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杰, 宋乃庆
(1. 西南大学 数学与统计学院, 重庆 400715; 2. 西南大学 基础教育研究中心, 重庆 400715;3. 中国基础教育质量监测协同创新中心西南大学分中心, 重庆400715)
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提出“五育并举”的教育方针[1]。202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教育部颁发的《大中小学劳动教育指导纲要(试行)》(以下简称《纲要》)等文件都强调将劳动教育作为各学段必修课程,健全劳动素养评价制度,将劳动素养纳入学生综合素质评价体系,开展学生劳动素养监测[2,3]。同年,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发的《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指出,要“加强劳动教育评价”[4]。劳动是人类得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劳动素养是每个人生活和工作必备的素养。然而,当前学生劳动意识淡薄,动手能力弱,不会劳动、不愿劳动现象明显[5];教育实践中,劳动潜藏的教育价值没有获得应有开发[6]。小学是儿童形成良好的行为习惯的重要时期[7],是自我成长的决定性阶段,许多人生长期的学习和工作态度、习惯都可追溯到此阶段[8],也是劳动启蒙的重要时期,因此,关注小学生劳动教育及学生劳动素养发展十分必要。当前学校劳动教育处于加强发展阶段[9],各地各校都在积极推进劳动教育。劳动教育效果如何、学生劳动素养发展怎样、该如何评价成为学界乃至社会各界关注的问题。但学界目前关于劳动教育及劳动素养测评的研究较少,成熟的劳动素养测评理论和工具尚未出现,尤其是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模型。
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模型是指依据一定规则对小学生劳动素养进行定量分析所抽象出来的数学表达式,它能够揭示劳动素养不同维度之间的数量关系。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模型的构建有助于解决学界劳动教育测评研究弱化、测评工具缺失、测评方式简单等问题;能够为劳动教育测评、监测及督导提供模型指导和工具;能够对学生劳动素养的各个维度进行量化,便于人们全面把握学生劳动素养发展现状及问题,以提出针对性建议;能够通过模型指标的变化预测学生劳动素养发展走向,以便后续干预;能够为劳动教育目标确定、内容选取等提供实践指导。根据国内已有系列基础教育测评模型构建的一般思路[10],研究团队借鉴教材难易度[11]、小学生阅读素养[12]、初中生信息素养[13]、学校特色发展[14]等教育测评模型构建的方法,遵循“内涵界定、指标确立、模型构建、模型验证”的步骤,构建了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模型。
在我国,“劳动”最早出现在《三国志·魏志·华佗传》中。“人体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尔”,这里的“劳动”是指身体活动[15]。在《辞海》中,“劳动”是指人们改变劳动对象使之满足自己需要的有目的的活动、操作,专指体力劳动[16]。在《中国大百科全书(哲学卷)》中,“劳动”是人类特有的基本社会实践活动,也是人类通过有目的活动改造自然并在此过程中改造自身的过程[17]。马克思认为:“劳动是人类独有的有目的的活动,是人以自身活动来引起、调整、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过程。”[18]可见,劳动是人类改造自然、社会及自身的活动,是满足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工具。劳动的特征是要付出时间、精力、体力和智力等。
“素养”在《辞海》中的解释是:修习涵养,平日的修养;平素所供养[16]。在《现代汉语词典》中,“素养”是指平日的修养[19]。素养对应的英文是“literacy”或“competency”,是指知识、技能和态度等的统整[20]。“素养”是知识、能力和品质的综合体,是经过环境熏陶、教育培养和自身经历,逐步形成的基本稳定的内在心理品质和外在行为表现。
苏霍姆林斯基提出了劳动素养概念,指出劳动素养不仅包括完善的实际技能和技巧,训练出来的技艺,而且包括劳动在人精神生活中的作用和地位,以及劳动创造中的智力内容、道德意义和公民目的性[21]。《纲要》指出,要全面提高学生劳动素养,使学生树立正确的劳动观念,具有必备的劳动能力,培育积极的劳动精神,养成良好的劳动习惯和品质[3]。关颖认为,劳动素养是人在劳动过程中的劳动观念、劳动心态和劳动技能的综合体现[22]。檀传宝指出,劳动素养是指经过生活和教育活动形成的与劳动有关的人的素养,包括劳动价值观(态度)、劳动知识与能力等维度[23]。褚宏启指出,国际上把劳动力市场需要的劳动素养分为两类:一类是职业共通能力,如创新能力等核心素养;另一类是职业特殊能力,如医生治疗技能等[24]。顾建军认为,在劳动教育中凝练劳动素养,应加强劳动观念、劳动能力、劳动习惯和品质以及劳动精神培育[25]。曹飞从心理学视角将劳动素养分为劳动知识观念技能、情感态度和行为习惯等三维度[26]。林克松认为,劳动素养包括基础性劳动技术知识与能力,新时代辛勤劳动、诚实劳动、创造性劳动等精神品质[27]。学者们从劳动教育、劳动力市场、心理学等不同视角对劳动素养进行界定,但这些界定存在共性:其一,劳动素养是在生活、教育等情境中的劳动过程中形成的;其二,劳动素养不仅包括劳动知识技能,也包括劳动观念、精神、情感、品质等。
