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人的学习方法论

刘 朝 晖

(南京工程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 江苏 南京 211167)

崇尚学习、善于学习是中国共产党人淬炼思想、锐意进取的精神标识，是党永葆生机活力、始终走在时代前列的重要保证。学有成效的关键是方法，高效的学习方法需要具备高尚的学习志趣、坚定的学习目标、科学的学习原则、合理的学习过程和学习方式，而这些治学品行的养成总是根植于相应的学习传统与文化环境之中。中国共产党人的学习方法论是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就如何处理学习过程中主客体关系所作的理论探索与总结概括，是随着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伟大实践而逐步形成、发展和完善起来的。科学完整地掌握中国共产党人的学习方法论，就能够学会如何学习，如何应对变局，增强思辨能力，坚定无产阶级立场。运用中国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不断“改造我们的学习”，对于党根据不同时期的客观实际，坚持不懈地学习新思想新知识、研究解决新情况新问题，与时俱进地推动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制度创新，顺利推进中国革命与建设进程都具有重要的意义。在党的发展历程中，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将增强学习本领作为自身必须具备的第一位本领，这种科学的学习方法论引领一代代革命者进行“学习的革命”，不断推进理论创新，提升思想境界，把握历史规律，矢志民族复兴，团结带领人民成功走出了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

一、中国共产党人的学习方法论原则

回溯中国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的建构过程，其实质是立足中国革命的实践场域，以中国共产党人学习原则、方法、路径为研究对象，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揭示学习的本质及规律。其起点范畴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具体实际，中介范畴是向书本求知、向实践求真、向群众求教，价值范畴是民族独立、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结果范畴是自我革命与社会革命，这种过程与范畴揭示了中国共产党人学习传统的理论之基、发展之脉和动力之源。其中，改造主观世界与改造客观世界相结合、日常性学习与制度化学习相结合原则的确立，是中国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成熟的必由之路，而普遍性与特殊性相结合、理论和实际相结合原则的确立，是中国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成熟的重要标志。

(一)从认识论角度，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的原则，实现理论与现实的统一

理论联系实际是中国共产党人学习取得成效的根本原则，这一原则在党内的正式确立，是由建党初期思想建设、理论建设的使命所决定的。建党初期党的理论准备不足，早期党员对马列主义不能够完整准确地理解，党内一些同志将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机械地学习俄国革命的经验，在中心城市进行武装暴动，结果导致党领导下的革命力量损失巨大。为此，毛泽东等人大力倡导调查研究之风，要求共产党员从中国社会性质和发展阶段的高度认清革命的对象、任务、动力和性质，确立了理论联系实际的学风，并强调了学风建设的极端重要性。理论联系实际学习原则的确立，不在于原则本身，而在于正确运用这一原则达到学习目的，不断把学习成果转化为实际工作的动力和能力。“任何国家的革命都必须根据自己国家的特点和自己的革命实践来寻找革命胜利的道路、方法和方式。”[1] 因此，理论必须从实际中来，并接受实践的检验，从实践中再学习。“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必须有的中国的特性，既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成为全党亟待了解并亟须解决的问题。” [2](P534)

学习是主观能动性与客观物质性相统一的实践活动，纯粹停留在理论形态的学习不构成完整形态的学习活动，理论形态的认知活动必须渗透在改造世界的物质活动中才有其价值和意义。刘少奇指出：“读了书，增加了一点理论知识，这只是有了运用理论的可能，而处理实际问题不是单靠书本所能解决的。”[3](P49)理论联系实际，在中国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原则中，有三层内涵：其一，“理论”指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不是马克思主义“本本”上个别的结论或个别论断。全面准确地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精髓，是对中国实际展开具体分析的前提。其二，要运用马列主义之“矢”去分析中国国情之“的”。放箭要对准靶，这个“靶”就是中国国情，即中国的实际情况，也是中国共产党人学习的最终实践目标。其三，“理论联系实际”要具有明确的联系方式。要对马克思主义的实现条件与中国国情进行对比分析，在探索实际条件下掌握事物发展规律。要明确“联系什么、怎么联系、联系的结果是什么”等问题，以提升学习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要探索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历程及发展态势, 吸收各国共产党及左翼政党的经验教训，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来对照中国革命的实际情况进行思考和分析。“所以我们学习, 不仅要联系中国的实际, 而且要联系外国的实际；不但要研究现在的实际, 而且要联系历史的实际” [4](P416)。

