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商清韵入朱弦

2022-05-24 00:13王雪茜
红豆 2022年3期
关键词:皮影戏戏台二胡

王雪茜

1

旦:手内擎刀勒住马,将军听奴把话说。自从将军把山下,奴家昼夜赶来了。将军哪,一日夫妻百日恩,快请回我高山崖。

生:我今既然把山下,正是义断把情绝,要想我回去不能够,史某与你情算抛。

三尺影窗里,骑马的姑娘黯然神伤,帷帐后的将军铁石心肠。一唱一应,高亢悠扬。一刹间,堂鼓骤响,大锣震天,四弦嘈嘈,铙钹齐鸣。不及明悟时,对白早息,嗓音退场。清亮婉转的舒缓文场即刻变为枪来剑往的铿锵武戏。一场马上厮杀,煞是凶狠激烈。

不觉冲到幕后,后台已是一片沸腾。无意中瞥眼台下,茶桌旁竟空无一人。观影的几位作家已然如我一般,悄声拥入生绡之后,一探究竟。

此刻,正在上演的是皮影戏《飞龙传》中的一个片段。

一本手抄旧影卷放在戏板中间,唱词和对白被勾来画去,细看不乏错漏之处,大约写影卷的人是承师傅口授、恃音而就的吧。

演者五人,皆民间艺人。掌上线的(主操影者)四十岁上下,左手操脖条,一员员武将轮番上场,或退或进或转身,行如清风,打如飘叶。右手操两根手条,人物双臂抬落干脆,扬伸利落。只见他双手张合腾挪,动作娴熟流畅,三根竹签能文能武。仰头、挥袖、抬腿,上下翻飞;骑马、翻身、追逐,指点自如。中间贴线的(顶灯的)是位年过古稀的老者,与掌上线的相反,他左手操手条,右手操脖条。尤令人称奇的是,在手上动作繁密的同时,两人还右手掐嗓,兼顾了大部分髯角与生角的唱词和对白。右侧打鼓的(打着的)是位中年女子,她同时兼响板、大锣、铙钹的演奏和小儿(旦角)的唱词与对白。拉四弦(拉着的)兼打鼓的亦是一位七旬老者,另有一壮年汉子偶尔帮唱。

看见我们兴致盎然,几名演者更为认真与兴奋。一段唱罢,顶灯老者让大家隨意点曲目。没想到个个讷讷,谁也说不出个像样的戏段。老者的眼睛扫了一圈,表情懈了下来,接着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来一段《薛海征西》片段行吗?”我猛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看过的《薛海征西》,尚有印象,便接了一句。老者笑了,眼睛重新有了火苗。锣鼓铙钹再次响了起来。

我对皮影戏最初的迷恋起于《大明宫词》。剧中情节早已淡忘,永留记忆中的唯有初听剧中皮影戏唱词时的怦然心动:

李治: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什么样的错误?

贺兰氏: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 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得我满身泥点,怎么反倒说是我的错误?

李治: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婀娜的身姿让我的手不听使唤,你蓬松的乌发涨满了我的眼帘,我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艳的面颊让我胯下的这头畜生倾倒,竟忘记了他的主人是多么威严。

这段皮影戏改编自元杂剧《秋胡戏妻》。影人造型极为俊美,贺兰氏灵动,李治威武,头茬剔透精巧,令人一见倾心。

在电影《活着》里,我又一次被皮影震撼。皮影作为《活着》的暗线,贯穿始终,也贯穿福贵被命运操纵的一生。纸醉金迷时听皮影戏,一文不名、颠沛流离、大炼钢铁时唱皮影戏,皮影支撑着败家子福贵、贫农福贵、壮丁福贵、社青福贵渡过一个个人生之坎。张艺谋匠心独运地将小说中没有的皮影戏引入影片,使电影增加了独特的艺术趣味和深刻的内涵。福贵的一生如被人操纵的影人般,终生无法摆脱命运强加于他的悲欢离合。沉迷赌博、出门要女仆背着回家的烂秧子样的败家子福贵,在赌场一时兴起,跳上皮影戏台,扯起嗓子,拉起大弦的时候,分明有了汪洋活气和悲悯情怀。他唱的是《封神榜》,唱词忧凄:“望老天,多许一更。奴和潘郎宵宿久。宵宿久,象牙床上任你游。文仲心中好惨伤,可恨老贼姜飞雄,青龙关上逃了命,啊……”这段唱词出于碗碗腔之王李世杰之口,悲亢的老秦腔令人一听成瘾。

