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派克斯

2022-05-27 04:39[美国]莎拉·潘尼培克
小猕猴学习画刊·下半月 2022年5期
关键词:克斯彼得狐狸

[美国]莎拉·潘尼培克

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这是一本儿童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一只名叫派克斯的小狐狸,它一直陪伴在小主人彼得身边。不幸的是,战争来临,彼得的父亲参军入伍,彼得被迫与派克斯分开。派克斯和彼得都互相挂念着对方,双方历经艰难险阻,寻找着彼此。派克斯经历了一系列危机,终于在性命攸关的时刻,见到了彼得。“派克斯”在英文里是“和平”的意思,本书深刻反思了战争的残酷,传达了反战思想,歌颂了爱与忠诚。

“你需要喝水。跟我来。”老灰狐狸对派克斯说。

派克斯迟疑了。它的主人随时都会回来,可是它对水的需求是这么迫切:“就在附近吗?我在水边能听见路上的声音吗?”

“能。水流就在道路底下。跟我来。”

老灰狐狸的态度—自信,不含威胁—令派克斯安下心来。它从树干上跳下来,跟着老灰狐狸走了。

很快,它们就来到一个很深的豁口处,里面飘上来的气息有水,还有生长在肥沃泥土里的东西。派克斯从边缘往下看,看见一条银色的小溪流,周围都是黑色的石头,在绿色的芦苇和紫色的野花间闪闪发亮。老灰狐狸开始小心翼翼地往下移动。派克斯被水的气味吸引着,跌跌撞撞地从它身边蹿过,直奔那道豁口。跑到一边时,派克斯脚下一滑,骨碌碌地一直溜到了底。

它站稳身子,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水哗哗地流过它身边,像从一个巨大的水龙头里奔涌而出,这龙头比小主人洗澡的那个大白浴缸的喷水嘴还要大得多。它把脑袋浸了进去。水很凉,有一股青铜、松树和苔藓的味道。水像有生命一样冲进它的嘴里,刺痛了它的牙齿,滋潤了它的嘴和喉咙。它开怀畅饮,一直喝到肚子胀鼓鼓的才肯离开。

老灰狐狸来到派克斯身边喝水,然后邀请派克斯跟它一起休息。

派克斯歪着脑袋,专注地聆听水沟上方那条沉寂的道路上的动静:“我必须守在路边,等我的主人过来找我。”

老灰狐狸慢慢地趴在地面上,舒展开身体:“那条路昨天被战争病人封锁了。”

派克斯想起了前一天经过的那些车辆,它们的气味跟小主人父亲新衣服上的气味一样。确实,从那以后路上就没有车辆了,但是没关系,我的小主人会回来找我的,派克斯在心中默念道。

可是,乌鸦们的情报是:道路封闭了。

派克斯从一块石头踱到另一块石头上,一边甩尾巴,一边琢磨这件事。答案出现了:我要到家里去找小主人。

“你们的家在哪儿?”老灰狐狸问道。

为了确定方向,派克斯转了个圈,其实它心里根本没有任何疑问:它能感觉到,家的强烈诱惑只来自一个方向—南边。

老灰狐狸似乎并不惊讶,不紧不慢地说:“那里有大片的人类聚居地。当战争病人到达这儿时,我的家就不得不搬到靠近那些聚居地的地方,或者往北,进入山区。跟我说说那里的人类吧。在他们身边生活是什么感觉?”

这次,又是老灰狐狸的态度让派克斯平静下来。“我远远地见过许多人类,但只认识两个。”派克斯答道。

“他们虚伪吗?像我认识的那些人一样?”

派克斯没有理解老灰狐狸话里的意思。

老灰狐狸蹲坐起来,显得很激动,把它曾经看见的行为告诉了派克斯:一个人对饥饿的邻居见死不救,谎称家里没有食物,其实他的食品柜里是满的。一个人对她自己挑选的伴侣佯装十分冷淡。一个人轻言细语地把一只绵羊从羊群里引出来,然后举起屠刀。“你的主人做不做这些事情?”老灰狐狸忽然问。

派克斯立刻想起小主人的父亲把它从车里拖出来,还装出一副很遗憾的语气,派克斯知道那是假的,因为它突然闻到了男主人散发出的谎言气息。

它把头转向小溪流。水从两块石头上流过,分开又汇合,聚成一条银色的液体丝带。派克斯突然间想起了一段往事。

小主人把它救出来后不久,它还是一个狐狸宝宝的时候,有一个陌生人找上门来。派克斯藏在桌子底下,注视着小主人的父亲跟一个女人打招呼,女人有一条银色的长辫子,从一侧的肩头垂下来。小主人的父亲露齿大笑,派克斯已经知道这笑容的意思是:欢迎,我很高兴看到你。然而,在笑容之下,男人的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慌而僵硬呆板。

这种恐慌令派克斯感到不解—小个子女人表现出的只有善意和关切。她用恳切的语气不停地重复一个词——“彼得”,派克斯已经知道这个词跟它的小主人有关系。男人热情的、露出很多牙齿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回答女人时,房间里突然弥漫着欺骗的苦涩气味。男人气势汹汹地鼓起胸膛,对着女人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派克斯转向老灰狐狸:“我见过。不是我的小主人,他从来不这样。但是他的父亲确实有过。”

老灰狐狸揣摩着这句话,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岁。它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身体直起来:“他们仍然粗心大意、不管不顾吗?我跟他们一起生活时,他们就是这样。”

“粗心大意、不管不顾?”

“他们犁田,不打招呼就把住在田里的老鼠都杀死了。他们在河上修水坝,让鱼白白地死去。如今,他们还是那样粗心大意、不管不顾吗?”

有一次,彼得的父亲要砍倒一棵树,派克斯注视着彼得爬到树上,把一个鸟窝端下来,转移到了另一棵树上。在寒冷的日子里,彼得给派克斯的窝里铺上新的稻草。他总是先保证派克斯有水喝、有饭吃,自己才吃饭。“我的小主人不粗心。”派克斯说。

听了这话,老灰狐狸似乎松了口气,但很快又开始担忧起来:“等战争来了,他们还是会不管不顾。”

“什么是战争?”

老灰狐狸顿了顿,说:“是一种疾病,狐狸有时也会染上。这种疾病会使人失去常态,攻击陌生人。战争就是这样一种人类疾病。”

派克斯忽地跳了起来:“那些战争病人—他们会攻击我的小主人吗?”

“在我当年跟人类一起生活的地方,就发生过战争。所有的一切都被毁了,到处都是战火。许多生命惨遭屠戮,死的不仅仅是那些战争病人,那些壮年男人,还有孩子、母亲、老人,以及所有的动物。染上这种疾病的人,走到哪里,就把他们的癫狂泼洒到哪里。”

“就是这种东西要来了?”

老灰狐狸抬起脑袋发出一声长嗥,使空气也变得充满了忧伤:“从这里往西,战争已经开始了,人类互相残杀,土地被彻底摧毁。这是乌鸦带来的消息。河上筑起了水坝。农田干涸,就连欧石楠也不再生长了。兔子、蛇、山鸡和老鼠……所有的动物都死于非命。”

派克斯跳到了小路上。它要找到它的小主人,在这场战争开始前。

(选自《小狐狸派克斯》,贵州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马爱农译,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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