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gFernando
一把吉他一辆摩托,走遍斯里兰卡。
海边的“小罗马” 尼甘布充盈世俗风情。
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阿努拉达普拉,甚至有一棵比城更古老的树。城中人虔诚至极,盛夏滚烫的地面也要脱鞋才能踏进寺庙大门。
去往小城丹布拉看过著名的石窟寺,再前行,就能到达古老的“空中宫殿”所在的狮子岩。倘若要去往佛牙寺,需得搭乘最具斯里兰卡风情的“动感”公交车……
2019年2月,我与丈夫费尔南多回中國探亲,顺道去了斯里兰卡旅行。没想到这一年年底,新冠疫情爆发,对世界各国的的旅游业影响巨大。后来,在西班牙的家中,我得以坐下来整理在斯里兰卡旅行时的照片时,印度洋岛国鲜活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再找一辆旧摩托,我们就能立马回到那海洋气息和袅袅佛香混合的地方……
鱼市的渔获,可以整段购买,也可以分割购买,晾晒好的鱼干整齐码放在沙滩上,偶尔有妇女提着鱼干,赤脚穿行在滚烫的砂砾之上,一旁的男人则与买家讨价还价,切割称重,一切都显得嘈杂又井井有条。
斯里兰卡,是位于印度洋上的一个热带岛国,被称为“印度洋的珍珠”,其地形似梨,气候终年如夏,绿意盎然,是绝佳的旅行之地。
此次行程,我们先从马德里到达中国,再前往泰国,然后转至斯里兰卡。虽然时间颇长,但我们的行李却十分简单,只带了两个登山包、一个随身包以及一把吉他。到了斯里兰卡以后,我们在当地找了一辆踏板摩托车,愉快而自由地飞驰在山路、海边以及没有路的地方,完成了在斯里兰卡的旅行。
斯里兰卡之旅,从尼甘布开始。航班从曼谷起飞,抵达时已临近午夜,我们到达预定的民宿之后,倒头便睡。第二天早上醒来,推开窗户,看见邻居在打扫自家小院,清晨的阳光洒在街道上,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
尼甘布位于斯里兰卡的西部,是一座小城,曾经是荷兰的殖民地,也是斯里兰卡天主教的中心,素有“小罗马”之称。这里随处可见殖民时期的历史遗迹,其中最多的就是一座座天主教堂。例如位于尼甘布市中心的圣玛丽教堂,修建于1894年,花费了50余年时间才建成,看似样式平平,却是尼甘布最大、最豪华的教堂,游客众多。在尼甘布,进入教堂等宗教场所,需脱鞋以示尊敬,所以在此旅游,购买一双拖鞋非常必要。进入教堂,只见内部装饰庄重典雅,十分讲究,尤其是中殿天花板上肃穆的宗教壁画,极为吸引人眼球。而当阳光透过七彩的玻璃窗洒进来时,教堂显得格外神圣美丽。
尼甘布城中,荷兰运河静静地穿城而过。这是早期荷兰人下令修筑,以便向科伦坡运输物资的一条运河,承载着17世纪荷兰在此进行殖民统治的历史。运河并不算宽,却足足有120公里长。由于旅游发展的需要,现今河面上有许多五颜六色的小型船只供人游玩。乘船而行,能够清晰地看见运河两岸人们真实的生活面貌。
在城中游览尽兴后,我们前往尼甘布最有名的鱼市——尼甘布鱼市。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由于尼甘布西临太平洋,渔产丰富,当地的居民多以捕鱼为生。这里至今还保留着传统的捕捞、加工以及销售方式,因而深受摄影师喜爱——他们不需要特意调整镜头,只需随手一拍,就能获得出彩的人文大片。
鱼市位于海滩上,还没走近,一股海鲜特有的腥味便扑鼻而来。海岸上,一群渔民正用力地将渔网拖拉到岸边,把打捞上来的渔获直接放在沙滩上晾晒,天空中时不时掠过乌鸦和海鸥,它们都是循着味道前来寻找食物的,渔民看见它们偷吃,却并不驱赶,双方相处得十分融洽。鱼市的渔获,可以整段购买,也可以分割购买,晾晒好的鱼干整齐码放在沙滩上,偶尔有妇女提着鱼干,赤脚穿行在滚烫的砂砾之上,一旁的男人则与买家讨价还价,切割称重,一切都显得嘈杂又井井有条。
