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生态资源“丰裕”抑或“稀缺”:属性研判与时空测评

2022-03-02 02:16朱金鹤王晴晴
新疆农垦经济 2022年1期
关键词:北疆南疆足迹

○ 朱金鹤 王晴晴

(石河子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0)

一、引言

在追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我国人类活动产生的无限资源支出与生态系统有限修复间的对立成为难题,我国生态足迹总量排名世界第一,人均生态足迹消耗着自身生物承载能力2.2 倍①数据来源:《地球生命力报告》。的资源,超出持续生存发展的生态阈值,经济发展对资源的索取与生态承受能力间的矛盾有待解决。新疆地理位置与气候条件较为独特,是我国生态环境脆弱的省区,随着国家对西部的支持与建设,新疆经济发展成效显著,同时资源有效利用与经济发展问题相对突出,依靠低成本要素投入的粗放型经济增长模式加剧了新疆生态环境的恶化。从现实需求来看,新疆日益加重的生态环境问题成为新疆生态文明建设道路上面临的严峻挑战。新疆沙化土地面积扩充速度达到每年73.44平方千米②数据来源:《第五次新疆荒漠化和沙化状况公报》。,扩展速度相对放缓,但逐年扩充的沙化土地仍造成新疆可利用土地资源日益缩减;2019 年新疆牧草地面积为3 571.02 万公顷③数据来源:《新疆统计年鉴(2020)》。,相对于2017 年减少了1 540.36 万公顷,草场退化是新疆草地资源减少的重要原因。由此可见,新疆自然资源禀赋优势趋于降低,生态系统修复能力减弱,生态资源消耗入不敷出,故对于新疆生态环境保护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必然要求。从政策导向来看,2017 年新疆“两会”明确强调生态环境保护的重要意义,2020年,新疆政府强调加快推进生态环境损害赔偿制度,2021年,新疆《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立足新疆能源实际,积极促进碳达峰目标、碳中和愿景实现,使生态环境普惠民生。由此可见,相关生态政策的不断出台体现出新疆政府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致力于协调生态与发展的友好关系。

受现实困境等多种因素的交互影响,新疆经济发展对生态资源的过度汲取消耗导致生态承载力已经难以维持当前乃至未来的可持续发展,判断当前新疆地区的生态资源账户丰裕或稀缺状态是本文研究重点内容。此外,影响新疆生态资源丰裕度的生态占用及承载容量是否有差异?区域间生态状况表现为空间集聚或空间分异?如何在优化土地格局基础上缓解区域资源与生态的矛盾以推动区域协调可持续发展?对该问题研究能够有效衡量新疆生态富裕程度,推动区域建立绿色低碳循环体系,并为新疆生态改善、环境保护与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依据。

二、文献评述

生态足迹理论是定量研究区域可持续发展程度的重要方法,1992年REES[1]提出生态足迹理论,衡量人类活动对生态资源的占用程度,1996 年WACKERNAGEL[2]正式提出生态足迹概念,表示生产区域人口所消费的资源及分解人口所产生的废弃物需要的土地面积,并构建生态足迹账户模型框架计算国家生态足迹。基于此,我国学者开始利用生态足迹理论研究人类活动对生态系统产生的影响,衡量自然资源的可持续性。

