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边县果桑产业发展的时空演变分析

唐 甜 黄雯澜，2 黄朝举 张建华 钱向阳 胡启华 谢 茜，2 王 谢

(1四川省农业科学院农业资源与环境研究所，四川成都 610066； 2成都师范学院，四川成都 611130； 3攀西无公害农产品监测中心，四川攀枝花 617000； 4中丝天成(攀枝花)丝绸有限公司，四川攀枝花 617100)

果桑是蚕桑产业多元化发展中的一个重要方向。目前，我国果桑产业已经形成了一定规模、并呈现良好的发展态势[1]。位于四川省攀西地区的金沙江流域和安宁河流域，光热资源丰富，空气干燥、昼夜温差较大，不易发生桑椹菌核病，是全国果桑产业的优势区域[2]和核心区域。四川省攀枝花市盐边县就因其桑椹生长的地理环境优越、蚕桑产业基础牢固，于2016年被中国蚕学会授予“中国果桑之乡”的荣誉称号[3]。虽然盐边县地处四川省西南部，地势偏僻、山路崎岖，但在发展蚕桑产业、促进乡村振兴中，大力推进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力构建一二三产业协同发展，开创了新时代果桑产业发展的新局面[4]，形成了可复制的“盐边模式”[5]。鉴于“盐边模式”对于我国山区乡村振兴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本文通过揭示1997—2018年盐边县果桑产业在时间和空间上的演变特征，以果桑种植面积和鲜桑椹产量为研究对象，分析了盐边县果桑产业壮大的基础和发展过程，以供同行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概况

盐边县地处攀枝花市北部，位于南亚热带干热河谷气候区，属典型的南亚热带半干旱季风气候[6]，冬春温高、夏秋凉爽，年温差小、日温差较大，白天日照强且充足、蒸发强且干燥，干、雨季分明，降雨集中[7]。盐边县栽植桑树历史悠久，始于公元4世纪，明未清初年间发展迅速，在盐边县健康、渔门、永兴等乡镇(原宁远府阿所拉地)大力种植桑树，民国初年常年盛产桑树达30多万株[8]。到了20世纪70年代中期，有桑树60万株左右[8]。20世纪80年代，盐边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桑椹生产，依托地域优势及攀西独特的阳光、土壤及气候优势，引进良桑品种，扶持全县各乡镇大力发展桑树[8]。期间主要引入的果桑品种为云南省蚕桑科学研究所(现更名为云南省农业科学院蚕桑蜜蜂研究所)于1965年选育出的云桑2号。该品种抗旱性强、桑椹成熟早、花果多，非常适合盐边县的自然环境，是优质的果叶兼用桑品种[9]。2019年盐边县桑树种植面积达到8 333.3 hm2[10]，平均每公顷桑园产果量达22.5～30.0 t[2]。盐边县的桑椹不仅产量高、糖度高[11]，且具有无桑椹菌核病、上市早等优势，于2016年被中国蚕学会评为“中国果桑之乡”[3]。

1.2 数据来源和数据修正

盐边县1997—2018年桑椹产量数据来源于1998—2019年《盐边年鉴》[12]和攀枝花市农业农村局历年统计数据。盐边县行政区划经过多次调整，本研究中分乡镇调查统计以2018年的行政区划[7]为准，分乡镇果桑产量的统计按照1997—2018年各乡镇的桑园面积[7]的占比对桑椹总产量进行折算得到。

1.3 数据统计与分析方法

数据统计与分析基于MS EXCEL 2016，结果展示基于origin 9.0。

2 结果与分析

2.1 盐边县果桑种植规模的时间变化

图1 1997—2018年攀枝花市盐边县的桑树种植面积

1930年以前为桑树零星种植。1930年到1984年开始推广叶用桑，虽然栽桑面积达到73.37 hm2，但多为实生桑品种，桑椹产量少，果粒小，酸涩味较重[8]。1985年到1992年开始推广果叶兼用桑，种植面积比1984年的73.37 hm2增加了15.36倍，达到1 200 hm2[8]。在1997—2018年间盐边县果桑种植大致可分为1997年到1999年、2000年到2013年、2014年到2018年3个阶段(图1)。1997年到1999年为桑园面积持续减少阶段，该阶段桑园面积的年均减少率为12.48%。2000年到2013年为桑园持续增加阶段，桑园面积的年均增长率为11.27%，14年间桑园面积增加了3.01倍。2014年到2018年为桑园暴发增长阶段，桑园面积的年均增长率为18.17%，5年间桑园面积增加了0.95倍。

