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与“留”：乡村小规模学校发展的价值澄清及路向转型

孙延杰 任胜洪

(贵州师范大学教育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一、问题提出

在我国，乡村小规模学校(Small Rural School)指的是在校学生人数不足100人的乡镇以下小学及教学点[1]。乡村小规模学校不仅是我国基础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农村实现义务教育普及的重要手段，是实现乡村振兴的人才战略支撑。随着农村城镇化的快速发展以及进城务工人口的增多，乡村人口和学生数量明显减少，由此造成乡村学校生源急剧下降。据教育部相关数据显示，乡村学生从2010年的53 502 198名[2](占全国学生总数的53.8%)减少到2019年的25 575 075名[3](占全国学生总数的24.2%)。农村学校学生的大量流失，导致学校出现资源利用率低的问题，甚至出现了“一生一校”的现象[4]。由此，乡村小规模学校的生存和发展遇到了困境，同时存在许多难以调和的新矛盾。在深度教学上，小规模学校由于生源、资源的缺乏，不利于学校进一步发展；在财政上，存在公用经费不足且结构不合理的问题；在师资队伍建设方面，“留不住”优秀教师，“教不好”学生，结构性短缺严重等；在办学条件上，由于乡村小规模学校的经费有限且教育资源的利用率不高[5]，无法置办和及时更新硬软件设备，教育信息化的普及受阻，进而也限制了优质资源的获得。

因此，学界对于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发展持有两种不同的意见：有研究者认为，乡村小规模学校在保障教育公平，解决农村孩子上学难、上学远，缩小城乡差距等问题上具有重要作用，因此支持乡村小规模学校进一步的发展；也有学者认为，乡村小规模学校人数不足100人，由此带来的资源利用率不高、教育质量难以保证等问题，“撤点并校”是一种明智的选择。所以，近年来乡村小规模学校的“撤”与“留”问题成为学界的研究热点。在这一背景下，学界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进行了关注和探讨，但大多数的学者停留在宏观的理论思辨研究方面，缺少微观的实证研究。

二、撤点并校：城镇化进程中乡村小规模学校的价值误区及其发展危机

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建立是为了解决适龄儿童上学远、上学难的问题，实现乡村学生就近上学，然而在计划生育和经济发展的双重作用下，乡村适龄入学儿童的数量不断下降，数量较多且分布较广的乡村小规模学校呈现出师生比不合理、资源利用率较低等问题[6]，因此，2001年5月国务院颁布了《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文件提出“因地制宜调整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布局，农村小学和教学点在方便学生就近入学的前提下适当合并”，以促进乡村学校高质量发展。“撤点并校”政策的价值选择主要体现在以人为本、教育平等及可选择性三个方面[7]，目的是对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布局进行全面调整，改变“校空”、资源利用率不高等现象，减轻地方财政的负担。并且，“撤点并校”政策的颁布及实施，会极大地提高资源的合理配置，有利于提高教育质量，扩大规模效应，优化学校布局。正是如此，“撤点并校”政策的颁布对于乡村教育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然而，撤并乡村小规模学校最终被暂停是因为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间出现制度性摩擦，实施者和制定者两者之间配合不到位，许多地方政府选择性执行[8]，这就导致了很多地方政府不分实际情况“一刀切”，甚至把原本应该保留的乡村小规模学校撤并，这就给乡村小规模学校的生存和发展带来了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褚卫东、张玉慧认为，“撤点并校政策”对学生本身、学校、家庭、政府、乡村社会都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9]。对学生而言，“撤点并校”后学校距离较远，增加了学生人身安全的不确定性，住宿费用、生活费的增加加重了家庭的负担，甚至出现了辍学率上升的问题；学校布局的重新调整使小规模学校变为大规模学校，班额、学生的增加影响教育质量的提高，加重了教师的负担；撤并后的废弃学校造成新的资源浪费和闲置，这些负面影响阻碍了乡村小规模学校的进一步发展。范先佐、郭清扬提出[10]，虽然农村学校的布局调整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学生上学远、学校缺乏后续的配套资金、教师的工作负担增加、家长和学生的压力增大等负面问题突出。布局调整带来的负面效应给乡村教育的发展带来了多方面的影响，应合理调整规划以期将“撤点并校”带来的损害降到最低。李龙、宋月萍[11]对2011原国家人口计生委生态脆弱区、边境类型区、少数民族区等三类地区人口流动及其影响因素进行监测，调查数据显示，撤点并校使乡村地区小学教育资源的可及性下降。另外，撤点并校使乡村教育面临的教育不公加剧、乡村儿童成长道德风险增加及乡村文化的衰落与乡村社会的荒芜加速[12]。

