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春波,李姜丽,赵璧,程龙
1) 古生物与地质环境演化湖北省重点实验室,武汉, 430205;2) 中国地质调查局武汉地质调查中心(中南地质科技创新中心),武汉, 430205;3) 湖北省地质科学研究院,武汉, 430034
内容提要: 本文系统总结了湖北宜昌地区省级及省级以上地质遗迹资源,认为该地区地质遗迹分布规律主要可概括为两个方面,一是受控于地形和河流的综合作用,以各类地貌景观遗迹为特点;二是各个地质时代地层剖面齐全,古生物化石产地聚集。其中可归类为世界级地质遗迹点为5个,均以“古生物化石”为核心,分别为三峡地区埃迪卡拉生物群、长阳寒武纪清江生物群、黄花场中奥陶统大坪阶“金钉子”、王家湾上奥陶统赫南特阶“金钉子”和远安三叠系南漳—远安动物群。立足于此,文中首次详细总结了这些地质遗迹点的化石代表、科学及科普意义,并从地质遗迹自身保护和应用方式、地质遗迹载体、地学研学、地质文化的传播和文创科普产品5个方面对古生物地质遗迹资源的发展模式进行了详细探讨,从而为宜昌地区全域地质遗迹开发和旅游提供新思路。
地质遗迹(Geoheritage)是在地球漫长演化的地质历史时期由各种内、外力地质作用形成、发展并保存下来的珍贵的不可再生的地质自然遗产(董颖等,2017;何泽新等,2020)。我国多年来高度重视地质遗迹的保护和管理,将其作为自然资源管理部门的重要行政职能之一,依照1995年颁布的《地质遗迹保护管理规定》,全国各地积极开展了世界地质公园、国家地质公园和矿山公园的申报和建设。而湖北省宜昌地区作为三峡大坝、葛洲坝水利枢纽等国家重要战略设施所在地,享有“世界水电之都”的美誉的同时(胡艺等,2018),因其特殊的地质构造作用,在境内也形成了类型齐全、丰富多样的地质遗迹资源,是湖北省内地质遗迹资源最为丰富的地区之一。截止到2020年12月,湖北省全境包括神农架世界地质公园在内共有11个国家地质公园,其中仅在宜昌地区即有4个(1个在建),分别为长江三峡国家地质公园、五峰国家地质公园、长阳清江国家地质公园、远安国家地质公园(在建);国家矿山公园6个,其中在宜昌地区1个,即宜昌樟村坪国家矿山公园。
早在本世纪初,已有学者对湖北省地质遗迹的基本特征进行了初步的归纳和总结(李正琪和田永富,2004),并针对当时地质遗迹的保护现状,提出了相应的保护建议(田永富等,2004)。对于宜昌地区地质遗迹的研究而言,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侧重于如何利用该地区重要的地质遗迹资源服务于地学研学和旅游(邹亚锐等,2017);二是以上文提及的4个国家地质公园为载体,较为详细的介绍了地质公园内各类地质遗迹资源及其特征(周俊华,2010;赵建华和杨晓,2010;向敬伟等,2017;李姜丽等,2018)。然而,目前尚未有学者对宜昌地区地质遗迹资源进行全面系统的梳理及其分布规律的研究。因此本文侧重于深入分析宜昌地区地质遗迹资源的总体分布特征,查明各类地质遗迹资源的总体利用现状,重点从古生物地质遗迹资源角度出发,阐明其科学、科普和美学价值以及对其未来发展模式的思考,进而为宜昌生态文明建设、地区乡村振兴战略和经济发展提供服务。
表1 宜昌地区重要地质遗迹资源的分类和初步划分Table 1 The classification of key geological relics resources in Yichang area, Hubei Province
(续表1)
宜昌地区地质遗迹资源非常丰富,且多数珍贵的地质遗迹已经归属为宜昌国家地质公园的一部分,这也是宜昌地区旅游业如此兴盛的重要原因之一。作者通过收集整理前人资料(李正琪和田永富,2004)和补充调查,对该地区不完全统计的67处省级及省级以上地质遗迹资源进行了归纳,依次划分到地质遗迹的基础地质、地貌景观和地质灾害三大类之中(表1;图1),其中基础地质大类28处,地貌景观大类32处和地质灾害大类7处,综合考虑其科学价值和美学价值,至少可鉴评出世界地质遗迹点5处,全部为基础地质大类,其中包括地层剖面2处和重要化石产地3处;国家级地质遗迹点13处,其类型多样,在兼顾美学价值的同时,具有重要的科研价值和科普意义;省级地质遗迹点49处。经分析,宜昌地区地质遗迹分布特征主要可概括为两个方面。
