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十年来大陆地区《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研究综述(1980-2021年)

2022-04-16 20:58韩冠群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岳飞研究

秦 仪 韩冠群

近四十年来大陆地区《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研究综述(1980-2021年)

秦 仪 韩冠群

(上海师范大学 人文学院,上海 200233)

近四十年来,中国大陆地区对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的研究,在李心传事迹、《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的成书、版本流传、史料编纂、史源取材、校勘考订等方面,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也开拓出一些新的研究领域,值得重视。但仍存在研究范围不广、选题过于集中、研究深度不够,缺乏总结性著述等问题,需学界共同努力,以促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研究的深入。因而,重新检讨南宋史研究基本史料,对记载南宋起始高宗朝史事的《要录》研究的学术史回顾也就显得至关重要。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大陆地区;李心传;研究综述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下简称《要录》)二百卷,南宋李心传撰。此书是专记南宋高宗朝卅六年史事的编年体史书。自南宋嘉定初编纂完成后,此书虽几度消匿但仍被历代书目著作著录。由于宋史研究起步较晚,对《要录》的整理利用也较晚。直到2013年方有《要录》胡坤点校版问世,由中华书局出版,存在一些不足,上海古籍出版社于2018年新出辛更儒点校版,仍有不少整理缺憾。但两种整理本仍极大便利了读者阅读。《要录》历来是中国史学史研究的重点之一,亦是南宋史研究的基础史料。黄亚英《〈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研究综述》曾对《要录》作过粗略的研究综述。上世纪80年代以前,对《要录》多为普及性质的介绍。近四十年来,学术界方才对《要录》展开较为深入的研讨,成果丰硕。现分几个方面对中国大陆地区近四十年有关成果做一综述。

一 撰者事迹、成书、书名方面

关于李心传生平的事迹。1981年《史学史研究》第一期重刊的方壮猷先生《南宋编年史家二李年谱》[1]24-50一文求诸史籍,对李心传生平事迹作了大致地梳理,但尚有较多问题待考。王瑞来《研究南宋史的一部要籍——介绍〈建炎以来系年要录〉》[2]42-45也对李心传及《要录》作了基本的介绍,总结《要录》有叙事详密、引书繁博、考辨精审、记事平实、秉笔直书的特点。由其书引及其人,考述李心传所处的时代与家庭,认为深厚的家学渊源、资料丰富的客观条件、李心传本人卓越的才识是其能成此煌煌大著的原因,接着论及《要录》一书的成书时间、书名等重要问题,提出有必要对这一部重要史籍进行整理和研究,揭橥了《要录》研究的重要性。1990年,来可泓先生聚十年之功著成《李心传事迹著作编年》[3]一书,系统地介绍了李心传的事迹和著作,在前人的基础上前进了一大步。该书全面考订了李心传的生平事迹,纠正了不少讹误,材料丰实,堪称精审,并对李心传作了多视角的扫描,视野开阔,凡相关诸问题,均有所交代,是一部翔实可读的编年体传记著作。此外,《编年》还附有《李心传评传》一文,对李心传生平和著作特点作了提纲挈领的论述。

关于《要录》的成书。今日所见《要录》是清修《四库全书》时从《永乐大典》中辑录而来的,其中没有作者本人的序或跋,故《要录》修撰成书的时间不详。王瑞来《〈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略论》[4]105-110引《朝野杂记》甲集所收嘉定三年(1211)《宣取高宗皇帝系年要录指挥》的记载,认为嘉定三年是书已“缮写成净本”。孔学《〈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著述时间考》[5]53-57推测《要录》撰写的时间最早不过庆元三年(1197),成书于开禧元年(1205)秋冬之交。从嘉定元年(1208)朝廷给札到嘉定三年李心传写成净本的过程中,李心传曾对原书进行删减及解释说明。此外,来可泓《〈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述评》[6]75-82则厘清了李心传撰述《要录》的修史原则及其进承天听的基本过程。《要录》成书确切时间的讨论结果颇为纷杂,言在嘉定初大致不错。

