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芳,杨连菊
(石家庄铁道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石家庄 050043)
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相互交织、彼此激荡,在同一时空条件下形成历史性交融。面临“两个大局”的交汇叠加,习近平总书记深切指出,我国工人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要大力弘扬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适应当今世界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需要,勤学苦练、深入钻研,勇于创新、敢为人先,不断提高技术技能水平,为推动高质量发展、实施制造强国战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贡献智慧和力量。[1]近年来,工匠精神逐渐成为全社会广泛讨论的高频热词,并成为传承和发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与劳动精神的核心标识。新时代培育“工匠精神”不仅是一种职业精神,也越来越成为全民共识和时代需要。实际上,工匠精神在中国实属“古已有之”。中华民族具有悠久的手工业传统,在不同时代涌现出大批杰出的能工巧匠,留下了美轮美奂的传世之作,承载着中华民族的精神品质与价值追求,不仅彰显了手工艺者的初心信念,也是各行各业从业者共同的价值追求。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工匠精神,实现传统工匠精神的现代转化,对当前国家发展、社会进步、产业制造和个人成长,都是迫在眉睫的紧要话题。
工匠精神具有历史悠久的文化渊源,尤其是先秦典籍《考工记》《庄子》《墨子》蕴含着工匠精神的原初涵义及其文化基因,对其进行充分挖掘与合理阐释对今天提倡和弘扬“工匠精神”具有积极的时代价值和启示意义。工匠精神主要是指工匠群体在长期的劳动生产实践中形成的价值观念、技能规范和伦理规范,是职业精神的重要内容,是别具匠心的生活方式,是职业知识素质、职业能力素质与职业道德素质的综合统一体,蕴含着精益求精、脚踏实地的敬业精神,水滴石穿、久久为功的专注精神,淡泊名利、崇德向善的乐业精神等丰富内涵。[2]工匠精神内涵具有历史性和时代性的特征,在不同历史时期,工匠精神内涵不尽相同,传统的工匠精神从本质上而言乃是一种生存之道,依靠师徒传承、父子相传的方式沿袭下来。新时代的工匠精神,不仅将传统文化中的工匠文化与工匠精神发扬光大,而且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工匠精神不再仅仅作为手工业者的生存方式与价值理念,更是工业制造业及各行各业普通劳动者的职业精神与价值追求。当前,提倡和弘扬新时代工匠精神,需要首先厘清并挖掘中华传统文化中的理论资源。
由历史观之,“工”最早出现于甲骨文卜辞中,商周时期的工匠虽然占有一定的生产资料,但大部分属于平民职业的工匠家族。[3]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及私有制的产生、社会分工的细化,阶级的出现和国家的产生,工匠逐渐成为社会中一个规模较大、人数众多的相对稳定的社会阶层。工匠作为一种社会角色,主要指专门从事某项手工技艺并以此为生的劳动者。总体而言,无论是奴隶社会还是封建社会,工匠社会地位和职业地位普遍低微,他们政治上具有很强的依附性,主要依靠为王室服务得到供养和管理的“工商食官”和自主经营“工商居肆”为生[4]118。在封建时代,工匠多属于匠籍,“世袭永充而不能脱籍”,这种制度直至清顺治二年才被正式废除。[5]
《周礼·考工记》是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稷下学宫的官书,其中的工艺技术规范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关于手工艺行业的制度汇编。《考工记》记载,“知者创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谓之工。百工之事,皆圣人之作也。烁金以为刃,凝土以为器,作车以行陆,作舟以行水,此皆圣人之所作也”[6]。先秦时期开始注重社会实效,能够创造出有用器物之人,皆被视为“圣人”或“知者”,能够把造器之术保留并传承下来的人被呼作“百工”或“巧者”。[7]也就是说,百工由圣知之人开创,工是指掌握某一行当技艺或技能的巧者。