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婧
2002年,耿遵珠干了11年的粮食收购生意中断了:全村620位选民、27名党员,以接近全票的结果,把耿遵珠硬推到村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的位置。当时,他的个体经营一年收入六七万元,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全年工资才两三千元。
“这么多人投票选咱,咱再推辞对不住他们!”耿遵珠是做通了亲友的工作才挑起了这副担子。他至今记得,刚上任那会儿,老支书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我们耿店村是好村,别弄乱了,得把事干好了。”简单的几句话,对耿遵珠触动很大。多年来在村里干活、经商的经验,也使耿遵珠更加关注思路、眼光等问题。
到2021年5月,耿遵珠又添了新头衔——耿店新村党委书记,从之前一个村的书记,变成了11个村的书记。“新村”的成立,让“耿店”的范围更大了,同时,耿遵珠的担子也更重了。对于村庄未来的发展,耿遵珠说,村里的富民产业是大棚,关键在于提高土地效益,今后发展的诀窍,还是在土地上。
曾经,像耿店这样的自然村在鲁西平原上比比皆是,无水可依,无山可傍,何况耿店村距茌平城区30多公里,在整个茌平区都属于“偏远村镇”。“除了土地,几乎没有其他优势资源。”耿遵珠说,这是平原地区最大的现实。“耿店没有区位优势,走工业的路子对耿店来说不现实,我们还是决定走农商并举的路子。”耿遵珠上任伊始便敲定了发展方向。
从20世纪90年代起,鲁西平原上建起了很多蔬菜大棚,耿店和周围村庄也尝到了设施农业的甜头。但到了2000年左右,情况变了,耿店村的棚菜也走到“十字路口”:种了5年的106个芸豆棚因重茬出现大面积死秧,村里人戏谑“早晨拉晚上拽,一天赔进几十块”“孟姜女哭长城,耿店人哭大棚”。很多人觉得,在村里种大棚真不如外出打工。
“我就想让大家看看,不是大棚产业不行了,而是我们没有技术,不敢改茬,不敢跟进,造成耿店的产业越来越萎缩。你看人家寿光,一个大棚能挣好几万块钱,这就是差距。”为了让大家解放思想,耿遵珠带着村民去寿光“取经”,一年去了8次。他还从寿光聘来了技术员,指导改茬工作,改种黄瓜、辣椒、西红柿。
这一改茬,效益直接翻了一番。还是50米长的老棚,一年种菜的收益却达到一万五千多元。大棚产业对村民的吸引力立刻回来了。从2002年开始,耿店彻底迈上了产业振兴的快车道。2003年耿店村建设蔬菜批发市场,解决农民卖菜难问题;2008年成立茌平县绿冠蔬菜农民专业合作社,蔬菜成功打入超市;2010年又建设占地100亩、年育苗能力达3000万株的高标准智能育苗基地、试种基地,结束了从寿光进苗的历史。
再看如今的耿店,蔬菜大棚已经形成“一条龙”产业模式:育苗基地、合作社、蔬菜批发市场等配套设施和服务齐全,全链条式产业模式让大家在村里就能赚到钱。
2006年,耿遵珠通过引入卷帘机大棚,实现了滴灌水肥一体化。这时,新问题又来了,由于村里缺少年轻人,即使有了新技术,如何运用也让村民们犯了难。这时,耿遵珠开始将目光转向了外出打工的年轻人。
耿付建作为耿店村外出务工的年轻人之一,收到了耿书记的电话。“2010年之前,我在深圳打工,在外面一年能挣2万多块钱。那时候耿书记对我说,在村里种大棚一年能收入4万块钱,我开始还不太相信。”耿付建说,他回村后,一下子投资几十万元搞了5个大棚。村“两委”也帮着他做好修路、架电、排水等工作,连大棚用地也是村里帮忙整合的。2020年,经过多年积累,经营11个大棚的他,年收入达到了40多万元。
在耿遵珠的努力下,先后有100多名青年返乡,700多个高标准蔬菜大棚拔地而起,这群人也成了名副其实的“棚二代”。现如今,从事大棚蔬菜种植的70后、80后、90后占到八九成,仅棚菜一项人均纯收入就超过了4.5万元。此时的耿遵珠并没有闲下来,每天琢磨着,怎么把自己村的经验,传授给更多的人。
耿遵珠说:“在我们村旁边建了一个聊城市乡村实用人才培训学院,也叫‘棚二代大学,通过看我们村20年的发展历程,教育学员们怎么更好地发展并掌握技术,搞现代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