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作战失败,红军被迫开始长征。
湘江战役结束后,红军陷入全军覆没的危险之中,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对“左”的错误领导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他们挺身而出,挽救红军、挽救革命,利用中央二局侦察出的敌情,帮助红军败而不溃,绝处逢生。
“有了充分、准确的敌方军事情报,不一定能打胜仗”
王明在共产国际代表米夫的扶持下进入中央政治局后,“左”倾冒险主义在中共中央开始占据统治地位,毛泽东受到排斥打击,被撤销苏区中央局代理书记和红一方面军总政委的职务。
刚刚把持中共中央大权的博古(临时中央政治局书记和负责人)既不懂军事,又不熟悉中国社会实情,听任共产国际派来的李德的指挥。邹毕兆回忆:“实际上任由李德指挥一切,最后错误指挥让中央红军不得不放弃根据地,突围长征。”
第五次反“围剿”刚刚开始时,蒋介石嫡系部队使用的密码全部为“自编本”,很多密码由四位数提升为五位数。在苏区缺粮、无盐、少药的生存条件下,执行繁重侦察作战任务的曹祥仁、邹毕兆接连病倒。
中央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中节节败退,破译国民党军密电的形势和军事形势成负相关。掌握军事大权的李德不善运用情报指挥战斗,“破译三杰”制造的这个大“玻璃杯”再怎么透明也无用。
1934年5月,为筹划战略转移事宜,中央成立了由博古、李德和周恩来组成的“三人团”,政治上由博古负责,军事上由李德负责,周恩来负责军事准备计划的实施。
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了。邹毕兆将“李德不会用二局破译的情报”这件事形容为“玉变为石”。
“毛主席讲:叫花子和龙王比宝,弱方虽有可靠的情报,也是打不了大胜仗的。在第五次反‘围剿时,虽然二局提供了最正确的情报,但红军还是打不好仗,我们也很着急。”邹毕兆说:“无论正确路线,还是‘左倾路线,都极其重视二局的情报,问题在于如何利用情报指挥战斗。在第一次反‘围剿以前,红军并没有无线电技术侦察。第二、三次反‘围剿时,红军仅从敌人无线电通讯中,侦听敌军位置。但是这几次反‘围剿都胜利了。自从第四次反‘围剿胜利以后,红军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红军有了充分、准确的敌方军事情报,不一定能打胜仗。打胜仗,要有正确的战略思想、灵活的战争指挥、毛主席‘诱敌深入‘打运动战‘歼灭战等一系列的战争指导原则。第五次反‘围剿时,红军打不破蒋介石的‘围剿,这是第三次‘左倾路线必然造成的恶果。”
“破译三杰”提供的准确、快捷的军事情报,成为中央领导人的决策依据
1934年4月27日,广昌战役失败,中央苏区危在旦夕。6月25日,共产国际复电表示同意中央苏区战略转移。
7月下旬,二局破译国民党军密电,获悉红16军军长孔荷宠于7月25日叛变投敌。国民党军密电说:“孔荷宠只身向我36军周浑元部投诚。周军长宽容优待,次日已派员将该匪解送至南昌行营。”二局侦察发现孔荷宠随身带着标出沙洲坝党、政、军首脑机关的分布图,蒋介石已经“在南昌接见了孔荷宠,并决定派大批飞机到瑞金轰炸中央主要领导人驻地。总部二局侦悉蒋介石上述计划后,中央机关连夜组织紧急撤离原驻地”。
8月初,孔荷宠亲手将地图作为晋见礼送至蒋介石手上,蒋介石高兴地称他为“红军瓦解的先声”“赤匪之楷模”,并将分布图转交国民党空军,即刻对红军阵地进行轰炸。在国民党飞机狂轰滥炸瑞金沙洲坝时,中央机关已安全撤离。
9月,蒋介石在庐山召开秘密军事会议,制订部署了新一轮大规模的“围剿”计划,准备对中央红军进行“最后一击”,这就是“铁桶计划”。军委二局破译了蒋介石的这一情报。李德回忆:“我们从破译的电报中获悉,蒋介石指示把发动新的大规模进攻的日期提前了大约一个月。9月末,蒋介石的主力部队行动起来了。我们出色的侦察工作帮助中央领导及时对计划作出修改。”