目前,学者对于生态足迹的研究多集中在三个方面。第一,在研究方法层面,徐中民等[3]最先对我国生态足迹进行测度,利用生态足迹账户计算生态足迹指标表示区域生态占用程度,但该研究仅衡量了对生态资源的需求量,故宋宝莉和何东[4]进一步测度生态承载力、生态盈亏,分别用来反映地区生态资源供给量及生态安全状态。以传统生态模型为基础,相关学者探索性纳入能值生态足迹模型[5]、“省公顷”生态模型[6]、投入产出法[7]、嵌入全要素生产率[6]完善生态系统研究方法,对宏观范围进行研究,在微观层面对生态足迹的讨论主要采取问卷调查法[8]。随着对生态足迹研究的不断深入,仅测度当前年份的生态可持续发展能力已经不满足发展需求,学者开始利用灰色预测与ARIMA 等模型对生态足迹进行预测分析[9-10]。第二,在研究视角层面,研究地域由早期的全球[11]、国家[12]、省域[7]到市县[9]层面的考察,细微至关于家庭[13]、学校[14]、个人角度[8]的生态足迹测度,但因其需要实地考察、资料数据困难限制等原因,关于微观层面的研究偏少。国家、省域及市县尺度的研究进一步对特定产业或部门进行了拓展,包含旅游[15]、交通[16]、人口生态足迹[17]以及水足迹[18]、碳足迹[13]、粮食足迹等[19],多角度展示了生态足迹模型的适用性。第三,在生态占用影响因素层面,学者们主要从城镇化发展带来的人口增长与消费支出增加[20]、经济的快速发展[21]以及急速推进工业化而采取的粗放型模式几个角度来探讨,如水资源足迹受到经济效应、结构模式与人口效应的正向驱动作用,技术效应则起抑制作用[22]。故对于如何抑制生态赤字现象,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完善能源制度体系[23]、纳入绩效评价体系、推动科技进步[24]、提高对外开放水平[25]等方面,以期达到生态环境与经济发展的可持续协调处于平衡状态。

综上所述,已有研究利用生态足迹理论评判生态盈亏的研究相对较多,为本文提供了良好借鉴,但是仍然有一些问题尚待改进。首先,以往研究多对于总生态足迹、总生态承载力进行描述,对决定人均生态足迹的各种土地类型生态足迹差异性及序列变化的研究内容较少,忽略了各土地要素对生态足迹的作用效果,故对此进行补充,以期从土地层面协调生态发展;其次,以往研究多在生态足迹纵向时间动态分析的基础上进行影响因素研究,考虑到了社会经济条件对于生态的影响,却忽略了地域范围之间横向相互关系,即空间探索性分析;最后,相关研究较少关注新疆区域、南北疆生态水平的空间格局变动情况。基于此,本文以新疆14 个区域为基础测算单元,利用生态足迹法对各区域生态水平增长变化情况展开分析,并判定新疆生态资源丰裕或稀缺现状,从南北疆视角分析决定区域生态占用与生态容量的土地因素的趋势变动及区域差异,并利用ArcGIS 与莫兰指数进一步探讨新疆地域之间生态水平的空间格局变化以及空间分异特征,为寻求构建生态文明新疆提供启示。

三、研究方法、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一)研究方法

1.生态足迹理论

基于高艳珍等[26]人的研究,本文采用生态足迹法来衡量区域生态资源占用程度,生态足迹法是用于定量研究和判断地区可持续发展状况的新方法,是度量可持续性程度的“公平秆”,能明确现实与可持续性目标的距离,公式如下:

(1)生态足迹

其中,EF为区域生态足迹,ef为人均生态足迹,N为人口数,i为消费品项目类型,j为土地种类,rj为均衡因子,Ci为各类消费品项目的人均年消费量,Pi为消费品项目的全球平均生产力。

(2)生态承载力

其中,EC为区域生态承载力,ec为人均生态承载力,aj为不同土地的面积,yj为产量因子。

(3)生态盈余/赤字

其中,ES为区域生态盈余/赤字。

2.探索性空间分析方法

探索性空间分析主要包含全局自相关与局部自相关,全局自相关考察区域的空间集聚或分异情况,局部自相关把握空间单元之间的关联程度及空间作用机制。

(1)空间权重矩阵

(2)全局自相关

(3)局部自相关

(二)指标选取

生态足迹的计算基于生物生产性土地的生产与消费资源量,生物生产性土地面积主要包含耕地、草地、林地、水域、建设用地、化石能源用地六种,具体项目可归纳为两类:一是生物质足迹账户,主要为日常所用的粮食作物、肉类产品、瓜果产品以及水产品种;二是碳足迹账户,主要为地区所消耗的能源用品。根据朱高立等[9]的研究,结合数据可获得性,具体消费项目如表1所示。