百工的形成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以其实用性的技艺或技巧在社会生活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是社会生产活动的中坚力量。此后,秦国丞相吕不韦组织编撰《吕氏春秋》的过程中,将“物勒工名”制度收录其中,并作为每个工匠必须遵循的律令。器物制造者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上至相邦,下至具体工匠,出现任何问题皆可迅速追究惩罚相关责任人。此后,秦国国力不断增强,兼并六国,一统天下,与严格贯彻执行这一制度设计不无关联。然而,仅仅依靠严刑峻法从制度上规约的工匠精神是异化的、被动的,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工匠精神。他们虽然也会严格按照工匠管理制度和规范从事生产活动,保证产品质量,但这只是单纯地为了生存而生产,日复一日,凭借机械式的重复而练就熟能生巧的自然本性的积累。真正的工匠精神不是被迫的甚至被奴役的,而应是自觉自为、具有主体性和创造性的。
其实,工匠精神在古代社会始终不离“人间烟火”,集中展现了中华民族的劳动精神与劳动智慧。在《庄子》中,真正的工匠不再是某一行业的普通劳动者,不再只是专注物质生活和生存需求,而是能从自己的劳动中收获精神愉悦与人格境界的提升。其中描绘了不少工匠先师技术专精而达到“巧夺天工”意境的精神富足。解牛这种俗事在庖丁那里是一个心理愉悦、精神享受的过程,主客体之间的对抗性彻底消融而由此实现真正的和解。这种技艺载道、技合于道、身心合一、人技合一的状态正是工匠精神的完美展现。《庄子》所颂扬的工艺技术之道,是在理解、尊重和把握自然物的本性和洞察普遍规律中人的本质力量的外化和展现,是技艺的炉火纯青中凝结和展现的人类物质劳动创造之美。[4]119
道家主张返璞归真,回归本原,提倡贵生、养生,《庄子》保留下许多先秦工匠技艺精妙和精神超越的大量史实,是历史长河中人文积淀的印证和体现。同时,道家反对对文明进步的过分注重与追求,对技术应用持保留甚至批判态度。道家认为,执着于人为的机巧之“器”会使人丧失本真,沦为欲望或功利的奴隶,违背工艺的人本性与目的之善。庄子认为,造成这种后果的原因并非工艺本身,而是源自制器者自身的动机和意图。“汉阴丈人……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8]他认为,人为的机巧不符合自然物真实的本性,恰是对其本性的毁灭或损害,因此要限制人为的机巧在生活世界的过度运用和发展,警惕技术可能导致的人的异化。因此,工匠人格理想的实现,不仅要技艺精湛,更重要的是修炼匠心,也即是具有道心。道心是合道之心,是忘我无我之心,是无功利毁誉之心。[9]只有超越个人功利的考量,全神贯注地投入物我交融、主客一体、天人合一的状态,才能获得精神自由。
墨子出身手工业阶层,继承“百工”的优良传统,在长期的手工艺实践中形成“遵循法仪”“崇智求真”“道技合一”的造物思想。墨子强调工匠造物的关键在于严格遵循既定的生产标准,依据器物制造的方式方法和程序准则,掌握熟练的操作技能,凭借矩尺、圆规、墨绳、悬垂、水平仪等测量工具进行具体操作。墨子还主张“摹略万物之然”和“巧传则求其故”,即对自然物要深入仔细观察,但不能仅停留于经验材料,而是要运用科学原理和方法窥探其本质和规律。《墨经》中概括总结了涉及科学认识的诸多方法论,例如观察法、归纳法、实验法等,记载了大量有关观察实验的科学原理,例如桔槔的杠杆原理、滑轮的力学原理等,这些都充分展示出墨子从经验到理论的崇智求真的严谨科学态度。英国学者李约瑟曾指出,墨家思想可以与同时期古希腊哲学思想相媲美,二者都达到了非常高的科学理性的境界,而且提出假设认为,如果墨家的逻辑和道家的自然观能够融合,那么,古代中国的科技将会越过鄙视技术的门槛而获得重大发展。[10]墨家还体现出对技艺技巧的匠心独运的价值追求。墨家主张对技艺技巧采取“先质而后文”“不以文害用”的务实态度,反对工事奢华而提倡节俭。如“必厚作敛于百姓,暴夺民衣食之财,以为宫室,台榭曲直之望,青黄刻镂之饰,为宫室若此,故左右皆法象之,是以其财不足以待凶饥,振孤寡。”也就是说,有利于人即是可取,不利于人的则是拙劣、奢侈。《韩非子·外储说左上》中记载着墨子和弟子关于制作木鸾与车輗的有趣辩论:在墨子看来,木鸟虽然精巧,但耗费三年之功且效用甚小,车轴虽然耗物耗时较少,但年久耐用。两者相较而言,车轴即便制作简单,却比精致的木鸟更为贵重。由此,胡适指出,儒墨两家的根本区别在于儒家注重理想和目的,墨家注重方法和效用。[11]其实,儒家不仅有超越性的价值理想,同时也注重知行合一、身体力行、经世致用、日用伦常,主张在日常的俗世生活中追求精神的开展与超越。儒家和墨家都讲究具体理性和实践智慧,因此,在某种意义上二者并非截然对立,而是能够交流互通的。