三、小规模学校复兴：乡村小规模学校的价值再探及其发展困境

1.乡村小规模学校存在的价值基础

一是有利于进行小班化教学。小班化教学趋势成为学校提升教育质量的一个重要手段。由于乡村学生的减少，再加上撤点并校带来的资源闲置，给乡村小规模学校教学小班化提供了发展的契机[13]，小班化教学方便了乡村小规模学校的教师结合学生的发展特点，有针对性地提出教学方案，因材施教。另外，小班化教学的实施，方便了学生与教师之间的互动交流，有利于教师及时了解学生的情况，为教师及时调整教学方案、发现学生的问题、了解学生的心理提供了有利途径。这在一定程度上会促进乡村学生的成才，从而提高教育质量，提高乡村闲置资源的利用率。

二是有利于学生更好地开展劳动教育。乡村小规模学校处于乡村，和城镇学生相比，地理位置便于学生更好地接近自然、认识自然，为开展劳动教育提供了良好的外在环境[14]。学生除了在课堂上接受教师传授的间接知识，还能在教室之外的自然课堂中获得直接经验，这有助于学生在劳动教育中增长知识、提高实践能力。另外，学生在社区、田野劳动，既可以增长经验，锻炼身体，又可以帮助社区的居民，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居民的劳动负担；反过来，居民允许学生在田野、社区就近开展劳动教育，因地制宜，给学生的劳动教育开展提供了良好的空间。学生与社区等其他个体在日常学习工作中互相合作、互利互赢，形成更亲密的互动关系，促进社区的良好和谐发展。

三是有利于促进全社会实现教育公平。农村小规模学校是扩展教育机会的必要形式，有利于乡村地区每个孩子都享有受教育的权力[15]。它的存在解决了乡村由于地理位置偏僻而导致孩子上学难的困境，是一种灵活的学校办学形式。因此，乡村小规模学校常常被称为“家门口的学校”。这种灵活的教学组织形式方便了孩子就近入学，减轻了家长在教育上的高成本投入，使每个孩子都有机会、有权力接受教育，缓解人口流动带来的城镇学校大班额压力。这在一定意义上促进了教育公平，进一步缩短了城乡差距，对于普及乡村地区义务教育具有十分重要的实践意义。

四是有利于学生更好地发展。一方面小规模学校学生的学习成绩更好，能更好地培养学生的行为；另一方面小规模学校中，家长和学生参与学校活动的比例更高[16]。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学生就近入学，家长无须长时间地奔波学校，方便学生家长积极高效参与学校活动，有助于亲子之间的良好互动交流，增加孩子的幸福感、安全感和归属感，降低了不良行为习惯养成的几率，这为学生以后更好地发展提供了基础。

五是小规模学校对农村社区社会经济发展至关重要。乡村小规模学校坐落于乡村，不仅仅是乡村社区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是传承乡村文化、促进乡村经济发展的桥梁。学校的建立和良好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会减少人口向城镇流动，留住大量劳动力。一方面家长为孩子就近入学创造条件；另一方面家庭为寻求更好的发展机会逐步流向乡村小规模学校周边，学校的发展留住了青壮劳动力，带动了周边经济的发展。经济的繁荣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会吸引城镇打工人群的“回流”，以此来促进乡村地区经济的发展，实现乡村振兴。

2.乡村小规模学校发展困境研究

一是不利于深度教学进一步发展。首先，将深度教学应用于农村小规模学校是提升农村小规模学校教学质量的重要举措。然而由于乡村小规模学校资源的缺乏，深度教学的开展受到了限制。其次，深度教学需要教师和学生双向互动，教学相长，专业教师的匮乏阻碍了深度教学在课堂上的实施。另外，生源不足导致学生的小组学习及课外分组活动无法正常开展，课堂氛围调动不起来，学生学习积极性大大下降。