表1 生态足迹消费项目

(三)数据来源

本文计算中所需要的生物质账户各项目的生产量、碳足迹账户各项目的消费量、各地区的人口数量、各地区生物生产性土地面积、均衡因子[27]④六类生物生产性土地的均衡因子数,据根据2006年世界自然基金会的数据结果,耕、草、林、水域、建设用地与化石能源用地六类土地的均衡因子分别为2.21、0.49、1.34、0.36、2.21与1.34;六类土地的产量因子根据相关研究分别取1.66、0.19、0.91、1.00、1.66与0(化石能源用地为不可再生资源,不用于承载力计算)。以及产量因子[9]主要来源于2009-2020 年《新疆统计年鉴》、各地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世界自然基金会及各相关网站;各消费项目的全球平均产量数据来源于世界农粮组织;计算碳足迹进行转化所需要的折算系数以国家统计局的相关报告为标准。

四、新疆生态足迹时间动态演变分析

(一)新疆生态足迹时间序列变化

新疆14 个地区的人均生态足迹主要表现为“稳增长,趋好转”,大概经历了“平缓增长期”“急速发展期”与“回落缓转期”(见表2)。2008-2012 年各区人均生态足迹增长速度缓慢,2012-2014年增长速度急剧增加,主要原因在于新疆各区域在追求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对生态资源消耗程度加深,导致生态占用程度增长速度加快,由于生态文明建设逐步推动,到2015年生态占用有所减轻,整体水平仍比较高,2018年部分地区生态足迹又有所增加。分区域看,各区域之间生态足迹值有明显高—中—低之分,北疆是资源的主要“消耗者”与“占用者”,昌吉、哈密与克拉玛依人均生态消耗居高不下,人均生态足迹始终保持增长态势,2017 年略有减轻却并未保持,2018 年出现反弹增加,其中,哈密人均生态足迹从2008年的3.11公顷急速增长到2018年的20.729 公顷,提升程度最为显著;克州与和田地区人均生态足迹值始终居于低位,变化平缓,增长幅度不显著,两地人均生态足迹值最高仅为2.829公顷与1.972公顷。由此,新疆整体人均生态占用趋于减轻,但区域间的显著差异仍是难以跨越的鸿沟,可能存在溢出效应。

新疆各区域人均生态承载力大致表现为“微波动,缓增长”(见表2),生态承载力扩展取得一定成效。新疆大部分地区生态承载力先降低后增长,前期生态承载力变化幅度小,2015 年开始有明显增加;2015 年后增长速度比较快的是阿勒泰、塔城、哈密、巴州以及博州,且这几个地区的生态承载水平均相对优良;乌鲁木齐人均生态承载力最低,最高值出现在2018 年仅有0.306 公顷。生态承载能力主要取决于地方资源禀赋,提升生态承载水平难度较大,近些年新疆生态承载力扩展虽有所成效,但至今仍有部分地区生态承载力难以恢复以往最高水平,如阿克苏、克州与和田等地区,生态承载能力扩展任重道远。

表2 新疆区域人均生态足迹与生态承载力值 单位:公顷

新疆各区域生态盈余/赤字“强波动、趋好转”“生态稀缺”状态严重。新疆生态承载力难以支撑对生态的占用,大部分地区处于生态赤字状态,赤字程度先加重后缓解,唯有阿勒泰地区近十一年都为生态盈余。具体来看,哈密生态亏损水平波动起伏变化最显著,2008 年生态赤字仅为0.04109公顷,而到2018年生态赤字高达17.384公顷,中间出现多次增减变化;昌吉是生态赤字最严重的地区,克拉玛依、吐鲁番与乌鲁木齐等地区生态亏损也始终居高不下;喀什地区的生态赤字程度波动上升,生态亏损水平相对不高,和田与克州生态赤字多年来保持较低水平,在供需平衡线下波动。综合来看,新疆生态赤字最严重时期是新疆经济快速发展时期,新疆正在透支当前可利用生态资源满足经济社会发展需求,与生态环境尚未实现协调发展。

