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广涛,陈兴财,陈双贵,李涵英,张 颖
(桂林市人民医院妇产科,广西 桂林 541002)
分娩疼痛被公认为是导致剖宫产率增高的主要因素之一,若产痛剧烈可引起一系列应激反应,影响产程进展和分娩结局[1]。临床普遍认为,分娩镇痛对产妇而言是一种人文关怀,对于稳定产妇的生命体征,改善产后心理状态均具有积极作用。主流观点认为,理想的分娩镇痛方式是安全、有效,并有利于经阴道分娩。硬膜外阻滞麻醉是国内外最常用的一种分娩镇痛方法,然而此种镇痛方法具有一定的创伤性,可能延长产程,增加缩宫素用量,进而影响分娩结局[2]。近年来,越来越多学者重视中医手段在分娩镇痛中的应用价值,其中足浴和针灸操作简便,产妇接受度高,但两者联合应用的镇痛效果如何,能否加快产程进展,能否改善妊娠结局,均尚不明确,且相关研究鲜有报告。基于此,本研究将分析足浴结合针灸对初产妇先兆临产后产程进展及分娩结局的影响。
选择2020年1月至2021年7月在桂林市人民医院住院治疗并分娩的206例初产妇作为研究对象,随机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各103例。对照组年龄21~34岁,平均(28.41±2.86)岁;孕前体质量指数20~29 kg/m2,平均(22.89±1.75) kg/m2;孕周37~41周,平均(39.32±0.58)周。观察组年龄20~34岁,平均(28.35±2.74)岁;孕前体质量指数20~28 kg/m2,平均(22.71±1.86)kg/m2;孕周37~40周,平均(38.99±0.61)周。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纳入标准:①单胎妊娠,足月分娩,胎儿头位;②年龄20~34岁;③拟经阴道分娩;④经本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孕妇及其家属知悉研究内容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排除标准:①合并严重的妊娠并发症者;②具有足浴或针灸禁忌证者;③有不良生育史者;④胎儿情况异常或需急产者。剔除标准:①不耐受疼痛,要求硬膜外阻滞麻醉者;②中途因个人原因而退出试验者。
所有产妇均在上产床后,建立静脉通道,吸氧,监测生命体征、胎心率及宫缩等情况。其中对照组在先兆临产后采取足浴,组方:黄芪30 g、益母草20 g、白芍20 g、枳壳15 g、木香15 g、厚朴15 g、王不留行15 g、川牛膝12 g、制大黄10 g,将上述中药饮片粉碎后装包,加3 500 ml热水,倒入足浴桶内,水温控制在43 ℃,每次足浴时间为15~20 min,隔3~4 h根据情况重新足浴1次,待临产后停止足浴。观察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加用针灸治疗,于潜伏期针刺合谷穴,活跃期针刺三阴交穴、昆仑穴、至阴穴,在每次宫缩来临前进行,轻柔进针,直至产妇感受微感酸胀疼痛,每个穴位提插捻转5 s后出针,宫缩疼痛缓解后可停止针刺。
比较两组产程(第一产程、第二产程、第三产程、总产程),催产素用量,出血量(产后2 h出血量、24 h出血量),新生儿娩出后1 min、5 min的Apgar 评分,分娩方式(顺产、剖宫产),不同时间点视觉模拟量表(VAS)评分,并发症发生情况(产时发热、阴道壁裂伤、胎儿窘迫、产后出血等)。其中VAS评分为1~10分,3分以下、4~6分、7~10分分别判断为轻度、中度、重度疼痛[3]。
在206例产妇中,剔除因不耐受疼痛,要求硬膜外阻滞麻醉产妇28例,其中对照组剔除15例,观察组剔除13例;最终入组178例,其中对照组88例,观察组90例;观察组第一产程、第二产程及总产程均短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产程比较(h)
观察组催产素用量、产后2 h出血量、24 h出血量均少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催产素用量及出血量比较
两组新生儿娩出后1min、5min的Apgar 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观察组剖宫产率为30.00%,低于对照组的39.77%,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两组新生儿Apgar 评分及分娩方式比较