综上所述,小学生劳动素养是经环境熏陶、教育培养以及自身经历,逐步形成的基本稳定的心理品质和行为表现,是学生适应未来生活与职业发展所必备的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精神、劳动参与和劳动能力的统称。其中,劳动观念是指人们对劳动、劳动过程、劳动作用及价值所持的较为稳定的基本观点,涉及对劳动价值、分工、荣辱、责任等的认识和看法。学生从幼儿时就开始感知和接触劳动相关行为和现象,在生活及与他人的交往中逐步形成了一些关于劳动是非、好坏的观念。劳动情感是人们对劳动的心理倾向,反映了人们尊重还是鄙视、热爱还是厌恶、愿意还是拒绝劳动。劳动精神是劳动中表现出来的积极人格特质,反映了劳动者的精神风貌和心理特质,如辛勤、诚实、合作、创造等。劳动参与是指学生在实际生产生活中践行劳动的外在行为倾向、表现和特质,涉及劳动的意识、行为和习惯等。劳动能力是指完成劳动任务的胜任力,涉及学生掌握的劳动知识技能等[25]。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精神、劳动参与和劳动能力等各维度之间紧密相连、相辅相成,交织构成小学生劳动素养整体,其中劳动参与是核心,培养学生劳动素养的最终目的是促进学生劳动参与,其他维度的提升也有赖于劳动参与(见图1)。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要坚持差异性和全面性并重,选择代表各维度水平的突出及关键指标,尽量避免指标之间的交叉,同时也要注意劳动素养的整体化测评,综合评价小学生劳动素养的各个方面。
图1 小学生劳动素养结构图
确定小学生劳动素养的测评指标是模型构建的重要环节。本研究依据小学生劳动素养的内涵将其测评指标分为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精神、劳动参与和劳动能力5个一级维度。
首先,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劳动教育思想为指导,基于文献研究和政策分析的结果,依据《纲要》《意见》及《广州市中小学劳动教育指导纲要》《长沙市中小学劳动教育评价指标》等地方及学校劳动教育文件、资料及指导手册等,结合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及关键能力,梳理了5个一级维度的测评要点。为确保指标的科学性和操作性,选取20名相关领域专家进行一对一深度访谈,其中高校专家9名(教育学原理3名、劳动教育3名、教育测评2名、基础教育1名)、学校劳动教育分管领导5名、小学教师3名、教育行政部门工作人员3名,围绕“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应从哪些方面着手”“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精神、劳动参与和劳动能力维度需测评学生哪些方面”等进行访谈。将访谈材料导入Nvivo转件进行编码分析,设置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精神、劳动参与和劳动能力5个编码类别,得出各编码类别的高频词。综合文献研究、政策分析及高频词提取的结果,将5个一级维度进一步细化为19个二级维度及相应观测点(见表1)。
表1 初拟的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指标
其次,选取24名专家运用德尔菲法对初拟指标进行三轮意见征询。专家单位、专业、职称及职务等信息见表2,其中高级职称以上的专家21名,涵盖了基础教育、劳动教育、教育测评等领域。三轮意见征询均发放问卷24份,有效回收问卷24份,回收率100%。在专家咨询中,专家权威程度用专家权威系数(Cr)表示,Cr由专家对问题的判断依据(Ca)和熟悉程度(Cs)决定。Ca主要分为实践经验、理论分析、参考国内外文献、直观感受4个维度,各维度分为大、中、小不同程度,4个维度加和得到Ca值①;Cs值为专家直接赋值②;Cr=(Ca+Cs)/2,Cr≥0.7,即认为专家评分结果可靠[28,29]。通过数据分析可知,24位专家的Cr值均大于0.7,表明专家咨询结果有较高可信度。经过三轮专家咨询,专家对各维度认同度平均值逐渐变大(3.42—4.35,到3.85—4.77,再到4.21—4.80),变异系数CV值③逐渐缩小(0.11—0.36,到0.10—0.22,再到0.09—0.15),表明专家意见逐步达成一致,指标项逐渐趋于合理。根据专家意见,合并、增减、修改了相关指标,确定了5个一级维度、15个二级维度的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指标(见表3)。
