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研究
——以张家界为例

2022-05-25 14:25王兆峰谢佳亮
关键词:张家界耦合城镇

王兆峰, 谢佳亮

(湖南师范大学旅游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中国旅游业在40多年的改革开放中飞速发展,已成为促进国民经济增长的强大动力源。但以往粗放式发展所引致的资源闲置和环境污染等现象日益严重,已成为制约旅游业高效发展的重要瓶颈[1]。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现阶段除了要关注旅游经济效益的提升外,还要关注旅游效率的优化。而新型城镇化摈弃了传统粗放式发展的资源利用方式,越发注重集约式内涵发展,通过优化城镇空间布局来促进产业空间合理化,有效减少生产要素在资源配置中的流动成本,带动城镇经济发展繁荣[2-3]。鉴于此,探讨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演化趋势及其影响因素,对推动新型城镇化建设与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文献综述与问题的提出

国外学界主要基于旅游城镇化视角分析城镇化与旅游业的关系。Mullins首先界定了旅游城镇化的概念内涵,认为旅游城镇化是指以享乐消费为基础的城镇化模式[4]。基于此,国外学界不断深化研究,开始涉及旅游城镇化的发展模式、基本特征和影响等方面。如Schofield研究曼彻斯特的遗产资源,分析指出城镇遗产旅游是重要的旅游城镇化模式[5];Gladstone研究旅游业对美国都市地区的影响,分析指出旅游城镇存在明显的旅游依赖性特征[6];Horita研究旅游对日本城镇空间的影响,分析指出公民参与旅游业发展的行为实质推动了城镇区域管理[7]。近年来,国外学界侧重于研究旅游城镇化的可持续发展。如Nitivattananon等研究泰国东部地区旅游业与环境变化的关系,分析指出旅游驱动的快速城镇化给生态环境带来了负面影响[8];Satrovic等研究旅游城镇化和碳排放之间的关系,分析指出旅游发达城市的城镇化与碳排放形成明显的响应关系[9];Pongthanaisawan等研究泰国楠府城镇旅游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分析指出生态旅游是旅游城镇化的可持续发展途径[10]。

国内学界关于城镇化与旅游业的关系研究起步较晚,但发展迅速,成果颇丰。具体来看:(1)早期研究以定性研究为主,注重探析旅游业对城镇化的驱动作用,涵盖旅游城镇化的概念内涵和演进模式等方面。如陆林研究旅游城镇化的概念内涵,分析指出旅游城镇化是引导传统日用型消费转向现代享乐型消费的新的城镇化模式[11];罗雪莉基于四川省西昌市的城镇化建设现状,分析指出民族地区应依托民俗文化资源来推进旅游城镇化建设[12]。(2)近期研究以量化研究为主,研究方法日益多样化,综合采用数理统计和计量模型等方法进行实证分析,且研究内容由单项关系探讨逐渐向双向关系辨析拓展。其中,研究方法方面,如李维维等采用耦合协调模型研究中国旅游化与城市化耦合协调关系的省际格局及形成机制,分析指出中国旅游化与城市化的耦合协调度呈现出由东至西梯度递减的特征[13];张广海等采用PVAR模型研究中国省际城镇化与旅游业的动态关系,分析指出城镇化对旅游业具有正向影响,而旅游业对城镇化则具有负向影响[14];赵磊等采用面板数据回归模型研究旅游业与城镇经济发展的关系,分析指出旅游业对城镇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15]。研究内容方面,如刘雨婧等研究湖南境内武陵山片区旅游城镇化的时空演变,分析指出旅游城镇化水平逐步提升且空间差异趋于缩减[16];熊建新等研究洞庭湖区旅游业与城镇化耦合协调的影响因素,分析指出交通、经济和资源是驱使旅游城镇化空间格局演变的主要因素[17];刘雨婧等研究张家界旅游业与城镇化的耦合效率及其影响因素,分析指出科学技术和产业结构是助力张家界旅游业与城镇化耦合效率提升的重要因素[18];马勇等基于区域尺度研究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关系,分析指出城镇化可提升旅游效率[19];轩源等基于省域尺度研究中国大陆省域旅游效率与城镇化耦合协调的时空演变,分析指出二者的耦合协调度呈“高值区组团分布、中低值区分化明显”的省际格局[20]。

