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要说我的故乡,我还真的有很多话。不是说它有多么美,而是那里有我太多的记忆。那年的冬天,母亲经过十月怀胎的艰辛一朝分娩的痛苦将我带到这个世界,带到这个偏远的山村。我在那里度过了难忘的童年岁月。
那时我们家同全国所有家庭一样很艰苦,弟兄又特别多,基本上是吃了上顿无下顿的日子。家中除了房子和简陋的家具不能吃以外,其他能吃的通通都弄来填肚子了。红薯、红薯叶子、红薯藤都是餐桌上的好东西。我常常是连汤都要喝的干干净净。因为红薯汤是甜的,红薯叶子汤是淡的,红薯藤汤是苦中带回甘的。爸爸妈妈总是让我们先吃饱,如果还有剩的他们再吃,如果没有他们就饿着肚子等待下一顿再吃。在那样艰苦的岁月,我却是听着父亲的山歌成长的。
艰苦的生活、偏僻的地理环境、落后的农耕模式、陈旧的思想观念等制约了家乡的发展。也就苦了我的父母,苦了家乡的父老乡亲。一向喜欢用山歌驱赶饥寒的父亲,后来也显得力不从心。他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常常与母亲相望而叹。为了解决一家老小吃的问题,母亲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借着月光去山坡上挖别人没有挖完或者捡别人落下的野菜。就这样老老实实地过着农村那个年代最朴实的生活。
“宝剑锋之磨砺出,梅花香至苦寒来”。与其说山里人在煎熬,不如说山里人在等待。那一年的改革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也吹到了我的家乡。我走完了童年时代步入学堂,在求知的路上寻找人生的道路。
土地承包到户的农村生产责任制模式让农民看到了希望。我家也分得了四亩多庄稼地,爸爸妈妈起早贪黑的在地里劳作。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耕生活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吃饱穿暖的幸福画面。当年家里小麦得到了丰收,除去上缴的公粮,全家人一年不会饿肚子了。记得第一次吃饱饭的日子是1981年的夏收刚刚结束,家里收了很多的麦子。那天,母亲早早起床把提前晒干的麦子倒在石磨上,赶着牛磨面粉。整整用了一个上午才磨出来我从出生以来看见最多的白面粉,母亲的头发上也爬满了像雪花一样的面粉粒。回到家里,妈妈就忙着和面发酵,做午饭。午饭后,妈妈让我烧锅蒸馒头,那时的我高兴极了。开心地问妈妈:“我可以吃几个?”妈妈笑着说“随便你吃几个”!“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那天的晚餐是我们全家人吃得最开心的一次,我一口气吃了五个大馒头,父亲边吃边说“以后好好干,吃穿就不愁了”,妈妈在一边附和着,那也是一家人最幸福的时刻。
二
那个时候能解决一家老少吃饭问题已经很不错了。但是经济上的贫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制约了一个家庭的发展,我家也是一样。父母常常为了我们弟兄几个的书学费而寝食难安。
记得我读初中二年级下学期,为了四五4元的书学费,爸爸妈妈吵得特别凶。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爸爸妈妈吵架。但是一直到放寒假那4.5元的书学费也没有缴上,因此我还被老师喊到学校的操场上罚站了一个下午。“乡穷自作幽人伴,岁晚谁为静女媒。可笑远公池上客,却因松菊赋归来。”我终于胆战心惊,颤颤巍巍的读完了初三上学期的全部课程。可是书学费已经欠了学校十多元。一想起父母为了我读书吵架的事情,我多次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暑假快要结束了,我思索再三终于鼓足勇气向爸爸妈妈提出了辍学回家让弟弟继续读书。父母考虑后最终无奈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故乡,顾名思义就是自己生长的地方。在我记忆里的故乡真的是山高水长,偏僻中的静寂会让你选择远方!
