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创之作

西贝

因工作结缘，在阔别十余年之后，又因创业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这是李舒扬和杨芳的故事，也是ArtPro的开端。三年前，当李舒扬和技术合伙人决定创业时，她便想到去找杨芳加入项目负责设计，毕竟从前在金山共事时，她们就是互相信任的上下游的搭档。“我那会儿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有方案提给她，你就会特别放心，出来的东西绝对惊艳。”杨芳也一样，对李舒扬专业能力的信任正是她加入ArtPro的原因之一。

相识至今，她们也不是没有过冲突，但都是基于双方对各自业务领域的负责，就事论事。几次吵下来，无形的默契也早已建立。李舒扬说，她们沟通极其顺畅，往往话说一半彼此就懂对方想做什么了。“我俩都是金牛座，生日就差一天。我的性格比较暴躁，很多时候都是杨芳在迁就我，我非常感谢她。”

“我觉得创业合伙人的信任和同频很重要，大家始终保持同样的价值观和进化速度，才能够共同发展。”李舒扬补充道。最初做ArtPro这个和艺术相关的创业项目时，她们的艺术涉猎其实并没有特别深入，于是李舒扬跑去上海报了上海交通大学的书画鉴赏班，杨芳则去清华大学读了苏富比艺术管理硕士。“大家都知道自己需要提升，补充新东西，但我们也没商量这事，很默契地就做了。”

李舒扬ArtPro联合创始人（左）与杨芳ArtPro首席艺术总监。

ArtPro团队从最初的二三十人快速扩张到一百三十多人，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发展速度对组织的挑战其实是非常大的。在这个过程中如何保持初心，让团队始终具备快速学习的同频能力和强有力的战斗力是一个很重要的课题。李舒扬觉得，问题得以解决，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一个配合比较默契的原生团队，有一个基础在;另—方面是团队成员的性格都很直，彼此的沟通也是直来直去，少了很多沟通阻力。另外，无论团队如何变化、项目压力多大，她们创业三年始终保持着所有项目每周一个版本的迭代速度，在内部她们叫“车”，每周发车，车不等人。互联网出身的工作背景也培养了她们一些特定的工作习惯，比如坚持每周开总结会，通过不断复盘发现问题，总结经验，最终优化机制和规则。李舒扬说：“我们是一个追求简单快乐的团队，文化内核就是快速地迭代自己，所以我们很容易打破自己，再去接触一个新的领域。”

最初创业的时候，李舒扬和团队成员都是兼职做，直到第一个项目做成后，有投资人看好他们，接二连三地给团队介绍了几个大项目，李舒扬才在2019年离开搜狗，彻底出来创业。聊起最终决定创业的原因，她和杨芳的答案几乎一致，“我们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希望做一些有挑战有意思的事。”和大部分创业者不同，李舒扬说他们其实是被项目推着一步一步往前走，边做边观察市场，然后才发现了机会。团队的投资人自己也会做艺术品收藏，有艺术数据的需求，但他们发现在华语市场上并没有太多类似产品。在过去，艺术品交易是一件信息非常不对称的事，价格、历史交易情况、艺术家潜力，这些信息往往都凭借经销商头脑中的主观印象，而现在ArtPro实现了艺术数据透明化。

ArtPro项目在2019年6月启动，同年10月上线，最初的目标市场是中国港澳台及海外地区，因为他们判断国际艺术市场更加成熟，藏家的收藏体系更加完善，所以ArtPro最早的版本只有针对港澳台地区藏家的繁体中文版。产品刚推出的时候，也的确得到了海外市场的好评，但因突如其来的疫情，他们没有办法在海外设立办事处。李舒扬解释说，产品的本土化非常重要，很难隔空了解海外市场的藏家需求，从而精细化运营。所以他们改变策略，把目标市场调整到了大中华地区，这在当时是一个被动的选择。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国内的藏家对艺术市场的认知以及学习新工具的速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我们能明显地感受到，藏家这几年的认识程度普遍地在提高，尤其是中国的藏家，可能因为年轻化，整个藏家知识量都太大了，学习速度非常快，而藏家的视野也不再局限于自己所在的地区，所以我们能看到各个拍行都很重视东西方艺术品的布局。”在这样的背景下，ArtPro很快得到了国内目标人群的认可，并快速在国内的藏家以及艺术从业者群体里面推广起来。”

