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志荣
我很喜欢刘德华的歌《今天》,“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每当唱起它,我总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惊奇、喜悦、自豪……真的,2008年之前,我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到深圳!
但是,现在,我成为深圳人已经十三年了。
我愿意把我的故事,自己圆梦的历程略作总结,与大家分享。
我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但我不想从这方面开始写,因为一个老师的特色不仅在于教育教学,也在于很多其他方面。
我属于少数民族,我们苗家人没有生活在繁华的都市,而是更接近大自然,不仅充分享受着自然的种种恩赐,而且保留了许多人的自然天性。我们苗家人勤劳善良、热情好客。湘西腊肉名满全国,而最正宗的腊肉其实就出自我们苗家人之手,如果你有机会在春节期间来到我的家乡,那醇香可口的苗家腊肉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嘴和胃。我们苗族的女性大多心灵手巧,她们精美的剪纸和刺绣真的让人大开眼界。在最隆重的“八月八”赶秋节上,男女老少均身着绚丽多姿的苗族盛装,那林林总总的神奇艺术,如武术和巫术,还有荡秋千、击苗鼓、杀水牛、上刀梯、“下油锅”等,让人目不暇接。当然,我也没有让我的民族丢脸,我依然可以较流利地说苗语,甚至可以说我是普通话说得最好的苗家人之一,我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跳出了“农门”,而且还跳到了祖国改革的最前沿——深圳。我相信,苗族也会为它有这样的儿女而骄傲!
我自认自己是一个有好品性的人。孔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我很不喜欢也很少问别人借钱,但若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借了钱,我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还上,即使是自己节衣缩食东拼西凑。而我也亲眼看到过身边有些人和我想法不同,在欠着别人钱的时候,依然抽好烟、喝好酒,过好日子,真把自己当爷、把债主当孙子了。
我觉得孝顺也是我们应该做到的。我们家有五个兄弟姐妹,当初在家乡工作时,只要有空,我就会陪母亲出去散散步、聊聊天、吃吃饭,从频次上来说,兄弟姐妹中只有我做得最多。现在,我远离了母亲,但是我还是会坚持一些事情,比如一两周必定给她打一次电话。我常常自豪地对妻子说,每次给母亲打电话,我都会想办法让母亲笑上几声。这对母亲、对我都算一种安慰啊。到现在为止,母亲已经跟我在深圳过了三次春节了。
2012年10月,母亲过七十大寿,我已经说服她教她一些简单的电脑操作技术,我会送一台笔记本电脑给她作为生日礼物。虽然那时因为路途遥远,工作在身无法回家乡为她祝寿,但我最终临时决定让妻子代我回家一趟。而我们事先没有告诉母亲这一计划,当妻子打电话告诉我母亲看见她激动得热泪盈眶时,我深感欣慰。这真是一件有些许浪漫、自然且让人自豪的事情!
接下来可以说说我作为老师的那些事儿了。
23年的教学生涯,我自认没有辱没“语文老师”这个称号。
当年,我只是一个专科生,毕业后的我只教了一年初三,之后就被提到高中部任教,直至今天。我现在依然感激当年慧眼识“英才”的一位吴姓的教务主任。初三的一天,课间休息时,吴主任来到我面前:“伍老师,下节课我和校长来听听你的课。”很奇怪,当时未满21岁的我并没有觉得紧张,只是平淡地回了声“好的”,上课时我也非常自然淡定。课后吴主任对我说:“伍老师,这是我听过的最像语文课的语文课!”就是这样一句肯定,给了当时的我极大的鼓舞。
2002年,32岁的我成了我们县一中历史上最年轻的语文教研组长。当时全校有29名语文老师,其中一半都有高级职称,而那时我还只是中教一级职称。我很感谢推荐我的原组长,也佩服当时校领导的眼光,能够“不拘一格降人才”。后来,我也没有辜负这些信任我的人,之后几年的语文教研活动也开展得有声有色。
我对教学是有主见和自信的。这其实也很自然,因为一方面自己确实有良好的基本功;另外,我始终铭记叶圣陶先生的那句话:教材无非是例子。我力争让自己的课堂都能上出自己的特色,而不仅仅是教参设计的再现,或者网络课件的展览。十几年前上《孔雀东南飞》,我就让学生先改写成剧本,然后让课代表组织部分同学分角色排练,上课时表演与赏析同时进行,形式活泼,成效显著。上《黄山记》时,我也使用了很多老师用到的“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导入,不过我巧妙地把两句拆开,并且结合《我想去桂林》的歌词“可是有了钱的时候我却没时间……”恰到好处地将学生带入到黄山神奇瑰丽的美景中。在上《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时,我又在怎样让学生更好更快把握全文结构内容的问题上“三思”,最后通过每段抽出一个成语的方式带动学生梳理全篇,使得学生学习记忆比较深刻。在高三的一次“古诗词鉴赏”公开课上,我“借用”当时一位普通话极好的老师的朗读,既给学生作了很好的朗读示范,又很好地活跃了课堂气氛。在《我的母亲》这节课的结尾,我发挥自己的特长唱歌,用一首高亢嘹亮、激情澎湃的《母亲》将课堂带入了高潮,让学生回味无穷……这样的课,在我三十多年的从教生涯里数不胜数。
教师不光要教好书,自然还应该育好人。我也曾长期担任班主任工作,在老家时,也获得过县级的“优秀班主任”称号。和很多班主任一样,我对学生的要求也是宽严结合,我严格的特点之一就是注重细节。比方说我不允许学生在课堂上吃东西,也不欣赏学生在老师讲话的时候喝水,要求学生在迟到或者离开教室时要向老师打报告,不喜欢学生叫老师“哥”“姐”之类的。我认为,这些对于现在的学生来说是很必要的,因为有些学生的行为习惯真的存在问题。虽然有些老师不一定会认同我的这些想法和做法,但是我依然会坚持。“严师出高徒”是我的教育真理,但教育也需要有爱的能力。我对于那些家境贫寒而又学习努力(不一定是成绩优秀)的同学,总是会格外关心。印象最深的还是1995年教的第一届高三毕业生。一个姓吴的同学家境贫寒而又学习努力,那时,我刚结婚不久。幸运的是,妻子贤惠明理,所以对于叫吴同学周末来家吃饭,送他一些新旧衣裳,甚至在大学时为他补足几百块钱的学费让他能顺利毕业等事情,都非常支持。现在吴同学也成了我的同行,我们俩现在的关系是师生、朋友兼兄弟。
现在教育界最响亮的口号之一就是“终身学习”,我也很自然地顺应大潮,以坚韧不拔的毅力、持之以恒的决心,历经一年多不堪回首的拼搏,终于,在2005年以35岁“高龄”考上了全日制文艺学硕士研究生。三年的脱产学习后,我顺利毕业,带着一份“来深圳旅游一趟”的放松心态赴深圳应聘,最终获得了在深圳发展的机会。当然,我也要感谢那些“慧眼识珠”的领导和同仁,我相信自己这几年的工作表现对得起他们,当然,也对得起自己!
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我现在自认还算成功的人生路的话,我愿意用“自然”,做人自然,育人也自然。虽未做过深圳梦,梦却圆于自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