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椋鸟归去来

苏小明

2019年12月5日傍晚，数万只丝光椋鸟在长沙西湖上空群飞群舞，它们不断变换各种飞行队形，似有遮蔽天空的气势。英国格雷纳特的椋鸟群如何壮观我没去看过，但在这湖光山色中落霞与万鸟齐飞的景观，我已叹为观止。

而此时在我老家，广东吴川市振文镇，连续14年到里坡村过冬的数万只丝光椋鸟却失约了，村民们议论纷纷。这里的村民們把椋鸟群当作贵宾看待，为了不惊扰它们，过年不放鞭炮，结婚不奏喜乐。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大量的丝光椋鸟？是不是气候变暖使候鸟改变了习性？我带着疑问请教了长沙观鸟专家叶子，他说：“栖息地被破坏了，丝光椋鸟会另择地方”。

椋鸟群西湖小岛安家，我高兴万分，兴致勃勃做好长期跟拍的准备。只要有空我就背起长焦镜头、三脚架来到湖边，在北风凛冽的水岸守候观测。

丝光椋鸟的生活规律和人一样，日出而作，下午16点40分开始鸟群陆续归来，傍晚时在岛边湿草地洗个澡再上树栖息，水花飞溅，场面很壮观。由于距离过远，我请来在西湖做引水工程的施工队长帮忙，把施工船只停在离小岛30米处，搭起拍鸟迷彩帐篷守候拍摄鸟群洗澡场面。结果我们从16点等到17点15分也没见椋鸟的踪影，船一离开它们又陆续飞回。后来越想越不甘心，决定联系西湖俱乐部教练艇，又买来迷彩布和抛锚等……2020年1月下旬万事俱备时，新冠疫情开始了。再后来，2020年12月初，椋鸟群如约而至，但西湖引水后湖面上升，淹没了湿草地，椋鸟回巢再也不洗澡了。

椋鸟为何成群飞翔至今仍是个谜，据说有三分之一的“绚丽椋鸟群”下方都出现过其他猛禽。西湖上的栖息地平常没有入侵者时，椋鸟都是数量不等的一群群直接飞回岛上。椋鸟回来时一旦发现有鹭鸟、猛禽入侵，便不停地在空中盘旋召集更多的同类加入，力量壮大时便在树梢上方来回低掠冲击，不断变换队列合力驱赶。椋鸟情绪高涨时飞行的时间比较长，在市民的一片片赞叹声中尽情表演。

我向摄友展示西湖椋鸟群的照片，他们感到很惊奇，要求我带他们拍摄一次。2020年12月25日下午17点，我一再向在湖边守候的摄友保证鸟群一定会回来的，结果等了又等还是不见椋鸟踪影。我感觉不好，取出望远镜仔细看岛上是否有异样，只见岛上的草、灌木等已被割得干干净净。想来，这些椋鸟喜爱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它们又开始寻觅自己的新家。

自那以后，我再没有在西湖观测到丝光椋鸟。2021年1月初，微信群里有人说见到它们在湘江边出现过，之后再没它们的消息。两个冬天40多次的拍摄后，拍摄计划就这样被结束了，虽然很遗憾，却也庆幸自己能坚持拍摄，把它们匆匆的身影定格在美丽的西湖上空。

真希望哪一天能够再看到椋鸟群又回归西湖，为这里的湖光山色增添一道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