二是存在公用经费支出不足、经费结构不合理现象。目前虽然国家拨款向乡村小规模学校大力倾斜但仍然存在教育经费不足的现象，经费仅能维持学校的基本运转，无法支持现代化设备的大量投入和使用[17]。21世纪初期乡村小规模学校存在经费不足的问题，但近年来乡村小规模学校的拨款逐步增加，目前存在的问题已由经费不足转向公用经费支出结构有待完善、质量指向项目额度占比小、经费拨付时间滞后报销不及时与地方乡镇截留教学点公用经费等[18]。这种现象直接限制了乡村小规模学校的进一步发展，学校的教育质量无法得到有力的经费保障。

三是师资队伍建设存在的问题。研究发现由于乡村地区人口稀少，生活条件相对较差，一方面本地优秀教师不愿意长期待在乡村小规模学校，同时外地教师留岗意愿低，“留不住”优秀教师。另一方面教师专业上升困难，“教不好”学生，职业成就感较低。教师岗位吸引力弱主要有几个原因：第一，大多数乡村小规模学校由于师资匮乏而采取复式教学方式，教师需要一人教授2～4门课程，以及一人教授多个年级的课程[19]。由此可以看出教师的备课量巨大，教学任务繁重，这就要求教师必须具备全科素养的能力。第二，教师除了繁重的教学任务之外还要监督学生的生活情况[20]，教师为保障学生的正常学习生活而一人担起多种角色。如此一来，教师面临着工作压力和心理压力的双重压榨，致使教师疲惫不堪，力不从心。第三，乡村小规模学校中教师中高级职称比例偏低[21]。职称晋升只与乡村学生的学习成绩挂钩，这种缺乏多元化、灵活性的评价机制以及激励措施的不完善，意味着无法发挥职称晋升调动教师专业发展的积极性。由此教师的晋升发展受到限制，教师的职业成就感不高。第四，多年来，我国城乡中小学教师数量已基本满足学校需求，但结构性短缺非常严重，主要在体现在音体美教师不足和教师队伍老龄化严重两个方面。一方面教师队伍一边是退休的老教师，一边是刚上岗的新教师，处于中间阶层的教师大多流向了镇、市，两极分化严重。另一方面师范院校培养全科型教师数量减少是乡村小规模学校音体美教师数量减少的主要原因[22]。第五，国家重视乡村小规模教师的发展，教师培训也随之增多，但也出现了教师培训形式化严重的现象[23]。一方面专家准备不充分，对于所有的教师“一刀切”，并未真正分析每个教师存在的问题。另一方面，虽然乡村小规模教师参加培训，但大多数成为培训的看客，培训并未起到实际效果。

四是办学条件落后。学校的正常运行和发展离不开办学条件的支持。近年来，乡村小规模学校得到了国家的重视和政策的倾斜，但是，由于乡村小规模学校的经费有限且教育资源的利用率不高[24]，无法置办和及时更新硬软件设备，教育信息化的普及受阻，由此限制了优质资源的获得，这就导致了学校办学条件落后于城镇学校。在教学设施上，一方面图书资源单一陈旧且严重不足，无法满足学生正常的阅读需求。另一方面，即使配备器材，教师缺乏一定的专业素养，不会使用导致器材的闲置、老化的现象普遍存在。就寄宿条件来讲，乡村小规模学校床位紧张且破旧，生活条件差，面临不利的学习环境，教学质量无法保障，学习习惯的养成等方面也同样存在问题。

四、乡村振兴：乡村小规模学校发展的时代机遇及融合路径

1.机遇

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去留及发展问题首先离不开政策的引导和支持。从2001年起我国开始了乡村小规模学校“撤”与“留”问题政策上的探讨，国家针对乡村小规模学校的“撤”与“留”问题相继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但在不同的发展时期侧重点不同。正是由于政策的先导作用，抓住发展机遇，乡村小规模学校的生存及发展才能在时代的烙印中焕发出色彩。

在前期，国家政策主要侧重于乡村小规模学校的“撤并”，强调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布局调整。2001年5月国务院颁布《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提出对乡村中小学布局进行全面调整，以促进乡村学校高质量发展，自此，拉开了“撤点并校”的序幕。在这一背景下，我国开始对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布局采用“撤”与“并”的方式进行重新调整，合理规划布局。2003年6月财政部印发《中小学布局调整专项资金管理办法》指出，要撤并规模小、条件差的教学点。2005年5月《教育部关于进一步推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的若干意见》强调，加快推进乡村小规模学校的重组和改造进程。2006年6月，教育部发布《关于实事求是地做好农村中小学布局调整工作的通知》中指出，“省级教育行政部门要加强对本地区学校布局调整工作的指导”。由此可知，教育部在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布局调整中更加注重省级政府的撤留权力，加强了省级政府的干预性，适当削减了地方对乡村小规模学校撤并的随意性，增强了乡村小规模学校布局的合理性。因此，在前期，乡村小规模学校撤并了一部分长期存在意义不大的小规模学校，重新调整了乡村学校的布局，为乡村学校的存在和发展扫清了“障碍”。