(二)从实践论角度，坚持改造主观世界与改造客观世界相结合，实现主观与客观的统一

将改造主观世界与改造客观世界有机结合，是中国共产党人学习取得成效的重要途径。这一原则，肇始于井冈山斗争，初创于“古田会议”，明确于延安时期。当时中共党员构成主要来自产业工人和贫苦农民，如何克服党内和红军内的非无产阶级思想，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里建设工人阶级先锋队，这是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所要解决的突出问题。为此，毛泽东主张通过理论学习、思想教育、制度建设、批评与自我批评、解决实际问题等方式，提高党员的觉悟和素质。1937年，毛泽东在《实践论》中明确提出，要战胜阶级敌人和反革命势力，不仅需要改造外部客观世界，也需要在斗争中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延安整风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全体党员拿起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个武器，抵抗政治灰尘和政治微生物，扬清激浊、坚定立场。党的七届二中全会提出“两个务必”，告诫全党同志胜利之后需防止“其亡也忽”的悲剧发生。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党鲜明提出“提倡党性，反对派性”的要求，通过“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筑牢共产党人党性修养的思想理论基础。进入新时代，党中央高度重视党性修养的实践推进，取得了全面从严治党的突出成就。

改造主观世界与改造客观世界相结合，是推动党的事业向前发展的既定法则，也是中国共产党人自我提升的内在法则，其实质是通过学习提高工作本领，增强党性修养，实现共产党人的自我发展和自我完善。贯彻这一方法论原则，需遵循以下要求：一是要确立实践的观点。人的认识对社会实践具有依赖关系，在革命实践的基础上必定会同时引起环境的改变和人的自我改变，内在包含着主体客体化与客体主体化的双向运动过程。中国共产党人的学习过程强化问题意识，注重学用结合、知行合一，“道不可坐论，德不能空谈。于实处用力，从知行合一上下功夫”[5]。二是学习的真正目的在于主观世界合于客观世界。要实现对客观世界本质和规律的把握，增强主体对现实的理解力、分析判断力和改造现实的能力，一方面要将对客观世界的感性认识发展为理性认识，另一方面要把对客观世界的错误认识改造为规律性认识，不断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修正思想，获得对事物全面的、本质的了解。三是增强自我认识能力，反复锤炼党性。刘少奇指出：“我们共产党员不能把理论学习和思想意识修养互相割裂开来。”[6](P21)在学习过程中自觉地拿起批评和自我批评这个有力武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注意开展积极的思想斗争。党内思想斗争坚持无产阶级党性原则的思想改造，清除思想杂念，有利于加强党性锻炼，自觉维护党的团结统一。

(三)从辩证法角度，坚持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相结合，实现共性和个性的统一

将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相结合，是中国共产党人学习取得成效的底层能力。在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初期，教条主义无视中国实际，经验主义蔑视科学理论，二者都割裂了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与中国社会具体实践的关系。“许多同志的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似乎并不是为了革命实践的需要，而是为了单纯的学习。所以虽然读了，但是消化不了。只会片面地引用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个别词句，而不会运用他们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来具体地研究中国的现状和中国的历史，具体地分析中国革命问题和解决中国革命间题。这种对待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态度是非常有害的，特别是对于中级以上的干部，害处更大。”[7](P797)1936年毛泽东在总结中国革命和中国革命战争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告诫全党同志：研究中国战争的规律，不但要研究一般战争的规律，还要研究特殊的革命战争的规律，还要研究更加特殊的中国革命战争的规律，从这个个别中揭示出一般来，也就揭示出了中国革命战争的一般规律[8](P171)。经过延安整风，党内一些同志从“幼稚者的蒙昧”中解放出来，实现党性与个性的完全一致，使我们党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达到空前的巩固和统一。当“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一经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就使中国革命的面目为之一新”[7](P796)。在党的十二大的开幕词中，邓小平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了“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结论。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9]，深刻把握历史发展规律和大势，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的飞跃。

