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推主题拍卖、尝试跨界合作、定位核心市场

丁晨

即日起至8月7日，法国Rousset百年家族逾300件精品现身香港邦瀚斯拍卖中心，其中就有不少业界关注的中国艺术品。值得一提的是，近年中国艺术品在香港邦瀚斯拍賣中表现十分突出，而这背后则映射出这家拍卖公司的深耕细作与用心良苦。

例如在不久前圆满收官的香港邦瀚斯2022春拍中，两场中国艺术品拍卖会就取得不俗业绩。其中，“中国瓷器及工艺精品”专场成交总额为7890万港元，成交率高达95%。而首个聚焦于中国古代游乐艺术的专场“游于艺——中国游乐雅玩艺术”，也以994万港元的成交额交上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近年来的大拍，香港邦瀚斯在中国艺术品板块可谓举动频频，除了推出特色专场之外，还与其他艺术部门合作举办跨品类拍卖会，在深耕中国传统艺术的基础上，尝试以更新颖的方式展现中国艺术品的魅力。而从市场反馈中不难看出，立足中国传统艺术推出的特色专场已成为一条吸引更多新兴藏家与年轻藏家入场的路径。

多年的努力中，香港邦瀚斯在中国艺术品板块的打造方面究竟有何心得？我们不妨来听听香港邦瀚斯中国古董艺术部董事唐冶、香港邦瀚斯中国古董艺术部主管虞咏芝怎么说。

《中国收藏》：今年香港邦瀚斯春拍首次集中展现中国古代游乐艺术，为何会想到要做这样一个小众的专场？

唐冶：自从2020年举办“八音克谐——中国音乐艺术片羽录”专场之后，香港邦瀚斯每一季都会筹办一场主题拍卖，旨在发掘中国艺术在各个面向的呈现，希望在常规拍卖之外给藏家以及公众带来更多关于中国艺术的沉浸式体验。因此每季拍卖，我们都会选择不同的主题——音乐、女性、雅集与游乐。它们看似小众，实则皆是中国艺术与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香港邦瀚斯也通过这些新颖的主题专场，成功吸引了不少年轻藏家入场。

相较于私人与其他艺术机构，拍卖公司有机会接触到更宽广领域的艺术品。所以我们希望在除了服务藏家之外，拍卖可以承担起更多公共美学教育的工作，也希望公众能够在关注成交结果之外，获得不同以往的体验。

《中国收藏》：征集难是近年来行业普遍感受深刻的一个话题。今年春拍中国传统艺术品板块的征集过程给您带来了怎样的感受？当中有何值得关注的现象？

唐冶 邦瀚斯中国古董艺术部董事

虞咏芝 邦瀚斯中国古董艺术部主管

唐冶：邦瀚斯是一家环球拍卖公司，在全球超过50个区域都有办公室，尤其是近年四度收购位于美国及欧洲的拍卖行后，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各个地区的藏家，这也是邦瀚斯在进行拍品征集时的优势所在。而邦瀚斯也把从全世界各个区域征集到的最好的中国艺术品放到香港拍场，比如这次春拍最重要的两件拍品，就来自目前市场上顶尖生货汇聚的两个区域——美国与欧洲。

需要关注的是，近年来，香港邦瀚斯的专家在服务本地藏家上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而通过近些年的接触，我们也了解到本地藏家的藏品在数量与质量上皆不输欧美藏家。同时我认为，这部分藏品将成为香港邦瀚斯未来20年的主要货源。

《中国收藏》：此次春拍的过程中，有何让您印象深刻的场景？

唐冶：此次春拍中，香港本地藏家的竞价十分踊跃，参与度令人眼前一亮。事实上，在过往20年间，本地藏家在香港邦瀚斯拍卖中的参与度呈下降趋势。但是我们观察到，疫情这几年间，本地老藏家仍然具有强劲购买力，尤其是部分年龄段在四五十岁的当代艺术藏家，他们也逐渐对中国艺术品产生了兴趣。

我认为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与香港邦瀚斯近年推出多场主题拍卖脱不开关系，新颖的主题吸引了更多新鲜血液的入场。

