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偶像崇拜中榜样认同的疏离困境与提升对策

2022-02-26 20:52
高教论坛 2022年1期
关键词:权威偶像榜样

许 烽

(浙江医药高等专科学校 马克思主义学院,浙江 宁波 315500)

无论是个体的道德教育作用,还是社会的组织动员功能,榜样教育作为一种激励方式和引导途径,历来受到大众的广泛关注。在互联网融媒体迅猛发展的今天,多元价值思潮不断冲击着榜样教育的场域,令人们不禁思考:偶像崇拜和榜样认同有什么区别和联系?造成偶像崇拜中榜样认同疏离困境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背后的根源是什么?究竟该如何来引导大学生重塑榜样、学习榜样?因此,有必要探索偶像与榜样的转换机理,提升偶像崇拜中的榜样认同,从而引导大学生在思想、人格和行为上更加健全,促使榜样认同在立德树人、为党育人、为国育才中发挥更大效应。

一、概念的梳理与界定

(一)关于偶像崇拜

“偶,桐人也”[1],“偶,又俑也,像也。木橡曰木偶,土像为土偶”[2]。后来,“偶像”一词“引申至盲目崇拜的对象”[3]1041。伴随着偶像崇拜的社会现象,人们开始思考这一现象背后的社会推力和心理动因,对“偶像”的理解也从单一的人演变为一种特定的象征:“是被个体(或群体)所认同,并受到极度尊敬、钦佩或者极其欣赏、喜爱和向往的形象化的象征性人格符号。”[4]一般而言,我们将大学生偶像崇拜理解为:大学生依据内心需求和喜好,对偶像人物的情感表现为相对稳定性和一定可变性,是大学生成长过程中必然经历的一种情感与行为现象,是个人对美好未来向往的内心投射与外在表现。

(二)关于榜样认同

“榜样”的含义,最早可从“唤作大圆镜,波纹从此生。何妨云影杂,榜样自天成”[5]的诗词里找到。作为模范意义的“榜样”最早出现在“其不私亲,以为天下榜样,亦大昭揭明白矣”[6]。发展到现代,“榜样”是“值得学习的好人好事”[7],是“作为效仿的例子”[3]74,也指楷模、典型或先例[8]。思想政治教育领域使用的认同概念,主要是一种心理认同。对于认同的理解,一般指“人们在自己的社会实践活动中能够以某种共同的价值观念作为标准规范自己的行动,或以某种共同的理想、信念、尺度、原则为追求目标,并自觉内化为自己的价值取向”[9],价值上的认同更加彰显。综上,大学生榜样认同就可以理解为大学生群体对榜样在情感依赖上的投放和价值理念上的趋同,并转化为想要在行动上追求一致的总体状态。

(三)关于偶像与榜样的关系

事实上,从各自的含义看,偶像原本就带有一种神秘幻想的特质,只不过借用一种形象化的物体或人物赋予了神性的力量;而榜样更多地指向现实的观照,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上的具体的学习对象,这种真实性折射了特定历史时期人们的共同价值诉求。从生成机制上看,偶像的生成主要来自于个体的自我发现、自我认同,依据自己的认知、判断和情感塑造内心的信仰;而榜样则更多需要借助外在的力量来推动构建具有普遍意义的价值导向,是先有共性的标准,具有强烈的社会制衡性和道德约束力,主导的力量来自于社会。当然,两者也有共同之处:既体现了共同的价值诉求和精神寄托,也代表了趋同的审美取向和实践愿望等。另外,榜样和偶像之间也存在耦合互融的空间,无论在形象塑造、审美展现还是价值映射,都可以相互转化、相互变通,进而演变成偶像化榜样和榜样型偶像。从这个角度讲,两者没有特别生硬的分界,反而对于重塑偶像的价值、扩大榜样的影响都具有积极意义。

二、大学生偶像崇拜中榜样认同疏离的主要表现

(一)研究设计

近年来,大学生多元的偶像崇拜中榜样认同面临着突出的疏离困境,为了探究原因,剖析根源,课题组精心编制了大学生偶像崇拜与榜样认同调查问卷,共设计问题42题,以大学生为主要研究对象,分别发放纸质问卷800份,网络问卷1700份,共2500份。问卷发放范围为中国美术学院、浙江大学宁波理工学院、温州医科大学、湖州师范学院、绍兴文理学院、丽水学院、浙江国际海运职业技术学院、横店影视职业学院、浙江安防职业技术学院等9所浙江省本专科高校学生,涉及中国画、建筑学、航海技术、财务管理、中药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等42个专业。纸质和网络问卷回收率100%,剔除不符合要求的问卷,线下线上最终回收有效问卷2237份。从性别结构看,男生904人,占40.41%,女生1333人,占59.59%;从专业结构看,理工类占52.4%,文史类占24.3%,艺术类占23.3%;从年龄结构看,大一占39.6%,大二占31.6%,大三占13.9%,大四占9.2%,硕士研究生占5.3%,博士研究生占0.4%。同时课题组对大学生分组访谈120人,召开座谈会征求高校领导、专家、教师等意见87条。在此基础上,对当前大学生偶像崇拜和榜样认同现状进行梳理和分析。