关于《要录》的书名,清以来曾有聚讼,80年代学界议论再起。前引王瑞来《〈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略论》[4]107-108认为此书记作《高宗皇帝系年要录》较为准确,也符合李氏原意,因李心传还似曾撰写了《孝宗皇帝系年要录》和《光宗皇帝系年要录》,只有三书合起来,方可称《建炎以来系年要录》。陈智超《四库本〈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发覆》[7]94-99亦认为要“复本名”,指出《要录》应以《高宗系年要录》一名为正。梁太济《〈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书名考》[8]1-8则认为《要录》首次奏进的虽只高宗一朝,但使用的已是《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这个书名。孟彦弘《今本〈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的原名问题》观点倾向于梁氏[9]304-348。在此期间,陈智超又先后撰写了《三论今本〈建炎以来昔年要录〉的原名》[10]231-242《四论〈今本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的原名——史学方法论个案》[11]161-164二文,重申《要录》书名应以《高宗系年要录》为正,《四论》一文就今本《要录》的原名问题从史学方法论的角度分析论辩双方的分歧。作者认为《要录》书名应以《高宗系年要录》为正,提出该问题的三对矛盾:名与实的矛盾、各家记载的矛盾(三类:《高宗系年要录》《中兴系年要录》《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四库全书》本《系年要录》卷首提要与《四库全书总目》该书提要的矛盾,认为梁文只解释了第二组矛盾,而忽略了其他两组矛盾。虽然今之《要录》仍按照约定俗成保留了传世之名,学者们延伸至形上名实之辩的讨论展现了当时的宋史学界学术争鸣的良好学术氛围。

以上成果开拓了《要录》研究的先河,探讨了《要录》的基本问题,为后学进一步研究利用《要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二 版本与流传方面

关于《要录》的版本问题。《要录》的版本并不复杂,聂乐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的编撰和流传》[12]60-66一文对《要录》在编著时所参阅的资料以及其流传情况做了考察,认为诸书没有列出《要录》当有原因,非其时流传已绝。该文对《要录》版本流传作了大致的梳理。沈如泉《略谈〈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的版本问题》[13]88-91主要是小范围地探讨了目前使用最广泛的中华书局本与四库本《系年要录》的内容差异、存在的问题,同时意识到需要与更多版本参校才能减少讹误,以得一完备可靠的最佳应用版本。贾文龙、刘冬青《〈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版本比对初探》[14]80-86主要探讨四库本《要录》与广雅书局本的版本比对问题。

近年来关于《要录》的各大馆藏清抄本研究颇多,胡坤和辛更儒在此处着力最大。辛更儒《上海图书馆藏清抄本〈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初考》[15]167-173,13,20将上海图书馆藏清抄本与中华书局本、文渊阁四库本进行了勘比,认为其抄成的时间早于文渊阁本,而且可以说,其面貌又较诸阁本更接近于《永乐大典》本《要录》,认为上图馆藏清抄本或许是《要录》整理更好的底本。胡坤《上海图书馆藏清钞本〈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再考》[16]201-216驳斥了辛氏的看法,认为清抄本除较早的几卷,绝大部分涉及清人避讳和辽金人名之处都遭到了篡改和改译,文本错讹甚多,错简现象时有发生,只能用来校勘而不能取代文渊阁本成为底本。另胡坤《台湾藏清钞本〈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版本蠡测》[17]87-106还介绍了台湾藏清钞本《要录》的基本情况,认为其是目前已知存世最早的《要录》版本,虽抄写质量不佳,但其余诸多《要录》版本中的错误皆有来自台图本的痕迹,显示出台图本在《要录》一书的版本流变体系中的重要地位。