与此同时,深得蒋介石信任的赣北第四区行政专署专员兼保安司令莫雄参加了庐山会议。他反对蒋介石独裁,立即把蒋介石“铁桶计划”的信息交给了中共地下党员。
1934年10月6日傍晚,红军开始长征。中央机关、政府各部门共组建了两个纵队:军委第一纵队(亦称军委纵队,代号“红星纵队”)和军委第二纵队(亦称中央纵队,代号为“红章纵队”)。
邹毕兆和中央军委二局(局长曾希圣、副局长钱壮飞)无线电侦察部队战友100余人被编入了“红星纵队”第一梯队(梯队长彭雪枫)。他们携带侦察电台6部、技术人员30多人和警卫分队、运输队、炊事班,跟随中央军委领导同志,从瑞金梅坑出发,开始了漫漫长征路。
为了保障长途行军中情报供应不间断,红军总司令部在长征出发前制定方案:侦收人员分为两个梯队,交替前进,轮班工作。侦收员李行律回忆:“我们每天要比部队早几个小时出发,晚上也必须通宵工作,每天只有三四个小时睡眠。过度疲劳导致部分同志在疾病和死亡中挣扎。”
长征开始时,红军随时都在运动之中。蒋介石通过无线电报对国民党军下达追击红军的命令,而且中央红军长途行军,需要用电台密切联系。此时,红军的密电破译空前活跃。
让人震撼的是,破译成功率达百分之百。“破译三杰”在长征中,一路攻克180多种国民党军密码,为中央军委领导提供了准确、快捷的国民党军情报,成为中央领导人的决策依据,让红军真正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与陈济棠密电来往,帮助红军通过三道封锁线
邹畢兆回忆:“福建事变前,红军就与国民党19路军建立了电台联系。福建人民政府倒台后,陈济棠(粤系军阀代表,国民党陆军一级上将)又与红军建立了电台联系。这两处来往的密码电报,不经中央机要科,直接由二局译报,由我负责。”中共中央和陈济棠多次通过密电来往,促进了双方停战协定订立。粤军还向红军提供食盐、布匹。红军经过粤军防区时,粤军只朝天打枪。
1934年10月5日,中央又派出粤赣军区司令员何长工、中央特科二科科长潘汉年与粤军达成五条秘密协议:就地停战、互通情报、解除封锁、互相通商、必要时可以互相借道。尤其是互相借道这一协议,为后来长征的红军较为顺利地通过国民党军第一、二道封锁线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1934年10月下旬,红军向西南突围,从江西南康、大余岭的边缘地区进入广东边界。陈济棠执行了协定,装模作样地派出部队堵截,沿途筑碉挖壕,架设机枪,如临大敌,暗地里却秘密通知各高级将领,谓共产党只借路西行,保证不侵入广东境内,互不侵犯,做到“敌不向我射击不得开枪,敌不向我袭击不准出击”。同时,陈济棠还运送1200箱步枪子弹给红军。这样,红军在陈济棠的“明打暗和”下,在10月20日顺利通过了国民党军的第一道封锁线。
10月27日,中央军委下达了突破第二道封锁线的命令。陈济棠再一次执行了秘密协议,没有堵截红军。
蒋介石曾发电报指责陈济棠不堵截红军的行为,措词极为严厉:“平时请饷、请械备至,一旦有事,则拥兵自重。此次按兵不动,任由共匪西窜,贻我国民革命以千秋万世莫大之污点,着即集兵力27个团,位于蓝山、嘉平、临武之间堵截,以赎前愆。否则本委员长执法以绳。”
10月25日,二局行军途中破译了蒋介石在南昌行营致各部密电:查红军“此次南犯系全力他窜?抑仍折回老巢?或在赣南另图挣扎?刻下尚难断定”。吃过红军多次亏的蒋介石,仍然未能判明红军真实意图。
10月30日,二局破译国民党军密电,发现蒋介石已逐渐判明红军向西转移的战略意图,开始紧急布防,层层堵截。但是,何键(湖南军阀,国民党陆军二级上将)部队还在分散“清剿”,中央军远在赣西。红军继续抓紧时间前进。
11月4日,红军顺利通过第二道封锁线。11月15日,红军通过第三道封锁线,进入湘南。红军行军速度虽然缓慢,但有惊无险地行进了1000余里。
毛泽东三次建议部队不过湘江,博古和李德听不进任何不同意见
1934年11月上旬,红军全部通过广东乐昌县九峰山,蒋介石终于明白红军大规模移动不是战术机动,而是战略大转移。
11月12日,蒋介石任何键为“追剿”总司令,将中央军嫡系薛岳、周浑元所部“统归指挥”。何键立即发表就职通电,对蒋介石感激涕零,而且“誓当益矢有我无匪之决心,穷匪所至不歼不止”,炮制出《剿匪军追剿总司令部追剿计划》,部署了五路“追剿”军。邹毕兆回忆:中革军委二局在湘南行军中探悉蒋介石已调集5路大军共20个师正在湘江沿线150公里集结布防。
