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艳娥
摘要:语文教育的本源是心灵的唤醒与启悟,语文教学的对象只能是学生的心灵。课标提倡真正意义上的心灵对话是教师、学生、文本之间多元的心灵交流与互动;教师从事的本来就是塑造人的心灵的伟大而艰巨的工作,所以,笔者认为“心灵对话”的教育理念应该成为语文教学,尤其是诗歌教学的核心与灵魂,它不仅是一种教育方式,更是要强化对“人的精神的培养与熏陶”。
关键词:诗歌;教学;心灵对话;舞台
《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明确指出:“诗歌阅读是搜集处理信息、认知世界,发展思维、获得审美体验的重要途径。阅读鉴赏教学是学生、教师、教科书编者、文本之间的多重对话,是思想碰撞和心灵交流的动态过程。阅读鉴赏中的对话和交流应指向每一个学生的个体阅读体验。”的确,在心灵对话的教学实践中对学生进行人性的滋润、人格的提升,促进学生心灵的变革与成长、精神的发展与提升,从而达到语文教学的终极目的,即“构建完整的人”,实现语文教育在发展人的自身、造就人的精神、提升人性方面的价值,心灵对话教学关注学生精神世界的建构,关怀学生总体生命的生成与发展。
诗歌是人的生命活动和心灵活动的主渠道,诗歌鉴赏是读者与文本活生生的心灵对话。它要求阅读鉴赏者用真诚的心灵去“直面”文本,并激扬自身的生命激情、体验感悟,与文本及其作品进行心灵的对话和“生命意义”的交换。因为文学作品经过了作者心灵的孕育,传达出生命的跃动与神韵,字里行间无不饱含着作者的情感智慧,镌刻着作者的精神历险,折射出作者的灵魂追求,它们是有灵魂的、有生命的,不是可以随意拆卸的零件,需要学生的真情面对。学生只有在诵读中调动真情去感悟、去赏析,才能解读出作品的丰富意蕴,从中得到心灵的愉悦净化与美的思索启迪。毫无疑问,作为阅读鉴赏个体的学生,应该是教学的主体,是课堂的主人,学生与文本的心灵对话则是教学的重心,因此在诗歌教学中,以学生为主角的导学更重于以教师为主导的教学。
艺术作品是心灵的生命。中国文学传统认为“诗言志、词传情”,“言为心生”,文学无论是作为一种口头的言谈或书面的话语,都是人的心事、心情、心性,心态,心境、心思等联系在一起的心灵的活动。诗歌是一种侧重于表达内心体验、抒发内心情感、陶冶情操性灵的文学样式,是用来流淌情感、倾吐心灵、表现生命体验的艺术性篇章。它是与人的心性距离最近的文体,容易使学生产生亲切、熟悉、认同的感觉。较之其他文体,诗歌也更能自由自在的描述作者对社会人生和宇宙万物的深切体验、真实感受,它是作者人格的直接影射,灵魂的真实写照;因此,诗歌立足“自我”,展示独特心灵的丰富、美丽,沟通并共鸣于人的心灵,從而唤起读者对美的向往。诗歌用最宽容的文体慷慨地提供了一块精神的宿营地,它的精美性不仅要求真情实感,而且要求有深邃的思想,一定的精神高度。可以说,诗歌积淀着深厚的生命底蕴和浓烈的人文色彩,最能体现“心灵对话”教学理念,有利于实施心灵对话的导学理念。
因而,品读鉴赏教学不只是要让学生读懂文本,更要引导学生读活文本,实现学生与文本的心灵对话,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读懂”。其实诗歌已经发表,它就不再只属于诗人,也属于读者。作家在作品里所表达的情感,不只是作家自己的,更是时代的,人类的,是人类情感和追求的普遍反映,所以作家和读者间的体验才具有共通性和共感性。因此,与学生心灵距离最近的诗歌,更能使学生唤醒情感体验,产生情感共鸣和心灵对话。譬如学生阅读鉴赏毛泽东《沁园春·长沙》时,读出的不应只是毛泽东眼里的湘江秋景和他心里的人生豪情,更应该是学生自己体验欣赏的湘江秋景和相似的新时代的豪情壮志;学生阅读鉴赏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时,读出的不应只是徐志摩与康桥的悠悠别情,更该是学生自我聆听到的心灵深处朦胧淡雅的离愁别绪,亦或是江淹《别赋》里的黯然伤神;所以诗歌教学主要是通过导学搭建学生与文本的心灵对话舞台,引导学生做到入乎其内,出乎其外。