前期的大规模撤并相继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例如：撤并学校带来了部分学生上学远、上学难等问题。因此，国家转变盲目且大规模的撤并策略，转向撤留相结合的阶段，保障乡村地区的义务教育发展。2012年国务院下发《关于规范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布局调整的意见》强调，“县级人民政府要制定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布局专项规划”，并且需要报“省级人民政府审批”，同时，还要在“国家教育体制改革领导小组备案”，否则，“暂停农村义务教育学校撤并”。同时提出坚决停止盲目撤并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十年乡村小规模学校“撤点并校”政策宣告结束，同时也就意味着我国进入“后撤点并校时代”。2015年国务院印发《关于进一步完善城乡义务教育经费保障机制的通知》，强调建设并办好寄宿制学校，慎重稳妥撤并乡村学校，努力消除城镇学校“大班额”，保障当地适龄儿童就近入学。党的十九大报告高度重视农村义务教育，强调推动城乡义务教育一体化发展：2017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强控辍保学提高义务教育巩固水平的通知》强调，调整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布局，改善乡村学校的办学条件，加快特色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发展，确保教育质量；2018年《关于全面加强乡村小规模学校和乡镇寄宿制学校建设的指导意见》中指出，各地方要妥善处理乡村小规模学校的撤留问题，原则上撤掉资源利用率较低的极少生源的小规模学校；2019年7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义务教育质量的意见》中强调，重点加强乡村小规模学校和乡镇寄宿制学校建设，确保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可持续发展。

进入“后撤并时期”，政策更加倾向于合理复兴乡村小规模学校，保障儿童的受教育权[25]。因此，学界由支持乡村小规模学校的撤并转向了支持学校复兴。有学者认为前期的大量撤并造成了乡村小规模学校的衰败，因此需要乡村小规模学校实施“教学点及小规模学校振兴计划”，在财政、师资、办学上给予大力支持。由此，乡村小规模学校抓住发展的机遇，改善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办学条件，优化学校布局，让每个孩子都享有受教育的权力，确保乡村小规模学校为学生上学提供教育政策保障及未来发展的机遇。

2.路径

(1)完善乡村小规模学校的相关制度，增强治理体系、治理能力现代化。完善经费制度，保障经费来源。教育经费是维持一个学校基本运转和发展的前提条件，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发展离不开资金的支持。第一，在政策上要明确乡村小规模学校经费不能被剥削，坚决要求乡村小规模学校经费只留给乡村小规模学校发展，不可随意挪用、截留用做和乡村小规模学校发展无关的其他事项。第二，在经费结构上，合理分配教育经费，适当向教师队伍建设培养倾斜。第三，着力保障乡村小规模学校报销问题，简化报销流程，让报销不再成为困住学校资金不足的难解之题。第四，增加教育经费种类。关注学生因学校撤并带来的上学远的问题，适当增加学生交通住宿补贴。在乡村小规模学校非撤不可的情况下，合理为每个学生增加交通住宿补贴，保障每个孩子不因此而辍学。

完善教师队伍建设制度，“留得住”教师。师资队伍建设的程度是决定一个学校优劣的关键因素。首先，培养师生主动留任意识，积极贡献自己的力量。培养教师和学生为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发展、乡村振兴积极贡献自己力量的意识，积极引导教师和学生愿意留下并且愿意长期留任，从而保障教师资源和学生生源不外流，使其融入乡村、扎根乡村、服务乡村，为实现乡村振兴贡献薄弱之力。然后，要做好“公费师范生”“国培计划”中教师的引进，吸引本地优秀教师的留任。给予教师适当的补贴、福利，落实好教师的住房、饮水安全等生活条件，不让教师因为生活条件差而不愿从事乡村小规模学校的教学工作。其次，明确乡村小规模学校教师的招聘要求、职前培养和职后培训，保障乡村小规模学校教师专业水平不断提高，专业素养不断夯实，创新发展不断突破。然后，减少乡村小规模学校教师除教学任务之外的无关事项，增加乡村小规模学校教师评价机制的灵活性、多元化，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积极性，提升乡村小规模学校教师的职业幸福感。最后，优化教师队伍结构。一方面在年龄结构上，引进中青年教师，保证教师队伍的活力性。另一方面在专业结构上，采用增加音体美教师的招聘数量和培养全科型教师相结合的方法，努力消除乡村小规模学校专业结构的不平衡。