宜昌市地形较为复杂,高低相差悬殊,自西向东依次为山地、丘陵和平原,其中山地面积占全市总面积的70%左右,主要分布在秭归、长阳、兴山、五峰、远安和宜昌夷陵区一带。宜昌市境内水系均属长江流域,河流主要以长江和其支流(清江、香溪河、黄柏河和沮漳河)为主,且从不同方向贯穿了宜昌市的全域范围。山地复杂地形与区域内不同方向的河流的交汇,河流不断的下蚀和侧蚀作用,形成各类河流(景观带)的同时,因流经局部以碳酸盐岩为主的地貌区,即与山间小溪和裂隙水一起共同作用造就了不同类型的碳酸盐岩地貌(图1),其中河流(景观带)以长江三峡之一的西陵峡最为突出,之外五峰柴埠溪、长阳清江小三峡等也是其中的代表;而碳酸盐岩地貌则以宜昌白马洞和龙泉洞等最为代表,包含了诸多类型的溶洞形态。宜昌市境内已建成的3个国家地质公园(长江三峡国家地质公园、五峰国家地质公园和长阳清江国家地质公园)囊括了上文所提及的宜昌市大多数典型的地貌景观遗迹,构成了长江流域及其支流靓丽的地貌景观风景线。此外,地质灾害遗迹类地质遗迹资源多数也是因地形和河流的综合作用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中形成的。宜昌市东缘以丘陵和平原为主的地区地质遗迹的类型和丰度都大大降低。
图1 宜昌地区重要地质遗迹资源分布图Fig. 1 Distribution map of key geological relics resources in Yichang District
宜昌境内地理环境复杂多样,地质构造较为复杂,从距今10多亿年前的元古宇到新生界有多个典型剖面,仅地层剖面类和重要化石产地类的省级及省级以上的地质遗迹即达到16个,占据宜昌地区省级及省级以上地质遗迹资源的1/4。而在这些地质遗迹点中,包含了宜昌地区现阶段所有可归类为世界级的地质遗迹点,总计5处,其中地层剖面2处,重要化石产地3处。地层剖面为宜昌黄花场奥陶系大坪阶和宜昌王家湾奥陶系赫南特阶全球界线层型剖面和点位(俗称“金钉子”),“金钉子”是全球地质时代划分和对比的标尺,它的建立,为各国地质学家提供了破解全球不同大陆古地理、古生物和古环境变化历史的“共同语言”。截止至今,在国际地质科学联合会和国际地层委员会批准的“金钉子”中,共11枚落户中国,中国也是全球拥有“金钉子”数量最多的国家之一,这其中有两枚位于宜昌,从而也奠定了宜昌在全球地质领域研究的先进地位。化石产地为三峡地区埃迪卡拉(震旦纪)动物群、长阳寒武纪清江生物群和远安张家湾早三叠世南漳—远安动物群(表2),这些生物群或动物群均位于地质历史时期的生物演化的关键时间节点,任何一项新的发现或者科研成果都将有可能会对生命的演化进程乃至生物进化理论带来巨大的影响,因此相关科学研究著作均曾在国际顶级期刊自然(Nature)或者科学(Science)上发表。这些世界级地质遗迹点在具有极其重要的科学研究价值和科普价值的基础上,可以衍生出极高的美学价值。之外宜昌莲沱南华系莲沱组—南沱组层型剖面;莲沱花鸡坡盖帽白云岩暨南华系—埃迪卡拉系界线剖面和王丰岗埃迪卡拉系陡山沱组—灯影组层型剖面都是南方系标准地层区的代表剖面。
仅从现阶段而言,宜昌市地质遗迹资源的两大特色为地貌景观和“古生物化石”地质遗迹,前者展现的更多的是美学价值,旅游开发程度相对较高,但就科研和科普价值而言,远不及后者;后者目前主要侧重于科学研究价值以及科普价值的探索,其美学价值尚处初始阶段,社会及公众认知度较低。宜昌地区“古生物”地质遗迹资源类型齐全,在全球层型剖面、层型(典型剖面)、古人类化石产地、古生物群化石产地、古植物化石产地和古动物化石产地6大地质遗迹亚类中均有体现,但最为重要的即为上文提及的5个世界级地质遗迹点。因此该章节着力介绍这5个世界级地质遗迹点的地质年代背景、凝练典型化石的特征及科学意义,总结其在古生物学和生物演化史方面的科学和科普意义,从而为打造宜昌地区地质遗迹资源中的“古生物”文化标杆提供素材,形成宜昌特色古生物文化知识产业链条,进而为宜昌地区全域的地质遗迹开发提供新思路。