2.2 盐边县鲜桑椹产量的时间变化

1984年以前盐边县桑椹产出量很低，全县年桑椹产量不足100 t。1985年到1992年盐边县桑椹产量也相对较低，全县年桑椹产量在100 t到1 000 t之间[8]。在1997—2018年间盐边县鲜桑椹生产规模不断扩大，大致可分为1997年到2013年、2014年到2018年2个阶段。1997年到2013年为桑椹稳产增产阶段，桑椹产量平均每年增加175 t，全县年桑椹产量在1 000 t到4 000 t之间。2014年到2018年为桑椹加速增产阶段，桑椹产量平均每年增加4 146 t，全县年桑椹产量在5 000 t到50 000 t之间。此外，对比图1和图2可以看出，盐边县鲜桑椹产量的增加迟于桑园面积的增加，这表明果桑进入盛产期将导致鲜桑椹产量的快速增加。

图2 1997—2018年攀枝花市盐边县的鲜桑椹产量

2.3 盐边县鲜桑椹生产的空间分布

盐边县各乡镇鲜桑椹生产规模的明显差异(图3)和空间格局的形成(图4)是从2014年以后开始的。首先，惠民乡和永兴镇作为2个主要产区，在2018年2个乡镇鲜桑椹的产量占全县总产量的80.44%，其生产规模远超同县其它乡镇，且在2014年到2018间桑椹产量分别增加了9.81倍和8.19倍。其次，渔门镇和国胜乡作为2个年桑椹产量大于2 000 t的优势产区，虽然它们在2018年桑椹产量较2014年都分别增加了6.14倍和5.00倍，但在全县的占比却分别降低了3.13个百分点和3.47个百分点。再次，温泉彝族乡和红宝苗族乡鲜桑椹产量在整个阶段都保持产量相对稳定的状态，年产量都低于100 t。

图3 攀枝花市盐边县各主要乡镇的鲜桑椹产量的年动态变化

图4 2018年攀枝花市盐边县鲜桑椹产量的空间格局

3 讨论

3.1 盐边县果桑产业发展的历史机遇

盐边县果桑产业的发展离不开天时、地利和人和的完美配合。

天时主要是指国家蚕桑产业技术体系和中国蚕学会成就了盐边县果桑产业的高速发展。以西南大学向仲怀院士为代表的我国蚕桑界的各位领导和专家学者一直都在思考蚕桑产业的发展出路。廖森泰和向仲怀2014年在《蚕业科学》第1期上发表了《论蚕桑产业多元化》[13]，同年，中国蚕学会针对果桑产业对四川省德昌县进行了调研评估。此次评估奠定了我国果桑产业发展的基石，德昌县于2015年成为了我国第一个“中国果桑之乡”。在德昌县被授予“中国果桑之乡”揭牌会上，国家蚕桑产业技术体系张建华研究员向专家介绍并提出了：四川攀枝花市盐边县也具有较好的果桑发展基础和稳定的市场。随即，在国家蚕桑产业技术体系计东风研究员的提议下，国家蚕桑产业技术体系的计东风研究员、李龙研究员、肖金树研究员、胡柞忠研究员、吕志强研究员、张建华研究员组队前往盐边县调研，并在四川省蚕业管理总站的组织和协调下，会同四川省农业科学院蚕业研究所刘刚研究员、攀枝花市农业农村局罗凡和黄朝举等人，展开了全面调研。调研后由国家蚕桑产业技术体系李龙研究员向体系首席科学家鲁成教授和中国蚕学会汇报调查结果，并积极推动盐边县果桑产业的品牌建设工作。最后，在国家蚕桑产业技术体系、中国蚕学会、四川省蚕业管理总站、攀枝花市农业农村局、盐边县政府的共同推动下，盐边县成为了我国第二个“中国果桑之乡”。至此，我国仅有的2个“中国果桑之乡”完成了在四川省攀西地区的整体布局。该时间点，与盐边县在2014年后桑椹增产开启加速模式的时间高度吻合。