坚持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相结合，实质在于正确认识和处理好中国具体实际的“特殊性”和马克思主义真理的“普遍性”关系，避免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的错误，从而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奠定理论基础。从共性与个性的结合中把握事物发展规律，是中国共产党人正确的学习原则和态度。其一，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这是所有具有科学社会主义性质国家的根本特性之一，也是中国的革命和建设实践取得胜利的思想保障和基本条件之一。没有中国共产党人自觉学习、应用马列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就没有这一百年来所开辟的伟大道路、创造的伟大事业、取得的伟大成就，就没有中国共产党的伟大、光荣、正确”[10]，这是理解“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归根到底是因为马克思主义行”这个论断的一把钥匙。其二，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任何以原则、原理、定律等理论形态的表述，所概括的共性、一般，都不能取消个性、抹杀个性。只讲共性而忽视了个性或差异性，就会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进而僵化，这是一种窒息马克思主义的做法。当我们把社会主义看作“一般”“普遍”的时候，那么，则其在各个国家的具体表现就是“个别”或“特殊”。在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中，“社会主义”是共性，“中国特色”则是其个性。就是说，我们建设的社会主义是具有自己特色的，根植于中国社会、中国实践、中国文化的土壤，而不是某种抽象的“社会主义”模式的复制品。其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是随着时代、实践、科学发展而不断发展的开放的理论体系， 它不会一直停留在过去的水平上。共产党人对事物的认知就是从个别到一般、再从一般到个别的循环往复的过程。中国共产党人从“走俄国人的路”到“走自己的路”，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再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纵向历史跨越，充分表明如果把已经获得的对一般规律的认识、把已经形成的抽象理论奉为天经地义的绝对真理、万古不变的教条，就会封闭真理发展的道路。但从一般到个别、从抽象到具体之后，如果不再朝一般返回，不再进行新的抽象，在动态的历史性“结合”过程中不断创造新的理论样式，也就没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与创新。

(四)从社会性角度，坚持日常性学习与制度化学习相结合，实现个体与集体的统一

日常性学习与制度化学习相结合是中国共产党人学习取得成效的重要保障。革命政党的学习，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认知性学习，而是凝聚全党价值共识、提升理论思维能力的战略举措，具有高度组织化特征。为此，有组织、有秩序地开展学习，要有一整套制度机制来保证。日常性学习与制度化学习相结合的原则发端于大革命失败后，当时共产国际给中国共产党发来指示，要求通过办党校政治班、发行通俗的关于马克思的书籍等方式，进行最广泛的个人教育工作，以“提高党员政治水平线”[11](P20)。随着各级苏维埃政权尤其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成立，面对因“干部需要的增加与干部的缺乏”所形成的“干部恐慌现象”，各苏区政府通过举办党员和干部学校，有系统地训练党的干部。1939年中央干部教育部成立，按照在职干部的文化程度分类施教，规定确保每天两小时学习时间。随后成立以支部为单位的各种学习小组，并通过整风运动，开创了从高级干部到全体在职干部的集中学习教育形式[12](P162-184)。解放战争时期，中央要求党的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采取集中与分散相结合的方法，通过开办研究班、领导团、教导队等，学好党的文件和马列主义理论，及时总结实战经验，以在更广大范围内理论联系实际。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党颁布对全党高、中级干部进行轮训的计划，规定各地以短训班或在职学习的方式分阶段、有步骤地组织党员干部进行学习。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从地方到中央，党整合各级党校、行政学院、干部院校等力量，开展短期轮训、党校培训、在职学习等形式的学习活动。党的十八大以来，党进一步建立常态化、制度化的党内学习规范，先后开展了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三严三实”“两学一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党史学习教育等主题教育实践活动，并分级分层开展党内学习，不断提升学习的实效性和针对性。

日常性学习与制度化学习相结合的原则，表现为“集中教育和经常性教育相结合、组织培训和个人自学相结合” [13]。由此，学习在党内不仅是个人持续成长的终身经历，而且是组织行为与组织文化的重要标识。开展理论斗争和理论教育，不仅需要柔性的思想教育，同时需要刚性的制度约束。将日常性学习与制度化学习同步谋划、同步推进，使制度化学习贯穿于日常性学习之中，并以制度化学习促进日常性学习。一是学习行为自觉化。锻造党性、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修养和专业素质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必备素质和基本功。如果党员学习觉悟不高，对党的基本理论和路线、方针和政策不能领会、贯彻、执行，就无法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如果不能随着时代发展实时更新自己的知识技能储备，提升解决现实中实际问题的能力，就无法提高为人民服务的本领，发挥应有的先锋模范作用。二是学习过程规范化。为提升党员干部政治理论素质，实现特定时期的政治任务，各级党组织通过设定目标、确定制度、创设环境、加强督查等环节，建立系统完备、科学规范的学习机制。制度化学习以党的纪律保证强制实施，具有指令性和计划性，以他律确保自律，对于增强共产党人的学习动力、学习毅力、学习能力，端正学风，消除学习的随意性和盲目性提供了保障。三是学习方式多样化。持续构建党员学习共同体，已经成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鲜明特色。学习方式上务求灵活多样，科学有效，既要读有字之书，更要读无字之书，向一切先进学习，实现学习与运用相结合、学习与思考相统一。毛泽东甚至提出“要把全党变成一个大学校”[14](P185)，全体共产党人都要进入这个“无期大学”，通过举办学习运动或竞赛以达到学习目的。

