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层次分析法的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影响因素研究

王琦

摘 要：“全面二孩”政策实施以来未能实现我国生育率的大幅提高，激励二孩生育意愿成为落实人口新政策的关键所在。通过層次分析法从个人、家庭和社会层面对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结果表明，中间层中个人层面是影响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最主要因素，家庭层面是次要因素，社会层面的影响权重最小。方案层中影响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因素依次为个人生育观念、劳动就业保障、工作压力、个人工资收入和祖父母支持情况。在此基础上，提出激发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全面二孩政策;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影响因素

中图分类号：C92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2）01-0144-05

引言

随着科学技术和经济的飞速发展，人们在对是否要生育后代的问题上产生了新的思考，生育意愿也随之改变。联合国人口司发布数据显示，2015—2020年大部分发达国家的生育率远低于死亡率，基本保持在更替水平以下，发展中国家的生育率虽超过发达国家，但由于处于人口转变时期，生育率也经历着由高到低的变化[1]。我国在20世纪80年代初将计划生育政策制定为基本国策，实现了防止人口快速增长和提高人口素质的双重功能。随着人口红利的衰退，劳动力短缺、生育率下降、人口老龄化等问题日益突出，为了配合国家发展需要，我国于2016年出台“全面二孩”政策。但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2016年全国人口出生率为12.95%，与2015年相比增加了0.88%;2017年全国人口出生率为12.43%，比上年下降0.52%;2018年全国人口出生率为10.94%，比上年下降1.49%;2019年全国人口出生率为10.48%，比上年下降0.46%[2]。该数据与《实施全面两孩政策人口变动测算总报告》中最保守的预测数据相差甚远，不符合国家卫计委的预期，新的人口生育政策遇冷。由此可见，政策对生育意愿的导向作用减弱，何为影响生育意愿的因素成为了专家学者们探究的热点问题。

一、文献回顾

“少子化”是全世界国家共同面临的一大难题，中外学者对提高生育意愿进行了大量研究，在生育意愿影响因素方面产生了不同角度和不同观点。

国外学者多偏向于从个人、家庭、社会三个维度分析影响女性生育意愿的因素。就个人而言，女性的生育意愿与之受教育程度、价值观念、性别平等、收入等因素相关联[3～4];就家庭而言，家庭成员的支持和支持性家庭政策是影响女性生育意愿的较大因素[5];就社会而言，社会互动领域、社会网络、社交环境影响了女性的生育决策[6]。

国内学者对女性生育意愿影响因素的研究结果主要分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政策因素。部分学者认为政策因素是影响女性生育意愿的决定性因素，生育政策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女性的生育次数，社会保障政策会对生育意愿产生挤出效应[7～8]。二是经济因素。部分学者认为社会经济发展条件、家庭生活成本和育儿成本对女性生育意愿产生直接影响，发展社会经济、提高生活水平是提升女性生育意愿的直接办法[9～10]。三是个人因素。女性年龄、受教育水平、职业、地位、工资收入同样是影响其生育意愿的重要因素，拥有该观点的学者认为高学历、高收入的女性较之其他女性更加看重职业生涯的发展，间接抑制了此类女性的生育意愿[11～13]。四是社会家庭因素。地区差异、传统观念、祖父母帮助照顾孩子、周围人的影响等促使着生育行为的发生[14～16]。

二、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影响因素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一）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建立层次结构模型是运用层次分析法的前提。本文建立的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影响因素体系分3个层次：第一层为目标层（决策层），即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影响因素，为本文的主要研究目标;第二层为主要因素层（中间层），包括个人层面、家庭层面和社会层面;第三层为具体因素层（方案层），主要包括个指标，具体要素及其含义说明如表1所示。

（二）构造两两比较判断矩阵

根据上文所建立的层次结构模型，从“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影响因素”这一目标层出发，将每个层次中的各个下级指标对所属上级指标进行两两比较，给出其相对重要性，并采用表2所列出的判断尺度为其赋值，得到的数据记为矩阵形式，形成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影响因素层次结构的判断矩阵，结果见表3至表6。

（三）影响因素权重

根据判断矩阵中各指标的相对重要值，可以计算主要因素层和具体因素层中各指标的权重，本文选用方根法对以上判断矩阵进行计算，首先将判断矩阵的元素按行相乘，即：

一般当一致性比率CR<0.1时，认为判断矩阵的不一致程度在容许范围之内，有满意的一致性，通过一致性检验。当一致性比率CR≥0.1时，需要重新构造判断矩阵。判断矩阵O、P1、P2、P3的一致性比率CR均小于0.1，通过一致性检验，为有效判断矩阵，通过上述计算过程得到的权重如表7所示。

三、实证结果分析

（一）中间层结果分析

由表7可知，中间层的权重排序依次为：个人层面、家庭层面和社会层面。

1.个人层面是影响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最主要的因素。随着女性社会地位和自我意识的提高，女性的生育自主权逐步加强，女性在进行二孩生育决策时会更多地对自身条件进行权衡考虑。

2.家庭层面是影响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次要因素。女性生育二孩后将面临工作和生活中双倍的压力，家庭支持能够给予她们莫大帮助。因此，女性的生育意愿受到家庭因素的影响。

