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顾南浔
昆虫是有趣的,小狗是有趣的,日出是要等的,日落是要追的,童年的色彩是最鲜亮的。
六一儿童节,我们的童年在盛夏醒来。
餐馆饭店推出的儿童套餐多是成人去吃,小孩子则会吵吵嚷嚷地要那个巨无霸大汉堡;用珠珠穿项链的游戏不止小女孩爱玩,过了10年20年,长大成姐姐或是妈妈的女生依旧喜爱;变形金刚和奥特曼是小朋友的英雄,也是大人在疲惫沮丧时的充电桩……
其实大家不过都是一岁零几百个月的孩子,六一儿童节依然要有我们的加入。
母亲的童年在夏日的雪糕中醒来。
她永远记得儿时1角钱就能吃上的“小布丁”和5毛钱才能拥有的提子雪糕,而她的爸爸妈妈,我的外公外婆舍不得吃那么贵的,就花8分钱买绿豆棒冰或红豆棒冰,一口清凉溢满整个夏天。那时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女,还可以躲在房间看小人书,小布丁可以自己独享,而提子雪糕永远要让爸妈也吃一口,虽然他们尝过之后就说这太甜啦,他们不喜欢吃这个。
那时外公是粮站的会计,家里还算宽裕,偶尔也能给母亲买雪糕打打牙祭,缓解夏日的燥热。即使现在有了各种巧克力雪糕、脆皮雪糕,母亲对夏天的雪糕永远要求小布丁、提子雪糕和光明冰砖。
如今年过40的母亲,夏日吃起雪糕时,脸上仍有少女的娇俏。
父亲的夏日在虫鸣中醒来。
作为作息不规律大军中的一员,父亲在休息时常喜欢熬夜看球赛,再一觉睡到正午艳阳高照,但这样的作息常常在夏日被打破。
从无时无刻不扰人清梦的蚊子开始,再到清晨日光初旭时香樟树上蝉的歌唱,起得早有虫吃的鸟儿的啾鸣……总之夏日,是这些生灵的舞台,尤其是清晨与夏夜,他们演出得格外起劲。
于是此般,父亲只得与这些生灵们维持相同的作息,日出而起,明月高悬时入眠,如此往复,作息规律了许多,身体也好了许多。
父亲在这样的时刻总是回忆童年,他的童年是在中国的大西北——最为荒凉的土地上度过的,夏日没有雪糕棒冰,没有空调电扇,全靠青海高海拔的地理位置才觅得一丝凉意。那时,最大的乐趣不过是抓山野乡间的这些虫子,养起来听他们不断的叫声,比谁的蛐蛐叫得好听,谁的知了叫得响,然后在日落时回家吃饭。
父亲如今仍能清晰地分辨清晨他耳边的合唱来自哪些虫子,哪些鸟儿,他说起来时,有一种炫耀博学的骄傲,一如他儿时模样。
我的童年在这个盛夏醒来。
如今我是少年,介于儿童与成人之间,带着少年人的活力与锐气,带着青年人的经验与智慧,尚未离开童年,如今盛夏便是我最好的年华。
我依旧在盛夏做著我从小到大一直在做的事情,在盛夏的烈阳下奔跑,拉着身旁少年的手无畏无惧地向前追赶风的痕迹;在开足冷气的图书馆找一个窗边座位阅读,等午后的阳光倾洒在手中的书页上;穿着运动鞋拿着冰可乐还在手里摇一摇,迎着夏夜晚风听阿姨妈妈们唠家常,抬头追逐星辰,眼里仍是猎户座的方向……
如今虽被漫卷诗书堆满了桌面,在考场空调的吹拂下握笔的手还是冒出来冷汗,但我的夏天没有改变,无论再多的作业再多的试题和再大的失败,没有一个隆冬不能被炽热的盛夏战胜,想起盛夏时我会忘记刷题的痛苦和中考的失败,而是让童年在夏天醒来,喊一声:
“妈,我要喝梅子汤。”
童年无价,童真万岁!
编辑/苗嘉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