(二)新疆生态足迹土地因素时间序列变化

新疆生态足迹、生态承载力与土地要素密切相关,通过分析南北疆主要土地足迹与土地承载力的时间演变,判别决定生态足迹与承载力变化的主要土地因子。

1.生态足迹视角下南北疆土地足迹变动趋势分析

北疆生态足迹值高于南疆,北疆整体呈“稳增加”的走向,南疆“先增加后降低”,各土地足迹是影响区域生态足迹的决定性因素(见表3)。第一,从北疆层面看(见图1),化石能源足迹对人均生态足迹值影响最为显著,其数值随时间变化表现为波动上升的变化趋势,与北疆生态足迹变化趋势相同;影响程度较高的为耕地与草地足迹,耕地足迹大体波动上升,大致经历“稳定增长期”到“缓慢下降期”,草地足迹则先上升后下降;林地、水域与建设用地足迹影响微弱,其数值趋于增加。第二,从南疆层面看(见图2),影响生态足迹的最关键因素为耕地足迹,南疆60%的生态资源消耗为耕地资源消耗,呈倒“V”变化趋势;影响程度偏高的为草地与化石能源足迹,草地足迹大致经历“平缓增长期”到“快速下降期”,化石能源足迹整体变化幅度较为平缓,大体呈波动上升的趋势;林地、水域与建设用地足迹对南疆地区的作用效应依次减弱,由于基数较小,其水平变化对南疆整个生态系统影响并不显著。

表3 2008-2018南北疆人均生态足迹与生态承载力值 单位:公顷

图1 2008-2018北疆各类型土地人均生态足迹变化趋势

图2 2008-2018南疆各类型土地人均生态足迹变化趋势

2.生态承载力视角下南北疆土地承载力变动趋势分析

北疆生态承载力值高于南疆,南北疆整体呈“先降低后增加”走向,南疆变化趋势更加扁平,各土地承载力是生态承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见表3)。第一,从北疆层面看(见图3),耕地生态容量优良,对生态承载力的贡献度居于首位,次之为草地与建设用地承载力,三类土地类型承载力都经历了先下降后增加的变化,是区域生态容量的主要支撑;林地与水域承载力相对较弱,2018年两类承载能力达到最高值,但对整体生态系统影响作用不甚显著。第二,从南疆层面看(见图4),南疆生态承载力的决定性条件为耕地承载力与草地承载力,耕地承载力大体先下降后上升,草地承载力缓慢下降,两者占据总生态承载力的90%左右;建设用地、林地与水域承载资源消耗能力依次减弱,建设用地与林地承载力2018 年均有所增加,达到最高值,水域承载力波动降低,多年来生产生活消耗大量水域资源,却难以实现有效扩展,2008年是水域承载能力最高时期,整体来看,南疆的生态环境与可持续发展能力相对来说比较脆弱。

图3 2008-2018北疆各类型土地人均生态承载力变化趋势

图4 2008-2018南疆各类型土地人均生态承载力变化趋势

五、新疆生态足迹探索性空间动态分析

(一)新疆生态足迹空间演变分析

由于地区发展特点不同导致区域间的生态状况存在显著差异,为分析生态足迹在不同地域维度的空间格局,利用ArcGIS10.5软件进行数值矢量化得到新疆14地州生态状况分布图⑤颜色最深者(数值最大)为第一等级,依次顺位至颜色最浅者(浅黄色)为第四等级,以此标准来标明一、二、三、四等级;由于篇幅限制,分布图未在文中展示,如有需要可向作者索取。。