二、中国共产党人的学习方法论应用

毛泽东指出：“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要能够精通它、应用它，精通的目的全在于应用。” [7](P815)学习的出发点是中国社会、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际，而不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和本本。“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从战争学习战争——这是我们的主要方法。”[8](P181)只有真正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内容并能够运用马克思主义来解决实际问题的共产党员，才能成为信念坚定的共产党员，而由这样的共产党员组成的政党，也才能成为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人不仅是崇高理想的信仰者，更是坚定的实践者。在中国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的意蕴中，学习是为了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破解新矛盾，认识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本身就是学习的过程。

(一)实践本体层面：调查研究的方法

实践是理论的基础，实践的需要是一切学习的出发点。党的思想路线的核心是实事求是，坚持实事求是的前提是做好调查研究。调查研究是我们党的传家宝，调查以“求实”，研究以“求是”，只有将二者相统一，才能掌握中国社会现实，炼就扎实的工作基本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做正确的调查同样没有发言权。调查研究的目的是要全面准确认识客观世界，这就需要缜密的思维方式、有序的调研路径和正确的观察视角。中国共产党人的调查研究主要遵循三个方面要求：一是突出问题导向。中国共产党人始终以强烈的问题意识为导向开展调查研究，以解决主要矛盾和突出问题为根本，以针对性的调查研究为抓手，深化对实践的认知，找到问题的症结。因此，学习的目的是为了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而调查研究的重要使命就在于提高工作的预见性，推进实际问题的解决和政策部署的精准落实。习近平指出：“调查研究，是对客观实际情况的调查了解和分析研究，目的是把事情的真相和全貌调查清楚，把问题的本质和规律把握准确，把解决问题的思路和对策研究透彻。”[15]二是坚持群众路线。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最了解实际情况，群众对存在的问题感受最深，对解决问题的办法最有发言权。调查研究是深入实际、深入基层、深入群众的过程，也是践行党的群众路线的基本途径。在调查研究过程中要放下架子、扑下身子，接地气、通下情，准确把握人民群众的多方面需要，对“群众最盼、最急、最忧、最怨的问题，要主动调研、抓住不放”[15]，真正把为人民服务落到实处。三是注重系统思维。调查研究要善于把分散的零碎的资料与历史进程的整体性有机联系起来，既要全面又要突出重点，在分析综合的基础上把握历史规律，尽可能地避免以点盖面、以偏概全。在调研中要选好样本，善于“解剖麻雀”，抓住关键环节，同时还必须关注调查研究对象的广泛性，做到“走马观花”与“下马看花”相结合。要适应当今社会信息网络化的特点，将传统的蹲点调查、开调查会、样板分析、群众访谈等与问卷调查、统计调查、抽样调查、专家调查、网络调查等现代形式结合起来，与时俱进地拓展调研渠道、丰富调研手段、创新调研方式。