(2)增强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办学活力，提升自身内生发展力。增强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办学活力，实现内生式发展离不开政策、其他组织的外在支持。第一，改善学生的寄宿条件和学习环境。在寄宿条件上，务必让每一个孩子都能“一人一床”。在学习环境上，拆除危房，保障教室的牢固性，同时保持教室的整洁性和明亮度，保证乡村小规模学校学生的生活环境温暖和敞亮并存。第二，要设置安装饮水设施，保障学生饮水安全便捷，食堂要洁净卫生，满足学生就餐需要。第三，提升现代教学设施的利用率。乡村小规模学校要积极引进现代设备，保障教学资源的不可或缺。在设备引进后，培训教师积极使用，将教学与科技完美结合，充分激发学生的想象力和对知识的渴望，为培育人才、提高教育质量做好外部支持。

“十四五”规划中强调巩固脱贫成果，提升内生发展力。内生发展能力在乡村小规模学校发展过程中主要体现在加强学校的创造力、吸引力，实现学校所需资源的尽量自我供给，从而减轻对外界组织的依赖程度，实现自身的稳定发展[26]。因此，促进乡村小规模学校走多样化特色发展之路、提升自身吸引力对实现学校的内生式发展至关重要。将乡村地区不利的地理环境转化为有利的特色，因地制宜，调动各种力量和资源，将教学和劳动有机结合发展特色劳动教育，同时继承和发扬当地文化、传统手工艺，将其融入教学当中，实现乡村小规模学校的特色发展。在自身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积极尝试开发校本课程资源，利用当地资源和教学活动相结合的方法弥补教学资源的不足，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和动手动脑能力。例如：浙江省温州市永嘉县的石公田小学，是一所只有28人的乡村小规模学校。在老师的带领下，以“教学做合一”为理论基础，因地制宜，开设了“山水田园课程”。以周围的山水、动植物等为教学资源，学习稻草的用途、雨水对土壤的侵蚀、油菜花的制作等内容，将不利因素转变为有利条件，拓展了学习视野，丰富了学习内容。

(3)构建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办学共同体，实现互利共赢。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办学离不开家庭、学校、社会的共同支持，办学共同体的增加有助于乡村小规模学校的稳定发展。

首先，加强“家校合作”。家庭教育是学校教育的基础，做好家庭教育和家校合作对孩子的成长具有关键性的作用。家庭成员努力支持学校各方面的工作，配合老师的学习任务，服从学校的领导工作，为学校工作的顺利进展创造良好的条件。学校方面，能解决的问题及时自己解决，不能将任务推给家长，积极引导家长树立“家校合作”意识，保持与家长的沟通，方便家长及时了解学生的发展和成长情况。

其次，形成城镇学校和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对点帮扶”机制。相比城镇学校而言，乡村小规模学校无论是在物质资源还是师资资源上都存在一定程度的缺乏，这就需要城镇学校伸出援助之手支持帮助乡村小规模学校的发展。在教师队伍建设上，鼓励城镇优秀教师轮流下乡执教，指导乡村小规模学校教师的教学方法，传授教学经验。另外，乡村小规模教师虚心学习，定时和城镇教师轮岗置换，学习新的经验，提升自身专业发展水平。在管理理念上，邀请城镇学校校长莅临指导，传授办学经验，推进乡村小规模学校进一步改革，使学校管理规范化、科学化。

最后，鼓励单位、社区及社会组织等对乡村小规模学校发展给予支持。政府通过减免税收等激励政策给予支持肯定。通过爱心帮扶、志愿者捐助的形式鼓励单位、社会组织帮扶乡村小规模学校在发展过程中遇到的困难。社区提供学生教学所需要的资源，创造良好的教学环境，学校获得所需资源的同时也会服务于社区、社会的发展，最终实现双方的互利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