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中国的农民诗人宇轩和挪威裔美国明尼苏达州西部农村诗人罗勃特·勃莱都有着共识,即认为只有在艰苦的农村生活里才能接近群众、接近自然,才能給诗歌创作带来丰富的生活素材。宇轩曾放弃报社编辑职业,而勃莱也没有去高校当教授。他们均安心、静心地在有炊烟飘动的地方写着自己的诗,勃莱完成了他的深度意象诗派或新超现实主义诗歌实验和创作,而宇轩也正在“是故乡,也是世界”的肥东杨店用“诗可以处理时代”的方式来构筑地域性诗歌写作的世界。
宇轩的组诗《与勃莱谈谈我的乡居生活》,是他与勃莱隔着时空的谈心和倾述。当这组诗在今年二月发表时,勃莱已经在去年十一月完成他九十四年的人间跋涉去了天国。宇轩要告诉勃莱的是,当下中国农村的真实境况和一个乡村医生的精神世界,他在和一个与自己美学观念相近的异国诗人的交谈中,完成了自己对时代之变、人心之变、人性之变的描述和揭示。其中,有低婉的劝诫,有沉郁的担心,有正色的警告,有悲慈的哀伤……这些感受,宇轩做到了很好的技巧处理、非常自然的诗性塑造和极具诗意的烘托渲染。同时,他也在用诗歌为故乡已逝的美好招魂,此时,诗人宇轩在诗行里又有了神者的身影,但他始终认为自己的“写作如修行”。
宇轩与勃莱的诗在气息上是相通的,尤其是他俩的短诗,比如宇轩的《秋虫唧唧》《月亮》《落日是个旧词》《鸟鸣》等与勃莱的《饮马》《蕨》《冬天的诗》《乌鸦藏在鞋里》等,有着相似的舒缓迷人的旋律,有着接近的浑然天成的语感。然而,宇轩是中国农民诗人宇轩,勃莱是美国诗人勃莱,他俩的作品也有着主题上的根本区别。
在追求现代性的同时,宇轩和勃莱都喜欢中国古典诗歌,比如喜欢杜甫、白居易、陶渊明的诗。勃莱翻译过他们的诗,甚至有诗评家认为勃莱是通过学习中国古典诗歌、拉美诗歌和欧洲超现实主义诗歌而形成自己的新超现实主义的。宇轩这里有一首《此刻我们应该读一读杜甫》,此时的“我们”是宇轩和勃莱相互联系的“我们”吗?但愿是他俩,如果不够,就再加上阅读的你、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