此外,节要本也受到了关注。辛更儒《〈皇朝中兴系年要录节要〉考》[18]111-120研究了该节要本的基本情况,认为“此书虽是节要本,然而编者的编抄原则是‘可以删节,但不增加一字’”,因此《节要》的影印出版,对勘比宋本与现行本的异同提供了机会,并且出现抵牾,应从《节要》。

总体而言,关于《要录》版本及其流传的研究,亦是议论纷呈,既取得不少宏观上的共识,也不乏细节上的分歧。其中版本对比研究成为热点,馆藏清抄本的重要价值得到彰显。

三 史料编纂方面

《要录》的史料编纂研究一直是研究的重点,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要录》编纂思想与体例研究。聂乐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的编撰和流传[12]60-66认为《要录》编纂以官修史书为纲,实际上主要是依据档案材料和私人撰述编纂而成。梁太济《〈要录〉自注的内容范围及其所揭示的修纂体例》[19]206-247详考《要录》自注的相关问题,认为《长编》自注继承自《通鉴考异》,而《要录》自注又继承了《长编》,将《要录》自注的撰写传统接续到《通鉴考异》,并且胪列《要录》自注中佚出《考异》本旨的内容,该文从《要录》自注展现《要录》的编纂体例特点。赵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编纂思想研究》[20]13-18从体裁角度讨论了纪事本末体对《要录》的影响。屈宁《李心传与〈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的编纂》[21]167-173同样是从史书的编纂这一角度来研究关于《要录》的相关问题,认为《要录》的编纂体现了对纪事本末体的重视、对“褒贬”自现的历史叙事方式的熟练运用,是编年体趋于完善、纪事本末体开始成型的重要标志。

一些学者还将《要录》与他书进行了体例对比研究。梁太济《〈系年要录〉〈朝野杂记〉的歧异记述及其成因》[22]171-205将《要录》与《杂记》这两本“互相经纬”之书进行比较研究,寻出两书的歧异记述,并对其成因进行辨析。寻摘出“年月、地名、人名、系衔、疑似、裁断、真相、事始”这八种类型的乖违记述,猜测成因在于两书“性质不同”“依据的材料不同或处理材料手法的不同”“未做同步的修订”此三点。梁太济《〈要录〉库本避忌讳改考实》[25]248-310版本比对概念借鉴了周文业四大名著版本比对和国学时代整理文渊阁本二十四史的做法,分析了《要录》与《增入名儒讲义皇宋中兴两朝圣政》及《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的关系。燕永成《南宋史学研究》[24]240-246一书第五章比较分析了《中兴小历》与《要录》在对相同史事进行叙述时的各自特色。

第二,《要录》的史源与引书研究。前引聂乐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的编撰和流传一文还对《要录》所参阅的资料进行了详细的统计,指出其总数已逾八百,各种参阅总次数达四千多次。孔学《〈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取材考》[25]43-55细致研究了该书所引的书籍以及取材原则。其《〈建炎以来系年要录〉注文辨析》[26]46-55认为《要录》原注文主要分为考异、附注、存疑待考、间有议论几类,后人增入的注文一是修《永乐大典》时增入(多转引自《增入名儒讲义中兴两朝圣政》《宋史全文》),二是四库馆臣加入。其对《要录》注文的分类有助学人了解《要录》的取材,但恐非李心传编纂时的本意。孙建民《〈建炎以来系年要录〉搀入引书考》[27]75-80对四库本《要录》搀入引书情况进行了甄别,初步查明搀入的引书有《宋史》《金史》等13种。其《取舍之际见精神——略论〈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的取材》[28]82-89则细致考究了《要录》取材的四百九十余种官私文献,认为《要录》的撰写仍是以官书为主,补弊纠偏。评价李心传于杂说纷纭间求真融汇,其对长编法的运用使得《要录》在材料取舍上有高明之处。温志拔《〈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引“熊克〈小历〉”及其相关问题》[29]87-90研究了《要录》所引《小历》的性质,一定程度上既令人了解了《要录》的自注引书情况、史料选择、编纂过程,又有助于《要录》注文研究与文本校勘。该文还考察了《皇朝中兴纪事本末》与《中兴小历》的关系,比勘两书与《要录》的文字异同,得出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所引熊克《小历》应是今存《皇朝中兴纪事本末》而非今本《中兴小历》的结论,是提出新见的文章,值得注意。