我辍学后两个多月,实在是适应不了农村那日复一日的农耕生活,就选择了参军。由于家庭贫困的原因吧,父母居然很爽快的支持我这一选择。在通过复杂的体检、政审后,我光荣的参军去了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大西北。那里比我的家乡还贫困,到处是一片蛮荒。茫茫戈壁,尽显苍凉,那时我的心彼此起伏,如黄河水搅动的一个个滔天巨浪,这就是我梦中的地方?这就是我理想的天堂?是战士地第二故乡?很快适应了直线加方块的生活,认为心中有理想,那这里就是梦想起航的地方。就这样,每天在军号声中逐梦远航。
当然,在故乡人的眼里那是很羡慕的一个选择。因为在偏远的农村,在各方面都很落后的大山深处,能有如此选择的人是不多的。
战士的故乡在远方,远方就是战士的故乡。一座老旧的土城墙下是我站岗放哨的地方,在洮河水的滋养下,我在这古老的土城墙见证下一步步攀上更远更高的山峰。
明月清风下的巡逻站岗所带来的幸福荣光让我更加感谢生我养我的家乡,还有送我远航的亲人和兄长。那时,我们不仅仅训练执勤,还有几十亩农田要耕种。在西北那块厚土上种庄稼是很辛苦的,不仅要运送自然肥(那个年代很少用化肥)还要一锹一锹的把地锹松后才能将自然肥撒在地里再撒麦种,最后才是用人拉着耙,耙上站两名战士在地里耙一遍。这样就可以保证每一粒种子都被土掩埋。不仅如此,还能保证来年小麦全面获得丰收。我虽出生农村,但是对于种地还真的是门外汉。
三
军营,让我不仅学会了坚强、勇敢、果断的做事风格,更加教会了我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更应该学习和掌握的东西-种地。
“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一个离开家乡久了的人肯定很想家,我也一样。那是一个秋天的黄昏,指导员把我叫到连部:告诉我可以休假了,时间从第二天开始算。我激动的跳了起来。
第二天我起的特别早,背上行囊踏上回家的路程。用一句“归心似箭”来形容当时的心情一点也不夸张。那时我们坐的是绿皮火车而且只有硬座,用时长且辛苦。可是心情很高兴。我记得当时是在定西火车站上的火车,坐到绵阳就坐了一天多。那时火车烧的还是煤炭,車上灰尘很重,可是就是这样也是远行人很好的交通工具。
当踏进满是泥土的老屋,给我的是满目的惊慌和之后的恐惧。几年时间的别离,再见时真的是物是人非。曾经精神矍铄的父亲,此时双眼迷茫的坐在门槛上发呆。往昔精神焕发的母亲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我站在床前大声的喊着妈妈妈妈,不但没有应答,居然妈妈认不出我是她的儿子。此时一行行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我:爸爸,妈妈得的是什么病?
父亲:你妈妈得的是血崩?
我:血崩是什么病?
父亲:是女性的一种病,你还年轻不懂!
我:为什么不送医院?
父亲:家里没钱。
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和哥哥?
父亲:你妈妈不想影响你们在部队的工作。
我:可是这样后果很严重啊!
