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赞成掉头回去。”斯尔娜琴看着所有人道,“应该走下去,我们可以把这里的一切拍出来,对于全世界的观众来说,这依然是一座处女山峰,尽管她已被人类征服过。”
姜涛摇了摇头,他考虑的是自己的荣誉,如果登上一条石板路爬到峰顶,他会成登山杂志和网络上的笑料,一句话,他丢不起这个人。
帕洛夫显然也抱着同样的观点,“没必要在向上爬了,我们立刻撤退,做一份详细的简报给亚洲登山联合会,附上二层楼和这些青砖的照片。这座山峰适合猎奇者,而我们是登山队员。”
说完他看着瓦尔科,瓦尔科面无表情地看着青石砖,撤退下山会影响到他的收入,帕洛夫又说道,“我会多付给你两天工资。”
瓦尔科还是没有说话。
“瓦尔科,我给你双倍日薪。”斯尔琴娜加了筹码,她在引诱瓦尔科,“你带着我上山,摄像器材我们轮流背,我要拍下整座山峰的外貌。国家地理需要纳伦峰的照片,而且我可以把照片版权的10%,不,25%给你,以后这里的照片每一次被转载,你都会拿到费用。”
瓦尔科的脸依然毫无表情,石板路以三十度的向上斜坡蔓延着,六七百米外,出现了一个拐弯道;若套上防滑鞋钉,只需要四至五个小时就可以登上山顶再返回到这里。27日,用一天时间能登顶并返回到平台上,接着再用一天下山。
叶青看着瓦尔科,双薪不是诱惑,但斯尔琴娜决定分享照片的版权,这是一个诱惑,瓦尔科可以通过版权分享每年收获一至两千美元。
“我的任务是把所有人安全带出。”瓦尔科说道,“斯尔琴娜,我们立即撤退下山,把大家送下山后,我再陪你登山。不会太多麻烦,路线我们都很熟悉,我们可以在这里安放你的摄影器材,用防水布扎紧就可以!”
叶青做梦也没想到瓦尔科会这样说,她怔怔地看着瓦尔科,关于瓦尔科的一切怀疑都烟消云散,瓦尔科是一个高尚的男人,她转过头来看着斯尔琴娜,斯尔琴娜沉思半分钟,最终无奈的点点头。
“还有一点。”瓦尔科转过身去,背对着所有人,他从胸口掏出一个圆形的链坠,似乎拔动了几下,叶青觉得这可能是某种求平安的仪式,这个动作花费了近半分钟,接着瓦尔科将链坠塞到上衣里道,“我们要尽快下山,尽量下到海拔2000米以下,别管为什么,在保证安全的情况,快速下山。”
下山比上山更难,姜涛仍然走在第一位,瓦尔科象脚夫般背着潘晶的背包,他希望大家快点,至少在叶青看来,这个要求很奇怪。在昨天的登山途中,瓦尔科仿佛置身于所有人之外,现在,他却出奇的紧张。一遇到出现褶纹较多、可能藏人的岩石,他就会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那些石块。这种略带恐惧的紧张影响到了叶青,她好几次想靠近瓦尔科与他说话,但均未成功。
整个探险队都变得焦躁起来。他们穿越了25日的宿营地,又快速下降到2400米。从2400米处开始,就是褶纹岩石组成的山坡,数亿年前,这里曾被火山熔岩冲刷过,熔岩消失后,又经过了数亿年前的风水流蚀,才变成今天的状态。在登山时,他们用了四个小时从充满褶纹岩石的1900米处爬到了2400米,但在下山时,他们花了三个小时,才下落了两百余米。
“我们必须扎营。”姜涛在海拔2200处一个岩石凹坑里停住,这是个五六平方米大小的岩石坑洞,底部可以放下帐篷,但必须有两人值班,一人站在坑外,一人站在坑内。好处是避风暖和,坏处是,一旦受到狼之类的动物攻击,会猝不及防,用双人哨能将危险降到最低。
瓦尔科摇了摇头。“不行。”他说道,“我们必须下到海拔2000米,如果你们下不去,我得下去,然后再回来。”
姜涛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只有当探险队安全下山后,姜涛才会给瓦尔科工钱,也就是说,瓦尔科是不会放弃他们独自下山,但瓦尔科固执的要下到海拔2000米,这是为什么?