(二)调查结论

1.偶像崇拜的泛偶像化导致榜样权威偏离

过去相对封闭的社会环境和单一的传播方式,对榜样的选树主要是通过从上到下的行政主导模式。另外一个重要的特征是,无论是夏明翰等舍生取义的革命英雄,还是孔繁森等大公无私的人民公仆,还是袁隆平等勇于创新的国之院士,都是基于道德的评价尺度,从而在全社会树立榜样权威。通过调查发现,64.15%的受访者表示有尊崇的榜样,认为他们周围的同学或朋友中大部分有榜样的也占40.81%,“经常关注”“有时关注”和“偶尔关注”榜样权威的分别占25.7%、29.86%和28.25%,认为有积极影响的占了60.89%。同时,受访者中有超过一半以上(55.43%)的人认为“光辉的事迹”是榜样权威产生影响力的原因,“富有感染性、激励性”“核心价值观的引导作用”“媒介的传播”等也被受调查的一半以上的人认为是主要原因。事实证明,榜样权威在一定时期对凝心聚力、统一思想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对人们重视榜样、敬仰榜样产生深远影响。从调查可发现,当前大学生群体总体对榜样权威是比较认可的,对榜样权威产生影响力抱有较大的期待。

然而,对榜样权威的关注和期待并不代表对榜样权威的长期坚守与捍卫。榜样权威受到了偶像崇拜的泛偶像化挑战。从了解榜样的途径看,61.78%的人选择了网络、微博、微信等,选择电视、广播、报纸、书籍等传统媒介的只占19.8%,通过与老师同辈交流方式获取榜样学习对象的仅有4.43%,通过先进人物现场报告会方式认可榜样的更是少之又少,仅1.34%,反映出榜样权威选树不再依赖于原有的单一行政推行模式,这就为偶像崇拜的泛化和榜样权威的偏离提供了可能。从榜样多选对象看,48.33%的受调查者将偶像娱乐明星列为所追求的榜样之一,革命领袖(占55.89%)、当代英雄模范(占39.41%)等传统榜样不再成为唯一选择。10.94%的被调查者认为普通人物(包括家人、朋友和老师等)也可以成为所敬仰的榜样。由于网络游戏、网络小说等的兴起,虚构人物也在榜样形象中占了4.67%。另外,还有6.55%的人选择了其他类型作为榜样对象。因此,不难发现,在文化和价值日益多元的今天,榜样分布的领域越来越广、越来越细,榜样的符号化、虚拟化和杂乱化日益凸显,在“人人都能成为榜样”的泛榜样思潮下,榜样权威的生成困难重重,榜样权威在泛偶像崇拜中得以逐渐稀释、淡化甚至偏离,单一的榜样权威形象已很难凝聚所有人的价值诉求。

2.偶像崇拜的符号异化导致榜样精神的偏离

伴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变革,文化与精神领域日趋多元化、商业化和信息化,使得当代大学生颠覆了对传统偶像的认知,“偶像变成了一种异化的文化符号,已由传统的精神信仰象征沦为了消费的符号、空洞的形象和娱乐的工具”[10]。特别表现在大学生对偶像的消费不再是商品的使用价值而是商品的符号价值,使大学生沉浸在各种符号的控制之下,从而形成了一种符号拜物教,以此来彰显身份、满足精神需求。