随着以机器化大生产为标志的现代工业文明对传统手工业的取代,各行各业的传统工匠早已退出历史舞台,因此,有人认为在现代社会提倡工匠精神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甚至大可不必。确实,现代工业文明给传统工匠文化带来巨大挑战和冲击。正如涂尔干在《社会分工论》中指出,在工业化和市场化的大背景下,社会分工不断消解传统集体意识,使其社会凝聚力下降。[12]一方面,机器化大生产的发展与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技术的普遍应用客观上造成传统工匠的技能不断退化,使得大量手工劳动被机器化、信息化、标准化的流水线作业所代替。也就是说,机器不仅排挤工人,也使劳动者与产品的关系渐行渐远,他们只是按照特定指令或技术规范进行操作,也许仅是通过按一个按钮就可以操控整个生产过程中的某些环节。劳动越来越成为一个客观的、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造物过程。另一方面,以农村转移劳动力和新生代农民工为主要力量的产业工人队伍,应对当前的高端化、数字化、智能化、信息化和服务化的新制造业环境面临诸多困境,提升产业工人队伍的整体素质和水平是迫在眉睫的任务。
当前中国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面临着人口红利逐渐消失、劳动力成本上升、资源环境约束趋紧等发展困境,因此,只有推动产业结构升级,提升中国在全球价值链和产业链中的地位,才能更好地应对现实问题,培育和弘扬工匠精神毫无疑问是推动经济转型升级的重要动力。由于低技能、低成本的经济发展方式与社会的公平正义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产业工人的工匠精神的培养所涉及的经济发展与社会公正等课题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从经济发展的角度而言,劳动密集型、技术含量较低的低端产业的比较优势正在逐渐丧失,技术型、创新型、复合型的产业工人队伍短缺正在并可能掣肘中国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当前,我国正面临深入落实制造强国战略,加快构建新型制造业体系的迫切任务。人才又是建设制造强国的重中之重,而培养制造业发展急需的专业技术技能人才、经营管理人才尤为紧迫。中国制造业要走出去,在全球范围内提升产品质量和产业竞争力,就需要坚持对“精品”的打造和追求,就要在全社会提倡和弘扬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中国制造业转型升级和制造强国战略呼唤具备工匠精神的各行各业的技能人才,才能为国家战略的顺利推进与实施提供持续不断的源源动力。因此,工匠精神的培育对制造业强国战略的推进具有十分重要的紧迫性和必要性。
目前,我国人才市场结构性问题依然较突出。“技工荒”已成为社会普遍现象,技术工人不仅总量少、缺口大,而且结构也不合理。中高级技术工人占多数才是与现代产业结构相匹配的技术工人队伍结构。而目前我国中低级技术工人占多数,“我国的高技能人才只有5 000万人,占就业人员总量的6.5%,高级技工公认的缺口已达2 200万”。从社会认识层面而言,长期以来,高级技术工人不被视为人才,社会对职业院校有偏见,企业缺乏激励机制,舆论忽视对工人社会地位和作用的宣传,导致一部分人不愿成为一线技术工人,这些都是导致今天技术工人缺失的重要原因。
当前,我国正处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时期,既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面临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同时也正在经历或面临新风险、新挑战和新难题。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创造了世所罕见的经济快速发展奇迹和社会长期稳定奇迹。然而,世界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叠加新冠疫情全球大流行,世界经济深度衰退、国际贸易和投资大幅衰减、国际交往受限,经济全球化遭遇逆全球化、反全球化挑战,个别国家霸权主义、单边主义盛行,全球产业链、价值链深刻调整和重塑,意味着我们要在一个更加不稳定不确定的世界环境中谋求生存和发展。