表2 专家基本信息
表3 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指标
最后,选取自京、沪、辽、晋、陕、渝、川、皖、滇、粤等10余省市1 285名教师及学者(高校专家或研究人员150名、小学管理者136名、小学教师945名、教育行政部门工作者29名、教研员25名)对测评指标进行认同度调查。结果显示,被调查者对指标一级维度、二级维度认同的比例(含比较认同和完全认同)均在86.2%以上,表明拟定的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指标基本合理。
在确定测评指标后,借鉴相关研究,结合政策文件对劳动教育的要求,在各二级指标下设置了相应题项,编制初步的《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量表》。该量表分为基本信息和题项两部分,题项采用李克特五点量表形式,用1—5代表“完全不符合、比较不符合、一般、比较符合、完全符合”五个等级。为提高量表的科学性和可读性,选取10名相关领域专家及20名教师进行咨询,30名小学生进行作答,对量表题项数量、题目与维度的相关性、问题表述合理性等进行了审查,根据意见修改量表,形成了包含45道题目的《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量表(初稿)》。
运用SPSS 20.0软件,采用探索性因素分析检测模型及量表的结构。运用《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量表(初稿)》对渝、川、滇、晋、粤等省(市)51所学校1 216名小学生进行调查。数据分析结果表明,量表数据的KMO值为0.963,Bartlett’s球形检验统计值p小于0.05④,说明量表变量相关矩阵间存在共同因素,适合因素分析。使用主成分分析法对量表数据进行因素抽取,转轴方法采用最大变异法。通过探索、删题、再探索的过程,第四次探索性因素分析得到了相对稳定的量表结构。根据旋转成分矩阵结果,删除了15道题,其余各题项都有明显归属,所属因子的因素载荷均在0.5以上,且不存在两个维度上负荷都超过0.4的题项;最终共抽取到五个公因子,分别对应劳动精神、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能力和劳动参与。量表提取五个共同因素的总方差解释率分别为65.179%,高于55%(见表4)⑤,表明探索出的公因子与假设指标结构相符,结构适切[30]。基于此,含有30道题目的最终版《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量表》构建完成。
表4 五个公因子解释的总方差
为了检验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模型结构与实际数据是否适配,研究团队选取来自渝、川、滇、晋、粤等省(市)37所学校的890名小学生为被试,运用《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量表》进行调查,借助AMOS 20.0对量表数据进行二阶验证性因素分析,将“小学生劳动素养”作为二阶因素,将“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精神”“劳动参与”“劳动能力”作为一阶因素,量表的30个题项为观测变量。结果显示,χ2/df⑥为3.003,小于5;GFI值⑦为0.920,CFI值为0.954⑧,AGFI值⑨为0.902,均大于0.9;RMSEA值⑩为0.054,小于0.08。结果说明模型拟合程度较好,各维度及题项的因素负荷量在0.504—0.973之间,达到测量学要求(见表5)[31]。
表5 小学生劳动素养二阶模型因素负荷
权重是测评模型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根据各指标在被测评事物整体中的作用、地位及比例大小而被赋予的数值,反映了指标相对重要性及指标间相对关系。权重赋值一般分主观赋权、客观赋权、主客观赋权结合三种。主观赋权是由决策者根据自身经验、对指标的主观认识和价值偏向进行赋权,包括专家调查法(Delphi)、层次分析法(AHP)等;客观赋权主要依靠实际数据,通过提取各指标变异信息量和指标间相关信息量确定权重,包括熵权法、因子分析法等。主客观组合赋权能够优势互补,一般包括加法合成法和乘法合成法[32]。本研究采用主客观组合赋权法,运用层次分析法、因子分析法计算5个一级维度的主、客观综合权重,运用加法合成法计算组合权重。
层次分析法是一种多目标决策方法,按照思维及心理规律将决策过程层次化及数量化[33]。研究团队共选取21位劳动教育相关专家(其中高校专家及研究人员13名、小学管理者3名、小学教师3名、教育行政部门工作人员2名),采用两两比较方式对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精神、劳动参与、劳动能力5个维度在测评中的重要性进行调查,通过调查得到每位专家对五维度重要性判定数据,将判断结果数据写成判断矩阵形式录入Yaahp软件进行分析。3名专家评分未通过一致性检验,其余18位专家权重赋值的均值即为主观赋值权重结果。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精神、劳动参与、劳动能力的主观权重分别为0.174 8、0.160 6、0.169 4、0.221 8、0.273 4(见表6)。