然而我们现实中的诗歌教学,由于受到传统教学观念的束缚与应试教育的压力,大多致力于在阅读阐释的过程中探求作者的原意,并把它作为唯一“权威”的解释,常常用单一固定的答案去解读意蕴丰富的诗歌作品;学生自己独特的见解也惨遭封杀,在被动接受和教辅资料“独白”的控制下保持缄默。这种品读教学过程是单向度的静态构成,教师与学生、学生与文本之间缺乏对话与交流,学生的精神发展被淹没,学生缺乏鲜活的心灵情感世界,这种独白式的鉴赏教学离开了教师和学生积极主动的参与创新,无法呈现丰富多元、绚丽多姿的文本世界,诗歌文本解读最终只能枯萎在机械单一的文本世界里。在这种教学中,教师大多偏重于对诗歌的理性阐释的挖掘,习惯于知人论事的常规教学模式,在意象意境的刻板分析中变相肢解文本,忽略了学生与文本的心灵对话、情感交流,使诗歌教学陷入了独白的窘境,导致学生对原本该亲近认同的诗歌,产生了陌生、疏远甚至淡漠的不良情绪,不少语文教师也因此逐渐淡化、漠视本该风景无限的诗歌教学。
诗歌教学不是独白式研究,而是探索式对话;不是教师一厢情愿的理性阐释的深掘,而是学生与文本情感的融合共振和对文本诗意个性化的玩味品读。教师要努力调动学生心灵对话的主动性,激发学生的个性化品读热潮。“诗无达诂”,诗歌是朦胧含蓄、赋予象征和暗示的作品,为读者的想象和解释保留着无穷的可能,因而任何一种解释都难以成为最后的定论,优秀的作品之所以不朽,并不是因为它把意义强加给不同的读者,而是因为它向每一位读者暗示了不同的意义,所以“百家争鸣”无疑成为文本解读的最高理想。譬如郑愁予的《错误》,历来被认为就是一首写“闺怨”的爱情诗,可是对善感多思的学生来说,完全可以有更丰盈多元的解读。诗中的那个女子在寂寞中苦苦等待什么?过客的内涵是什么?单单诗中的“过客”那哒哒而行的马蹄、渐去渐远的身影,就能悄然唤醒学生擦肩而过的遗憾、无法挽留的伤感等生命体验、心灵感受,对“过客”的内涵就有了个性化的、丰富多元的解读。学生可以把《错误》理解为“一次美丽而短暂的邂逅”,也可以把“过客”理解为“不得不走向凋谢的美丽容颜”、“挽留不住的青春韶华”; 人生里一个真实的过客,如同茫茫人海里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也可以把“过客”理解为只能陪我们走一程的亲人、朋友,虽然注定将要分离,不能一生同行的结局,却都给彼此留下了一段美好清纯、诗意隽永的回忆。学生还可以把“过客”理解为任何人或者说生命的代名词,因为不管我们多么眷恋不舍生命,它都是短暂脆弱的,每个人都是世上匆匆的过客。所以,教师要明确心灵对话的主体与核心是学生与文本的心灵对话,所有的品鉴活动,都应是为这两者的心灵对话铺路搭桥。在心灵对话教学中,教师是参与者、合作者,用自己的生命体验平等的参与学生与文学的心灵对话;教师更是引导者、导航人,努力激活学生个体化的情感体验,心灵感受,调动学生心灵对话的主动性,为学生与文本之间的心灵对话导航,有效搭建二者心灵对话的舞台。
德国教育家第斯多惠曾说:“教学的艺术不在于传授的本领,而在于激励、唤醒、鼓舞和关联。”尤其是诗歌,教材里充盈着自然美、生命美、人性美的灵动的色彩,流动着丰富的情美、意美与智慧美,教师要做好心灵对话的导航者,让学生感受作品里心灵的律动,唤醒学生的灵魂对话,引导学生“以美读美,以情品文”,与文本进行自由深刻、多元惬意的心灵对话,实现心灵的成长与精神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