11月中旬,李宗仁、白崇禧的桂军主力已在全州、兴安、灌阳一线严密布防。为了调动国民党军让出湘江一段防线,红军以一部出嘉禾、蓝山,向湘桂边界的永明县佯动,威胁桂林。桂军保家心切,主力撤离江防。
11月22日,蒋介石致电李宗仁、白崇禧,要求广西军集结主力于灌阳以北各关口,以配合湖南的何键部以及南京的周浑元、薛岳部,企图在湘江以东(即第四道封锁线)消灭红军,并许诺给桂军开拔费100万元,所用弹药实报实销。实际上蒋介石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采纳了政学系杨永泰“一举除三害”的建议,先压迫红军分别进入广西的东部和广东的西南部,然后蒋军乘机跟进,这样既可消灭红军,又可同时解决桂系和粤系。
蒋介石企图利用湘江战役来削弱桂系兵力的阴谋被李宗仁、白崇禧一眼识破,白崇禧明确表示:“我们没那么蠢。老蒋恨我们比恨朱毛更甚,这计划是他最理想的计划。管他呢,有匪有我,无匪无我,我为什么要为他造机会?不如留着朱毛,我们还有发展的机会。”根据白崇禧的说辞,桂系认为防蒋比防共更为重要,因此“对红军只宜侧击、追击,不宜堵击”。
为避免出现与红军和蒋军两面作战的被动局势,李宗仁、白崇禧决定放弃原来阻止红军入桂的计划,改为“开放”桂东北通道,给红军让路,催促红军过境。用“不拦头、不斩腰,只击尾,专从红军后卫部队做文章”的“送客”方法,使红军能够经灌阳、全州、兴安间,顺利渡过湘江。
蒋介石获知桂系让路给红军过境时,即电斥白崇禧此举“无异放虎归山”,白崇禧则反唇相讥:“钧座手握百万之众,不乘其疲敝未及喘息之际,一举而围歼于宁远、道县之间,反迟迟不前,抑又何意?”这一电文暴露了蒋桂矛盾。蒋介石面对白崇禧的指责哑口无言,只是严令桂军急速尾追向贵州西去的红军。
桂系一方面“让道”给红军,另一方面则密切注视蒋军的动静,坚决拒绝蒋军入桂,当蒋系第36军周浑元部的先头部队进入湘桂边境的文市附近时,被桂军缴了枪。
与此同时,桂军作好了南撤的准备。
22日,桂军将原在全县、兴安、灌阳布防的第15军撤往恭城,全县只留第72团的两营干训队,兴安留一个团,灌阳留一个团。至此,全县至兴安60公里长的湘江已无兵防守,湘江防线完全向红军敞开了。
11月23日,刘建绪得知桂军南撤的情报,立即报告何键。何键大为恼火,即于当天下午下令调整部署,令刘建绪部4个师立即南下全县,令各路追击部队加紧追击,迟滞红军行动,实现原定围歼红军于湘水以东的罪恶计划。
11月23日15时,何鍵通报桂军主力已向恭城转移,布置湘军两个兵团向湘江上游集结。这个密电当天就被军委二局破译,于24日向各军团通报。
作家王树增在《长征》一书中惊叹:“红军之所以能够迅速截获敌方详尽的作战命令,据说是‘运用了某种侦察手段。将红军的这份通报与现存的国民党军有关档案资料比照,内容准确度惊人!这些情报说明共产党在情报搜集方面确实存在着相当可靠的渠道。”
这个“内容准确度惊人”的情报,正是军委二局在行军途中破译的。
11月27日,红1军团渡过湘江,开始架设浮桥。湘江渡口两翼都被红军主力控制。此时正是抢渡湘江的良机。17时,红军总部急电各军团赶往渡口抢渡。
但是,中央纵队的第一、二纵队仍在道县,距离湘江渡口还有80公里。当年,红军在“左倾”路线指导下,不得不向西战略大转移,相当于“大搬家”。中央纵队有一万多人,携带着大量庞杂辎重,坛坛罐罐,包括印钞机、x光机、纸张油墨等,每天只能前进20至30公里。中央纵队用了4天时间,才赶到湘江渡口。邹毕兆回忆:“红军前进缓慢,给了湘江沿线的敌人可乘之机,致使红军在突破湘江时,受到极大的阻力。”
11月29日,红军在湘江渡口与国民党军爆发了长征中最激烈的战斗之一——湘江战役。二局虽然随中央第一纵队平安走过湘江浮桥,但后续部队损失惨重。
邹毕兆说:“国民党军队忙于追堵红军,在湘江地区设了口袋状的第四道封锁线,湖南中部尚未形成堡垒区,相对空虚。”但“三人团”仍然坚持强渡湘江。
毛泽东三次建议部队不过湘江,转向广大无堡垒地区发动战略进攻,向湖南中部挺进。彭德怀也主张向北进军湘潭、宁乡、益阳,避开敌人的追堵,调动敌人到湖南歼灭之。