(二)经验分析层面：善于总结经验

总结经验是认识事物本质的前提，是新观点、新结论、新思想的先导。毛泽东认为自己是“靠总结经验吃饭的”，“人类总得不断地总结经验，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16](P270)在中国共产党的学习方法中，善于总结经验主要注重以下几方面：其一，不断积累经验并善于总结。科学的理论需要具备完整坚实的经验基础，并在此基础上善于总结提炼，这也是理论创新的前提。工作水平的高低，背后体现的是工作经验的多寡。但只有经验而不善于总结，同样达不到对事物发展规律性的把握。其二，根据经验指导实践，注意事物外部环境和内部条件的变化。“经验本来是好东西，如果不善于学习，就会变成坏东西。苏联的许多经验是好的， 但是如果采取教条主义的方法去学习就坏了。”[17](P267-268)其三，善于总结正反两方面历史经验，进一步强化共产党人的历史责任。强调分析问题要一分为二，“我们党的支部书记，部队的连排长，都晓得在小本本上写着，今天总结经验有两点，一是优点，一是缺点。”[18](P41)其四，尊重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充分激发蕴藏在人民群众中的实践智慧，善于总结人民群众在实践中创造的新鲜经验，从个别意义升华为普遍法则。其五，经验总结是一个“反刍”的过程。透过现象看本质，从感性具体到思维抽象，再通过理性指导实践，遵循辩证发展的规律。要根据发展的状况使先前的观点认识得到进一步的修正、完善和升华，从错综复杂的现象中引出规律性的东西。其六，正确处理直接经验和间接经验。任何个人由于活动范围和精力等的限制，所能取得的直接经验总是有限的，任何时代都有大量的事物是不可能为这一时代的人们亲身接触的，因此多数的知识还是来自间接经验。毛泽东指出，如果什么事都要等待自己去经历，只相信自己的经验，其他的经验都拒不接受，这就是十足的“狭隘经验论”[8](P213-214)。

(三)辩证思维层面：矛盾分析法

研究和解决重大现实问题始终是中国共产党人学习的根本出发点，通过矛盾分析法，观察、分析事物内部的各个方面及其运动的状况，是认识和改造世界的根本方法。毛泽东倡导把握“重点论”和“两点论”，并提出了著名的“弹钢琴”工作方法。邓小平创造性地提出“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战略方针，成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全面性、稳定性和有序性的保证。习近平明确指出：“辩证思维能力，就是承认矛盾、分析矛盾、解决矛盾，善于抓住关键、找准重点、洞察事物发展规律的能力。”[19](P179)坚持矛盾分析方法，实质是要辩证地分析问题，除坚持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这一原则外，在学习过程中还要善于运用以下辩证方法： 一是善于把握矛盾的地位与作用，注重对矛盾的定位分析。“位”即矛盾双方及其在演化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包括复杂事物中的各个矛盾的地位及作用。分析问题要注重两点论与重点论相结合，对任何一个事物都要看到矛盾的两个方面，要细心周密地分析矛盾双方的特点，不能简单地肯定一切或否定一切，防止片面性和极端化倾向。改革开放40多年来，尽管中国的经济实力与综合国力显著增强，社会主要矛盾发生变化，但“我国是世界最大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地位没有变”[20] (P10)，因此必须立足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稳步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二是善于把握矛盾的质的规定，注重对矛盾的定性分析。“性”即事物的本质和性质，通常是由取得支配地位的矛盾的主要方面所规定的。学习过程中要分清重点和非重点、主流和支流，避免“眉毛胡子一把抓”，对社会的基本矛盾与非基本矛盾、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进行区分、定位，集中更多的时间关注并做好全局性、前瞻性、政策性的大事。否则就会抓不住中心，扣不住重点，影响学习的成效。三是善于把握矛盾的量的规定，注重对矛盾的定量分析。“量”即矛盾双方的数量特征、数量关系。毛泽东要求共产党人学习和工作中要做到“胸中有数”。四是善于把握矛盾的运动规律，注重对矛盾的定势分析。“势”即事物运动、发展的趋势，是事物发展规律的表现形态，习近平指出：“适应和引领新常态……关键是要保持战略定力，应势而谋。”[21]

(四)社会发展层面：全面的历史的方法

全面的历史的方法，就要在分析历史问题时具有辩证的否定观，学会分清主流和支流，正确地解释历史中和革命中所发生的实际。能够掌握三种具体分析方法，也就大体把握了马克思主义的全面的历史的方法。一是阶级分析法。阶级斗争是推动人类社会变革的重要动力，阶级分析法就是具体分析社会的性质和各阶级的构成状况，掌握阶级的经济地位及其对革命的态度，了解革命阶级的统一战线与革命的前途。运用阶级分析法时要牢牢把握时代的发展脉络，不能脱离既定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发展状况。二是古今中外法。“古今”是从纵向时间的角度来分析问题，立足历史长河中看历史演变，根据发展阶段来把握历史的连续性和时代性；“中外”是从横向空间的角度来分析问题，基于世界风云中求历史规律，要从个性与共性的辩证关系来把握民族性与全球性的关系问题。中国共产党人要从历时性与共时性辩证统一的角度来考察分析某一事物和历史进程，从历史全过程和历史规律角度去分析和评价历史人物或事件，抓住主题与主线，看清主流和本质，找出其中的必然规律。三是过程分析法。每一个历史进程中的人物和事件都有促使其产生的历史根源，现实中所遇到的问题往往可以从历史的长河中寻求解决之道。世界是过程的结合体，中国的历史就是历史当中的中国，因此在学习过程中不能片面地、孤立地去看待具体的历史阶段、个别的细节，要把事实分析与动态分析相结合，全面准确地把握发展与变化中的国情的脉搏，及时做出正确决策。

