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专列已到站,请搭乘
又是三月了,北半球的春天又开始了。同学们,你们是从何时何处觉察到春天的呢?也许是一阵柔和的风拂过面颊,光变得和煦,天空中出现了燕子轻盈掠过的身影,也许是花红了柳绿了,冬眠的动物纷纷走出黑暗的洞穴,气温已然回暖到我们可以脱下厚棉袄。
春天是生机盎然的。在甲骨文中, “春”就已经出现了,原义为“春阳抚照,万木滋荣”;东汉许慎所著的《谠文解字》里也谠“春,推也”,“推”既“催生”之意。
春天是趣味横生的。不仅可以踏青、插柳、竖蛋、放风筝、荡秋千,还可以“咬春”(立春时吃春饼、春卷、萝卜等特定食物)、摘茶、食香椿。春天可谓是好看、好玩,又有好吃的。
“春光易虚度,不如早早相逢。”同学们,请搭乘本期的“春日专列”,一起赏春之景品春之味,在春光中尽情邀游、想象吧。
谁是“春”?
同学们,你们认为下面哪个选项是“春”字呢?
答案解析:锵锵锵,巧读君来看看有多少同学不假思索地选了“E”呢?其实上面五个选项都是“春”字,没想到吧! A为甲骨文、B为金文、C为篆文、D为隶书、E为康熙字。今天的楷书“春”字,便是由它们逐渐演变而来的。 “春”字还有其他许多种写法,这里只是列举了上述几种。看来, “春”字的写法也同春天的内涵一样丰富,令人目不暇接呢!
春天
文/[美]梭罗
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春天的第一个信号,倾听一些归来鸟雀的啁啾或满身条纹的松鼠的叽叽声。我也想看看土拨鼠如何从它们冬眠的地方出现。3月13日,我已经听到青鸟、篱雀和红翼鸫的鸣叫声,而湖水中的冰却还有英尺厚。天气渐渐温暖了,水流不再冲击冰层,也不像河里的冰那样断裂并浮动。
有一部分土地上已无积雪,一连几个温暖的日子,阳光把它的表面晒得相当干燥了。这时最令人赏心悦目的就是,用这新年之年孕育之中的各种柔和的初生现象,与那些熬过洞天的苍老植物之高尚的美相比——长生草、黄色紫菀、松针草和其他高雅的野草,在这时,往往比在夏季更加鲜明、更加悦人,就好像非得熬过冬天,它们的美才能成熟展现似的;甚至棉花草、猫尾草、毛蕊花、狗尾草、绣线草、草原细草,以及其他有强壮草茎的植物——都是早春的飞鸟的大粮仓,至少这坐像模像样的杂草,都是大自然过冬的象征。
春天的第一只麻雀!在这无限新鲜、无尽希望之中,新的一年开始了!听到来自蓝鸟、麻雀和红翼鸫的啁啾之声,那声音如银铃般稚嫩。他们飞过部分光秃、湿润的田野,仿佛冬天的末雪在叮当飘落!在这样的个季节里,历史、编年志、传说以及切启示录的文字,又算得了什么?小溪为春天唱起赞美诗和四部曲;沼泽上的苍鹰,低低地在草地上盘旋,它已经在寻觅那刚刚苏醒的脆弱生命了。所有的山谷中,都可以听到冰雪融化的滴答之声,而那湖上的冰也在迅速融化。小草像春火一样,在山坡山燃烧起来,“春雨带来一片新绿”,好像大地释放出内在的热力,以迎接太阳的归来;而那火焰的颜色,不是火红的而是绿的——永恒青春的象征;小草的叶子像一根长长的绿色绸带,从草地上飘过,飘向夏季。
(选自《瓦尔登湖》,梭罗著,亦言译,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18年版,有删改。)
醉太阳
文/丁立梅
天阴了好些日子,下了好几场雨,甚至还罕见地飘了一点雪。春天,姗姗来迟。楼旁的花坛边,几颗野生的婆婆纳,却顺着雨势,率先开了花。粉蓝粉蓝的,泛出隐隐的白,像彩笔轻点的一小朵。谁会留意它的?少有人的。况且,婆婆纳算花么?十有八九的人,都要愣一愣。婆婆纳可不管这,兀自开得欢天喜地。生命是它的,它做主。
雨止。阳光哗啦啦来了。我總觉得,这时候的阳光浑身像装上了铃铛,一路走,一路摇着,活泼的,有事俏皮的。于是,沉睡的草醒了;沉睡的河流醒了;沉睡的树木醒了……昨天看着还光秃秃的柳枝上,今日相见,那上面已爬满嫩绿的芽,水泡泡似的,仿佛吹弹即破。
春天,在阳光里拔节而长。
天气暖起来。有趣的是路上的行人,走着走着,那外套扣子就不知不觉松开了——好暖和啊。爱美的女孩子,早已迫不及待换上了裙装。老人们见着了,是要杞人忧天一番的,他们会唠叨: “春要捂,春要捂。”这是老经验,春天最让人麻痹大意,以为暖和着呢,却在不知不觉中受了寒。