博古和李德听不进任何不同意见,不顾一切地往敌人口袋里钻。强渡湘江使红军损失5万余人,占中央红军总兵力的58%。“三年不食湘江鱼,十年不饮湘江水”的民谣在当地流传开来。
湘江战役是中央红军长征出发以来最艰苦的一仗,是红军与国民党军队的生死决战。红军将士以血的惨痛代价,突破敌人设防最严密的一道封锁线,粉碎了蒋介石企图将中央红军消灭于湘江以东地区的计划,同时也宣告了“左”倾路线的失败。
毛泽东看到情报和红军次日行动计划后,非常生气
蒋介石得知红军抢渡湘江后,立即紧急部署围堵。在红军到达湖南通道之前,中革军委二局破译了国民党军多份密电。其中,湖南軍阀何键在密电中判断红军“西窜已甚明显”,电令修筑4道封锁线,15个师张网以待。面对如此严重的敌情,博古、李德仍然坚持其事先制订的计划,于12月3日命令红军北上湘西,同红二、红6军团会合。
12月1日下午,毛泽东随军委纵队走浮桥渡过湘江,然后于12月上旬爬上湘桂边界的越城岭。
城步县抄录了陆定一的长征日记,陆定一在12月5日的日记中记载:“红军总部胜利翻过老山界。九军团到达社水、茶元(今城步五团镇的行政村),军委二纵队随3军团后跟进。”城步县在南山上立有一块随红军中央纵队过境的陆定一手书的“老山界”石碑,刻着“中国工农红军于1934年12月8日经过此地”。
正是在渡过湘江之后,毛泽东、王稼祥、张闻天在一起行军中酝酿了必须向中央提出讨论军事失败的问题和避开敌人陷阱改道贵州继续西进的问题。特别是翻越老山界之后,开始有建议权的毛泽东,就是根据中革军委二局的情报来判断红军应该西进贵州的,从而躲过了蒋介石在湘西设下的口袋阵。
中革军委作战参谋吕黎平回忆:“12月12日,党中央与军委领导同志到了通道,仍准备按原计划向北进军。12月11日晚到12日凌晨,军委二局破译了国民党军第一兵团总指挥刘建绪部署截击红军的密电。毛泽东看到二局送给他的情报和我军次日行动计划后,非常生气,立即来到一局,找到周恩来、博古,激动地说:‘我军如继续北出湘西,正中敌人下怀,不是往死洞里钻吗?”
当晚,应毛泽东的要求,中革军委召开了紧急碰头会,在朱德、周恩来、张闻天、王稼祥的支持下,博古、李德被迫同意毛泽东的主张,红军向敌人兵力比较薄弱的贵州黎平方向进军,避免了与国民党军交战。
1934年12月12日傍晚,中共中央负责人在通道县召开紧急会议,以求迅速明确红军前进的战略方向问题。
毛泽东在会上根据已经变化了的敌我形势,力主放弃北上湘西会合贺龙、萧克部队的计划。他向与会者斩钉截铁地提出:红军应放弃与贺龙、萧克会师的打算,改变进军路线,不向北走,而是西进贵州。会议采纳了毛泽东的意见。
12月12日19时30分,中革军委向各军团、纵队首长发出西入贵州的进军电报。
通道会议和通道转兵,避免了红军北上湘西后被国民党军歼灭的命运,为党和红军的长征开辟了一条新路。更重要的是,多数领导人逐渐与毛泽东达成共识,开始反对李德、博古的错误领导。
12月15日,中央红军占领贵州黎平。
12月18日,中共中央在黎平召开长征途中第一次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史称黎平会议。会议由周恩来主持,集中讨论一直议而未决的中央红军转移的战略方针。
黎平会议开了一天一夜,争论十分激烈。在湖南通道县,博古、李德迫于形势,勉强同意出兵贵州,但仍主张到湘西建立根据地。毛泽东力陈敌情的严重性及北上湘西的危险性。经过激烈争论,大多数人支持毛泽东的意见,最终政治局采纳毛泽东向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进军的正确主张,为中央红军的战略转移指明了正确方向。
最后,会议通过了《中央政治局关于战略方针之决定》。这个决定提出首先在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地区,然后向川南创建川黔边新的根据地的战略任务。会议还决定:“关于作战方针,以及作战时间与地点的选择,军委必须在政治局会议上作报告”以加强政治局对军委的领导。这个决定,实际上剥夺了博古、李德的军事指挥权。
黎平会议后,红1、3军团分两路向黔北推进。蒋介石北上湘西消灭红军的计划落空。
