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学生走进小说，学会分析人物形象

◎曹德松

小说是以人物形象塑造为中心而反映社会生活的，人物形象是小说的关键。引导学生走进小说，透过人物形象去了解当时的社会，了解人物的生活现状，从而感悟生活，获得体验，这是小说教学的关键。结合学生小说阅读中分析人物形象的现状看，不少学生只会抓住人物描写方法，不会结合故事情节、环境等对人物形象进行全面分析。为此，在小说阅读教学中应引导学生学会多角度分析人物形象。

一、理清故事情节，据情论人

情节发展是为人物形象塑造服务的，换言之，人物形象是在情节中不断丰富的。小说故事情节的是通过人物思想性格、情感冲突、人物关系变化和人物命运变化而逐层展开的，同时，情节的发展不断让人物形象变得更加丰满。在情节发展中，人物的语言、外貌、行为不断显现，从而再现人物个性。为此，分析人物形象应理清故事情节发展脉络，据情论人。

以《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为例，林冲被高俅设计陷害刺配沧州，在故事的开端（沧州遇旧）中，林冲说道：“我因恶了高太尉……”此时，林冲对前途感到渺茫，但依然对封建统治阶级抱有幻想，故而才会说是因为冒犯了高太尉才落得如此下落，此时林冲的性格是委曲求全，心中依然抱有刑满释放的幻想。林冲无辜受害被刺配沧州，但高俅一伙并未就此罢手，陆谦、富安等又紧随其后并在李小二的酒馆里想密谋杀害林冲，林冲识破仇人的阴谋燃起了复仇的怒火。可见，此时林冲有初步的反抗意识，但还不够坚决。到草料场（过渡）后陆虞候等人想借草料场置林冲于死地，林冲心想“却不害我，倒与我好差使，正不知合意？”虽然心中有疑问，但还是听天由命。还想着等春天的时候让泥水匠来修理屋子，希望得到神明的庇佑，林冲随遇而安的性格展现无遗。在高潮和结局部分（雪夜报仇），林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残酷的现实让他如梦初醒，幻想彻底破灭，林冲毅然选择手刃仇人，最终走上反抗统治者的道路。

教学中引导学生熟读文本，根据故事发展变化疏理情节，以此为基础分析人物形象。在分析人物形象时，要结合情节的推进对人物形象特点展开讨论。如林冲沧州遇旧时是忍辱求全，委屈求全，买刀寻敌时有了一定的反抗意识，但在草场交接时内心又慢了下来，安于现状，最终在雪夜才奋起反抗。随着情节的不断推进，林冲的人物性格不断变化，前后可用“忍、怒、安、反”四个字进行概括。

二、抓住描写方法，分析综合

人物的性格特点是内在的，作者在塑造人物形象时是借助语言、动作、心理等描写方法来勾勒人物的特点。在分析人物形象时要抓住描写方法，深入挖掘人物的精神世界，综合概括。教学中发现，学生在分析人物形象时虽然能抓住描写方法逐一进行分析，但不会综合概括。如《装在套子里的人》中对别里科夫形象的分析，一些学生虽然找出了语言描写，如“千万别闹出什么乱”，认为别里科夫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但却不会结合作者在塑造该形象是从其服装、职位、行为和环境等方面分析，故而也就很难理解别里科夫作为沙皇统治者卫道士的形象，他是一个受害者，也是一个害人者，可怜又可悲，但又可憎可恨。

以《林黛玉进贾府》中对王熙凤形象的分析，要结合王熙凤出场、肖像、见到林黛玉和回王夫人四个方面展开。从王熙凤的出场来看，可谓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然后才看见她在一群丫头的簇拥下出场，可见其身份和地位。同时，从贾母的戏谑的话中得知她是“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你管叫他‘凤辣子’就是了”，能够让“老祖宗”都与之谈笑，可见其性格之泼辣，也备受贾母宠爱。再看其肖像，头上是集珠宝玉器于一身，贪婪与俗气并重，“三角眼”“吊梢眉”加之“粉面”“丹唇”更可见其刁钻和狡黠。见到林黛玉时，先是以“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进行恭维，继而拭泪，接着转悲为喜，可见其察言观色之机变与逢迎之能。回王夫人时三言两语便讨得了王夫人欢心，可谓“精明能干，惯于玩弄权术”。