1.生态足迹视角下区域空间格局演变分析

新疆各地区人均生态足迹空间分布表现为“北疆高南疆低—北疆中高南北低—南疆东高西低”,由新疆中部向南北逐渐减缓,呈现“大集聚,小连片”的空间格局。第一,从均值排名来看(见表4),新疆区域人均生态足迹空间分布两极分化。典型工业型城市昌吉州生态足迹均值达到13.508公顷,而南疆落后区域和田生态足迹均值为1.573 公顷,仅为昌吉州人均生态足迹值的八分之一。第二,从动态演变来看,2008-2018 年生态足迹表现为“重者越重,轻者稳定”。2008年新疆各区域生态足迹水平相对不高,以“乌—昌—塔—哈”为代表的天山北坡经济带城市,具有辐射带动作用,周边地区生态足迹高于偏远地区;2012 年各区域生态足迹整体提高,昌吉州生态占用程度最高,为第一等级,以昌吉州为中心向四周递减,明显呈现中间高南北低的差异性分布;2018 年各区域生态足迹空间分布界限分明,北疆大部分区域生态足迹为第一等级与第三等级,其中哈密涨幅最明显,生态足迹由2008年的第三等级增长至2018 年的第一等级,生态占用程度赶超昌吉州,乌鲁木齐降为第四等级,而南疆各区域生态足迹均为第四等级,与北疆有显著差异,集聚效应明显。究其原因,北疆众多地区生态足迹水平居高不下,主要是由于工业发展是北疆经济进步的主要力量,资源需求量大,然而受技术限制导致资源利用效率不高,不可再生资源的不节制开发使得生态占用程度逐渐加深。而乌鲁木齐发达的技术水平使得资源能循环有效利用,第三产业为主的产业结构降低了对生态资源尤其是化石能源的消耗,故乌鲁木齐生态占用程度相对偏低。新疆西南众多区域始终保持第三、四等级,在于区域荒漠面积大,植被草地面积有限,人口数量偏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较为落后,可利用资源供给量与需求量较少,所以生态占用程度相对良好。

需要说明的是,为减少Matlab与Adams之间交换的数据量,在联合仿真过程中仅针对LH与RH的臀关节与髋关节进行数据交互。在开始仿真前,根据第一章规划的斜面运动方式,预先设计开环状态下所有关节的运动情况,并通过SPLINE函数导入到Adams模型中的对应关节。仿真开始后,控制器生成的控制信号将会叠加在4个被控关节角之上,形成新的关节角度以驱动模型运动,完成联合仿真[10]。

表4 新疆区域人均生态状况均值及排名 单位:公顷

2.生态承载力视角下区域空间格局演变分析

新疆各地区人均生态承载力空间分布表现为“北疆高南疆低—北疆东北高南低—南疆北高南低”,由北到南高低值交叉分布,呈现“大集聚,小微散”的空间格局。第一,从均值排名来看(见表4),新疆区域人均生态承载力“基数小、差异大”。大部分区域人均生态承载力居于0~3 之间,仅有塔城与阿勒泰偏高分别为3.79 公顷与4.445 公顷,乌鲁木齐生态承载力最弱为0.258 公顷,生态容量与阿勒泰等地区相差众多。第二,从动态演变来看,2008-2018 年新疆各区域生态承载力变化微弱。仅昌吉州由2008 年的第三等级转为2012 年、2018年的第二等级,阿克苏由2008年、2012年的第三等级转为2018 年的第四等级,其余区域始终保持在同一水平,表现为“北高南低,东高南低”的交叉分布。究其原因,生态承载力依托于生态自然环境以及各类型土地面积,表示生态系统的调节能力,在人力作用的加持下会出现变化但效果并不显著。位于第一、二等级的区域,生态容量相对充足,拥有丰富的林地资源或足够的耕草地,相对优良的地理环境是区域生态承载力较高的主要因素;位于三、四等级的区域生态涵养能力弱,多数地区周围高原山地沙漠分布广阔,可利用耕种土地与牧养土地偏少,或土地要素多用于景观类观赏性建设,实际对生产生活提供资源的土地少,导致生态承载程度浅薄。