表6 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指标主观权重
笔者参考《学校特色发展测评模型构建》等运用因子分析法赋权方法对指标进行客观赋权,在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的因素负荷矩阵中,将各指标的因素负荷量进行归一化处理,得到各指标的权重[14]。根据小学劳动教育测评模型的二阶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见表5)可知,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精神、劳动参与、劳动能力5个一阶因素的因素负荷量分别为0.744、0.885、0.973、0.909、0.887。将各一阶因素的因素负荷量进行归一化处理后,得到5个一级指标的客观权重结果。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精神、劳动参与、劳动能力的权重值分别为0.169 2、0.201 2、0.221 2、0.206 7、0.201 7。
研究团队认为主观赋值和客观赋值结果同样重要,并将运用层次分析法和因子分析法得到的各指标权重进行加权平均,得到主客观权重的均值即综合权重[34]。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精神、劳动参与、劳动能力的权重值分别为0.172 0、0.180 9、0.195 3、0.214 3、0.237 5。为书写方便,将权重系数保留两位小数,得出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模型表达式:Y=0.17G+0.18Q+0.20J+0.21C+0.24N。其中,Y表示小学生劳动素养的综合测评值,G、Q、J、C、N分别表示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精神、劳动参与、劳动能力的综合测评值。
利用SPSS 20.0对量表数据进行信度检验,量表整体及四个维度Cronbach’s Alpha系数(α)分别为0.955、0.912、0.849、0.885、0.849、0.841,说明量表具有良好的内部一致性。同时,邀请22名专家(高校专家13名、教研员4名、小学教师5名)对构建的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模型进行评价。专家对所构建测评模型及模型各维度的认同度均在87%以上,说明该模型具有可靠性和科学性,能够为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提供支撑。
模型验证是模型构建的重要环节,为验证测评模型和量表的适切性、可操作性和可靠性,研究团队初步运用《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量表》调查了小学生劳动素养状况。调查涉及豫、琼、川、黔、鲁、渝、鄂、滇、藏、蒙、京、粤等省(市、区)23个区县,61所学校。发放问卷14 000份,回收问卷13 718份,有效回收率为98.0%。其中,处于东部、中部、西部学校的小学生分别占22.2%、41.3%、36.5%,城市、农村学校小学生分别占58.1%、41.9%,男生、女生分别占52.1%、47.9%,1年级到6年级学生所占比例在8.4%—32.3%之间。
运用SPSS 20.0软件对数据进行加权计算,小学生劳动素养得分均值Y为4.216 1,可见小学生劳动素养整体状况较好,但仍有进步空间。其中G(劳动观念)、Q(劳动情感)、J(劳动精神)、C(劳动参与)、N(劳动能力)的均值分别为4.431 9、4.153 7、4.135 5、4.271 1、4.129 1,其中劳动观念较高,劳动能力较低。运用SPSS 20.0软件对数据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了小学生劳动素养的组群差异。具体结果如下:
首先,西部地区小学生劳动素养高于中部地区,中部地区小学生劳动素养高于东部地区,且三者间存在显著差异(p<0.05)。其原因可能在于,西部地区自然资源丰富,但当前经济发展相对滞后[35];东部地区自然资源相对匮乏,但经济发达;中部地区介于二者之间。西部地区丰富的自然资源为学校开展劳动教育提供了广阔空间。同时,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高,父母对子女的学业期待也相对较高,会增加子女学习培训的时长[36],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学生劳动时间和机会。
其次,城市学校小学生劳动素养高于农村学校,且二者存在显著差异(p<0.05)。其原因可能是,城市学校劳动教育课程体系更完善,劳动政策落实执行度更好[37],同时,城市家长的教育观念更为先进,注意培养学生德智体美劳等多方面的素养[38];而农村地区的家长自身知识水平有限,“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观念突出,也存在“离农”思想倾向,他们认为在获取社会资源的过程中,脑力劳动相比于体力劳动更占优势[39],希望孩子将更多时间投入到学习中,因而减少了孩子劳动实践机会。