梳理相关文献发现,关于城镇化与旅游业关系的既有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但仍有不足之处。具体包括:(1)研究视角较为单一。既有耦合协调研究多基于发展规模视角分析城镇化与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度,较少基于发展效益视角分析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生态城镇化、社会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关系。新型城镇化注重多维发展,并与旅游业密切相关,应将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共同纳入耦合协调系统,以更深刻地揭示新型城镇化与旅游业的内在联系。(2)研究尺度较为宏观。既有文献多以区域、省域为研究尺度,较少以市域为研究尺度,尤其是较少针对性地分析旅游驱动型城市的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的阶段特征及其影响因素。鉴于此,本研究以旅游驱动型城市张家界为案例地,构建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生态城镇化、社会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六维耦合协调指标体系,综合采用熵值法、Super-SBM模型、耦合协调模型、HP滤波法和Tobit模型等研究方法分析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的总体趋势、阶段特征及影响因素,以期为新型城镇化与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发展提供借鉴。

二、研究设计

(一)新型城镇化与旅游业的耦合机理

新型城镇化与旅游业之间交互耦合,存在复杂的作用关系。从新型城镇化对旅游业的作用机理来看,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生态城镇化和社会城镇化之间交互响应并深刻影响着旅游业的发展。其中,人口城镇化和经济城镇化为旅游业发展提供劳动力、资金和技术等要素资源[21];空间城镇化是旅游业合理布局的关键载体,为区域旅游结构优化提供重要保障;生态城镇化和社会城镇化为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适宜的旅游人文环境和自然环境[21]。从旅游业对新型城镇化的作用机理来看,旅游业对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生态城镇化和社会城镇化具有深刻的影响。其中,旅游业与城镇中的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可以为经济城镇化提供良好且适宜的产业发展环境,并依靠旅游业的集聚优势来增加城镇的就业岗位和就业机会,吸引农村人口向城镇转移,从而促进人口城镇化发展[22-23];旅游业能依托客流、信息流、资金流和技术流等旅游流,辐射带动周边城镇发展,有效促进空间城镇化[21];旅游业的发展有助于改善城镇的基础设施和生态环境,从而推动社会城镇化和生态城镇化发展[21]。可见,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生态城镇化和社会城镇化与旅游业之间密切关联,构成一个相互联系、相互支撑的复杂耦合巨系统。

(二)研究区域概况

张家界位于湖南省西北部,人文景观丰富且自然资源众多,是一座在国内外享有盛誉的典型旅游驱动型城市。张家界旅游业蓬勃发展。2019年,张家界旅游总收入905.6亿元,旅游总接待人数8 049.3万人[24],旅游业已成为促进张家界国民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引擎。同时,张家界新型城镇化建设稳步推进。2019年,张家界城镇人口占比为50.5%,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26 811元[24],在城镇人口转化、生态环境优化、土地利用方式转变等方面取得显著成效。张家界以旅游立市,着力推动旅游城镇化建设,其旅游业与城镇发展密切相关。鉴于此,基于耦合系统视角探析张家界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生态城镇化、社会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演化趋势及其影响因素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和代表性。

(三)研究方法

1.熵值法。学界关于城镇化水平的评估方法主要有层次分析法、因子分析法和熵值法等。其中,层次分析法存在主观性,因子分析法易导致信息缺失,而熵值法是根据指标数据的变异程度来赋权,较为客观和全面[14]。因此,本研究采用熵值法确定各指标权重,进而采用线性加权法进行综合评价。由于熵值法较为成熟,为避免篇幅过长,本研究未详细列出具体的计算公式(具体计算参考刘成昆等的研究[25])。