3.生态盈亏视角下区域空间格局演变分析

新疆各地区生态盈余/赤字情况空间分布表现为“南疆高北疆低—北疆西高东低—南疆南高北低”,由北疆东部向周边优化,呈现“大分散,小连片”的空间格局。第一,从均值排名来看(见表4),新疆区域生态盈亏空间分布存在典型极化效应。仅阿勒泰生态盈余为0.68 公顷,生态资源账户为“富者”,其余皆为亏损,昌吉州亏损最为显著为-10.962 公顷,典型生态资源“穷者”。第二,从动态演变来看,2008-2018年新疆各区域生态盈亏变化存在差异,边境地区生态亏损程度偏低。北疆区域中,哈密生态盈亏值变化最为显著,2008 年、2012年、2018年分别表现出“一二四”等级,生态亏损状况趋于严重,而其余大部分区域生态盈亏值始终保持同一水平。南疆各区域生态亏损相对来说并不严重,喀什2008 年、2012 年、2018 年生态盈亏值分别为“三二二”等级,亏损程度趋于降低,其余地区生态亏损值均在第一等级与第二等级之间转变。总之,生态足迹值基数大,与区域生态承载能力大致呈反向关系。生态承载力值基数较小,远不能承载生态占用度,故导致大部分区域生态资源“稀缺”,区域生态资源丰裕度取决于生态承受能力与生态占用程度,提高区域可持续发展水平必须致力于提升生态承载能力与减轻生态占用程度。

(二)新疆生态足迹空间分异性分析

根据人均生态足迹计算结果进行全局自相关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从Moran’s I指数看,2008-2018年Moran’s I指数均大于0,代表相邻区域间存在正自相关关系,新疆各地区之间的人均生态足迹呈现聚类趋势,局部区域的生态足迹对周边地区有外溢效应。而Moran’s I 指数部分年份不显著,说明个别年份新疆各区域人均生态足迹空间正相关显著性不强,聚集特征不明显,具有分散趋势,有一定的差异性。2008-2018年期间,莫兰指数总体呈波动的上升趋势,2018年达到0.291,说明新疆各地区人均生态足迹在空间上总体关联性趋于上升,随着时间的增加,人均生态足迹的空间分布更加趋于集聚特征,空间显著度明显提高,区域生态水平变化会对周边地区生态产生影响,可能是由于经济的发展使得区域间往来更加密切,例如工业园区的建设使得当地需要大量资源,在本地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只能吸收周边地区资源,对周边地区的生态足迹产生辐射效应。进一步从小区域的角度来分析区域周边集聚情况,局域相关特征散点图演化路径如图和表6所示。

图5 新疆部分年份人均生态足迹局部Moran’s I散点图⑥散点图中的1至14依次对应表4中的乌鲁木齐至和田地区。

表5 2008-2018新疆人均生态足迹全局莫兰指数

表6 新疆2008-2018人均生态足迹局部Moran’s I聚类结果

1.新疆各地区人均生态足迹差距呈波动缩小的趋势,南北疆分别集聚特征明显

2008-2018 年中,各象限分布特点是:先聚集后分散再聚集,2008 年聚集程度较高,2009-2013年聚集程度有所降低,相对分散,2013 年之后,局域莫兰指数又波动增加,到2017 年达到最高值。说明不同年份新疆各地区人均生态足迹局域空间自相关程度存在差异,总体趋势为先减弱后增强,南北疆一些地区生态足迹差距不断缩小,相关程度愈发明显并且长期存在,北疆地区大多表现为一、二象限集聚模式,昌吉大部分年份处于第四象限;南疆城市大部分则表现为三象限集聚模式,也说明南疆北疆各自集聚,南北存在差异。