离开渔市,我们骑车来到尼甘布周围转悠。在坑坑洼洼的道路旁有许多水果摊位,摆满了香蕉、榴莲等热带水果,总是让人忍不住买一些品尝。傍晚,再次来到尼甘布海滩时,天空暗沉,乌云密布,沙滩上却是人潮涌动。在大雨来临前,我们赶紧找到餐厅坐下,很快大雨便倾盆而下。此刻坐在餐厅里,感受着外面的雨景,别有一番情趣……雨停过后,气温骤降,我们只得在心中默默祈盼:明日离开尼甘布前往内陆时,希望能有一个好天气。
古城的寺庙很多,我们在城中闲逛时,看见一座香火很旺的寺庙,里面挤满了穿着白衣的信徒,他们围在一棵菩提树下虔诚地跪拜。据说这棵树距今已有2600多年历史,它是古城的中心。
我们离开了尼甘布,一路沿着海边北上,中午时分,停在一个小镇吃午饭。饭间,费尔南多翻看当地介绍景点的书籍时,发现了一座印度教神庙,我们决定稍后前去参观。
这几年,我曾在东南亚的小乘佛教国家混迹,并在一些寺庙禅修过,去了西班牙后,又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察着这个典型的天主教国家,多次到访摩洛哥、印尼和马来西亚后,对伊斯兰教也有了初步的了解,但因为我从未去过印度,因此对于印度教和印度教神庙的印象,只停留在电影里,可谓相当陌生。
只是未曾想,我拜访的第一座印度教神庙,竟然是在斯里兰卡。
饭后,我们骑车驶离小镇,在一处荒凉的拐弯处,一座主色调为蓝白相间的洁净神庙映入眼帘。进入寺庙,恰逢有人在做法事,我们便隔着围栏静静地观看。期间,瓦片缝隙漏下的阳光照亮了庙中的神像,突然,房梁之上,有一只硕大的老鼠飞驰而过,但人们仍旧安静地做着祷告,并没人去在意它。
接着,我们在寺庙中游走参观。最明显的感觉是,我以前见的神像多是颜色单一、庄严肃穆的,但这里的神像却是配色大胆鲜艳、五彩斑斓,并且与蓝白色的庙宇意外地契合,毫不突兀。神庙内大部分地方空无一人,我们沿着长廊转了一圈,此时法事已经结束,刚才还很热闹的庙宇迅速陷入了寂静。参观完神庙,我们骑车离开沿海地区,往阿努拉达普拉古城驶去。
前往古城的路上要穿过一片森林保护区,路旁竖着“注意大象出没”的警示牌,这让我十分激动,以为能在此碰见大象。但令人失望的是,直到我们驶出保护区,也没能和大象邂逅。这段路上几乎寥无人烟,只有我们的摩托声打破这里的宁静。路过一片飘在水中的树林,远处的白云被拉扯成棉网状,一切都是如此祥和……
阿努拉达普拉古城拥有2500年的历史,是斯里兰卡最古老的城市,也是佛教在斯里兰卡的发源地。在很长一段时期,它都作为重要的佛教中心而存在。
到达古城后,经过一夜的休整,第二天一早我们便骑车出门,在湖边转悠。当地人都居住在新城,古城则被围起来加以保护,并作为景区售卖门票,供游客参观。
古城的寺庙很多,我们在城中闲逛时,看见一座香火很旺的寺庙,里面挤满了穿着白衣的信徒,他们围在一棵菩提树下虔诚地跪拜。据说这棵树距今已有2600多年历史,它是古城的中心。这座寺庙的占地面积极大,有四个大门,都相隔甚远。有趣的是,在其中一个大门外,有一群猴子隔着道路与信徒、僧侣相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家互不打扰,在焚香之中,形成了一种默契。
不得不说,斯里兰卡人对佛的虔诚比泰国人更甚。在泰国,进入佛堂才需赤脚,但在斯里兰卡,从进入寺庙大门开始就得赤脚。炎热的夏季,地面被烤得滚烫,我们只得沿着矮墙下的狭小阴影、绕着佛塔漫步,一圈走下来,感觉自己的双脚仿佛要被烤熟了。
古城里还有一座极具特色的庙宇,叫作伊苏鲁姆尼亚石庙。它诞生于公元前200年左右,修建在一整块石头上,是斯里兰卡最古老的寺庙之一。这座寺庙的镇寺之宝,是藏于宝藏殿的摩崖石刻——恋人像。恋人像雕刻于公元4~6世纪,其原型是2世纪时,此地的统治者杜陀伽摩尼国王的儿子撒瑞亚,和他的恋人阿索卡玛拉。据传,因王子与阿索卡玛拉的身份差距悬殊,两人的恋情曾不为世俗所容,但王子沒有放弃,甚至不惜抛弃王位也要与她结合,最终获得后世的认可和祝福。
随后,我们登上佛塔背面的石山,据说这里是为数不多可以俯瞰整个古城的地方。我垫着脚尖极目远眺,只看见了连绵不绝的幽幽森林,而古迹基本埋没在了森林之中。
布杜拉加拉岩是一块奇大无比的石头,站在上面远眺,整个斯基里亚平原尽收眼底。清风吹来,看着远处的狮子岩相对屹立,画面绝美,巍峨壮观。