观察组潜伏期宫口开至2 cm及3 cm的VAS评分均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不同时间点VAS评分比较(分,
观察组并发症发生率为4.44%,低于对照组的12.5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表5 两组并发症发生率比较(n,%)
分娩疼痛始终是自然分娩产妇面临的主要难题,初产妇对疼痛的感知程度存在明显的个体差异性,而剧烈的产痛可能导致产程延长,影响分娩结局。因此,寻找安全、有效、合理及经济的分娩镇痛方法,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自然分娩,减少镇痛药物的使用。硬膜外阻滞麻醉在产科的应用极其广泛,但其属于有创操作,可能导致恶心呕吐、宫缩乏力等并发症,且需要专业的麻醉医师操作[4]。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青睐中医镇痛措施,其中足浴和针灸在分娩镇痛中应用逐渐增多。在临床上,初产妇在第一产程活跃期的疼痛尤为剧烈,在先兆临产后予以足浴结合针灸干预,有望在减轻分娩疼痛上取得进展[5]。一些研究认为,足浴结合针灸具有分娩镇痛效果,还可加强宫缩,增强产妇对分娩的控制感,促进自然分娩[6-7]。迄今为止,关于足浴结合针灸对初产妇先兆临产后产程进展及分娩结局的影响的研究较少,两者联合应用的效果如何,亟待予以明确。
足浴是中医常用的外治疗法之一,使热力穿透毛孔并通过经络传递,调畅全身气血[8]。鉴于人体双足分布较多与五脏六腑密切相关的穴位,对处于先兆临产的初产妇,足浴促使药物经穴位、经络传递,能够加强宫缩、缓解分娩疼痛。在本研究的足浴组方中,黄芪专补气,益母草可活血祛瘀,白芍可柔肝缓急止痛,枳壳、木香、厚朴均可理气,王不留行可活血通经,川牛膝可通经活络,制大黄可活血化瘀,诸药合用,共奏调和气血、活血化瘀、通经行络的功效,有助于促进分娩[9-11]。本研究足浴方中所选中药,如黄芪、益母草等中药饮片,发挥加强宫缩、缓解分娩疼痛的作用,然而在改善产程进展和妊娠结局上的效果仍有进一步提升空间。中医学认为合谷穴、三阴交穴、昆仑穴、至阴穴均是经典下胎穴,针灸刺激上述穴位,有助于增强宫缩、缓解分娩疼痛和促进自然分娩[5]。本研究中,观察组在潜伏期针刺合谷穴可疏通经络气血,加强宫缩;活跃期针刺三阴交穴治疗痛证,昆仑穴可行气活血、调经止痛,至阴穴可疏通气血、平衡阴阳。由此可见,针刺上述诸穴,能使肝肾气血旺盛,加快产程进展,这与杨洪萍[12]的研究结果一致。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第一产程、第二产程及总产程均短于对照组,提示足浴结合针灸能有效缩短初产妇先兆临产后产程。
现代医学认为,针刺合谷可激活内源性镇痛系统中枢,刺激阿片类镇痛物质的释放,抑制分娩疼痛信号的传导,增强镇痛效应[13]。也有研究结果显示,针刺三阴交、昆仑穴、至阴穴能增大血脑屏障的通透性,提高中枢5-羟色胺的含量,亦可起到分娩镇痛作用[14-15]。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催产素用量、硬膜外镇痛用药量、产后2 h出血量、24 h出血量均少于对照组,剖宫产率、潜伏期宫口开至2 cm及3 cm的VAS评分均低于对照组,这与杨柳等[16]的研究结果相似,亦进一步佐证了上述观点,提示足浴结合针灸能够减轻分娩疼痛,增大宫缩频率及宫缩强度,促进经阴道顺产。出现上述结果的原因在于足浴结合针灸通过内分泌机制和体液、神经反射机制减轻分娩疼痛,促进分娩。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观察组并发症发生率为4.44%,低于对照组的12.50%,这可能与足浴结合针灸能降低分娩疼痛程度,缓解应激反应,减少催产素用量和硬膜外镇痛用药量有关。陈美等[17]研究表明,穴位刺激能引起广泛的镇痛效应,减少产后并发症的发生,这与本研究结果相符。临床实践证明,足浴和针灸具有安全无创,易于操作,花费少等优点,可作为分娩镇痛理想的辅助方法。
综上所述,足浴结合针灸可以有效加快初产妇先兆临产后产程进展,降低分娩疼痛程度,减少并发症发生,值得临床推广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