三、关注典型环境，深度挖掘

小说是“人的艺术”，小说是通过塑造有血有肉、生动感人的人物形象，通过对人物形象的展示，和人物形象相关事件的叙述来表现生活，反映时代主题。如此，人物所生活的环境，包括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人物的地位、角色也就决定了人物的性格特点，也正是如此，要更深入地挖掘人物形象，就要引导学生学会关注小说中人物所生活的环境。

一是在分析人物形象时，要弄清人物的角色、地位、背景，所处的社会环境。以《祝福》中祥林嫂的形象为例，她的身份是鲁四老爷家的帮佣，所生活的社会是辛亥革命前，本不是鲁镇人，因丧父后来到鲁镇，故而是一个寡妇。祥林嫂的死并不是柳妈的缘故，柳妈不过是一个催化剂。也不是被鲁四老爷逼死的，若不是鲁四老爷，也有可能是鲁三老爷，马二老爷，鲁四老爷不过是封建礼教的一个化身。

二是要学会分析环境和人物心理之间的关系。如《祝福》中写雪共四次，第一次是“我”初到鲁镇写雪大而乱，突出鲁镇祝福前夕的慌乱，为“我明天决计要走”作铺垫；第二次写“我”听闻祥林嫂死讯后的厚厚的雪，以环境来衬托祥林嫂死得凄惨悲凉；第三次是祝福前夕祥林嫂不能参加祭祀时写微雪，通过柳妈的话来暗示给祥林嫂所带来的心理阴影；第四次是文章结尾处雪之大和猛，以此来表现对祥林嫂的哀悼，通过祝福的画面和雪对比，带给读者强烈的艺术震撼。上述环境描写或推动情节发展，或烘托气氛，为人物形象的塑造起到了很好地铺垫作用。

三是要引导学生分析环境对人的态度的影响作用。以《祝福》中鲁四老爷为例，作为封建卫道士，他将自私和冷漠表现到了极致。面对祥林嫂的死他却说“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试想，如果鲁四老爷不是一个“老爷”的身份，是一个旁观者，哪怕他再冷漠，也不至于说出这样冷酷无情的话来，正是因为他把迷信、忌讳当作了一种“规矩”，而祥林嫂的死就是破坏了这种规矩，他作为一个“老爷”，必然要站出来说话，也才会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语。

四、理清人物关系，对比分析

人不可能离开社会生活，人的性格往往是在和他人交往中表现出来的。在小说中，作者一方面是借助描写来表现人物性格特点，另一方面会借助人物关系来表现人物性格特点。以《林黛玉进贾府》中林黛玉的形象分析为例，林黛玉进入贾府后，按照礼节自然是要拜见两位舅舅贾赦、贾政，故而首先接待林黛玉的是大舅母邢夫人，邢夫人苦留林黛玉吃晚饭，但林黛玉却婉言谢绝，说自己“原不应推辞，只是还要过去拜见二舅舅”，不仅表现了对邢夫人的尊重和感激，又不失礼节，顾全大局。见到了王夫人，见王夫人坐在西边下首，王夫人见林黛玉进来便往东让，林黛玉则料定东边乃贾政之位，只是挨炕的椅子坐下。如此可见，林黛玉“步步留心，时时在意”的谨慎，从而反映她寄人篱下的生活。

所谓“人物关系就是戏”，因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不同，所表现出来的性格态度、性格特点也不同，故可通过对比不同的态度分析人物形象。以《边城》中天保、傩送和翠翠的关系为例，天保和傩送是顺顺的两个儿子，两人继承了父亲正直、豁达、能干的性格。天保走“车路”，托媒人求亲，但翠翠内心喜欢的不是他。此时被傩送知道后，傩送也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了哥哥。于是两人选择公平竞争，以唱歌方式进行，傩送知道哥哥不善唱歌，轮到哥哥时也由自己代替，傩送在高崖上为翠翠唱歌唱到了半夜，不巧的是翠翠却睡着了。傩送见翠翠没有理会自己，因爱生恨，逐渐对翠翠产生了误会。透过人物关系分析，可让我们更好地理解天保和傩送天性豪迈和直爽的性格。

抓住了人物形象也就抓住了小说的核心，因为小说正是通过人物形象来反映社会生活的。在高中小说阅读教学中，引导学生学会根据情节、描写方法、典型环境、人物关系等分析人物形象，多角度解读人物形象，这样才能提升小说教学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