一个老妇人,站在一堵院墙外,仰着头,不动,全身呈倾听姿势。院墙内,一排的玉兰树,上面的花苞苞,撑得快破了,像雏鸡就要拱出蛋壳。分别了一冬的鸟儿们,重逢了,从四面八方。他们在那排玉兰树上,快乐地跳来跳去,翅膀上驮着阳光,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积蓄了一冬的话。
老妇人见有人在打量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先自说开了:“听鸟叫呢,叫得真好听。”说完,也不管我答不答话,继续走她的路。我也继续走我的路,却因这春天的偶遇,独自微笑了很久。
一个年轻的母亲,带了小女儿,沿着河边的草坪,一路走一路在寻找。阳光在她们的衣上、发上跳着舞。我好奇了,问:“找什么呢?”“我们在找小虫子呢。”小女孩抢先回答。她的母亲在一边,微笑着认可了她的话。 “小虫子?”我有些惊讶了。 “我们老师布置的作业,让我们寻找春天的小虫子!”小女孩见我一脸迷惑,有些得意了,她响亮地告诉我。
哦,这真有意思。我心动了,忍不住也在草丛里寻开了。小蜜蜂出来了没?小瓢虫出来了没?甲壳虫出来了没?小蚂蚁算不算呢?我想那个老师真有颗美好的心,我替这个孩子感到幸运和幸福。
在河边摆地摊的男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些银饰,摆了一地。阳光照在那些银饰上,流影飞溅。他蹲坐着,头稍稍向前倾着,不时地啄上一啄一一他在打盹。听到动静,他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我拿起一只银镯问他: “这个,可是真的?”他答:“当然是真的。”言之凿凿。我笑笑,放下。走不远,回头,见他泡在一方暖阳里头渐渐弯下去、弯下去,不时地啄上一啄,像喝醉了酒似的。他继续在打他,的盹。春天的太阳,惹人醉。
(选自《家教世界》,2018年第3期)
吃春(节选)
文/王伟
瞧!雨过三巡,干瘪枯槁的黑色树枝上,忽如一夜冒出来一簇簇嫣然的紫红色嫩芽,如同女童头上的冲天小辫,错落有致,水灵可人,在蓝天下,在阳光下闪烁着玛瑙般的油亮光泽,将隐忍了一整个寒冬的热情和能量迸发出来。乡人在竹竿上绑上镰刀,高高举起钩住枝头芽梢,稍稍用力往下拽拉,芽梢“啪嗒”“啪嗒”应声落地。只消一顿饭工夫,树下便是芽头遍地。
香椿头茎粗叶嫩,脆口多汁,尤以茎叶长6至10厘米者为上等,烹调不宜复杂,否则浓郁独特的滋味会大减。最简单、最常见的做法是用来炒鸡蛋,也可以焯熟后配上其他鲜蔬做成凉拌菜。
做法一日香椿头炒蛋将香椿头切碎,打入鸡蛋搅拌均匀,大火烧热油锅,倒入蛋液,撒上盐花,锅铲上下翻飞,蛋块凝固即可起锅;二日香椿头煎蛋:与炒蛋稍有不同的是,油烧热后改文火,蛋液倒入平底锅不停晃动,不时用锅铲轻戳和翻转蛋饼,使其受热均匀,两分钟后蛋饼煎黄便大功告成;三日香椿头天妇罗:将香椿头浸入略微稀薄的天妇罗粉浆少刻,捞起投入油锅油汆,旋即如同小鱼舒展着浮在油面,待颜色变黄就立即捞起,表层薄、透、脆。
最后,不得不提汪曾祺推崇的香椿头拌豆腐了,他在散文《豆腐》中这样写道: “香椿拌豆腐是拌豆腐里的上上品。嫩香椿头,芽叶未舒,颜色紫赤,嗅之香气扑鼻,入开水稍烫,梗叶转为碧绿,捞出,揉以细盐,候冷,切为碎末,与豆腐同拌(以南豆腐为佳),下香油数滴。一箸入口,三春不忘。”不消说,香油是香椿头的黄金搭档,香椿的挥发性物质溶于香油,与油香合为一体,既吊鲜,又抑制了 些奇怪的冲味,比前面三种做法更容易被人接受。
(选自《意林(原创版)》,2019年第5期,有删改)
被风吹落的狮子
文/何晓宁
“砰!”一头狮子被风吹落到我的屋顶。正在院子里洗床单的我吓得尖叫起来。“抱、抱歉,这是个意外……”狮子趔趔趄趄地从一堆碎瓦片中站起来,稳住身体,很不好意思地说, “我、我会帮你修好屋顶的……”
我抬起头望着它,手里紧紧攥着那条刚刚浆洗过的、像一条蛇拧在一起的床单,尽管我已经吓得双腿发抖,仍然没有撒丫子逃跑,这里可是我的家啊!我想,如果狮子扑上来吃我,我就用手里的床单套住它的脑袋。
正在我思考怎么对付这头狮子的时候,它又开口说话了:“请、请问,我可以从这里下来吗?”虽然它看起来很有礼貌,但毕竟是一头狮子呀!