对此，李舒扬觉得产品体验好只是一个必要非充分条件，更重要的是他们得到了很好的天时。一方面，这两年国内艺术市场发展得非常迅猛：另一方面，疫情导致艺术品的很多交易行为不得不迁移到了线上，比如拍卖会，藏家没办法到现场，只能看直播。

ArtPro对拍卖直播功能做了很好的打磨，在观看直播的同时，可以看到叫价走势曲线、估价区间以及破纪录情况。这在疫情前只是一个体验上的微创新，但是当所有线下的重要拍卖都迁移到了线上时，无论是直播视频效果的呈现，还是围绕拍卖直播的功能体验，ArtPro都是同类产品中最好的那个，也自然成为用户的不二之选。比如去年春拍的时候，李舒扬印象特别深刻，苏富比官方网站还不支持高清信号，但是ArtPro很早就支持了，藏家发现在ArtPro上看拍卖比在苏富比上看还清楚，就连苏富比自己的员工转发的直播链接都是ArtPro的链接。“我们也针对不同的用户场景制作了精美的分享模板，方便用户分享拍品详情、拍卖结果，以及直播链接给朋友。这样产品就有了自传播的能力。”

创业至今，李舒扬最难忘的经历之一，莫过于去年7月带着团队-起参加了为期三周的Apple Entrepreneur Camp项目。团队的研发、设计人员和Apple一流的设计师、工程师在线上面对面直接沟通、探讨协作，得到了很多有价值的意见。ArtPro在此期间变得焕然一新，这也给了团队很大的信心。“真的，太荣幸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学到了特别多的东西。”

聊到为何能与苏富比、佳士得、富艺斯、保利、嘉德这些国际拍行合作，李舒扬告诉我们，二级市场拍卖是艺术行业链条中位于金字塔顶端的一环，头部藏家则是拍卖行的重要客户。他们早期触达了数量虽然不多但都是非常重要的头部藏家，后者成为他们早期的种子用户。在得到种子用户的充分认可之后，他们有机会出现在这些拍卖会预展的VIP室里，现场面对面地为藏家讲解他们的产品。“艺术市场一定程度上也是一个顶级的名利场，很多藏家会仰望头部藏家，头部藏家的选择也会影响新晋藏家的选择。当藏家都开始选择我们的产品时，拍行、画廊也就慢慢认可我们，也同样成为我们的用户和布道者，如此形成了良性循环。”此外，清晰透明的信息会让用户更愿意做出决策，这也帮助了拍卖行更好地达成交易。合作至今，ArtPro也一直在和拍卖行共同发掘新市场。李舒扬由此总结道：“ArtPro不是我们团队创造的产品，它是行业共同打造的产品。”

“让艺术品交易更简单”，这是李舒扬和团队为ArtPro設立的愿景。他们希望打破在艺术市场里信息不对称的现状，然后通过帮助艺术家连接画廊，更好地去展示他们的作品，同时帮助藏家获取相关信息，最终促成交易的简单化与高效性。“其实当信息不对称被打破之后，反而会促进市场更加规范，更加健康地发展。”在李舒扬看来，这也是中国的艺术市场想要更进一步国际化，一定要面对的问题。“我们需要通过一些技术手段让海外市场更了解中国艺术家，让他们认可中国的艺术市场。从拍卖成绩上看，香港在2021上半年春拍时超越了伦敦成为西方艺术家作品成交的第二大城市，北京则成为西方艺术家作品的第四大成交城市。另外，诸多西方艺术家作品在中国创造了新的拍卖纪录，譬如洛伊·霍洛韦尔、尼古拉斯·帕蒂、莎拉·休斯、涂鸦先生等等。今年华裔艺术家王俊杰也在国际藏家群体中得到了极大的认可，去年富艺斯秋拍现场，他的作品在叫价过程中一直被海外藏家频繁举牌。华人艺术家和中国收藏市场正在慢慢被看到。”

当越来越多的新藏家进入艺术市场，市场也在不断扩张和下沉时，这一系列的变化让艺术市场从藏家人群、消费者的喜好到交易形态都面临着变革。整个行业都在期待一个更加健康、繁荣、国际化的市场氛围。中国艺术市场走向国际舞台并形成话语权还有一段路要走，而这个未来要靠艺术家、藏家、画廊、拍行、经销商、媒体各个角色共同努力去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