第三,从某一具体事例研究《要录》的编纂。陈占山《〈建炎以来系年要录〉涉潮史事述论》[30]84-88,96对《要录》中涉潮史事做了系统的评介,概述涉潮史事、论说涉潮史事的学术价值、辨析《要录》等国家性史籍较多载述宋代潮州史事的原因,其研究范式是将宋代文献史料与地域性研究相结合。杨笛《南宋岳飞史料研究——以〈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三朝北盟会编〉〈挥麈录〉为例》[31]对《要录》中的岳飞史料进行考辨整理,认为《要录》涉及岳飞的相关史料可补弊纠偏官史,其中的小注在保存史料的角度而言意义非凡。申说《要录》一书对研究岳飞及研究南渡史、宋史所具备的历史意义与史料价值。吴莉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所载岳飞事迹钩沉》[32]一文梳理了《要录》中的岳飞事迹,将岳飞军事生涯分为四个阶段并作简要分析,分类探究了岳飞治军、军饷及相关人物关系事迹,最后还考证了与岳飞妻刘氏及其子岳云的两个问题。对《要录》中事涉岳飞的相关内容进行了较为完整全面的研究。

四 校勘考订及其他

对《要录》的校勘考订,历来是一项重点工作,近年来亦有成果。标点考订方面,2013年,胡坤点校版《要录》由中华书局出版。2018年,辛更儒点校版《要录》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两种点校本极大便利了读者阅读。校正勘误方面,徐规《文渊阁本〈系年要录〉校正举例》[33]419-437一文按照影印文渊阁本的卷数、页数、行数、年月顺序,举例71则讹误予以校正。李裕民《〈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订误》据丛书集成本订误28条[34]107-109。胡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勘误一则》[35]28据《鄂国金佗续编》考证《要录》卷一二二中的“镇淮军”当为“镇汝军”。荆鹏超《〈宋史宰辅表考证〉辨误三则——兼〈建炎以来系年要录〉校勘二则》[36]167-168认为《要录》卷一五一绍兴十四年二月己酉记事错误,卷三一刘珏罢政前职名错误。

除此之外,一些学者以札记的形式对若干史事进行了研究。如沈冬梅《宗泽及建炎初年形势论——〈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读书札记》[37]287-297一文由宗泽其人为引探讨南宋建炎初年的形势,尤其是“忠”在这段历史中的含义与作用,认为南宋初“忠”的意义分为三种:忠于民之国、忠于家之国(赵氏)、忠于帝王个人(高宗一人),囿于中国古代家国不分的传统倾向,第三者经常被前两者斥为“奸”,故而在中国古代常呈现主导的价值取向是对家国总体利益的忠诚,而忠于帝王个人者占主导地位的事实,是常见然而非常有意思的思考。王曾瑜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校读札记》[38]5-7,发表于《宋史研究通讯》1987年第四期,后收入氏著《岳飞和南宋前期政治与军事研究》中。业衍璋《读〈建炎以来系年要录〉札记》两则《靖康之变与宣政之祸》《岳飞之死》[39]201-205,前者认为靖康之变是肇自宣政之祸而非出自偶然,后者论说岳飞之死非为主战阻和而是“高宗故欲杀之,而秦桧不过揣摩承意而已”,并寻出岳飞必死的六个原因,论说有据然持论不谨,简单粗暴地将岳飞之死归因于高宗其人,但是二则都是很认真的读书札记。