2.南疆地区人均生态足迹空间差异呈“西低东高,南低北高”的特征

3.北疆地区人均生态足迹空间差异呈“中间高凸,南北低洼”的特征

第一,克拉玛依、吐鲁番、哈密、塔城人均生态足迹大部分年份位于高高集聚区,几个地区相互毗邻,克拉玛依、吐鲁番、哈密都以第二产业发展为主,对资源需求量大,加之地区之间工业发展的扩散效应及辐射效应,导致人均生态足迹值更高,区域之间抱团集聚,其中塔城2018年转为L-H区,由于生态文明建设推进与第三产业进步,生态足迹值在2018 年有显著下降;昌吉分布于高高集聚区与高低集聚区,该地区生态环境较差,由于经济快速发展以及工业园区规模扩展,绿色产业发展水平低,生产生活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尤其化石能源,人均生态足迹值居高不下,前期昌吉生态足迹值与其他地区有一定差距,故主要位于H-L区,后期北疆各区域对资源需求增加,生态足迹普遍提高,差距缩小,转为H-H 区。第二,乌鲁木齐、阿勒泰与博州的人均生态足迹主要处于低高集聚区,2014-2018 年博州人均生态足迹转为低低集聚区。首先,北疆绝大部分地区的生态足迹都处于较高水平,这三个地区相对来说生态足迹值较低,但周边多发展重化工的地区,例如昌吉是阿勒泰与乌鲁木齐的相邻地区,所以乌鲁木齐与阿勒泰的生态足迹处于低高区,与周边区域有一定差异性;其次,乌鲁木齐是新疆众多区域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重视绿色产业与高新技术产业发展,相对周边地区其生态较为良好;最后,博州从低高区下滑到低低区,主要原因在于博州第三产业发展良好,是地区生产总值的主要贡献力量,本身生态足迹值低,并与伊犁、塔城相互毗邻,伊犁始终位于L-L区,塔城生态足迹在逐年降低,区域之间生态环境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空间差异性趋于弱化,相关性趋于增强。第三,伊犁人均生态足迹在空间分布上始终处于低低集聚区,是北疆的特例。主要原因在于伊犁生态环境优良,是新疆著名的旅游区域,以第三产业发展为主,化石能源消耗量低(化石能源消耗是北疆生态消耗最主要部分),并与博州、阿克苏相邻,都是生态足迹值较低的地区,区域之间具有正向影响作用。整体来说,北疆区域四个象限均有涉及,集聚特征不如南疆明显,部分地区存在空间分异,主要还是在于昌吉、克拉玛依等地区的工业化程度过高,占用大量生态资源,生态足迹值与其他地区差异显著。

六、结论与建议

(一)主要结论

本文以新疆为研究对象,用生态足迹理论测度了新疆14地区2008-2018年的生态状况,以南北疆为对比,从六种土地类型足迹为切入点说明影响生态状况的主要土地因素,进而探究各区域间的空间格局以及空间特征,结论如下:

1.从新疆生态资源账户丰裕度看,新疆整体处于“生态稀缺”,其中仅有阿勒泰多年为“生态丰裕”,新疆其余区域皆表现为“生态稀缺”,人均生态占用程度过多与人均生态承载容量偏少是导致新疆生态财富“穷”的主要因素。

2.从生态状况时间序列变化看,新疆人均生态足迹主要呈“稳增长,趋好转”的变化,大概经历了“平缓增长期”“急速发展期”与“回落缓转期”,人均生态承载力“微波动,缓增长”,生态盈余/赤字的变化表现为“强波动,趋好转”,区域生态稀缺。