埃迪卡拉生物群因发现于南澳大利亚埃迪卡拉山前寒武纪晚期的庞德砂岩而得名,在中国主要报道于鄂西三峡和陕西宁强地区埃迪卡拉系(震旦系)灯影组中,是一个最为独特的宏体化石生物群(张录易, 1986; Cai et al., 2014, 2017; Chen Zhe et al., 2014, 2019; 华洪等, 2020)。埃迪卡拉动物基本上为没有矿化和骨骼的软躯体动物,大多靠身体表面与海水直接接触,通过渗透吸收来获取营养物质,而缺乏我们现今所见动物通常具有的运动和消化器官等;生物形态以扁平状、圆盘状、叶状等为主,大小不一,几厘米到1 m左右均有(冯伟民,2019),代表生物包括夷陵虫(图2a、b、c)、雾河管、文德带藻和雷噢默霍马洛水母等(Chen Zhe et al., 2014, 2019; 汪啸风等, 2020),该动物群的出现为我国埃迪卡拉纪地层的划分和对比工作提供了重要依据,同时为早期宏体生物的演化进程,甚至地球早期生命起源提供了重要资料。其关键科学和科普意义当前可概括为在动物群中发现了世界上最早的对称分节动物——夷陵虫(Chen Zhe et al., 2019);雪球地球和寒武纪生命大爆发之间出现的具有复杂体型结构但相对功能简单的生物类群;埃迪卡拉生物群绝灭缘由等多个方面。
表2 宜昌地区“古生物”地质遗迹资源的代表类型Table 2 The representative types of palaeontological geological relics in Yichang area
清江生物群是在宜昌长阳清江和丹江河交汇处早寒武世水井陀组二段地层中发现的以软躯体动物化石为特征的特异埋藏库(Fu Dongjing et al., 2019; 汪啸风等,2020)(图2d)。该动物群是继加拿大布尔吉斯页岩型生物群和云南澄江动物群之后,同时期于陆棚远岸较深水环境中发现的特异埋藏化石群(Fu Dongjing et al., 2019),代表生物当前以林乔利虫(原口动物)、三叶虫、水母(图2e)和各类藻类(图2f)等最为典型,其为探讨和解读达尔文生物进化论提供了更多素材,同时完美记录了寒武纪生命大爆发的化石证据,对于揭示软躯体生物起源等方面具有重要科学意义。澄江动物群目前已经是国家地质公园,同时也被列入了“世界遗产名录”,较澄江动物群而言,清江生物群的研究和利用开发尚处于起步阶段,但后者仍具有自我特色和优势,首先两者沉积环境不同,因此后者目前发现的标本仍以新属种为主,化石形态保真度也更好;其次,两个动物群(生物群)虽然生物类型的组成基本类似,但后者软躯体生物种类比例相对较高,后生动物的生物多样性也相对较大(Fu Dongjing et al., 2019; 汪啸风等,2020)。其科普意义可概括为3个大的方面:揭秘寒武纪生命大爆发;探寻地球早期生命演化的奥秘以及如何解译该时期的达尔文生物进化论。
图2 湖北宜昌代表型 “古生物”地质遗迹中的古生物元素: (a)、(b) 埃迪卡拉生物群中夷陵虫实体化石的正反两面; (c) 夷陵虫及其运动轨迹复原图; (d) 清江生物群复原图; (e) 清江生物群中的蠕虫化石; (f) 清江生物群中的分支藻; (g) 黄花场中奥陶统大坪阶“金钉子标志碑; (h) 三角波罗的牙形石的P1和P2分子; (i)王家湾上奥陶统赫南特阶“金钉子”标志碑; (j)异常正常笔石; (k) 赫南特贝动物群中的腕足化石——箭形赫南特贝; (l)南漳—远安动物群复原图; (m) 南漳—远安动物群中的南漳湖北鳄化石(“兜网式”捕食方式); (n) 南漳—远安动物群中的卡洛董氏扇桨龙化石(“鸭嘴兽式”捕食方式). 