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舆全览图》福建岛屿名称辨误一则

龚俊文

清代《康熙皇舆全览图》福建东北部海域中，福州府的连江县与闽县交界之处，自北向南依次标注有“上竿塘”和“下竿塘”两个岛屿，而《雍正十排图》及《乾隆十三排图》中两地位置正好相反，即自北向南分别为“下竿塘”和“上竿塘”(汪前进、刘若芳编：《清廷三大实测全图集》，外文出版社2007年版)。按清初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卷九六《福建二》：“上竿塘山，(连江)县东北八十余里大海中。峰峦屈曲，有竹扈、湖尾等六澳。又有下竿塘山，突出海岸，山形峭拔，与上竿塘并峙。中有白沙、镜港等七澳。”(中华书局2005年版，第4401页)，这一记录反映出上、下竿塘的“并峙”形势，但其位置方向并不明确。除了“上竿塘”“下竿塘”这一名称之外，文献中还有“南竿塘”与“北竿塘”的称呼。据乾隆《福州府志》卷一三《海防》记载，从五虎门出发“东向水洋四十里，至南、北竿塘”，其中“南竿塘属闽县，北竿塘属连江”，两地皆处于海汛要冲；明初曾“徙其民于内地，后弛禁，耕渔稠密”，清初“海氛未靖，复内徙”，并在岛上“设烟墩瞭望”，与白犬、东沙二岛共同“置战船四拨，千把总一员巡防”(《中国地方志集成·福建府县志辑》第1册，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版，第311、312、315页)。另据嘉庆《连江县志》卷一《山川》：“北竿塘山，即下竿塘，山形峭拔，与南竿塘并峙，即上竿塘，中有白沙、镜港、堘村、芹石、塘崎、石尖、孟墺诸地。南竿塘旧为连江辖，今割属闽县，皆在定海外东南海中。”(《福建师范大学图书馆藏稀见方志丛刊》第8册，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08年版，第72页)，光绪时期的《闽县乡土志》也明确记载南竿塘“孤悬于五虎门之外，与连江北竿塘遥对”(国家图书馆藏清光绪三十二年铅印本，第300页)，因此可以明确“南竿塘”即属于闽县的“上竿塘”，“北竿塘”即属于连江县的“下竿塘”。综上，《康熙皇舆全览图》关于福州府东部海域上、下竿塘的位置标注存在方向错误，北边岛屿应为“下竿塘”，南边岛屿则为“上竿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