这种满足一方面体现为偶像的形象“在传媒、文化产业以及信息技术所驱动的文化经济领域如同通用的货币”[11],媒体主导着偶像形象的塑造和传播,从而成为一种夹杂着商业价值诉求的物质化的代表。大学生群体通过借助线上不同平台渠道以获取偶像资讯,其中通过社交平台的占72.1%,其他依次为视频直播、搜索引擎等渠道。也有通过各种商业化偶像崇拜行为来获取精神满足,比如:关注微博或其他付费社交账号占67%,加入粉丝团体占40.3%,支持偶像的歌曲、节目、访谈占49.5%,购买偶像代言、推荐的商品、演唱会门票的占61.7%,参加应援或发布会等活动的占22.8%。还可以从关于偶像崇拜具体消费支出来观照其偶像崇拜符号异化现象,比如:48%的受访者表示有过关于偶像的消费,其中购买实体(海报、专辑)占61.14%,购买代言产品占46.84%,网络付费节目、数字专辑占39.62%,应援支出(包括投票、刷榜等)占26.96%,明星或粉丝慈善捐款占21.9%,演唱会、见面会等活动占15.44%。另一方面,一旦偶像符号被大学生群体形成固定印象后,符号就不再是简单的符号,而是成为了捆绑大学生意识领域的精神鸦片,使得他们在进行价值选择时容易出现精神幻觉,从而失去行为的理智。调查显示,17%和47%的大学生对偶像的事业发展、业界评价、个人成就等表现为非常看重或比较看重,由此也引发并容易走向两种异化的极端,即或是沉浸式地陪伴,表现在对偶像的关心和呵护类似“陪爱豆创业”的心理[12],抑或是报复式地发泄不满,特别是偶像人设一旦崩溃,容易导致精神上的虚妄和异化。

因此,大学生偶像崇拜的符号异化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对物质利益的最大满足和追求成为价值标准,在逐求顶级流量和满足幻想虚荣的背后,偶像崇拜逐渐被物欲所奴役,网红成为人生追求,明星成为向往职业,精致利己主义成为人生标榜,榜样精神的崇尚、传播与内化逐渐被忽略、嘲弄和颠倒,并逐步使一部分大学生错误地认为榜样权威已不复存在或随时可以替换,榜样精神可以自己随心所欲来定义,进而丧失榜样权威所倡导的正确的人生信仰和理想追求,迷茫、失落、绝望、沉沦等群体心态不同程度不同方式得以呈现,并不断给个体、家庭和社会造成巨大的困扰和忧虑。

3.偶像崇拜的非道德化导致榜样价值偏离

费斯克认为“粉丝是过度的读者,其对文本的投入是主动的、热烈的、狂热的、参与式的”[13]。大学生期望从崇拜对象,特别是以流量明星为主体的偶像身上获得精神的寄托和现实的关怀。在对“是否有或者有过特别崇拜的偶像”的调查显示,仅有26.42%的人一直没有认可的崇拜偶像,而在对绝大部分拥有或曾经拥有过偶像的大学生继续追问,44.29%的受访者选择了演艺(影视歌)明星作为特别崇拜的偶像,甚至变相地将偶像明星确立为所敬仰的榜样。他们认为这些人身上,性格气质魅力(67.25%)、个人成就贡献(67.07%)、优秀思想品质(60.39%)、外表形象出众(52.55%)都是吸引他们的地方。不可否认这些因素客观上确实反映了大学生对自我成长的期待,是个体现实愿景和精神需求在偶像身上的投射,但为什么非偶像明星的榜样权威们就得不到如此的追捧?大学生所认为的这些影响因素难道在榜样权威上没有吗?所以,偶像明星背后的商业价值追求意图,恐怕是大学生在偶像崇拜特别是明星崇拜行为中经常被蒙蔽的。事实上,榜样权威之所以成为权威,与一般的偶像崇拜的根本区别在于它是建立在共同精神和公共价值基础上的,榜样权威带来的影响是更为深层次的,是面向人的精神追求的,是立足于根本精神价值取向和人的更好发展的。

所以回过头来,当上述提到的这些期望与现实之间出现巨大鸿沟时,就不可避免地产生对偶像的不满足感,同时将这种心理落差转化为一种对明星偶像的物质性占有,从而产生出各种不当的行为,甚至已经超越了道德的界限。比如泄露并买卖个人隐私是违法行为,但在狂欢的“饭圈”文化里,诸多人却将明星偶像的信息获得与传播作为粉丝圈中炫耀的资本和追星的福利,甚至被明码标价公开售卖。这种不道德的行为造成了连锁反应与恶性循环。“道德没有了,审美没有了,剩下的只有与大脑相脱离的感官和肉身上……全部活动就变成对视听觉的刺激以及各种变着花样的刺激”[14]。明星偶像们为大学生营造出全民娱乐的幻象,让日常生活化的娱乐至死发展到了极致,而使生活偏离了真实与精神内涵的轨道,使大学生容易被虚假的幻想与消费所奴役,成为媒介技术操控下娱乐的奴隶。正如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所说“人类心甘情愿成为娱乐的附庸,最终成为娱乐至死的物种”[15],失去了人本身的存在意义,促使榜样价值渐渐偏离该有的位置。