2.Super-SBM模型。数据包络分析方法可以对若干具有多投入、多产出的决策单元的相对效率进行评价和比较,现已广泛应用于旅游效率研究领域。数据包络分析中的CCR模型和BCC模型忽略了松弛变量带来的误差,且无法对有效单元进行排序,而Super-SBM模型较好地解决了这些问题[26]。因此,本研究采用基于规模报酬不变的Super-SBM模型来测度张家界的旅游效率。模型具体如下:

(1)

(2)

3.耦合协调模型。耦合可以衡量不同系统间的相互作用关系[27],但耦合度模型仅能反映不同系统间的相互作用程度,无法判别系统间的耦合协调水平。鉴于此,本研究引入耦合协调模型判别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生态城镇化、社会城镇化与旅游效率之间的耦合协调水平。计算公式具体如下:

(3)

其中,D表示耦合协调度;Ui表示系统i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或旅游效率(i=1,2,…,n);α表示系数,本研究借鉴轩源等的研究[20],考虑到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生态城镇化、社会城镇化和旅游效率同等重要,将α取值为1/6。

(4)

(四)指标体系构建与变量选取

本研究以《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的新型城镇化框架为依据,结合轩源和唐鸿等的研究[20-21],以及数据的可获取性,构建涵盖人口、经济、空间、生态和社会五大维度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共选取23个指标加以表征。旅游业作为辐射范围广、联动效应强的综合性产业,表征要素复杂多样。本研究结合王兆峰等的研究[26,28],从投入和产出等2个方面来测算旅游效率。其中,投入指标包括劳动力投入和资本投入,产出指标为期望产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与旅游效率的评价指标体系详见表1。

表1 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与旅游效率的评价指标体系

续表1

(五)数据来源

本研究以2000—2019年为研究时段,所涉及的原始数据主要来自2001—2020年的《张家界统计年鉴》《湖南统计年鉴》,以及张家界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为确保数据完整性,部分指标依据原始数据和公式计算获得,缺失值借助插值法进行补充。

三、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与旅游效率的演化特征

(一)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与旅游效率的测度

1.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本研究借助熵值法和线性加权法测算得到2000—2019年张家界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图1)。由图1可知,张家界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整体呈现出波动上升的发展趋势。具体来说:人口城镇化2000—2008年整体呈现出明显的波动上升趋势(除2002年略有下降外),2009—2011年呈现出“上升—下降”的震荡变化趋势,2012—2015年呈现出快速下降的趋势,2016—2018年呈现出明显上升的趋势,2019年则有所下降,年均增速为3.97%;经济城镇化由2000年的0.048上升到2019年的0.937,年均增速为16.94%;空间城镇化和社会城镇化在研究期内均呈现出明显的波动上升趋势,年均增速分别为20.08%和13.97%;而生态城镇化2000—2004年的发展速度稍显平缓,其后跳跃式增长并进入明显上升期,直至2012年发展速度才有所放缓,年均增速为7.83%。通过比较分析可知,张家界空间城镇化增速最大,其次分别为经济城镇化、社会城镇化、生态城镇化和人口城镇化。究其原因在于:张家界拥有较强的旅游经济优势,为经济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撑,使得经济城镇化发展水平的提升幅度较为显著;而人口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生态城镇化和社会城镇化均会受旅游经济发展的间接影响,促进效果稍弱,且经济快速发展过程中产生的资源浪费、环境污染等,也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人口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生态城镇化和社会城镇化的发展速度,从而导致人口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生态城镇化和社会城镇化的提升幅度较小。