(五)现实需求层面：“以中国作中心”的方法

“以中国作中心”的方法就是立足中国实际，解决现实问题，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使之显示出“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 [2](P534)。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要求中国共产党人运用正确的思想方法观察、分析和解决中国社会的现实问题，坚持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首先，将“解决中国问题”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出发点。毛泽东认为，不应当把马克思主义当作教条来看待，而应当看作行动的指南。“不但应当了解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他们研究广泛的真实生活和革命经验所得出的关于一般规律的结论，而且应当学习他们观察问题和解决问题的立场和方法。”[2](P533)中国共产党人用真理力量激活古老文明，用创新理论照亮前进道路。习近平指出：“面对快速变化的世界和中国，如果墨守成规、思想僵化，没有理论创新的勇气，不能科学回答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不仅党和国家事业无法继续前进，马克思主义也会失去生命力、说服力。”[22]其次，善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资源。中国共产党人注意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将封建统治阶级宣扬的落后、腐朽的文化糟粕和人民大众创造的优秀传统文化区别开来，坚持批判地继承一切文化遗产，使中华文明再次迸发出强大的精神力量。再次，要积极借鉴国外一切优秀文化成果。汲取一切民族、一切国家真正好的东西。毛泽东在《论十大关系》中提出向外国学习的口号，但同时指出：“应该是在中国的基础上面，吸取外国的东西。应该交配起来，有机地结合。……吸收外国的东西，要把它改变，变成中国的。”[19](P83)向外国学习要以我为主，学习的目的是为了取长补短，巩固革命与执政的正当性，而非削足适履、东施效颦。同时强调要通过学习借鉴外来经验教训，以具备宽广的全球意识和国际视野，站在全球和人类的制高点上对国际国内问题进行回望和反思，把握更多主动权。

(六)时效管理层面：“挤”和“钻”的方法

加强学习是党员的政治责任，但不能由此成为负担，因此，需要掌握行之有效的方法。延安时期很多党员干部虽然实践经验丰富，但文化水平整体偏低，加之革命工作繁忙，对读书有畏难情绪，对不懂的新知识不愿意钻研。针对“忙得很”与“看不懂”的现实困境，毛泽东提出：“要在工作生产的百忙中，以‘挤’的方法，获得学习时间。以‘钻’的方法求的问题的了解和深入。”针对“挤”的办法，毛泽东做了形象的比喻：“好比开会的时候，人多得很，就要挤进去，才得有座位。又好比木匠师傅钉一个钉子到木头上，就可以挂衣裳了，这就是木匠向木头一‘挤’，木头让了步，才成功的。”[14](P180-181)为此，他建议全党干部在每天工作、吃饭、休息中间，挤出两个小时来学习。针对“钻”的办法，毛泽东提出，要把不懂的东西“钻”成懂的东西，成为我们工作和建设的本领。钻研是充分发挥个人的主观能动性、积极进行自学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只有深入进去，并且进行细致的分析、研究，才能够学到本质的东西。胡锦涛要求所有党组织都要“引导党员带着问题学习、围绕工作钻研”[23](P256)。习近平认为领导干部学习理论“要勤奋努力，刻苦钻研，舍得付出，百折不挠”[24] (P6)。唯有如此，才能提高学习成效与学习质量。锥处囊中，尖锐方能脱颖而出。见微知著，从小处着眼才能迅速透视事物本质。“挤”和“钻”的实质是学习上的自我斗争和自我革命，是与惰性作斗争。理论学习中的许多问题不是集中学习一次就能解决的，需要多渠道、多方式反复进行。没有艰苦独立自觉的探索精神和攻书不畏难的学习韧劲，是很难学懂弄通马克思主义理论的。

三、中国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的建构向度

中国共产党人的学习方法论是在把握基本国情的基础上，及时回答时代之问和人民之问，推动理论与实践结合、主观与客观相符、传承与创新并重、个体与集体互构。其生成与发展是将理论向度、实践向度、价值向度和逻辑向度有机结合起来，能动地革命地反映世界和改造世界，使主体的学习过程成为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相统一的进程。