综上,在流行文化与娱乐浪潮席卷泛滥的当下,偶像崇拜特别是明星偶像在市场利益的驱使下被大众媒介塑造成极尽娱乐化的形象,甚至沦为粉丝经济追逐下一种符号化的商品,忽视了作为偶像的文化传承和价值引导功能,使得榜样认同走入了日益疏离的困境。究其根源主要体现为榜样树立缺少应有的民意自由生成基础,榜样类型未能满足多样的公众心理需求层次,榜样行为尚未有效关照和引领民众朴素的现实生活共鸣。

三、大学生偶像崇拜中提升榜样认同的有效路径

当前大学生偶像崇拜中对榜样的认知、认可和学习等方面都还存在着不少问题,破解榜样认同的弱化与偏离,需要从榜样重塑、榜样教育和榜样环境等方面协同推进,以此提升大学生的榜样认同。

(一)打破传统认知,对榜样重塑进行理性建构

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因此,在新时代榜样塑造日益多样化、立体化的今天,推进榜样选树的丰富供给,是顺应时代需要和大学生群体心理预期、精神需求的必然要求和应然举措。具体而言,对于选树对象的选择,既要考虑行政主导下的时代楷模、行业精英,也要权衡公共媒体推选的感动人物、模范平民;既可以有奋勇争先的创业领军,也可以是人格高尚的道德人物;既要有引领时代的“阳春白雪”式榜样,也要有扎根基层的“下里巴人”式草根……总之,榜样也应当百家齐放、百家争鸣。事实上,从调查中也可以发现,榜样重塑的社会形态已经慢慢发生着变化,人们对榜样的理解、认知、评判标准都在与时俱进,而且正在以一种巨大的力度推动着变革,每个人应有的价值得到了充分的肯定,社会对普通人的努力给予了更多的赞赏,以往过分看重出身、工种、地位等的旧观念得到了彻底的扭转,这对新时代榜样重塑提供了新的标准和范式,极大地丰富了榜样的内涵,也让“人人都是榜样”成为现实可能。

当然,对榜样的选树不能盲目追求量的扩张,既不能为了选树而忽视基本的选树标准,也不能为了传统标准而作茧自缚,犯本位主义和教条主义的错误,而是要与时代特征、主流价值、社会需求、人的发展结合起来。这是因为,“任何一个社会在一定的历史发展阶段上,都会形成与其根本制度要求相适应的、主导全社会思想和行为的价值体系,即社会核心价值体系”[16]。坚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文化自信的必然要求,也是中华文明的集中体现,更能引领世界文明的发展,是全体中华儿女共同的价值体系。因此,榜样选树必然要依据最大的价值公约数,这样才能使榜样选树不偏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道路和方向,最终落脚到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文化诉求。实际操作过程中,要解决好传统与现代、民族与世界的关系,还应结合时代和社会条件建立动态选树机制和评估机制,只有这样,选树的榜样才会有持久的生命力和广泛的影响力。

(二)立足榜样自身,对榜样教育进行辩证引导

马克思主义强调人是自然性和社会性的统一,是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的统一体。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也告诉我们作为一个完整的现实的人,首先应该是生存需求、安全需求和精神需求的统一。追溯历史,为了最大限度地调动人的积极性,满足特定时期的社会发展任务,我们过度地强调了优先满足精神塑造和价值动力,却忽视了作为一个现实的人的基本属性要求,对现实的人的物质观照有时还以一种轻视、不屑或者鄙夷的态度加以对待,并以此作为评价个人的唯一道德尺度,严重背离了个体成长规律和发展规律,缺乏应有的人性关怀和物质关怀,由此导致今天人们对于自然本性、物质利益和自我价值实现的关注以一个“报复性反弹”的姿态强烈表现出来。映射到榜样认同上,主要表现为人们对传统超现实榜样的自然排斥或腻厌,反而对那些既闪耀道德光辉又关注现实人性、既高于普通常人又出自平凡生活的榜样人物大加追捧。以往“高大全”的完美化倾向,已逐渐转向朴实无华的人性回归。比如在抖音评选的生活英雄中,既有“拍视频就像写日记,给自己打打气,也给看到的人一些鼓励”的船厂打磨工任海龙,也有“去城市打工不是山里年轻人的唯一出路”的养蜂人张俊杰,既有“一家人吃饭有滋有味我就开心”的美食创作者龚向桃,也有“东莞到拉萨的4139公里写满女儿和我的勇气”的超级奶爸、童装店老板钭皓倍,既有“让年轻人把传统手艺背在身上才是真的传承”的非遗传承人、皮雕大师乔雪,也有“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又回到我的战场”的新冠防治专家余昌平,等等。