2.旅游效率。本研究采用Super-SBM模型测算得到2000—2019年张家界旅游效率(图2)。由图2可知,张家界旅游效率整体呈现出U型发展趋势。其中,综合效率由2000年的0.453上升到2019年的1.123,2003年的效率值最低(0.157),总体上升幅度明显。但综合效率的均值为0.527,达到DEA有效年份的也仅有5年,呈现出明显的波动性。为进一步探究张家界旅游效率演化的内在动因,将旅游综合效率分解为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研究期内,纯技术效率的均值为0.710,8年达到DEA有效,表明研究期内张家界旅游资源配置水平较为可观,但上升幅度不明显;规模效率的均值为0.699,20年间均未达到DEA有效,表明张家界旅游产业发展的规模效应亟待增强。同时,由图2可知,综合效率和纯技术效率的演化趋势大致相同,且纯技术效率整体优于综合效率,表明纯技术效率是张家界旅游综合效率提升的主要驱动因素。究其原因在于:近年来张家界积极推动旅游城镇提质升级,在《国务院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张家界市加快推进国内外知名旅游胜地建设五年行动计划》等一系列政策性文件的推进下,其旅游资源配置水平不断提升,但受自然条件和地理区位的制约,其旅游资源集聚效应尚未得到有效发挥,仍须进一步提升。

图1 2000—2019年张家界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

图2 2000—2019年张家界旅游效率

(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的演化特征

由于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构成的复合巨系统受多重因素共同影响,呈现出复杂的渐变特征。本研究先采用耦合协调模型测算得到2000—2019年张家界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生态城镇化、社会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进而采用HP滤波法剥离出趋势成分和波动成分,具体详见图3。其中,前者能为长期发展趋势研判提供科学依据,后者则反映了宏观发展态势中的波动性特征,可为阶段识别提供参考。

1.总体演化态势。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总体呈现出波动上升的发展趋势,由2000年的0.340上升到2019年的0.930,年均增速为5.44%,均值为0.632。可见,研究期内,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业已逐步形成良性互动关系,这与张家界自身旅游资源禀赋优越和旅游城镇建设政策的助力密不可分。

2.阶段发展特征。本研究参考城镇化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的相关研究[21,23],结合张家界实际发展情况与“峰—峰”划分法,将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阶段划分为低速发展阶段(2000—2007年)、调整优化阶段(2008—2014年)和共生发展阶段(2015—2019年)。

(1)低速发展阶段(2000—2007年)。该阶段,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总体呈现出缓慢上升的趋势。这主要是缘于张家界自2000年开始全面实施旅游带动战略,有效推动旅游产业与城镇的农业、工业和文化业等相关产业的深度融合发展,助力了旅游产业与相关产业的转型升级,从而依托产业优势来为新型城镇化发展提供新活力和新要素;同时,张家界政府致力于城镇建设与景观风貌的有机融合,推动城镇基础设施与旅游景点相互匹配与协调,为旅游产业发展提供更为适宜的城镇环境。可见,在旅游发展与城镇建设的相互促进下,张家界旅游产业与新型城镇化发展的联系逐渐增强。

图3 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及其趋势成分、波动成分

(2)调整优化阶段(2008—2014年)。该阶段,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呈现出先稳步上升后缓慢下降的趋势。具体来看,2008—2012年,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稳步上升。这主要是缘于2008年以前张家界政府逐步加大城镇基础设施建设力度,逐渐形成景区与城镇“一小时交通圈”;同时,结合旅游景点修缮了城镇的公共场所,逐渐形成集娱乐、购物、住宿和餐饮等一体化的城镇旅游空间,使得城镇与旅游的耦合协调关系愈发紧密。2013—2014年,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水平缓慢下降。这主要是缘于2013年张家界政府提出“提质张家界,打造升级战略”的城镇化发展战略,以推动旅游城镇提质升级为主线来促进城镇化建设,驱动新型城镇化与旅游产业由追求规模向追求质量转变,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速度,加上需要投入较多的财力和物力,且未能在短期内获得成效,导致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无法在较高水平上形成耦合协调关系。