“一口道尽千古事,十指操弄百万兵。”皮影戏起源时间尚无定论,形成时代尚无确考。一般认为源于汉代,成熟和盛行于宋代,极盛于清代的直隶省(河北省)。《汉书·外戚传》记载:“李夫人少而蚤卒……上(武帝)思念李夫人不已。方士齐人(李)少翁能致其神,乃夜张灯烛,设帷帐,陈酒肉,而令上居他帐,遥望见好女如李夫人之貌,还幄坐而步,又不得就视,上愈益相思悲感。为作诗曰:‘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设帐幕、夜张灯烛,让汉武帝另坐他幕观看影子,无疑已构成影戏雏形。这个故事被认为是皮影戏最早的渊源。

据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记载,汴京元宵节时,每一坊巷口都设立影戏棚子。《清明上河图》中,有八处画有演唱皮影的勾栏瓦肆,佐证了皮影戏的草根性。黄庭坚观皮影后曾作诗曰:“万般尽被鬼神戏,看取人间傀儡棚。烦恼自无安脚处,从他鼓笛弄浮生。”的确,影匠之心琢时光之影,皮影戏见证了千年历史沧桑与时代变迁。

元明时期,皮影戏传到今伊朗、埃及、土耳其等地,十八世纪传到欧洲,后经西班牙越大西洋,传到美洲。明代经济交往扩大,郑和七下西洋,带着皮影戏进行文化交流,大洋洲、非洲各地便有了中国皮影。明清皮影戏达到鼎盛,除西藏、新疆等地外,各地均有皮影戏的身影,皮影戏派生出众多流派。

如今皮影戏如垂暮老人,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尽管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中国皮影戏列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艺术家们为皮影戏的保存、挖掘、整理和传承作出巨大努力,皮影戏的生存空间与影响力仍旧日渐式微。其作为生存行当的功能基本丧失,民间艺人靠皮影戏难以养家,年轻人更不愿花费几年时间去学皮影手艺,皮影艺术迅速处于“走了一个人,亡了一门艺”的危险境地。

现场听皮影戏的夙愿终于得偿,又首见男演员掐嗓演唱,我们不免兴奋地在后台蹿来蹿去,逐个观察挂在绳子上的数十个影人,对着喜欢的头茬尽兴拍照,又盯着看演员郑重地把一件件影人收入影箱,仍觉意犹未尽,恋恋难舍。虽每人买一神仙头茬,仍渐生怅然之情。

2

朋友说带我们去乡村看戏。戏台位于辽宁省朝阳县清风岭镇哈拉贵村。“清风岭”三字有古意,“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清风无闲时,潇洒终日夕”。去清风岭会不时碰上成群结队的镇上人,或笑脸相迎,或挥手致意,亦有兴之所至在路上载歌载舞者。古人睿智,早知“清风以怯累”。你很难在别处见到对生活有如此丰沛热情的人,丰沛到可以把富余的热情分赠给不相关的陌生人。

清风岭是辽宁与内蒙古相邻的地界,“哈拉贵”显然自带蒙语基因。问村里人“哈拉贵”是何意,他们竟摇头。百度,也无果。不甘心,问万能的朋友圈,果然不乏会蒙语的朋友,只是答案并不统一。一说是神秘的地方,一说是不热之处。唉,出丹东市时,温度尚在20℃左右,及至清风岭,一下车即被燥热空气裹挟,正午时分,气温飙升至39℃。“不热之处”似乎不太靠谱,“神秘的地方”倒差强人意。毕竟,神秘不过是另一种透明。

戏台是那种乡村常见的石台,简陋朴拙,既无飞檐碧瓦,也无雕梁画栋,顶梁裸露、墙皮斑驳,一帘暗红色大幕衬一张山水背景图。对联为“曲似阳春歌白雪,舞似散花遏行云”,平民性与娱乐性一目了然。

我老家大孤山也有古戏楼,小时候,我家就住戏楼东边。古戏楼建于清道光六年(1826年),迄今已有近二百年的历史。最具匠心的是它的屋顶,歇山式和硬山式两种屋顶完美结合,极为罕见。台角石上刻着松、竹、梅、兰,有彩绘的斗拱和雀替,檐角如飞燕翅膀般流畅,一方巨匾上刻的是“神听和平”,门楣两侧配着“出将”“入相”四字,入则为相,出则为将,文武双全当是无数古人的梦想吧。据说这座戏楼是当年东北地区最繁荣的戏楼之一,当时全国有名的戏班子大多在此演出过,四大徽班之一的京都顺天府三庆班和陕西、山西、山东的长顺班、仁合班均是这里的常客。古戏楼后台的白墙斑驳处,当年的毛笔题壁“长顺班在此演出《大走雪》《三阴阵》”等字样还依稀可辨。听老一辈人讲,从前每逢旧历四月十八庙会时,都要唱上三天大戏。