父亲:……
放下行囊,我急急忙忙跑到镇人民医院询问当初给我妈妈检查和治疗的主治医生。医生翻开了我妈妈当初的检查报告给我看,并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回去准备后事吧。”我听了医生的话,心中如同黄河的瀑布冲击着每一个毛血细管。不,我绝对不相信我的妈妈会离开我们。医生的话我相信,因为那个年代的医疗技术整体都还比较落后。回到家里,我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洗完家里的衣服被子后,便四处打听能够治疗妈妈这个病的地方和医生。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努力终于在距离我家四十多公里的地方找到了能够医治母亲这个病的医生。那时公路还不通,我打着手电连夜步行赶到目的地。那是一个比我家更加偏僻的大山深处,我要拜访的医生也是一位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
夜深深,秋意寒,天空也飘起了毛毛细雨。不知是上天在考验我的孝心,还是在故意刁难我这个夜行人。雨,越下越大;夜,越来越深,妈妈的病确实不能再等待。大约是凌晨三点左右我到达目的地,由于太着急的原因吧,便冒昧地敲了老人家的门。当老医生开门出现在我眼前的一瞬间,我哭着跪在地上向老人家诉说了妈妈的病情,谁知道老医生听后哈哈一笑说道:起来吧年轻人,到了我这里这病就不是病了。问病下药对于我来说肯定担心,我极力邀请老医生到我家亲自给我妈妈诊治。也许是年龄大的原因,老医生一直以路远走不到为由拒绝,我看天渐渐亮了心中的焦虑更加浓郁,便向老医生提出了背他去我家的请求。最后老医生同意了。
那时家中贫穷,故乡落后,走路是最节约成本的。我背着老医生向我的家中进发。雨,还在淅淅沥沥的敲打着路边的草禾,土路也在用泥泞考验我的孝心和耐心,我相信上帝给了我有限的力量,但他更给了我无限的希望和毅力。
家中有急事,雨却不停歇。大约在晚上八点左右,我背着老中医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家门。顾不上吃晚饭,顾不上休息,老中医便来到母亲床前拿脉、查看病情、翻阅医院的检查病历。忙完一系列的诊断工作后,老中医终于拿起手中的笔,开出了他深思熟虑后针对我妈妈的第一份处方,并再三告诫我天一亮就去医院抓药,他可以在我家呆三天,前提是五十元一天。为了妈妈的病,我高兴地答应了。
那些没有哭过长夜的人,怎么能悟出这美丽的人生呢?
天边的鱼白才睁开眼睛我就出发去镇人民医院抓药。我家距离场镇7.5公里,那个年代没有乡村公路,只有一条窄窄的盘山公路,我还是在三十分钟左右到达镇医院。第一时间抓好药第一时间赶回家,并在医生的叮嘱下开始煎药。由于妈妈的意识模糊自己吃药很困难,我就把药凉到七成时一勺一勺的喂妈妈。从那天起,我每天的任务就是洗衣,做饭、喂药,陪老医生说话。到第四天的早晨,我按往常一样去给妈妈喂药时,妈妈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再三喊你爸爸不要告诉你们,他怎么这样?”我听后眼泪竟不争气的掉了下来。那时因为妈妈恢复的很好,同时感到母爱的伟大,到病重之中都还在为儿女考虑。
故乡是永远平静的乡愁,乡愁却是永不平静的故乡。假期很快就要结束了。妈妈的身体也恢复到可以做饭了。要归队的前两天,我兜里已经是空空如洗,返程的路费成了我最大的难题。为了解决这个难题,父亲把家里唯一可以卖钱的三只养了一年的鸡捉到街上去卖。也许是整体都贫困的原因吧,我和父亲在市场上整整守到下午五点过都没有一个人来问,更不用说买了。父亲和我也失去了能把鸡卖出去的信心,那么卖不出去怎么办呢?那个年代,由于家中贫落,借钱肯定是借不到的。我也是心乱如麻,但还不能把焦急写在脸上。就在我与父亲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我声音很小的对父亲说“可不可以去找找在乡镇府食堂做饭的仁大爷”?父亲听后一下子来了精神,笑着说“走,找你仁大爷去”!最后通过与仁大爷的艰难交涉,最终三只鸡以总价十二元成交。走出乡镇府食堂,父亲把十二元都给了我,回到家我把两元的零钱又交给了父亲,因为母亲身体还在恢复阶段,家里不能没有钱。
一缕晨曦划破天边的夜幕,山村也响起了鸡鸣的旋律。羞羞答答的朝霞站在山顶的树梢掩面而笑。妈妈起了一个大早,把家中唯一存下的三个鸡蛋拿出来给我做了韭菜鸡蛋臊子面,并坐在桌子对面笑看着我吃完。我知道当初参军远行最牵挂的是妈妈,而今又出发时最难过的还是妈妈。但是军中无戏言,归期就是命令。我简单收拾好行李,背上装满牵挂和思念的行囊踏上归队的路程。
秋天的家乡给了我一个忙碌地假期,那么冬天的霜雪又怎能阻挡我奔跑的脚步?为了让母亲看见我的坚强,我头也没有回的踏上远行的路。即将翻过山顶的时候,想到母亲习惯了我的远离。当我回过头的时候,父亲母亲居然还站在房后的石磨旁望着我离去的方向。透过满山的柏树林我深深地向父母鞠了三个躬后走了。
由于身上只有十元钱,我只能选择坐火车到陇西,再从陇西坐长途车回到部队,在车上吃的是妈妈做的面饼。
人有两种生活态度:一是患得患失;一是自信满满。我是二者兼顾择其后啊!