(3)共生发展阶段(2015—2019年)。该阶段,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整体呈现出明显上升的趋势。这主要是缘于张家界政府为实现旅游城镇的提质升级,统筹推进城镇的社会经济、生态环境、空间布局等发展,为旅游产业优化升级提供了有力支撑;同时,张家界政府通过打造东线旅游区和西线旅游区,并将其有序融入到张家界旅游圈中,加速张家界内部区域间旅游流的传递与扩散,为新型城镇化发展带来资金、技术与信息等资源要素,有力支撑了新型城镇化发展。可见,在旅游城镇提质升级目标的驱动下,新型城镇化与旅游业的共生发展趋势明显,二者的耦合协调关系逐步增强。

四、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因素

(一)影响因素选取

本研究参考刘雨婧、麻学锋、王兆峰和刘佳等的研究[18,23,28-29],为规避解释变量多重共线性的影响,选取交通条件、资源禀赋、基础设施、政府调控和科技创新作为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因素。其中,交通条件反映旅游地的可进入性,采用公路里程进行表征;资源禀赋反映旅游城镇化的核心吸引力,采用A级景区数量进行表征;基础设施反映旅游城镇建设的硬件条件,采用星级酒店数量与旅行社数量的总和进行表征;政府调控反映地方政府对旅游城镇化的重视程度,采用旅游业总收入占GDP的比重进行表征;科技创新反映区域技术水平的高低程度,采用科学技术支出进行表征。

(二)回归分析

1.单位根检验。为剖析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的驱动因素,以耦合协调发展水平为被解释变量,以交通条件、资源禀赋、基础设施、政府调控和科技创新作为解释变量。为弱化异方差影响,对变量进行对数化处理;同时,为规避伪回归现象,采用ADF检验与PP检验对各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

由表2可知,交通条件和资源禀赋为平稳序列;基础设施、政府调控和科技创新的一阶差分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均为一阶单整。鉴于此,本研究进一步采用Johansen协整检验。由协整检验结果可知,各变量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可进行回归分析。

表2 单位根检验和协整检验结果

2.回归结果分析。鉴于耦合协调水平位于[0,1],数据受到限制,本研究进一步采用Tobit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具体分析结果详见表3。其中,交通条件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表明交通条件对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具有促进作用。这主要是缘于张家界近年来致力于交通整治与优化,通过打造绕城公路、S248武陵源插分公路等交通工程以及构建“快进慢游”的交通网络体系,提升了旅游目的地的交通可达性和中心城镇的集聚性,将旅游产业与新型城镇化有效结合,进而推动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资源禀赋在5%的水平上显著负向影响新型城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表明资源禀赋对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具有抑制作用。这主要是缘于单纯依靠旅游景区的“门票经济”无法与城镇的休闲业、娱乐业等相关产业产生深度关联,导致产业结构优化程度不足,在一定程度上会阻碍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水平的提升。基础设施在5%的水平上显著负向影响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表明基础设施对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具有抑制作用。这主要是缘于张家界的旅游基础设施无法有效满足游客日益增长的娱乐休闲、健康养生等高品质需求,在一定程度上会阻碍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水平的提升。政府调控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表明政府调控对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具有促进作用。这主要是缘于地方政府致力于旅游城镇的提质升级,通过打造旅游特色小镇和全域旅游格局等来支撑城镇旅游活动的开展,并依托旅游经济的规模效应和结构效应为新型城镇化发展注入新活力,统筹推进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科技创新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表明科技创新对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具有促进作用。这主要是缘于科技创新能为张家界旅游产业与文化业、农业等相关产业的深度融合发展提供关键的技术支撑,有助于深化旅游产业与城镇相关产业的互动关系,从而依托产业经济优势来推进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

表3 Tobit回归分析结果

五、结论与对策

(一)结论

以旅游驱动型城市张家界为案例地,构建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空间城镇化、生态城镇化、社会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指标体系,综合采用熵值法、Super-SBM模型、耦合协调模型、HP滤波法和Tobit模型等研究方法分析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的总体趋势、阶段特征及影响因素,得出以下结论:(1)新型城镇化整体呈现出波动上升的发展趋势。其中,空间城镇化增速最大,其次分别为经济城镇化、社会城镇化、生态城镇化和人口城镇化。(2)旅游效率整体呈现出U型发展趋势。其中,纯技术效率整体优于综合效率,是影响旅游综合效率提升的主要驱动因素,而规模效率亟待增强。(3)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复合巨系统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整体呈现出波动上升的发展趋势。结合HP滤波分解来看,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经历了低速发展、调整优化和共生发展等3个阶段。(4)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受多重因素影响。其中,交通条件、政府调控和科技创新对其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而资源禀赋和基础设施则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