这样的戏台自然是清高的,自我有记忆起,从未见它演过戏。或许它私底以为,只有当下孤独着,才配得上曾经的辉煌吧。

来不逢时,团里大部分成員在外乡,戏台上只有几个孩童聚在一堆玩扇啪叽游戏。年轻的团长听说我们想看戏,立即打发戏台上的孩童去喊演员。“唱一段《花为媒》还是可以凑够人手的。”团长搓着手说。

不到一支烟工夫,后台就凑齐了七名演员,清一色的农妇。她们你拉我扯地换上戏服,互相交换兴奋的眼神。显然,她们很久没有唱过戏了。是啊,在电脑和手机普及的时代,有谁还愿意站在土戏台下听一出难懂的戏呢?换好戏服的演员一边化妆一边先咿咿呀呀练了起来。打梆子的、拉弦的、打鼓的也依次坐了下来。小小戏台立时热闹了起来。

不觉间,戏台前已围上了三三两两的村民。这令我想起小时候拿着小板凳去看露天电影时的那种热乎乎的氛围,不免有些莫名欢悦。此时,团长搀扶着一位颤巍巍的老者来到我们面前。老者是剧团的创始人范景龙,听说省里作家来听戏,一定要让我们看看他珍藏的手抄剧本。手抄本已残破不堪,但剧目仍清晰可辨,共抄录了《西厢记》《赵氏孤儿》《小放牛》《凤仪亭》《状元打更》《牧羊圈》《斩荆堂》《输华山》《参神祠》《求雨表》《探阴山包公祠》等十一出剧。尽管我们谁都不是真正的评剧迷,老先生的一腔热情还是深深地感染了我们。

终于开场了。选唱的并不是我们熟知的报花名,而是花园私会一段。贾俊英代替王俊卿去张家花园相亲。张五可恨王俊卿拒婚,可见贾俊英文雅倜傥,恨意瞬间化为爱情,赠贾俊英红玫瑰并与他私定终身。唱词朗朗上口,颇有诗意。

戏台中央,两位女演员一招一式唱得投入;戏台角落,几个孩童一心一意玩得痴迷;戏台下,看戏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近旁一户农家门口,十几个村民,有老有少,或站或蹲或席地而坐,目光齐齐盯牢台上。张五可唱道:“好一个俊书生翩翩年少,又清秀又文雅难画难描。头上戴一顶生巾帽,身上穿一件绣罗袍,满面书卷气,天天赔着笑。”有几个壮年汉子摇头晃脑跟着唱了起来。

哈拉贵人热爱文艺,据说最早与观音寺有关。观音寺每年农历二月十九举办庙会,必定唱大戏,秋后或丰收时也要连唱几天大戏。戏唱得多,懂戏文的人就多,村民便养成爱看戏、爱唱戏的习惯。起初是到外地请戏,可戏价再便宜终究还是要花钱,大家一商量,索性自己成立剧团,剧团最初的演员都是爱看戏的老戏迷。这个传统一直保留下来,剧团的成员没有一个专业演员,都是本地村民,忙时耕作,闲时唱戏。

他们那种对生命的磅礴热爱,对生活的汹涌乐观,如朗空之上的朵朵白云,把每一个接近他们的人的心擦得绵软而干净。

《花为媒》唱罢,人群不散。演员便又唱了《乾坤带》中的一段。

离开清风岭之时,十年九旱的古镇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3

儿子要学小提琴,说可以开发右脑。这种说法有没有科学依据,未可知。小提琴是传说中的“乐器之后”,大约是最适合表达细腻情感的西洋乐器了。

我十几岁时,家里买了一个录音机,可磁带不多,常常需要与同学互换磁带来听,有时也会自己翻录喜欢的歌曲。磁带反复用多了,就会绞带,好不容易弄好了,音质已面目全非。但正是有了这台录音机,我听到了《甜蜜蜜》《酒醉的探戈》《路灯下的小姑娘》之类令人耳目一新的歌曲。黄昏时分,放学路上,时见三三两两留长发的青年,在路灯下弹着吉他,高声唱:“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

那年代,满大街的喇叭都张开了嘴,满大街的流行歌曲都直往你耳朵里灌。一个下午,我跟父亲去拜访他的一个老朋友。数十年过去了,我永远忘不了在陈叔家听他拉小提琴的那个下午。