3.社会层面对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影响权重最小。人们生活在社会之中，社会中的各项因素支持或制约着人们的决策，生育行为是人类延续、社会发展的重要前提，同样受到社会因素的影响。

（二）方案层结果分析

通过对表7中各具体因素权重排序可知，影响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前五个因素分别是：个人生育观念、劳动就业保障、工作压力、个人工资收入、祖父母支持情况。

1.个人生育观念是影响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最主要因素，权重为0.3441。个人生育观念主要是指女性对生育目的、理想子女数量、子女性别偏好的思想观念，思想决定行为，持有不同生育观念的女性的生育意愿不同，例如，坚持“多子多福”“儿女双全”等生育观念的女性拥有较为强烈的二孩生育意愿，而坚持“优生优育”“生男生女一个样”等生育观念的女性的二孩生育意愿就会减弱。因此，转变女性的生育观念对于提升其二孩生育意愿有着重要的作用。

2.劳动就业保障是影响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第二大因素，权重为0.1566。由于女性的生育过程较为漫长，在此期间企业必须承担诸多风险，并且雇佣方普遍存在女性要为家庭付出更多的刻板印象，认为女性在结婚和生育过后会降低工作努力程度并将其精力转投入家庭中，因此，育龄女性在职场中相较于男性而言更易遭受隐性歧视和不平等对待，为了获得与男性职工同等的就业、晋升机会，育龄女性通常或主动或被动地抑制自己的生育意愿。

3.工作压力是影响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第三大因素，权重为0.1206。随着社会的发展，女性更愿意选择进入职场，而目前很多企事业单位对女性的孕期和产后哺乳期照顾不够，加之育龄期女性多处于职场黄金期，往往不敢生育二孩。

4.个人工资收入是影响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第四大因素，权重为0.0983。个人工资收入与家庭收入以及家庭经济状况等单纯的经济指标不同，女性的个人工资收入不仅仅反映了女性自身的经济能力，同样体现出了女性在社会和家庭中的地位，当女性作出生育二孩的决策时，女性不仅要承担起抚养两个孩子的经济压力，同时还承担着失去个人收入和社会家庭地位的风险。个人工资收入越高的女性，其二孩生育意愿也将会越低。

5.祖父母支持情况是影响职业女性二孩生育意愿的第五大因素，权重为0.0482。对于0～3岁婴幼儿的照管是双职工家庭的一大难题，市场上的托育机构服务质量参差不齐、收费昂贵，少有公办幼儿园或社区提供托育服务，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大部分家庭只能无奈向家中老人求助，迫使他们放弃悠闲的退休生活。因此，祖父母的帮助和支持对于双职工家庭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四、政策建议

（一）树立积极的生育观，鼓励高学历人群的二孩生育意愿

我们必须要意识到计划生育政策下所形成的传统生育观念已不再适用于当下社会，想要更好地落实“全面二孩”政策、为国家发展提供人口红利和人才保障，首先要做的就是思想和认识上的转变，尤其是转变高学历人群的生育观念[17]。国家应完善“全面二孩”政策宣传系统，通过电视、网络等多媒体渠道向育龄人群宣传符合政策预期的生育观念，帮助其提高生育价值认知并建立积极的生育观念。

（二）发展家庭生育支持政策，建立儿童照顾体系，提升育龄人群的主观幸福感

家庭政策是政府影响家庭行为最直接的方式之一，在“全面二孩”政策遇冷的情况之下，为了鼓励育龄人群的生育意愿，建议从经济支持、福利支持、服务支持三方面完善和发展家庭生育支持政策。经济支持，是指为生育二孩的家庭提供生育津贴、教育津贴、税收减免、一次性育儿奖金等政策;福利支持，是指为生育二孩的妇女延长产假、育儿假、设置男性陪产假等政策;服务支持，是指为0～3岁婴幼儿和3～6岁学龄前儿童提供托幼照顾的服务政策，建立儿童照顾体系。

（三）贯彻育儿角色性别平等原则，完善女性就业保障政策

受传统思想文化影响，中国女性在家庭中普遍承担了更多地育儿责任。与此同时，新时代女性同样承担着赚钱养家的经济责任，面临着“工作—家庭”的双重挑战的育龄女性在职场中遭到较多雇佣方的隐性歧视和不平等对待。因此，政府应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出台与生育政策相配套的企业稅收政策，引导企业接受生育行为，禁止就业性别歧视。在家庭中，应倡导男性发挥“父亲”角色的作用，缓解女性的育儿压力，推动女性地位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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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Comprehensive two-child” policy has not achieved a significant increase in China’s fertility rate since its implementation，and promoting the willingness of two-child births has become the key to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new population policy.Through the hierarchical analysis method，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intention of working women to have two children are analyzed from the individual，family and social levels，and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individual level in the middle is the most important factor affecting the willingness of working women to have children，the family level is the secondary factor，and the social level has the least weight.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willingness of working women to have two children at the programme level are，in turn，the concept of personal fertility，job security，work stress，personal wage income and grandparent support.On this basis，policy recommendations to promote the willingness of working women to have two children are put forward.

Key words：the universal two-child policy;working women;the intention of two children to have children;influencer factors

[責任编辑 文 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