当然,在榜样教育过程中强调突出榜样人物的人性化,并不是对榜样引领价值的崇高性的抹杀与诋毁,恰恰相反,榜样人物的人性回归正是为了捍卫榜样的尊严与意义。也就是说,人性化并非等同于庸俗化,否则榜样存在的价值将会一文不值,甚至会对社会造成几何式的伤害。唯一的评判标准,就是要让大学生明白榜样之所以成为榜样,必然有其常人无法企及的崇高和伟大,这种崇高和伟大不一定通过做惊天动地之事加以体现,也可以落实、落细、落小,是通过对“真善美”的价值追求,才使他们在看似处世不惊的平凡生活中赢得尊重。所以,在追求榜样形象人性化时,必须要坚持“真善美”的价值标准,以此来捍卫榜样形象的崇高性、道义性和引领性。对于被大学生崇拜的偶像群体而言,就应当加强行业自律、规范自我言行,维护良好的社会公众形象,保持应有的社会道德和公序良知。特别是大学生追捧的明星偶像要有正确的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要用郑重的人生态度回馈大学生对自己的喜爱,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印证专业化与回归艺术初心,应该在数据和粉丝堆砌的虚幻世界中始终保持头脑清醒,抵制历史虚无主义和腐朽错误思潮,通过优秀作品增加作为偶像的价值与意义,引导积极向上的社会风气与职业理想。

(三)着眼内外互动,对榜样环境进行立体维系

由于深受所处的社会环境等复杂因素影响,在社会化过程中的大学生大多不能客观理性地认识社会。因此,作为社会角色的各方应积极创造正能量、减少负面影响传播,为榜样认同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发挥社会化正向功能。

首先,学校可以通过提高媒介素养教育来实现偶像崇拜的调适。通过开设媒介素养教育课程,帮助大学生从本质上揭开明星偶像虚幻的面纱,清晰地了解偶像的建构过程。通过观看明星偶像的访谈、影视作品、新闻评论等,共同讨论与文本分析,让大学生能够从多元视角投射下更为立体和客观的角度了解与判断偶像,从偶像相关事件的真实性与自身的理性判断等方面综合形成健康、合理的偶像崇拜行为、心理及价值观。其次,推动榜样教育的创新。重点要构建新型榜样偶像。典型的方式就是挖掘明星偶像身上与传统榜样的共同之处,既能促使大学生学习、模仿与反思,也能避免“不食人间烟火”的极端、神化般的形象。重塑真情实感和日常生活化的榜样形象,以独特的榜样气质成为合格、称职的偶像标杆,以更好的专业性、亲和力、道德力和真实感让大学生信服和认同。

其次,社会应注意把握大众传播媒介的导向。新媒体应自觉地遵守媒体职业道德,既应传输、规范健康的偶像形象与行为,更要着力构建文化传承力、规范性、社会效益兼顾的偶像文化制造与传播平台。特别是明星公司与文化产业的发展,不应只顾眼前的商业利益,而是要共同制定一个包括明星本身在内的行业的规范与标准,维持明星公司与文化产业、明星、受众三者之间的利益平衡与良性关系,打造既符合中国国情又符合大众需求的流行偶像、文化产品,并通过其外在的象征性和内在的文化性传播和输出榜样价值与观念。应积极建立法律和管理机制,监管并引导粉丝社群的组织、文化、经济等多方行为,向着更加理智化与正规化的方向发展。

最后,家长与家庭在榜样教育中,应避免将偶像崇拜大学生贴上“问题青年”的标签,以尊重偶像崇拜替代盲目的阻止和责罚,推崇家庭榜样示范,在参与媒介使用与情感互动中,从审美和人生目标等方面对大学生进行指引。大学生要在学习与生活中提升审美趣味,建立起高雅、辨证的审美观,摆脱商业消费主义与粉丝群体效应的操控,避免进入粉丝非理性消费的误区,应该从情感依赖、仰视崇拜的旁观行为向完善自我、学习偶像的实际行动转化,保持社会关系之间的平衡。

总之,大学生偶像崇拜中的榜样认同疏离问题,本质上反映出偶像崇拜文化对个人及社会的影响与导向性作用。榜样认同不应有唯一的标准,但一定要有共性的人性诉求、价值尺度和道德追求。提升榜样认同可以通过引导策略与调适形式,开辟融汇空间,合力协同推进,科学转化耦合,为大学生认识榜样、重塑榜样、学习榜样、成为榜样提供更多可能和有益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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