有效状态，不纳入模型计算。

1.4 评价指标

成本方面，由于在社会视角下慢性胃炎的长期治疗一般仅在药物治疗成本上存在差异，本研究仅考虑药物治疗成本，当患者在模型中处于无效状态时将产生这方面的成本，患者处于有效状态无需接受治疗，则不产生任何成本。

效果方面，本研究使用质量调整生命年（qualityadjusted life years, QALYs）和第4 周有效率（%）两项指标评价两方案的健康产出。QALYs 通过健康效用值和干预日数进行年化计算，并在不同周期内对不同状态下的QALYs 进行加权计算，最终求和计算模型模拟时长内两方案的总QALYs，而第4 周有效率则不考虑干预时间，直接基于临床资料进行计算。见表1。

表1 评价指标参数设置

增量成本-效果分析的主要结果将以增量成本-效果比（incremental cost-effectiveness ratio, ICER）进行衡量，参照两项效果指标，本研究考虑两项ICER，分别为元/QALY 和元/1%第4 周有效率（注：在该指标下，总成本按28 d 计算）。

两项ICER 中，以元/QALY 为单位的ICER 的阈值为2020年我国1 倍和3 倍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ICER 若低于1 倍人均GDP 则ICER 的可接受度较高，若为1～3 倍人均GDP 则ICER 具有一定的可接受度，若ICER 高于3 倍人均GDP，则ICER的可接受度较差；以元/1%第4 周有效率为单位的ICER 的阈值通过调查得到，研究者调查了30 名普通人或慢性胃炎患者，请调查对象假想自己是一名胃炎患者（对于患者则直接询问），询问“如果有一个新的药物，相比您现在使用的药物在4 周内治好您的可能性高10 个百分点，但是这个药比原来的药贵，且要连续吃两个月才能确保疗效稳定，请问您每月最多愿意多花多少钱来买该药（按整百作答）？”，最终得出调查对象对有效率的意愿支付阈值为57.33 元/1%第4 周有效率。

1.5 不确定性分析方法

本研究将对两项ICER 进行确定性敏感性分析和概率敏感性分析（5 000 次一阶蒙特卡洛模拟），并在此基础上进行ICER 可接受度分析，借此评价ICER的不确定性。纳入不确定性分析的变量包括两方案的有效率、各状态下健康效用以及药品价格。见表2。

表2 不确定性分析参数设置

另外，由于本研究中的部分设计具有其他的可能性，本研究将进行下列的情境分析，借此评价不同分析思路或模型设置对研究结果的影响，以验证研究结果的稳定性。

1）由于两方案的患者依从性暂无资料，而本研究假定马尔可夫模型在两方案患者均有99%以上达到有效状态后停止模拟是基于完美情形的假设，现实之中可能患者会提前结束或延迟结束治疗，所以本研究以14 d、28 d 和30 d 作为模型的模拟终止条件，进行情境分析。

2）本研究以第4 周有效率作为产出指标之一，但由于不同患者和医师对慢性胃炎的有效率关注区间存在差异，本研究以7 d、14 d 和21 d 有效率作为临床产出指标进行情境分析。

3）本研究基于完美情形假设患者在进入有效状态当天即停止用药，但现实情形下由于患者对干预结果获取或感知可能存在滞后，在进入有效状态后仍可能持续用药一定日数，但具体延长治疗日数暂无可靠资料，因此本研究以在模型模拟终止后加服1 d、2 d 和3 d 药物为情境进行分析。

4）现实人群往往伴有其他疾病或健康受损状态，所以本研究以实际人群的健康效用调查结果作为有效状态下患者健康效用，但理论上疾病治愈后的健康人群健康效用值应为1，且该设置也被用于部分药物经济学研究中，因此本研究以有效状态健康效用值为1 进行情境分析。

2 结果

2.1 基本结果

猴头健胃灵片方案下平均每例患者的总成本为186.21 元，总QALYs 为0.151 1，第4 周有效率为95.04%，气滞胃痛颗粒方案平均每例患者的总成本为54.17 元，总QALYs 为0.149 3，第4 周有效率为92.39%。两项ICER 分别为73 301.12 元/QALY 和48.33 元/1%第4 周有效率，前者较为接近1 倍人均GDP 阈值，明显低于3 倍人均GDP 阈值，后者低于调查所得阈值。见表3。

表3 基本结果

2.2 确定性敏感性分析

确定性敏感性分析显示两方案的有效率变化对两项ICER 的影响均较大，其中以元/QALY 为单位的ICER 浮动均不超过3 倍人均GDP 阈值，以元/1%第4 周有效率为单位的CIER 浮动可能会超过阈值。见表4、图1～2。

表4 确定性敏感性分析结果

图1 确定性敏感性分析结果

图2 确定性敏感性分析结果

2.3 概率敏感性分析

概率敏感性分析显示，当以元/QALY 为单位的ICER 阈值为1 倍人均GDP 时，试验组方案的ICER可接受的概率约为50%，如果阈值为3 倍人均GDP，则试验组方案的ICER 可接受的概率约为75%。以元/1%第4 周有效率为单位的ICER 可接受的概率约为63%。见表5、图3～4。

图3 概率敏感性分析结果（元/QALY）

表5 概率敏感性分析结果

图4 概率敏感性分析结果（元/1%第4 周有效率）

2.4 增量成本-效果可接受度分析

增量成本-效果可接受曲线显示，以元/QALY 为单位的ICER 在阈值超过72 447 元后，试验组方案的可接受度超过对照组方案，以元/1%第4 周有效率为单位的ICER 在阈值超过52 元后，试验组方案的可接受度超过对照组方案。见图5～6。

图5 增量成本-效果可接受度分析结果（元/QALY）

图6 增量成本-效果可接受度分析结果（元/1%第4 周有效率）

2.5 情境分析

情境分析显示不同情境下以元/QALY 为单位的ICER 均处于1～3 倍人均GDP 阈值之间，而以元/1%第4 周有效率为单位的ICER 也均接近阈值，总体而言本研究的结果较稳定。见表6。

表6 情境分析结果

3 讨论

猴头健胃灵片相比气滞胃痛颗粒在治疗慢性胃炎方面具有一定的临床优势，同时ICER 对我国而言是可接受的，并且上述结论较为稳定，各项参数的浮动以及不同情境的设置对其影响不显著。出现上述结果的原因主要有如下几点：1）猴头健胃灵片方案在治疗慢性胃炎方面疗效确切，依据现有已发表的临床文献，其相比气滞胃痛颗粒的疗效优势明显；2）慢性胃炎的临床症状较为明显，会影响患者生命质量，因此该疾病患者的健康效用值相比健康人群有明显的差异，继而导致本研究中的增量QALY 较为可观，ICER 具有一定的可接受度；3）猴头健胃灵片的周期治疗成本相比气滞胃痛颗粒较高，但由于猴头健胃灵片有效率存在优势，患者所需服药时间相对较短，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治疗成本。总体而言，猴头健胃灵片相比气滞胃痛颗粒在治疗慢性胃炎方面具有一定的经济性。

本研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1）由于临床数据和健康效用数据的限制，本研究在构建马尔可夫模型时仅能够构建包含有效和无效两个状态的模型，其对疾病进展和患者治疗过程的描述可能还有改进的潜力；2）由于缺乏慢性胃炎患者治疗成本和疾病负担证据，本研究无法考虑除药物治疗成本之外的其他成本差异，该部分参数有待后续研究继续完善，实现更为精确的成本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