说明: 图片资料来源同表2)Fig. 2 The typical representations of palaeontological fossils of geological relics in Yichang area: (a)、(b) Panels a and b stand for the part and counterpart of body fossil of Yilingia spiciformis in the Ediacara biota; (c) Reconstruction of Yilingia spiciformis and its traces; (d) Reconstruction of the Qingjiang biota; (e) A possible kinorhynch scalidophoran of the Qingjiang biota; (f) Branched alga of the Qingjiang biota; (g) “Golden Spike” monument of the Dapingian Stage of the Middle Ordovician in the Huanghuachang town; (h) P1 and P2 elements of the Baltoniodus? truangularis; (i); “Golden Spike” monument of the Hirnantian Stage of the upper Ordovician in the Wangjiawan village; (j) Graptolite fossils: Normalograptus extraordinarius; (k) Brachiopoda fossil: Hirnantia sagittifera; (l) Reconstruction of the the Nanzhang—Yuan’an fauna; (m) Hupehsuchus nanchangensis fossil of the the Nanzhang—Yuan’an fauna; (n) Eretmorhipis carrolldongi fossil of the the Nanzhang—Yuan’an fauna
黄花场中奥陶统大坪阶“金钉子”确立于2007年,是中国第7枚、宜昌第2枚“金钉子”(图2g),距今约472 Ma,以三角波罗的牙形石(Baltoniodustriangularis)的首次出现作为划分标志(图2h),该剖面中发育了全球同时期最为完整的波罗的牙形石的谱系演化序列,并伴有笔石、几丁虫等全球广泛分布的化石,使该界线在全球不同生物地理区、不同岩相带,都可识别和精确对比(Wang Xiaofeng et al., 2005, 2009)。作为划分界限标准的牙形石分子,其大小多在0.1~1 mm左右,最大可达2 mm,是一类已灭绝的海生动物的骨骼器官,外表形态类似于鱼的牙齿,是划分全球早奥陶世—晚三叠世以海相碳酸盐岩地层为主导的标准分子(Yolkin et al., 1997; Lane et al., 1999; Yin Hongfu et al., 2001; Jin Yugan et al., 2006),其牙形石色变指数CAI是反映地质历史时期古地温变化重要手段之一,同时对于海相地层的油气勘探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王志浩等,1996;祁玉平和祝幼华,2002;Voldman et al., 2010)。其科普意义主要在于3个方面:“金钉子”概念的普及;已灭绝的海生动物器官牙形石在地质历史时期定年和在油气勘查方面的启示,以及在地史时期几乎贯穿整个奥陶纪的重大海洋生物演化事件——奥陶纪生物大辐射的意义、多幕性特征和诱因介绍(詹仁斌等,2013; Zhang Yuandong et al., 2010; Jin Jisuo et al., 2018; Fan Junxuan et al., 2020)。
王家湾上奥陶统赫南特阶“金钉子”确立于2006年,是中国第6枚、宜昌第1枚“金钉子”(图2i),距今约445 Ma,以异常正常笔石(Normalograptusextraordinarius)的首次出现作为划分标志(图2j),同样可以在全球绝大多数不同的沉积环境中予以识别并进行精确地层对比,其界线之上观音桥层中的赫南特贝动物群(HirnantiaFauna)是该时期世界上许多正常浅海区域的一个典型的腕足动物群(图2k),同时也是440 Ma前“冰河世纪”的见证者(戎嘉余, 1979; 詹仁斌等, 2010; 张琳娜等, 2016; 何卫红等, 2019; 陈迪和戎嘉余, 2020; Chen Xu et al., 2006)。