老城墙竟是如此的巍峨,抵御了严寒也挡住了风沙
挺立在茫茫戈壁,记录着战士的青春
闪闪发光的刺刀,向敌人发出严厉的警告
红旗在边防线上高高飘扬
我们用勇敢和坚强,守护着边关的明月与安详
祖國召唤人民需要,我们随时可以奔赴战场
长江黄河滋润着我们的青春岁月
我们把生命融进祖国的万里边防
……
时光从来不会在乎人们的梦想,总是在你还没有从梦里走出来的时候就静静的远去。如今,我距最初参军离开家乡已经三十多年了。久别故乡并不是不爱故乡,真正的思念是把梦想置于回归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
四
如果说要在大脑里搜索当初家乡的样子,的确找不到。然而,对于我这种漂泊久了的孩子,不仅要承受城市生活的排挤之外还要承受思乡之痛,更要不停地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望眼茫茫人海,漂泊在外的人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也有部分远行的人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来干什么?该怎么干?更有人忘记了留守的老人和孩子。我记忆力童年的故乡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抢耕抢收那是一副绚丽的乐章。却不知道,而今故乡山水沉淀的内涵;也不知道大山深处不变的旋律和美丽的阳光。
我曾经翻阅过很多关于故乡的资料,除了湖广填四川的寥寥数语再无他述。一场细雨淋湿了山村的早晨,对于生于此长于此的村民来说,牵着牛哼着小曲在雨中前行已经习惯了。衣服上溅满的泥泞和满脸的胡茬相互映衬,我感觉到他们很真诚很实在。三十多年后我再回到家乡,当我步入到田间地头时,居然被当年那个画面唤醒了一个时代的回忆。
三十八年后的2021年秋天,我踏上归乡地路程。沿途的秋色并没有影响我归家的速度,划过的云朵一遍遍播放故乡-最初的原风景。
当我进入村庄,双脚踏上村子的土地,整个人被村庄的面貌惊呆了。根本看不到三十多年前的一点点影子,而是一个隐藏在大山深处的现代化的村庄。宽阔的乡间水泥路,随时可以容纳两辆汽车相向交差通过。根据山形蜿蜒前行的公路,展现出山间彩带的飘逸,将村庄包围其中。因路是顺山而上下,所以积水和塌方的情况是很少见的,通过雨水的冲洗可以使公路既保持了干净又避免了塌方等现象的发生。晚饭后约上村里三五位老人在公路上散步,踩着像城市一样的路面,批着明月下的清辉,我看见公里两边的太阳能路灯由独立的不锈钢柱撑起,由于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安装了太阳能路灯,公路两侧的路灯就显得孤单但并不寂寞。我们走在路上,相互聊着过往的那些事,也说着当下生活中的安享和幸福。散养的狗三三两两各自朝着主人呼唤的方向慢悠悠地走着。它们早已习惯了夜幕下人类从身边走过。偶尔拂过来的秋风也会让我们不经意地裹紧衣领口,再走走也是为了感受这秋天的暮色。
五
如果说农村的条件很差,那么农村的冬天又会怎样呢?其实,那不是条件差,而是人的灵魂出现了差异。
“梅蕊腊前破,梅花年后多。绝知春意好,最来客愁何?雪树元同色,江风亦自波。故园不可见,巫岫郁嵯峨。”景色很好,时间很短。一天很快就结束了。我抬头望了望天空,还有一丝夕阳的余晖趴在窗玻璃上。我紧了紧领口,去挑粪水浇灌还不能采摘的菜。夜幕来势汹汹,菜还没有浇完整个山川便披上了厚厚的纱幔,视线距离缩小基本为零。
寂寞的夜总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