(二)对策

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受多种因素综合影响,应进一步推动城镇建设以营造绿色和谐的旅游环境,促进技术进步以强化旅游的辐射带动效应,把握优势要素以助力旅游城镇的深度融合,以期推进新型城镇化与旅游业有序协调发展。

1.推动城镇建设,营造绿色和谐的旅游环境。新型城镇化的维度差异深刻影响着旅游发展环境的全面优化,应注重科学推动城镇建设以营造绿色和谐的旅游环境。具体包括:(1)推进发展方式的合理转变。旅游地应加速推进资源要素驱动的粗放型发展向技术创新驱动的集约型发展转变,改变传统高排放、高能耗的生产模式,并逐步引进高新技术、高附加值的投资项目来替代城镇建设中的污染密集型产业,从而依托经济城镇化优势有力支撑旅游发展。(2)推动多重维度的共同发展。旅游地在城镇发展过程中应注重生态文明建设的全面践行,贯彻落实环境保护的政策法规,不断加大环境保护资金投入,并持续完善医疗、公共服务设施等方面,进而打造绿色适宜、社会和谐的旅游环境。

2.促进技术进步,强化旅游的辐射带动效应。旅游业发展受纯技术效率制约,应注重依托人才和技术推动旅游发展,进而强化旅游的辐射带动效应。具体包括:(1)培养高素质旅游人才队伍。人才具有较强的集聚效应,尤其是在创新发展背景下,旅游业应逐渐由劳动密集型向知识密集型转变,注重优化人才培养机制和体系,着力于培育具备创新能力的高素质人才队伍,为旅游业辐射带动效应的强化提供人力支撑。(2)推动高水平旅游科技创新。旅游企业应不断加大技术创新的资金投入,吸引人才、技术等要素集聚,营造良好的科技创新环境,以推动高水平旅游科技创新,从而为旅游业辐射带动效应的强化提供技术保障。

3.把握优势要素,助力旅游城镇的深度融合。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受多重因素影响,应充分把握相关因素的正向影响和负向影响,进而采取针对性措施来助力新型城镇化与旅游业的深度融合发展。具体包括:(1)充分发挥相关因素的正向影响。地方政府应持续构建和优化综合交通网络体系,并加大政府调控力度和科学技术资金投入,充分发挥这些因素在推动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中的正向促进作用。(2)重新审视相关因素的负向影响。地方政府应进一步挖掘旅游地的特色旅游资源和基础设施潜力,通过强化旅游景区、住宿、娱乐、休闲、健康养生等相关产业之间的内在关联性,进一步优化资源配置,逐步形成整体资源优势;同时,应尽力避免旅游资源和基础设施无序或过度开发,进而有力支撑新型城镇化与旅游业的深度融合发展。

(三)不足与展望

本研究对旅游驱动型城市张家界的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并对影响二者耦合协调发展的因素进行定量分析,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与实践价值,但仍存在以下不足,需要今后研究进一步深化拓展。具体来说:(1)研究内容不够全面。本研究对张家界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因素进行定量分析,但忽略了相关因素间的交互作用。因此,今后研究应进一步构建涵盖交互项的计量模型,以此来分析因素间的交互作用对新型城镇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以更全面地推进新型城镇化与旅游产业的深度融合。(2)研究区域仍需拓展。本研究以旅游驱动型城市张家界为案例地,忽略了多个区域的对比研究。因此,今后研究应进一步拓展研究区域,分析新型城镇化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发展的区域分异特征,以精准分析新型城镇化与旅游产业的深度融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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