作为划分界限标准的笔石化石,同样是一类已灭绝的海生动物,隶属半索动物门,保留为笔石体的化石长度一般可达几十毫米,存在于寒武纪中期到早石炭世两亿多年的地层之中,同时是划分全球奥陶系和志留系以碎屑岩地层为主导的标准化石(Holland, 1982; Bergström et al., 2004; Goldman et al., 2007)。其地学科普意义类似于黄花场中奥陶统大坪阶“金钉子”,主要包括4个方面:第一“金钉子”地质时间标尺的含义;第二陈述已灭绝的笔石动物在地质历史时期定年意义;第三讲述“冰河世纪”主宰者赫南特贝的地学意义(戎嘉余和黄冰, 2014, 2019; 何卫红等, 2019);第四阐述地球显生宙以来发生的五次生物大绝灭时间,重点聚焦发生于奥陶纪末的第一次生物集群大绝灭事件(Raup and Sepkoski, 1982; Sheehan, 2001; 陈迪和戎嘉余等, 2020)。
南漳—远安动物群是早三叠世晚期在中扬子地区出现的以海生爬行动物为主的动物群落,目前仅发现于湖北宜昌市远安县和襄阳市南漳县交界地区,尤以远安河口乡张家湾一带出露和保存最好(程龙等, 2015; 阎春波等, 2021; Li Qiang et al., 2020)。动物群主要包括以湖北鳄类—始鳍龙类—巢湖龙等为特征的海生爬行动物组合(图2l)(王恭睦, 1959; 杨钟健, 1965; 杨钟健和董枝明, 1972; Wu Xiaochun et al., 2003, 2016; Chen Xiaohong et al., 2013, 2014a, b, c; Cheng Long et al., 2019)。化石个体大小从20 cm到3 m不等,保存完整,形象生动,在兼具极高美学价值的前提下具有较高的科研价值,是研究地球历史中最大一次生物大灭绝事件(晚二叠世末期)之后探索早三叠世生物复苏进程的重要载体,同时也是我们窥探247 Ma前海洋生态环境的重要窗口。其科学和科普意义当前可概括为三个“最”和一个“唯一”,即南漳—远安动物群是地质发展史中已知的最早的海生爬行动物群落,在动物群的化石中发现了最早的“兜网式”(图2m)和最早的“鸭嘴兽式”捕食方式(图2n)的海生爬行动物,同时是湖北鳄类全球唯一的栖息地。
可归为省级及省级以上的地貌景观类地质遗迹伴随着社会的进步的和发展,多数已成为旅游风景区的一部分,供民众观光旅游,而“古生物”地质遗迹资源多侧重于其自身科学和科普价值的发现,同时必须遵循“在保护中开发,在开发中保护”的方针,因此其发展模式相对受限。本文试图通过以下5个方面对宜昌地区“古生物”地质遗迹资源的发展模式进行探讨,在保护方式趋于多样化的同时,从地质载体、地学研学、地质文化和科普产品等多个方面出发不断提升其自身影响力的同时,赋予其更多美学价值和经济价值的属性,从而更好的服务于宜昌全域旅游开发。
自然保护区、地质公园、矿山公园和自然文化遗产是目前珍稀地质遗迹资源保护的主要方式(王敏等, 2017),然而这几种类型均以保护地质遗迹为首要前提,其性质上仍属于保护区的范畴,侧重点并非应用和发展。近年来,伴随着“生态文明”、“乡村振兴”等国家战略的提出,地质工作也紧紧围绕“地质+”的模式开展工作,在保护的基础之上,服务于生态文明建设和社会经济发展(钟自然, 2018; 丁华等,2020),因此某些地区的风景名胜区、国家美丽乡村和地质文化村建设中都充分考虑了珍稀地质遗迹的元素,特别是古生物地质遗迹资源,使得地质遗迹得到保护的同时,应用方式也逐渐趋于多元化。
古生物地质遗迹和其他类型地质遗迹最根本的不同之处在于,其呈现的主体是化石标本,它们可以通过实体标本、生态复原标本以及各种不同类型的铸模标本在各类与地质相关的博物馆展出,在不影响标本自身和科学研究的前提下,服务的最终对象是人。因此,地区性博物馆在布展时,应当在兼顾传统地质知识普及的同时,充分展出具有地方特色的地质遗迹资源,尤其是古生物地质遗迹资源。此外,在古生物地质遗迹点处进行必要的景观打造,包括地质广场的建设、经典剖面的解译,设立标识牌、说明牌、科普宣传栏等内容。