基于国内国际发展形势,党和国家提出积极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这是充分利用和发挥好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不断推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具体而言,国家要注重职业教育发展,拓宽多元化的个人成长成才发展渠道;社会要建立健全相关保障制度,使政策和制度服务于工匠精神的传承,营造“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文化氛围,让青年人能够勇于尝试,敢于试错,十年磨一剑,真正提出好创意,做出好产品;通过切实提高薪酬福利,增强技术工人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进而激发其在工作和事业上的主动性和创造性。通过给予适当的物质奖励和精神鼓励,让技术工人更加体面而有尊严地生活,才能将更多的时间和更持久的精力投入工作,从而生成各行各业劳动者自觉自为的职业理想与精神信仰。
首先,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核心和关键在于提升社会劳动者的整体素质。2017年2月发布的《新时期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方案》提出,要建设一支有理想守信念、懂技术会创新、敢担当讲奉献的宏大的产业工人队伍。[13]无论是体力劳动者,还是脑力劳动者,如果未能在认真负责、恪尽职守等基本行为规范上达成共识,并在此基础上形成某种伦理秩序和道德风尚,那么社会生产活动将难以维系。其次,工匠精神有助于劳动者社会价值和自我价值的实现。对于具备工匠精神的劳动者而言,产品或服务是其自由意志的体现,彰显其主体性和创造性,体现自我对世界的理解和认知。以工匠的态度和心态从事劳动,劳动就不再是被迫式的谋生需要,而是一种物我交融的精神自由。劳动本身成为各个主体生命活动的展现,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生成于劳动实践创造的对象中,在劳动过程中能够获得真正的幸福感、满足感。最后,在工匠精神引领下,人们的劳动实践才能更好地实现人与自身、他人、社会和自然的和谐。工匠精神是成就个体人生价值,实现全面发展,收获自由幸福的重要保障。在现代化机械化生产模式中,为保证产品质量和生产效率,同事之间不允许自由交流,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机械式竞争协作关系,缺乏情感上的沟通和交流,造成劳动者之间的隔膜与疏离。而在传统社会中,匠人们主要是靠口传心授方式传授手艺和做事做人的道理,是通过人与人之间情感交流实现知行合一,达成身心、自我与他人的真正和解过程。同时,人与物之间也是自然贴近的。这是因为,每个产品都凝结着匠人们的深思熟虑与精心制作,不仅是作为商品而存在,更不是标准化、缺乏个性的产品,而是作为独一无二的凝结着匠人智慧和个性的有生命的存在。工匠精神彰显的是人类本质力量与人性的光辉和温暖。
2020年3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对新时代加强劳动教育的新要求,以及构建和实施新时代劳动教育体系的过程提出了总体规划与顶层设计。2022年教育部正式印发《义务教育课程方案》,将劳动从原来的综合实践活动课程中完全独立出来,并发布《义务教育劳动课程标准(2022年版)》,针对不同学段制定了不同的劳动课程目标。劳动教育的培养目标不仅在于提升劳动技能,磨炼劳动意志,更要树立正确的劳动价值观念,塑造持之以恒的劳动精神和工匠精神。劳动教育是培育和磨砺学生工匠精神的重要途径。学校作为承担主体应当按照教育规律和学生身心成长规律培育工匠精神,推动构建基础教育与高等教育相互衔接、层层递进的有机整体。鼓励大中小学校在整合资源、深入交流的基础上,探索工匠精神培育的一体化模式,突出不同阶段工匠精神培育的特色,实现各个阶段的循序渐进、螺旋上升。对于小学生而言,培育工匠精神应当更注重学生的感性体验与认知,获得情感共鸣与认同。中学阶段的工匠精神培养,应当侧重帮助学生形成工匠精神的理性认识,通过理论熏陶与身体力行相结合的方式深化对工匠精神的认识。对大学生来说,可以通过将工匠精神纳入人才培养目标和方案,将工匠精神融入课程体系和教学内容,将工匠精神纳入学业评价环节等方式,促使工匠精神深刻烙印在学生的头脑中,促成学生在生活世界中践行工匠精神。除了课堂教育之外,实践活动、校园文化等因素对工匠精神的培育同等重要。各级学校可以通过加强基础硬件设施帮助学生更好地体认和感悟工匠精神,同时还要在精神层面加强工匠文化建设,发挥各地地缘优势,将工匠精神这一普遍性理念与各地的历史文化特色相融合,增强工匠精神培育的针对性和地方性。因为尽管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但各自的生活世界在其自身元素的建构上还是存在一定的差别,而那些立足本土、践行本土标准、话语往往更加具有号召力和感染性。[14]学校还可以充分挖掘学校自身的典型工匠案例,积极开展工匠精神的宣传和教育,使学生在校园文化的熏陶和实践活动的体验树立正确的职业素养和职业理念。