“你们派个人陪我。”瓦尔科说道,“巡山队在那里藏有武器,今天晚上我们可能需要武器才能过夜。”
姜涛喘了一口气,他连问为什么需要武器过夜的力气都没有了,“我陪你去。”叶青说道。
瓦尔科点点头。
26日傍晚,姜涛安排帕洛夫在坑洞外值班,帕洛夫拿着望远镜,十五分钟前,他看着瓦尔科和叶青消失在一块岩石后,坑洞里,姜涛已经睡着了。斯尔琴娜在摆弄着她的热成像仪,这是最新的产品,能够监视到以成像仪为中心圆点直径在一千米以内的任何活物。在热成像仪中,斯尔琴娜看着瓦尔科和叶青两个红点在屏幕中移动着。
“你一定要爬到山顶吗?”潘晶打了个盹,她在下山时出了汗,脱下的湿衣已烘干。
斯尔琴娜点点头,她看了一眼潘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话了,“你可能不明白我们发现了什么,”斯尔琴娜说道,“一座巨大的宝库。前苏联的大部分秘密军事基地都藏有不可思议的秘密,更何况是纳伦峰这座,你知道纳伦峰有什么外号?”
“魔鬼之手。”潘晶小声道,她似乎害怕什么东西听到。
斯尔琴娜援了摇头,“迪亚特洛夫。”
潘晶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斯尔琴娜看着潘晶,“迪亚特洛夫,这是年轻的迪特特洛夫在1958年11月登过的山,1959年2月2日,他在攀登乌拉山北部的‘死亡之山时死亡的。”
端起茶杯的潘晶张大了嘴,差点连茶杯都打翻,姜涛已醒,听到迪亚特洛夫的名字时,他猛然翻身而起,“迪亚特洛夫?”
“迪亚特洛夫事件,”斯尔琴娜道,“世界登山史上最可怕,也是最不可思议的死亡事件!”
1959年1月28日,九名登山者在年轻的迪亚特洛夫的率领下,决定攀登乌拉山北部一座名为“死亡之山”的山脉,这里因为富含矿石,常常会导致指南针失灵,同时,由于山隘过多且山坡太陡,风向不断变换。登山队长迪亚特洛夫是一位24岁的吉尔吉斯斯坦青年,有五年以上的登山经验;2月1日,登山队员与外界失去联系,2月7日,联合搜索队发现了九名登山者奇异的尸体。
所有登山者死于2月2日,登山者的三个帐篷完全是打开的,其中两个帐篷是被人从内部用锐器割开;所有登山者都光着脚,尸体分布在三个地区。
第一地区的死者是三位男人,这三人的头部朝着帐篷营地,明显是准备逃回营地;距离营地约一千余米的森林中,有个熄灭的火堆,这是第二地区,火堆边有四个死者,男性,他们身上的衣服被剥下,他们被认为是登山队中死亡最早的人,衣服是被队友剥下;第三个地区是在一处冰河旁,有两个衣物凌乱的女性尸体,尸体肋骨骨折,舌头被剥落。
迪亚特洛夫的尸体在第一地区,这次登山者死亡事件被称为“迪亚特洛夫事件”。死去的九人均是经验丰富的登山者,从他们的尸体上能看到惊恐、灵异,以及不可思议。这里有一些谜团始终无法被解答,如女性的舌头被剥落。
“你们还不知道一件事。”斯尔琴娜得意的道,“你们的功课做得不够好,瓦尔科的全名是,尤里—瓦尔科—迪亚特洛夫。我们的向导是当年在乌拉山死去的迪亚特洛夫的孙子!”
姜涛打了个激咧,他坐了起来,他突然听到了斯尔琴娜的惊呼,“天哪,这是什么东西。”
热成像仪上,突然出现了十余只生物,那些生物挤成一团,位于姜涛所在坑洞东侧三十米外的一点钟位置。
叶青很小心地滑下了一块岩石,瓦尔科走在她前方三四米处,瓦尔科喘着气,他的体能消耗也很大,他终于在一块岩石前停住了,那岩石上被人划了一个三角形的杉树形状。
“普达埋的。”瓦尔科道,他伏在岩石下不断的徒手挖着泥,数分钟后,他从泥土中取出了一个绿色防水布裹起的长布条,解开防水布,两支雷鸣顿步枪从里面露了出来。
“重要的是弹药。”瓦尔科焦急的道,他顺手将步枪连袋扔给了叶青,“会用上它们,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