(一)理论向度：对马克思主义精髓要义的掌握

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必修课”和“看家本领”。党历来强调要真正弄懂马克思主义理论，要求学精悟透用好马克思主义，统一全党认识，厘清理论是非，冲破思想束缚，以学习的大飞跃推动实践的新突破。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不能浮光掠影、一知半解，而应勤于思考、刻苦钻研，需要经历一个由薄到厚再由厚到薄过程。由薄到厚，是还原的过程，需要大量的实践积累，重要的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完整系统地掌握，在解释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统一中把握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马克思主义经典原著是马克思主义一切思想和观点的源头活水，学习马列，就要静下心来读原著、学原文、悟原理，不断从中汲取思想营养，转化为观察、思考、处理问题的原则和方法，以“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25](P285)。由薄到厚即要将书读透，要紧密联系中国社会具体实践的体会，充分挖掘经典著作的丰富内涵，逐步领会伟大理论的外延。由厚到薄，指的是对理论积淀后的提炼和升华过程，“删繁就简三秋树”，树要削简，才会过冬，才会立于不败之地。只有在掌握马列主义的精神实质上下功夫，在精通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上下功夫，才能达到理想的学习境界。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原则、方法是一以贯之的，而它的具体学说则随着时代、实践、科学的发展而不断发展。学马列不仅要理解其基本原理的结论，而且要领会其理论精髓并融会贯通。马克思主义理论著作浩如烟海、博大精深。如何指导普通群众去学习?如果所有人都被要求去读“大本子”，同样是学习上的形式主义。为此，邓小平强调“学马列要精，要管用”。“精”不是“少”， 而是“精髓”，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

(二)实践向度：学习任务的革命性、时代性和应用性

首先，根据社会制度的变迁与发展状况，把握时代特征，是中国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建构的基本前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所依据的实践是具体的、现时的、生动的、变化的，社会变迁无疑会使实践情况发生变化，只有不断地进行理论学习和理论研究，才能使理论和实践保持同步发展，形成对照，产生共鸣共振。其次，与时俱进，直面时代问题，是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建构的现实要求。时代问题通常是隐藏于历史表象之中, 构成时代的本质和灵魂。时代问题的认识与解决总是贯穿于中国共产党的学习方法论之中，这也是方法论深刻与彻底的根源。时代是出卷人，中国共产党人作为答卷人，要坚持用辩证唯物主义的发展观发现时代问题，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方法分析时代问题，把握社会变迁与时代发展的性质、状况与特征，并找到合乎本质规律的解决办法，时刻接受人民的检阅。再次，提升理论自信，增强实践自觉，不断推进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是中国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建构的根本旨归。马克思主义是一个开放的理论体系，始终随着时代、实践、科学的前进发展而丰富完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每一次历史性飞跃，都是对社会实践经验总结、提炼的结果，凝聚着全体中国共产党人的智慧，同时也是不同时期中国共产党人的思想旗帜和行动方向。中国共产党人不是仅仅为了获得知识而学习，不是仅仅为了做学问而学习，而是为了实现民族独立和国家富强去学习。一代又一代中国共产党人通过有效的学习从纷繁复杂的现象中把握其本质，从客观存在的事实出发制定切实可行的阶段性纲领与政策，团结带领中国人民接续奋斗，最终“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9]。

(三)价值向度：学习者的自主性、能动性和使命感

中国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的价值，不仅体现在能够有效地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不断地将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创新经验上升到理论高度，而且还内在地表现为自觉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传统优秀文化相结合，体现学习的自主性、能动性和使命感。首先，学以明理，武装头脑。“政治上的坚定、党性上的坚定都离不开理论上的坚定。” [26](P67-68)理论清醒才能不迷失方向，信仰坚定才能保持初心不变，中国共产党人强大的精神动力源于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而这种信仰是建立在对马克思主义的深刻理解之上。“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是古代君子的追求。通过学习，让经验升华为规律，将复杂还原为本源，就是明万事万物之理的过程。“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深度，决定着政治敏感的程度、思维视野的广度、思想境界的高度。”[27](P67-68)一个共产党员也不是天然地具有共产主义觉悟的，只有完整准确地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并将其与具体实践相结合，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具有共产主义觉悟的战士。其次，学以修身，锤炼党性。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学习是改造思想、加强党性修养的重要途径，是净化灵魂、培养高尚情操的有效手段, 是每一个党员干部的终身任务。刘少奇指出:“我们共产党员，不但要在革命的实践中改造自己，锻炼自己的思想意识，而且要在学习马列主义理论的过程中改造自己，锻炼自己的无产阶级思想意识。”[4](P112)用党的创新理论武装头脑，并将继承传统美德与弘扬时代精神相结合，是中国共产党人坚持自我革命、砥砺品格、坚定信仰的必然要求。再次，学以致用，知行合一。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习近平强调：“好干部除了要加强学习，还要加强实践。”[28](P417)“夫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践之。”[29](P173)勤奋学习、善于学习的落脚点是真正把学到的各种知识用起来，转化为解决现实困难和问题的能力。当今世界政治、经济、文化、科技正发生着重大变化，需要从理论与实际的结合上给予科学的回答，需要中国共产党人不断加快知识更新, 优化知识结构，丰富知识武装和知识储备，增强对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的认识。