3.从新疆土地要素足迹与承载力变化看,北疆生态足迹整体“稳增加”,南疆生态足迹“先增加后降低”,耕地足迹与化石能源足迹分别是南北疆生态足迹的决定性因素;北疆生态承载力值高于南疆,均“先降低后增加”,南疆人均生态承载力变化趋势更加扁平,耕地承载力是南北疆生态承载力主要部分。

4.从新疆生态状况空间格局看,通过2008年、2012年、2018年三个时间节点对比,发现新疆各地区人均生态足迹由中部地区向南北逐渐减缓,空间格局为“大集聚,小连片”,并具有显著极化效应;人均生态承载力由北到南高低值交叉分布,空间格局为“大集聚,小分散”;生态盈亏由北疆东部向周边优化,空间格局为“大分散,小连片”。

5.从新疆生态空间分异性看,各地区人均生态足迹具有正相关性,存在空间关联效应,且各地区相关程度逐年提高,整体特征趋于集聚;局部区域的差距呈缩小趋势,相关程度愈发明显且长期存在,北疆地区大多表现为一、二象限集聚模式,昌吉主要处于第四象限;南疆城市大部分处于第三象限,南疆空间集聚特征更加明显,北疆同时存在空间分异特点,南北疆空间分布并不均衡,区域之间具有辐射效应。

(二)政策建议

以生态文明建设为背景,根据新疆区域生态足迹分异状况,主要从降低生态足迹,提高生态承载能力角度提出相关建议,以期推动生态财富转亏为盈。

1.调整全疆能源使用结构,降低碳足迹生态占用。第一,发挥清洁能源效用,促使能源消费由单一转向多元,大力度推广风力发电事业,利用日照时长的优势加快太阳能普及率,在戈壁荒漠地区建设大规模光伏电站,提高清洁能源利用率。第二,新疆需要采用先进技术提高油气资源及煤田的采收率以及油气煤伴生资源的综合利用效率,发展洁净煤技术,选取高效加工设备便于优化生产技艺。

2.加强新疆生态城市建设,减少生态系统所能吸收的废弃物量。第一,引导污染严重的重工业与规模化废弃物处理厂合作,申请排污许可证并建立生态税收机制,要求企业使用的污水处理技术较强的设备。第二,培养居民循环经济与绿色消费的意识,引导居民出行少私家车多公共交通,购物消费少使用塑料产品,对城市中的水价采取差异性或阶梯性定价原则。第三,积极引导企业研究各种绿色产品代替日常用品,如绿色建材,尤其推动新能源汽车发展,充分利用新疆太阳能,加快太阳能产品研发。

3.加强对耕林牧草地的保护,扩充生态承载能力。第一,在水资源紧缺的新疆大力推广滴灌技术,促使农业逐步转变为运用高科技的集约型节水农业(生态农业),降低对农用土地的肥料污染。第二,扩展建设用地面积要制定科学合理的方案,禁止占用耕地,严禁过度放牧与开垦森林,在新疆要坚持退牧还草围栏与天然林防护工程。第三,加强对鼠害、虫害以及森林火灾的治理,在相关时间内对草地的鼠虫进行捕捉,或利用中草药防治方法与化学药物方法对鼠虫进行清理,减少鼠虫对草原的啃食;对森林火灾实施奖惩与区域负责制度,建立防火设施,如开辟防火路。

4.实施因地制宜政策,推动经济与生态协调发展。第一,对于经济社会发展程度高的区域,如乌鲁木齐,提升绿色科研水平,支持企业清洁生产技术、污染治理技术、太阳能利用等方面的研发。第二,对于以工业发展为重心且资源丰富的区域,如昌吉、克拉玛依,发展资源型产业集群,推动联合发展,如煤化工产业中过剩一氧化碳可与石油产业中过剩氢气相结合制成甲醇,推进不同类型资源产业集群之间废物交换。第三,对于先天生态条件脆弱的区域,如喀什,要坚持生态立区,营造农田防护林,提高生态补偿标准,减少经济发展对土地的依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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