劳动者的收入水平决定和影响其职业地位和职业声望,技术人才为国家的现代化建设和科技水平的进步作出了突出贡献,理应享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和职业声望。构建技术人才福利制度、教育培训和薪酬待遇的分配制度,从薪酬、住房、医疗、子女教育等方面提升相应的福利保障,对技能人才加大奖励力度,从而激发其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力。与此同时,工匠精神并非中国独有,可以批判性借鉴和创新性转化其他国家的优秀理念和实践经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技术人才职业地位和社会声望的提升需要彻底破除不合理的职业等级观念,真正树立所有职业都是平等的,只有社会分工的不同,没有高低贵贱等级之分的职业理念。在此基础上加强制度保障和政策落实,不断提升技能人才的收入待遇和社会地位,才能使他们身安、心安,更加心无旁骛地提升技能本领。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个人层面的价值要求与工匠精神的价值理念高度契合。工匠精神内蕴的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彰显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内涵。培育新时代的工匠精神,可以挖掘大国工匠和典型范例的经典案例进行宣传和推广,以清晰、生动、直观、感性的方式传达工匠精神的核心内容。中央电视台推出的《大国工匠》和《工匠精神》等纪录片,就受到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和广泛好评。大国工匠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忠实践行者和坚定弘扬者,以知行合一的方式展示社会主义社会理想公民的人格形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工匠精神激励着广大劳动者在劳动过程中积累知识和经验、提升技能、涵养道德,从而实现知情意信行的内在统一,提升个人的社会价值和人生境界。践行工匠精神的前提是人们对其形成价值共识与价值认同。只有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树立敬畏之心,形成正向的价值认同,才会干一行爱一行,甘心奉献,团结协作,与企业形成利益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只有建立起真正的认同,才会自觉自为地把自己视为企业的一分子,收获归属感与荣誉感,充分发挥个体的聪明才智,为企业为社会为人民创造出最大化的价值。
工匠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精华,历史悠久而又历久弥新,当前在宣传和弘扬工匠精神的过程中,一方面要充分挖掘传统工匠文化的资源,继续弘扬优秀传统文化中的工匠文化和工匠精神的思想内容,另一方面要将其与新时代工匠精神的时代内涵相统一,形成共识,返本开新,构建精益求精、追求极致的工匠文化氛围。工匠精神的培育需要获得社会各个阶层、各个行业劳动者的广泛认可,工匠文化是培育和弘扬工匠精神传承创新的深厚土壤。例如,可以运用现代高科技对存在传承困难的民间手工艺进行抢救式保护,对一些历史久远的传统工艺进行挖掘和研究,提升其传承效率与影响效力。工匠精神本质上属于精神文化,需要从器物、制度、文化等层面全方位培育工匠精神。“以文化人”要通过文化和教育的方法为培育工匠精神提供文化浸染和熏陶。人文素养是新时代工匠精神的内在要求与核心内容。新时代全社会要齐心协力共同构建尊崇工匠精神的文化氛围,建立健全现代工匠价值认同、成长发展和物质保障的制度体系,注重对技术人才乃至普通劳动者的人文关怀,提升劳动者的人文素养,建立健全新时代工匠的培育模式和素养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