《中国收藏》：在您看来，当前中国传统艺术品板块的主要藏家群体口味偏好如何？您对他们有怎样的建议？

唐冶：经过20多年的磨砺，中国传统艺术品板块的主要藏家已经走过了粗粝的收藏阶段，变得日趋审慎。具体表现为：一方面，学术界在近20年里对中国艺术诸多领域展开了深入且细致的研究，可以为中国艺术品板块藏家提供更多客观的学术参考。在此加持下，藏家们的知识储备与认知体系已日渐成熟。

经过一番激烈竞价，清乾隆御制诗洋彩冬青地四团山水象耳海棠罇以3225.3万港元成交，成为全场最高成交价拍品。

另一方面，据我观察，当前中国艺术品市场的收藏重心仍为清三代御窑瓷器。这一观点在本次春拍中也得到了证实——从成交价上看，明永乐青花缠枝花卉八方烛台的表现不如清乾隆御制诗洋彩冬青地四团山水象耳海棠罇。

在我看来，真正顶尖的藏家往往能凭借全面、深入的知识体系，在市场流行的收藏趋势之外认识到一件艺术品的真正价值。因此，少追逐潮流、多看看展览、多摄取知识，是我对中国艺术品藏家的建议。

《中国收藏》：近两年来，现当代艺术板块的表现不容小觑。站在吸引新买家与培育年轻藏家的角度，您认为这种现象会对中国传统艺术品板块造成“分流”吗？

明永乐青花缠枝花卉八方烛台一对成交价：3045.3万港元此器刷新明代永乐烛台在国际拍卖中的成交纪录。

虞咏芝：我认为艺术与审美不分国界，中国艺术品依然潜力无穷，关键在于要如何让新晋藏家、年轻藏家对中国传统艺术产生更深刻理解，做到让中国传统艺术融入生活。在这一方面，我们也将继续呈献主题拍卖，从不同的角度吸引新藏家。

《中国收藏》：我们也想了解，作为香港邦瀚斯中国艺术品部门的负责人，您对于中国传统艺术品的美有着怎样的理解？

虞咏芝：就我而言，“审美”是主观与客观并存的，但会更偏向主观。在很多时候，中国传统艺术的美是艺术品与观众之间的沟通与交流。从主观角度看，这种沟通与交流侧重于欣赏，是视觉上的美与意境上的美;从客观角度看，就应看其历史价值、传统文化及工艺。也就是说，欣赏中国艺术品是文化体会与视觉感受的结合。而我的工作则更像是一座桥梁，可以加强和连接观众与中国传统艺术品的心灵体验和沟通。

《中国收藏》：若想进一步将中国传统艺术推向全球市场，香港邦瀚斯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有何规划？

虞咏芝：如今的年轻人追求新鲜感，因此跨品类拍卖或许会成为推广中国传统艺术的一个选择。这种形式的拍卖在给市场与公众带来所需的新元素、形成视觉上的冲击与文化交流之余，还能吸引更多新人入场。因此除了继续推出主题拍卖之外，我们也在构思与公司其他艺术部门乃至奢侈品部门进行跨品类合作。同时，为了让艺术品走进大众，我们也在筹备更多公众可以参与的活动，例如展览、讲座等。

《中国收藏》：当下，您对于中国传统艺术品的市场表现有怎样的预测？

虞咏芝：现在看来，拍卖公司为了让海外买家更透彻地了解拍品，在推荐拍品过程中会比过往花费更多精力。目前，香港邦瀚斯通常会选择现场视频连线的方式向客户介绍拍品，他们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模式，并选择相信香港邦瀚斯各部门专家的专业建议，即使不能亲临现场，也会放心参与竞投。

据我观察，如今市场对于高品质的中国传统艺术品仍有很高的关注度，而我对该板块的未来发展也持有乐观态度。对于藏家群体来说，近年来，无论新老藏家在购藏时都更多地从“艺术融于生活”的角度出发。如今宏观环境具挑战性，藏家对高端价位拍品会更为审慎，但对更能达到“艺术融于生活”的中至低价位“核心市场”，影响则较少。

恰巧，邦瀚斯在拍品的选择上一直定位于“核心市场”，虽然每季拍卖中不乏千万级拍品，但在拍品的整体价位上，邦瀚斯坚持走“小而精”的路线。我们也始终认为，这种做法可以面向更大、更广的藏家群体，也有助于吸纳更多人加入中国艺术品收藏的行列。

“游于藝——中国游乐雅玩艺术”专场中，明嘉靖/万历缂丝百子图挂帐以138.9万港元领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