在离开古城时,发生了一段插曲,我跟费尔南多大吵了一架,至于为什么吵,由于时间久远,早已忘记。但因为这次争吵,我俩决定暂时分道扬镳,各自进行接下来的旅行。当我在路旁等待汽车时,费尔南多骑着摩托车从我眼前扬长而去,而我则独自坐上汽车,前往丹布拉和康提。
丹布拉,虽然是一座看似毫不起眼的小城,却藏着大名鼎鼎的石窟寺。
石窟寺位于丹布拉市南部的一座巨石山上,修建于公元1~2世纪。我在路边拦下一辆三轮车,不到十分钟就抵达山脚。接着,从山的背面信步而上,很快就到了石窟寺。这座寺庙建在山顶的黑色岩石中,彷佛岩石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将“细长”的寺庙塞进了缝隙里。
我穿梭于各个洞窟之中,大部分地方充斥着黢黑的神秘感。石窟里的佛像和壁画都保存得十分完好,些许阳光从窗户透进来,信徒们点燃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亮,而静静躺在佛像前的莲花,也在这片黑暗中倒映出七彩的光芒。
第二天一早,我乘坐公交车前往斯基里亚,那里有著名的“狮子岩”。小小的公交车被游客和赶早的当地人挤满,大部分游客在通往狮子岩的路口下车,而我和另外几名游客则继续出发——我们要去布杜拉加拉岩。狮子岩是一座巨大的岩石,因形如狮子而得名,其橘红色巨岩上,更是有一个古代“空中宫殿”的遗址。它是斯里兰卡最重要的景点之一,是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的世界级珍贵遗产,每天都游客爆满。而布杜拉加拉岩,是观赏狮子岩全貌的最佳地点。
想要攀上布杜拉加拉岩,需从山底爬到山顶,穿过一条石板山路,经过一座寺庙,最后在几块大岩石间攀岩才能上去。布杜拉加拉岩是一块奇大无比的石头,站在上面远眺,整个斯基里亚平原尽收眼底。清风吹来,看着远处的狮子岩正相对屹立,画面绝美,巍峨壮观。
下山途中,我偶遇一对德国老夫妇,他们包车前来,我询问是否能把我送到路口,我再自行搭车回丹布拉。谁知他们的司机不走回头路,直接把我带到另一座城市,弄得我和这对夫妇面面相觑。我只得在距离丹布拉20公里的城市下车,跟他们道谢后,再坐车回到丹布拉。
之后,我从丹布拉前往康提。坐在去康提的公交车上,我体验了一回当地风情:车门是敞开的,热浪卷着沙砾往车里翻滚,车内吊着几台风扇,有节奏地吹着热风,售票员全程半个身子吊在车门外,只要路边有人招手,他就立刻跳下车接过乘客的行李,往车里一扔,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汽车全程都没有停过,这一切都是在行驶过程中完成的。我坐在靠门的位置,身旁是一个穿着纱丽的妇女。我歪着头靠在车窗上睡觉,直到被热醒,发现邻座已经换人,老妇人换成了年轻的妈妈。快到康提时,车子行驶到一段上坡路,瞬间山风变得凉爽,人也来了精神。我把手伸到窗外,感受着车内外温度的差异。
不久,汽车驶进车站,我扛着行李下车。我和费尔南多约好在青旅见面,当我到达时,他已经入住。这家青旅的老板是两个90后的中国女孩,她们热爱旅行,因为喜欢康提的景色,便租下这栋房屋经营青旅。旅舍是简约的木质结构,位于半山腰,阳台外可以俯瞰整个山坳,这正是我梦想中房屋的模样。晚上,费尔南多在屋外弹着吉他,唱着歌,缓缓的音乐和着蛙声,有节奏地拨动着黑夜。
隔日,我们去了佛牙寺,这是斯里兰卡最重要的佛教场所,始建于1595年,以供奉国宝释迦牟尼的牙舍利而闻名,是佛教徒的朝圣之地,香火鼎盛。佛牙被供奉于寺庙二楼的内殿,内殿正中是一尊巨大的坐佛,金光灿灿,殿左侧是暗室,里面有一座7层金塔,佛牙就放置其中。每日早、中、晚,在震慑人心的鼓乐声中,由3位高僧开启内殿大门,并举行隆重的敬拜仪式,之后,信徒与游人便可从门外鱼贯而入,瞻仰供奉佛牙的金塔。可惜的是,这一次由于时间关系,我们无缘看到佛牙。
到参观完毕,我们站在寺庙外,耳畔响起的是阵阵佛音,空气中萦绕着香火的气息。闭目而立,心灵似乎在此刻也得到了净化。这一刻的感觸永远留在记忆之中,为我的斯里兰卡之行,印上最温柔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