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俑

黄鹤权

你，给了我们无解的部分

从陵外一直到陵内。没有哪一钵土

能够将粗粝的庞杂筛出

白炽灯摇晃，

抱团颠簸在一号坑，二号坑，三号坑

像是偏离轨道的句号

摆在土坑里

有一种明澈、冷峻的气质

在这里

不能打火，禁止下地

白布披落在士兵们前额，迟暮是抵得住

野蛮的碎瓦

失去了听与说的能力

只有历史的风声荡过来，

荡过去。向后靠着自己黄色的积灰，

——几乎无所不能！

有时，也和一扇铁门对视，侧耳倾听脚步声

在过道长长的影子里一团拥挤

日子是不经算的

我对这些已死寂如泥

我知道，信奉粮食和家国的一生

是英雄的一生

眼前呐，看似众声喧哗，一切在無言中进行

外乡人需要跟兵马俑们

学的东西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