陈叔是个司机,家里陈设简单。逼仄的房间里,除了一台旧电视机,似乎没有瞩目的物件。我完全忘记了父亲去找陈叔的目的,也完全忘记了他们谈论了些什么,只记得陈叔从墙上摘下一个用暗紫色缎布裹着的物件,小心地拉开拉链,将一把小提琴端了出来。“小提琴不是应该装在琴匣里吗?”我问陈叔,“怎么能装在自己缝的布袋子里呢?”陈叔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

陈叔拉的曲子是《吉卜赛之歌》。我平生第一次被小提琴的声音击中了。天呀,世上竟然有如此美妙的乐曲:一时轻快,像悬在窗棂的小酒瓶,对着风轻轻晃动;一时缠绵,像低垂飘动的云朵,送来屋顶花园的味道;一时悲酸,像萤火虫围着夜晚的草茎,偷取短暂的安宁;一时忧郁,像大蓬车扯着风流浪,是自由也是漂泊。

成年后,读凯鲁亚克的小说《在路上》,我无数次萌生浪迹天涯的念头,像兰波在《流浪》中所写:“……我的客栈就是大熊星/我的星辰在天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坐在路旁,我凝神谛听/九月的静夜,露珠淋湿我的额头/浓如美酒。”后来才发觉,最有流浪气质的乐器是二胡。二胡的曲调总隐隐约约有抹不去的流浪的脚印,总觉《喜唱丰收》这样欢快的曲子是不适宜用二胡演奏的,二胡的曲调似乎总无法摆脱压抑的沧桑。最喜欢听华彦钧的《二泉映月》和黄海怀的《江河水》,如悲似怒的情感喷薄而出,或激越或悲怆,或如孤独的老人寂寞独语,或如绝望的思妇无助地涕泣。江河含悲,天地动容,两根弦尽现悲喜人生。据说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苏联小提琴大师奥斯特拉赫访问武汉期间,聆听了黄海怀的二胡独奏。他反复端详着黄海怀手中的二胡说:“太美了,两根弦能奏出如此动听的声音。”并要买下这把二胡。校方只好把黄海怀的二胡作为礼物,送给了苏联客人。而日本指挥家小泽征尔说他在第一次听到《二泉映月》这首乐曲时流着眼泪告诉别人:“像这样的乐曲应该跪下来听。”

如果说二胡是戴在漂泊者胸前的一枚徽章,小提琴就是挂在忧伤者面颊的一弯蹙眉。虽说受无数人宠爱的全音域的钢琴是毋庸置疑的“乐器之王”,但能把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的无疑是民族乐器中的二胡和西洋乐器中的小提琴。小提琴名曲《吉卜赛之歌》,用二胡来演绎,同样会让人心旌摇荡、不能自已。

我喜欢在微雨的清晨或雪后的黄昏,听小提琴天王帕尔曼与大提琴家马友友合奏的《引子与幻想回旋曲》。婉转而略带忧伤的引子,仿佛一潭微起涟漪的湖水,又仿佛漫天飘零的落叶,而回旋曲部分华丽欢快,忽而似万鸟齐鸣,忽而似小溪潺潺。节奏张弛有度、疾徐交错,把小提琴的曲子被演绎得出神入化,那美妙的感受无以言表,真的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每棵树都有自己的叶子,每朵花都有自己的花香,每种乐器也都有让人心动的独特本领。即使是听音节不全的葫芦丝吹奏《月光下的凤尾竹》,心灵也会吟咏出“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或是“月光疏已密,风声起复垂”这样的优美诗句。也喜欢巴乌的深沉、箫的浑厚、笛的清脆,如同喜欢古筝的婉约、扬琴的悠扬、铜鼓的铿锵。曾经反复听过《平湖秋月》《广陵散》这样的古筝名曲以及琵琶弹奏的《十面埋伏》,体会“似逐春风知柳态,如随啼鸟识花情”的悲怨离愁,领略“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高亢激越,惊叹前人对音乐的求思之深而无所不至。

也曾于典籍中了解钟磬的泠然、埙的悠远。偶然间听了一曲陶埙演奏的《苏武牧羊》,真仿佛置身于匈奴的广袤原野,目睹持节牧羊的苏武踽踽独行的背影越走越远,终至不见。李贺在《李凭箜篌引》中描述李凭弹箜篌的绝妙技艺时这样写道:“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可见音乐的惊人感染力。苏轼在《前赤壁赋》中也曾描写过箫的吹奏效果:“其声呜呜然……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音乐可以让人欢喜,让人忧伤;让人手舞足蹈,也让人悲愁垂涕。孔子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齐人听韩娥的歌“垂淚相对,三日不食”,呜呼,音乐之妙,尽在心灵的默契中。

责任编辑   梁乐欣

特邀编辑   张    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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