在宜昌地区可以实行开展以“世界地质遗迹”为主,以“国家级地质遗迹”为辅,兼顾科普和美学价值,从而打造经典的地学研学路线。模式主要可以概括为以下两种:精品地学研学路线和“辐射状”地学研学路线,其中精品地学研学路线将完全围绕5个世界级地质遗迹点展开,按照年代从老到新的方式,依次体验和感受生命演化不同阶段(300 Ma来)的化石记录及其重要科普意义;“辐射状”地学研学路线将重点围绕单个或几个世界地质遗迹点结合所在地区其他古生物地质遗迹进行开展,时间范围相对较短,重在探索地球生命演化进程中某个特定阶段的“古生物化石”的故事,同时可以与周边典型地貌景观等地质遗迹进行交叉融合,扩充地学研学的意义。
地质文化是地质工作者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来的智慧结晶,地质文化的广泛传播是社会进步和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必然需求。在参观地质博物馆和实地考察的基础上,如何扩大地质文化的传播力度,需要思考全方位、多渠道相结合的方式,首先,需要创新品质化、差异化、符号化的地质文化,设计重要地质遗迹的 Logo(标志),不断提高“核心”地质遗迹的价值和影响力(丁华等,2020);其次,采取各种行之有效的方式,进行地质文化宣传。例如依托网站建设、微信公众号、微博等网络渠道结合博物馆、解说牌、语音互动等各类方式,通过揭示自然界客观规律,让科学、客观的解说深入人心。同时积极开展地质科普进社区、高校、企业等系列宣传;最后,做好地质文化和其他产业文化的融合。特别是与人文文化、特色农业等产业的相互融合,寻找切入点,进而推动宜昌全域旅游的新局面。
宜昌是名副其实的古生物王国,其地质底蕴深厚,然而对应的文创科普产品的研发尚处于初始阶段。究其原因,不是由于古生物的素材缺失,恰恰相反有大量的资料可供参考,但多数在科研文章中以古生物化石复原图和古生态环境复原图的形式呈现,或者通过少量科普文章和读物进行解读,然而不管以何种方式呈现,科普素材的核心均来自国内外的古生物学家的研究成果,而政府和企业等参与的程度较低。因此,凝练宜昌地区古生物地质遗迹的核心成果和科普创意,扩大社会影响力,增强社会认同感,逐步以让更多的科研机构、博物馆、学校、旅游部门、政府和相关企业参与古生物文创科普产品的创作和研发中来,创造更多与之相关的文创科普产品,并通过其不断在社会上引发连锁效应,吸引更多民众和社会团体来参观宜昌地区典型的古生物地质遗迹资源。
地质遗迹资源的科学价值和美学价值是评价地质遗迹资源的重要依据,而省级及省级以上地质遗迹资源对于科学普及、拓展当地旅游产业和促进地方经济发展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本文从宜昌地区省级及省级以上地质遗迹资源着手,进行了类别归纳和分布规律探讨。研究表明宜昌地区地质遗迹分布规律主要受控于两个方面的因素,一方面是受地形和河流的综合影响所产生的以地貌景观和地质灾害为主的地质遗迹,多数已经成为宜昌全域旅游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另一方面则是基本囊括了各个地质时代的经典地层剖面,古生物化石特色突出,而且宜昌地区现阶段所有可归类为世界级的地质遗迹点均以“古生物化石”为核心。因此仅从地质遗迹角度而言,宜昌地区的旅游“龙头”除以“长江”为辐射的地貌景观外,另一“龙头”则是以“古生物化石”为代表的基础地质景观及以此为蓝本拓展的“地质文化故事”和衍生产品。为了让民众、社会相关团体更好的认识这些世界级地质遗迹点,文中全面系统的梳理了这些地质遗迹点的化石代表类型、科学含义及科普价值,为后续的保护利用和开发奠定基础,并从地质遗迹自身保护和应用方式的多元化、地质遗迹载体等5个方面对其发展模式进行了展望,以期对宜昌地区全域旅游和经济发展起到一定的助推作用。
致谢:湖北省地质科学研究院邹亚锐、陈刚工程师,中国地质大学(武汉)方子晨博士在远安县地质遗迹的调查和规律总结方面提供了诸多帮助,此外审稿专家对论文给予了宝贵的修改意见,在此一并致以诚挚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