二局同志继续日夜守候在电台旁,保卫遵义会议的顺利召开
1934年底,中央红军根据军委二局破译国民党军的密电,绕开了国民党军精心设置的口袋阵,来到国民党军兵力空虚的贵州。
1935年1月1日,军委二局破译了贵州军阀王家烈给蒋介石的密电:“该匪北窜渡江之企图,已可明证。”他哀求蒋介石派兵围堵,此时蒋介石却捉襟见肘。
中央军委从国民党军这些频繁来往密电中得知,蒋介石在贵州和遵义周围的兵力非常空虚。1月1日,中央政治局肯定黎平会议决议,提出“尽量利用我们所争取到的时间,使部队得到短期的休息,并进行整顿补充工作”。
从1月1日至6日,中央红军陆续从开阳茶山关、瓮安孙家渡和江界河、余庆回龙场成功突破敌人防线,战胜了乌江天险,开始向着遵义地区挺进。
6日,红军智取遵义。中央利用宝贵的休整时间召开了遵义会议。二局同志继续日夜守候在电台旁,注意每一个信号,保卫遵义会议的顺利召开。
会议讨论总结了第五次反“围剿”以来的教训,批评了博古和李德。会议决定改组中央领导机构,补选毛泽东为政治局常委,取消“三人团”和博古、李德的最高军事指挥权,任命最高军事首长朱德、周恩来为最高军事指挥者。
邹毕兆回忆:“遵义会议,初步清算了‘左倾路线,由毛主席指挥红军,确立了毛泽东在红军中的统帅地位。从此,中央红军完全扭转了前期‘走又走不动,打又打不好的被动局面。在毛主席的指挥下,二局工作更有信心了。曾局长经常到军委向首长汇报情况和接受任务。二局的情报在毛主席的运用下充分发挥作用。”
1月19日,红军离开遵义。
毛泽东后来对曾希圣说:“没有你的情报,博古可能只会‘博古不会‘通今。他是不会同意改变行军方向的。不去贵州,何谈遵义,遑论遵义会议了?进军贵州,你是出了大力的。”
1935年1月7日至19日,中央红军全军在遵义地区休整,同时发动群众,扩大红军。中革军委二局同志肩负重任,夜以继日,全面侦察敌情。
1935年1月9日,何键转发蒋介石的“作战命令”部署继续“追剿”红军。
11日至15日,二局破译科连续破译3个密码本,得悉蒋介石部署薛岳部协同川、黔、桂、粤、滇五省军阀的军队,欲向中央红军合围,围困红军于乌江西北地域,最后“聚而歼之”。蒋介石部署的中央军和五省军阀地方部队兵力,合计多达40万之众。中央红军即使扩红,也不过3.5万人,而且黔北地瘠民贫,交通不便,很少有回旋余地,因此,黔北不是中央红军的久留之地。
中央政治局在遵义会议上研究了红军的下一步行动方向,刘伯承、聂荣臻提出应向四川发展的建议。会议决定放弃以黔北为中心创建根据地的计划,渡过长江,在成都之西南或西北建立苏区。
研究红军从何处渡江时,朱德、刘伯承根据以往了解的川军情况和地理环境,认为应取道习水、赤水城,在四川泸州与宜宾之间渡过长江。
会议采纳他们的意见,提出:争取在宜宾至泸州一线渡过长江,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建立川西北根据地,进而赤化四川。
但是,四川军阀对中央红军西进入川已有防备。邹毕兆回憶:“红军在黔北,威胁四川,刘湘(时任四川省政府主席)非常着急,一个红四方面军已经把四川搞得天翻地覆,中央红军再来,刘湘哪儿能受得了。刘湘迅速组织十个旅在宜宾、泸县、重庆一带江防。”
1935年1月20日,根据军委二局的侦察情报,中革军委发出《关于渡江的作战计划》,专门讲了黔北四周的敌情。
(来源/《毛泽东年谱(1949-1976)》,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12月第1版;《朱德军事文选》,朱德著,解放军出版社1997年8月第1版;《红军总部的峥嵘岁月》,吕黎平著,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年12月第1版;《北上——党中央与张国焘斗争纪实》,刘统著,广西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1版;《红军破译科长曹祥仁》,曹冶、伍星著,时代文献出版社2014年3月第1版等)
责任编辑/王兰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