地利主要是指盐边县桑树主推品种与自然、社会和经济的高度适应性。盐边县虽然地处偏远山区，但拥有干热河谷区发展果树的气候优势和桑树种植的久远历史，果桑在此生长更是天然无桑椹菌核病的发生，这就必然会成就果桑产业的发展壮大和高质量品牌建设。加之从云南省引进的适应性桑树品种云桑2号，作为果叶兼用桑不仅在桑椹没有开发出来之前因养蚕而保留了下来，在果桑资源被开发出来之后还表现出高产、相对易运输、富含花青素、高糖度等优良性状，政府企业引导种植根本无需过多过大地投入宣传、推广成本，对于农户的果桑种植成本不过只是少养一季蚕而已，但果桑的收入还补充了回来，甚至效益更高，风险更低，劳动强度更小。所以，果桑发展的优势产区与蚕桑发展的优势产区是高度一致的[7]。

人和主要是指政府、社会组织的支持和企业、农户的发展意愿。在盐边县成为我国第二个“中国果桑之乡”后的几年里，盐边县政府积极启动蚕桑产业发展计划，提升鲜桑椹一体化产业发展能力，并与企业合作打造中国最大的桑椹干红基地。为此，盐边县专门成立了盐边县蚕桑产业发展办公室，为蚕桑产业发展明确了方向，蚕桑产业逐步形成了规模化和集约化[4]。在社会组织方面，国家蚕桑产业技术体系一如既往支持盐边县果桑产业发展，如国家蚕桑产业技术体系廖森泰、肖更生等研究员陆续向盐边县引进多条桑椹加工生产线，国家蚕桑产业技术体系计东风、吕志强等研究员向盐边县引入全国各地优质果桑品种资源进行试种，国家蚕桑产业技术体系赵爱春、张建华研究员在盐边县年年持续推广桑园水肥一体化技术、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和优良品种的新栽培技术等。在企业发展方面，诸多合作社以市场为导向，努力开发新产品，不断增加盐边县桑椹的品牌影响力。如盐边县红鲜桑椹专业合作社的产品获得绿色食品认证，天成丝绸有限责任公司的桑椹取得有机转换证书[14]。企业联合增强了果桑产业的抗风险能力和市场开拓能力，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新兴产品的创新发展。盐边县鲜桑椹知名度的提高和鲜桑椹品质的提升使得盐边县鲜桑椹需求量增大，农户种植意愿进一步增强，鲜桑椹产量也逐步提升，促进了蚕桑产业的可持续发展。

3.2 新时代对盐边县果桑产业发展的新要求

近年来，盐边县充分发挥其自然优势，不断改善蚕桑产业发展的基础条件，不断提高产品质量，不断鼓励资源综合利用、一体化整合，从而带动蚕桑产业全面振兴，坚持集约集聚发展，坚持资源多元开发[10]。新时代背景下，果桑产业不再满足单一化发展，而向着多元化发展，与新兴产业融合发展；不断探索研发高质量产品，满足市场的需求；依托高质量产品打开盐边县蚕桑产业知名度，延伸桑椹生产的产业链，推广出更优质的产品去开阔和巩固市场。

首先，盐边县蚕桑产业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为其蚕桑产业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加大了对蚕桑产业的财政投入，完善蚕桑产业的基础设施，支持蚕桑产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其次，将蚕桑产业与新兴产业相结合，以“医药+农业”和城乡旅游为整合手段，结合盐边县农业产业发展的实际特点，在优质蚕桑产业与旅游业结合的基础上，采取农村休闲生态旅游模式，巩固蚕桑产业基础，形成了“特色农业支撑康养产业、特色新村成为康养基地”的融合发展格局，促进盐边县的可持续发展。最后，依托高质量产品打开盐边县蚕桑产业的知名度，鼓励桑树品种的改良与创新，建立不断优化的适应机制，提高新品种的质量和专业化水平，全面改进品种和方法。盐边县不断探索提升产品质量，从而扩大盐边县果桑规模与鲜桑椹产量[15]。

在新时代的发展背景下，盐边县果桑产业持续发展，不断探索，不断形成规模化、多元化、集约化产业，由传统产业转变为现代科技化生产企业，不断优化高质量产品，以期能满足新时代的新要求。而这些都有赖于进一步顺应新的天时，深入挖掘地利优势和扩大人和效应，如林业碳汇项目的开发，优质核心生产区的保护，龙头企业的引入，新技术、新模式和新品种的示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