再次,女生劳动素养高于男生,且二者存在显著差异(p<0.05)。其原因可能为,中国传统“女主内,男主外”的观念根深蒂固,这种社会分工和家庭分工观念传统,使得女性成为主要家务承担者[40]。该性别分工已成为大众生活习惯和社会期待,也会使子女形成“女性本就应该多做家务劳动”的认识,女生会更重视在劳动方面的行为,因而女生劳动素养高于男生。同时,一般来说,小学时期女生身体发育比男生早一两年,心理成熟也早于男生[41],在劳动素养发展上也要相对快于男生。
最后,1至5年级学生劳动素养不断增高,5年级学生劳动素养高于其他年级,且与其他年级存在显著差异(p<0.05)。其原因可能由于人的身心发展是由低级到高级方向发展的[8],从1年级到5年级,学生随着年龄增长,身心机能都不断成熟,劳动素养逐渐提升;另外,6年级学生课业压力相对较大、作业时间相对较长[42],6年级学生花在劳动上的时间相对少于5年级,故6年级学生劳动素养低于5年级。
初步实践验证表明,调查结果较符合实际状况,该量表具有较好区分度,能够甄别出小学生劳动素养及其各维度的组群差异。测评结果进一步验证了小学劳动素养测评模型的操作性、可靠性和有效性。该模型既可应用于大规模调查,也可作为单个学校学生劳动素养测评工具,以此衡量和诊断(区域)学生劳动素养状况、问题及组群差异[43],促进劳动教育改进,为政府相关部门及学校劳动教育决策提供指导。另外,该模型中的测评指标及观测点能够反映学生劳动素养要点及应然状态,可为学校、教师等开展劳动教育及学生劳动素养自我提升提供实践参考。然而,由于当前小学劳动素养测评可参照的研究较少,加之样本及时间限制,对极度贫困地区调查取样不足,故模型应用范围和适用性还需进一步拓展。
本研究在厘清小学生劳动素养内涵基础上,综合运用文献法、调查法、德尔菲法、数理统计法等构建了包括5个一级维度的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模型:Y=0.17G+0.18Q+0.20J+0.21C+0.24N。其中,Y表示小学生劳动素养,G、Q、J、C、N分别表示劳动观念、劳动情感、劳动精神、劳动参与、劳动能力。将该模型在实践中进行小试,初步验证了其操作性、可靠性及有效性。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模型是一种理论上的创新,能够促进劳动教育评价理论建构和实践发展。但要注意“淡化形式,注重实质”[44],客观、公正地测评小学生劳动素养状况。由于当前小学劳动素养测评可参照的研究较少,加之样本及时间限制,初步构建的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模型还有待完善。后续要加强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模型应用研究,扩大调查样本及应用范围,反复应用、修正量表和模型,增强小学生劳动素养测评模型及量表的科学性;进一步强化基于测评模型的小学劳动教育测评工具研制,如量表、课堂观察表、测试题等;继续深化小学劳动教育测评模型应用的方法、策略及模式研究。
注 释:
① 不同维度的大、中、小不同层次赋分为:实践经验(0.5、0.4、0.3)、理论知识(0.3、0.2、0.1)、参考国内外文献(0.1、0.1、0.1)、主观感受(0.1、0.1、0.1)
② 专家对问题的熟悉程度(Cs)赋值为:很熟悉(1.0)、较熟悉(0.8)、一般熟悉(0.6)、不太熟悉(0.4)、不熟悉(0.2)5个层次。
③ 通常用变异系数CV来表示专家意见的收敛情况,CV=S/M,S是专家评分的标准偏差,M是专家评分的平均值。CV越小,说明专家的协调程度越高,CV小于0.25被认为是专家协调程度较好。
④ KMO值取值范围是0到1,越接近1表示变量间的共同因素越多,更适合因素分析,根据依据凯撒(1974)观点,KMO值0.50以下、0.50以上、0.60以上、0.70以上、0.80以上、0.90以上分别表示“非常不适合”“不适合”“勉强”“尚可”“适合”“极适合”。
⑤ 萃取后保留的因素联合解释变异量若能达到60%以上,表明保留因素相当理想;若萃取后保留的因素联合解释变异量能达到50%以上,则萃取的因素也可以接受。
⑥X2/df是检验样本协方差矩阵与估计方差矩阵之间相似度的统计量,理想值为 1-3之间,小于5为可接受。
⑦ 拟合优度指数GFI在0到1之间,越接近 0 表示拟合越差,越接近 1 表示拟合越好,一般认为GFI≥0.90,表明模型拟合较好。
⑧ 比较拟合指数CFI值在 0 到 1 之间,越接近 0 表示拟合越差,越接近 1 表示拟合越好,一般认为,CFI≥0.90表示模型拟合较好。
⑨ 调整拟合优度指数 AGFI 的值在0到1之间,越接近 0 表示拟合越差,越接近 1 表示拟合越好,一般认为,AGFI≥0.9,表明模型拟合较好。
⑩ 近似误差均方根是评价模型不拟合的指数,越接近0表明模型拟合越好,反之则拟合越差。一般数来,如果 RMSEA=0 表示模型完全拟合,RMSEA<0.05 表示模型接近拟合,0.05≤RMSEA≤0.08 表明模型拟合合理,RMSEA≥0.1 表明模型拟合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