(四)逻辑向度：将学习方法理解为历史实践的辩证法

中国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是根据历史逻辑、比较逻辑和发展逻辑建构的，既注重与时俱进，又强调因地制宜，是辩证的唯物的方法论。首先，历史逻辑源于传统文化中对学习方法的辩证理解。“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所崇尚的学而时习态度，“三人行， 必有我师焉”表达的见贤思齐精神，“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蕴含的求实思想，“诚意正心、修齐治平”具有的由内而外、推己及人向度，“量力所至，约其课程而谨守之”体现的循序渐进认知，“知与行、博与约、学与问、学与思、信与疑”“导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达”等学习辩证法，经过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不断提升中国共产党人学习和掌握规律、改造世界的能力，成为中国共产党人锤炼党性、坚定理想信念、提升个人修养、强化实践本领的重要法门。其次，比较逻辑源于革命、建设历程中与教条主义、经验主义的较量和斗争。中国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将灌输和讨论、调查、实践等方法结合起来，将已有的知识、现实的实际和未来的发展趋势贯通起来，将蕴藏在马克思主义文本中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运用到中国的历史变革中，清除了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的影响，正确解决了理论的普遍性和特定实践的具体性之间的矛盾。第三，发展逻辑源于要用中国的经验丰富马克思主义，“作出合乎中国需要的理论性的创造”[7](P820)，并将“中国特征”注入到马克思主义中去。在社会发展领域，学习的任务不是为了简单地认识与改造世界，而是要传承，无传承则无法吸纳历史积淀的智慧。学习更要追求创新，无创新则无实践基础上的人类文明发展与超越。学习作为党的创新动力，依据现实的情况，认识、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在实践中实现主客观相一致、有效发挥能动性以推动革命事业前进，内在地蕴含在中国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的发展逻辑之中。

四、结语

中国共产党人的学习方法论主要形成于革命战争时期，是基于当时思想建设需要而采取的针对性学习方式与策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为避免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的盲目性，在毛泽东的号召下，中国共产党人注重调查研究，注重实践经验，紧密联系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开展学习，努力成为精通政治工作和经济工作的专家。改革开放后，邓小平认为全党同志必须善于学习，江泽民要求领导干部以整风精神深入开展“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的教育活动，胡锦涛提出形成学习型社会与建设学习型政党的目标任务，进一步深化和拓展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学习方法论。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强调要将勤于学习与善于思考相结合，将培养学习兴趣与持之以恒相统一，全面系统学、及时跟进学、深入思考学、联系实际学，赋予共产党人学习方法论以新的时代内涵。正是一代代中国共产党人坚守并传承着科学合理、务实管用的学习方法论，以学立党，以学兴党，以学强党，不断推进理论创新、进行理论创造，从而激励着无数有志者在探索、形成和发展中国道路的进程中接续奋斗、砥砺前行。

“中国共产党人依靠学习走到今天，也必然要依靠学习走向未来。”[28](P407)不重学则殆，不好学则退，不善学必衰，学习是我们民族基因，也是党的发展基因、创新基因与政治基因。注重研究现状，注重研究历史，注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应用，不断改进学习方法，增强学习本领，是中国共产党人在生动丰富的中国环境和世界环境中赢得优势、赢得主动、赢得未来的致胜宝典。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面对百年变局，必须弘扬光荣的学习传统，善用科学的学习方法，及时总结经验，深刻揭示规律，科学预见未来，承担起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理论使命和历史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