冬日的早晨送给大地的永远是神秘的,一层薄雾给人的何止是朦胧。农村人却在朦胧中开始了一个季节的忙碌。
那个时候,山村的小路还是若隐若现的时候,生产队长就用他天生的高音喇叭喊“谁谁谁谁与谁谁谁从哪里挑粪到哪里,挑完三分,挑不完不得分;又是某某某和某某某哪里哪里的挖地,挖不完不得分,挖完的得两分......”。社员们就拿着各自的农具三三两两地出工了。
当时农村的耕种全靠劳动力。更没有什么旋耕机、化肥等等之说。农忙正常出工,农闲男劳动力就挑粪水去倒在没有种庄稼的空地里,要让空地的每一块泥土都浸泡在粪水里,来年庄稼才会长势旺盛,有个好收成。妇女和年龄稍大一點的人就去喂猪或者放牛,喂猪放牛也是可以挣工分的。
为了解决一家人的吃饭问题就只有多挣工分。母亲为了我们兄弟几个有饭吃,经常同父亲一同参加生产的挑粪任务。从花石头地挑一担一百斤重的粪水到与隔壁村交界的老房咀有近五公里的路程且全是山路,每人每天要挑二十担才算完成任务。我的母亲很坚强,每天同男同志一样完成二十担,有的时候要挑到深夜才能完成任务。日子虽苦,但一家老小聚在一起也其乐融融。
我们的人生就像一杯酒,苦辣只是一阵子,但是决不会是一辈子。
今年春节我是在家乡过的,心中不免有一些感触。
站在老屋前远望家乡的小山村,四面高耸的山峰怀抱着袅袅的炊烟,村中心的庙宇古塔格外醒目。满眼绿色的麦苗在大地的怀抱列队整齐,仿若列队的士兵在等候人民的检阅。一群候鸟停留在树梢,仔细一看它们错落有致,在用它们自己的语言相互交流。好像怕我这个异类听见或听懂它们的语言。不知是谁在不远处点燃了鞭炮,瞬间它们消失在我目光的尽头,留给我一地相思的风景。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此时的我很羡慕家乡的一草一物。花鸟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欢乐和幸福从这平静的小山村传递向远方。无论谁此时来到此地,心理都别有一番美感。
村子里的兄弟姐妹都在祖国的大江南北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和年华。他们全是裹着乡愁,顶着风雨,背着责任,揣着理想,年年岁岁在远方,岁岁年年难归乡!一生奔波在路上,一生坚守爹和娘,孤独又怎样?他们四季忙绿,家中依然耕种井然。
春来的节日多多少少还有一丝丝冬天残留的寒意与黄叶。风,刮得有点肆无忌惮。那些生命力顽强的绿芽与草跟都在努力地向大自然绽放属于他们的颜色。我脆弱的神经也不甘于生机盎然的这片土地,早早地收拾起行李迈开远行的脚步。唯有故乡的春色拽着我,轻轻地告别。我看见掉落的树叶与断枝,血液更加欢畅。
作者简介:
梁爽,原名:梁丕俊;四川梓潼人。先后有诗歌、散文、随笔、历史故事解析等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人民武警报》《华西都市报》《上海文学》《四川文学》《星星》《草堂》等多家报刊杂志上稿,并获得2018九华山第二届乡村牧野节诗歌奖;2018年成都市金牛区教育节诗歌赛一等奖;2019年写《知音》故事大赛优秀奖等,2020年中国新诗发展创新奖银奖。1992年至今先后出版发行以《乡愁》为代表作的个人著作7部。现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作家联合出版社高级签约作家,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散文诗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