我往后退了两步,摆出一副要跟人决斗的架势。
还没等我说完,狮子就像一股棕色的龙卷风,“唰”地一下站到我的面前。
“你好!很高兴掉在你家!”狮子的嘴巴张得好大好大,露出满嘴闪光的尖牙,虽然很恐怖,但我能感觉到,那是它在对我微笑。让一头威风又雄壮的狮子温柔地微笑,的确很为难它。
“你、你是真狮子?”过了很久,我确定它没有兴趣吃我,才战战兢兢地问出这句话。
“如假包换,正宗的森林之王,不信你摸摸!”狮子突然把它大大的脑袋伸过采,热乎乎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长长的鬃毛拂在我的皮肤上。虽然鬃毛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有些地方还打了结,就像用了几百次没洗的拖把,但那是真正的鬃毛,有生命的温度,有森林的气息,不是人造纤维,更不是商店里那种劣质的毛绒产品。“是真的狮子……”我咕哝着, “狮子怎么也會飞了?真是怪事……”“只有每年三月的第二个星期,玉兰花开放的时候,狮子才能飞。”狮子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对我解释起来,“每一种动物都有自己的飞翔时间,桃花开的时候,是长颈鹿飞的季节;紫薇花开的时候,是山羊飞的季节;茱
当然,经常有好多花一起开,那时候天空就会大堵车,发生交通事故……所以……”
“所以,你是发生了交通事故,才从天上掉下来的?”我聪明地问。
“嘿嘿……只是小小的碰撞……你知道的,春天是百花齐放的季节,也是天空大堵车最严重的时候!”狮子挠了挠头说。
暂且相信它的话吧!这个阳光美好的三月,连狮子都能飞,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看来,就算是威风凛凛的森林之王,也有出糗的时候嘛。
我把狮子请进屋里,继续谈论着关于“飞”的话题。
“每年只有这么几天可以飞,什么时候起飞、什么时候返回,一定要考虑清楚。否则,就像我们森林里的那只傻狍子,在天上一个劲儿飞,多开心呀,结果最后忘了时间,刚飞到南极,属于它们的豌豆花就谢了,哈哈……你猜怎么着?这家伙和一群傻乎乎的企鹅在南极住了一年多,第二年的豌豆花开的时候,才抖抖抖地飞回来,到现在感冒都还没有好呢……”狮子一边比画,一边乐得直笑。我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种事太多了,一年也说不完!”狮子意犹未尽。
狮子跟我说了很多,鼓励我跟它一起飞到其他地方去。
在狮子的鼓励下,我终于鼓起勇气,打算离开我生活了几十年的村庄,去外面看看。
趁着玉兰花还没凋谢,我和狮子出发了。
狮子很大方地让我骑在它的背上,我刚刚抓紧它的鬃毛,它就“嗖”地一下起飞了。当我们飞出小院,飞上天空时,我才想到什么似的大喊起来:“喂!屋顶还没给我修好呢,万一下雨屋子会塌掉!”
“回来再修吧!玉兰花开不了多长时间啦!”狮子回答。它的声音“轰隆”地响着,在三月轻柔的风中,像一阵春雷。
(选自《儿童文学·故事》,2021年1月刊,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