一些跨学科的研究尤其值得重视。刘坚《〈建炎以来系年要录〉里的白话资料》[40]42-48从汉语语言学的角度系统研究了《要录》里的白话资料,将语言学与历史文献的研究结合了起来。承其后续,黄亚英《〈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外交辞令研究》[41]将《要录》作为一个封闭的语料库,采用定量统计与定性分析、修辞视角与历史研究相结合的方法对其中的外交辞令进行统计与研究,重点分析了部分外交辞令的表达方式,明确其基本特征(诸如谦敬、比喻、引用、借代等),探讨了《要录》一书中的外交辞令所体现的南宋初期对外交往制度,对认识当时宋金两国之间的外交模式有较大价值,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五 总结与展望

通过对上述学界近四十年来有关《要录》研究的简要回顾,我们可以看出,对《要录》的研究具有以下特征:

一是研究逐渐精细化。由80年代关于李心传其人、《要录》编年体例等基本信息的普及性的概括叙述,转向内容丰富、各具特色的多样化研究。研究趋于专门化、精细化,具有针对性。逐渐将研究目光聚焦于《要录》的某一点,比如书名、著述时间、编撰思想等某一隅,产生了一些学术碰撞。

二是突出版本研究,尤其是注意到馆藏清抄本的价值。早期偏重版本对于《要录》底本选取的重要性探讨,近来则着重强调研究不同版本《要录》的文本差异性,申述不同版本在《要录》的整理校勘中应发挥各自价值。逐渐从单一的文本研究转向史料在历史研究中的应用,或是厘清现存《要录》版本系统,以至延伸到研究四库馆修书甚至馆臣与乾嘉至于同光时期藏书家联系交往等更宽广的学术研究领域中来。

三是强化《要录》史料利用研究。针对专门的对象做专题性研究,比如《要录》中的岳飞等人。钩沉出此对象在《要录》一书中所记载的相关事迹亦可与同时代的其他史料进行对比研究,研究文本差异及其形成原因,或是寻摘抵牾考证史事因果、借以管中窥豹进而探究相涉的其他课题。

四是在对《要录》进行研读的同时,以札记、订误的方式进行研究思考,以小见大,发人未发之新见。

《要录》确实已经取得了不少成果,也开辟了一些新的值得重视的研究领域,但仍然存在明显不足,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研究广度不够,选题过于集中,观点大致相同。这主要表现在对李心传其人和《要录》的成书、书名和编纂研究上,不少论文观点大同小异,对同一题目的研究没有构成学术对话,发掘利用新资料十分有限,新的结论不多,给人重复论述之嫌。新的研究领域亟待扩展,虽在语言学、外交学方面有些进展,仍需借鉴政治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其他学科理论加以拓展。

第二,研究深度尚有欠缺。如有关史源的研究仍停留在对取材引书的数量统计层面,自然某些考证性的文章可看作《要录》史源的研究,但毕竟不是专门性的研究。我们认为,坚实的史源研究,可成为推动其他相关研究进展的动力,也可反映《要录》编纂乃至具体历史发展的历时性变化。

第三,对《要录》中保存的史料,学界向来以归纳总结、接受利用、展开呈现为主,缺乏文本批判性质的自觉反思。不同文本写作的背景、著者意图、书写方式、政治气候对文字内容及版本传布的影响,李心传取其材料的用意等等都值得更多深入研究。关于这一点,中古史学界的一些优秀成果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第四,缺乏总结性著述。近四十年来,就数量而言,《要录》研究的成果不少,其中一些单篇也对《要录》作过总结,但时至今日仍然没有出现一部总结性的学术著述,这不能不引起我们反思。笔者认为,继续推进现有的研究,并着手编修一部有助于后学且质量上乘的总结性著述值得学界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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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6

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南宋中期中枢政治运作研究”(项目编号20FZSB032)。

秦仪(1997-),女,湖北恩施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宋史。韩冠群(1986-),男,河北邯郸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宋史。

B244

A

1673-2219(2022)02-0024-05

(责任编校:周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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