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与分享:家庭代际旅游行为的游后体验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影响

2022-02-16 02:41江期文
关键词:代际子女满意度

丁 娟,杨 慧,江期文,赵 娣

(安徽大学商学院,安徽合肥230601)

一、问题的提出

生活满意度可以有效地衡量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反映他们的物质和精神状态,是个体实现健康、积极老龄化的重要评价标准[1-2],而家庭代际旅游体验对老年人的晚年生活质量会产生重要影响。研究发现老年人与子代一起旅游后,想要再次同游的意愿比较强烈,由于存在代际情感倾向,他们的旅游体验都比较好[3]。另外,这种家庭代际旅游可以增加子女与父母的相处时间、强化他们之间的情感交流[4],对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有积极的影响[5]。旅游结束后,老人们的旅游体验并没有因此消失,相反,旅游经历变成了他们的美好回忆,他们可能会和家人、朋友或在社交媒介上分享自己的旅行经历。从家庭代际旅游角度出发,游后的回忆体验、分享体验对老年人旅游满意度影响如何?这些游后体验对老年人的旅游满意度、生活满意度分别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二、文献综述

1.家庭代际旅游

代际旅游(Intergenerational Travel)这一概念在《旅游市场营销实论》中首次提出,但书中把代际旅游仅仅解释为祖辈带孙辈外出旅游,也就是现在所说的隔代游。廖小平等认为,代际旅游是在我国家庭代际关系变迁和消费观念转变的背景下产生的,其表现形式有亲子游、隔代游、大家庭旅游和孝敬父母游[6]。中国旅游市场较为普遍存在的家庭代际旅游形式为亲子游与孝敬父母游(爸妈游)。

学界对亲子游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旅游决策行为与旅游动机这两个方面。亲子游的旅游决策方式主要分为孩子主导、家长主导以及共同决策三种类型,孩子与家长共同决策是大多数亲子游最终的选择[7]。亲子游的主要旅游动机是“出去玩”“见世面”“涨知识”,促进家庭关系是亲子活动安排的次要动机[8]。目前学术界对孝敬父母游的概念还没有明确的界定,在这里主要是指在一个家庭中,成年子女携年老的父母一起旅游,既包含了这种亲子关系,也涵盖了由夫妻关系产生出来的婆媳关系等[3]。对其研究,除了个别学者探究了成年子女与父母一起旅游的动机外,成年子女与父母一起旅游相关的实证研究相对较少[9]。

2.旅游体验与游后体验

国外旅游体验的研究始于20 世纪60 年代,其中,Boorstin 是旅游体验研究的先驱者[10]。谢彦君认为,旅游体验能统驭整个旅游研究思想和旅游这一庞大学科[11]。Graefe 等认为,旅游体验是由旅游过程中各种特定体验活动所产生的,是由个人感知等各种因素形成的一个综合体[12];同时旅游体验也体现了游客对真实性的一种体验和追求[13];另外,旅游体验对忠诚度、游客满意度、重游意愿等都有一定的影响[14]。Teresa 验证了游客的旅游体验质量对其忠诚度有积极的影响[15]。罗盛锋等研究发现游客的旅游体验对他们的满意度会产生积极影响[16],进而会对他们重游意愿或推荐意愿有正向影响[17]。

从时间的角度进行划分,旅游体验可以分为游前体验、游中体验以及游后体验三个阶段,在游前的期待体验阶段,旅游者往往会期待旅游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人或事,这些又将会影响游中的实际感觉和游后的记忆[18]。张天问等在研究旅游幸福感的构成中,得出其生成过程是由旅游前的热切期待、旅游中的福乐体验和旅游后的幸福回忆三部分组成[19]。旅游者回到居住地后,他们在旅游中感受到的强烈的情感体验和感官体验就此慢慢减弱,而游后的幸福感在不断地显现,主要产生于旅游者对过往旅游过程的回味,留存于回忆空间中[20]。

金思扬认为,旅游分享就是旅游者在旅游过程中及旅游后,在社交媒介上以文字、图片、视频等方式将自身的旅游体验与经历,展示给网络上的人进而可以与他人在线上进行互动交流[21]。在网络时代,人们不仅可以口述分享旅游体验与经历,还可以通过媒介跨时空地进行分享。也有学者探究了激发旅游者在微信朋友圈进行分享的影响因素,研究发现个人因素、微信朋友圈平台、旅游目的地满意度、经济激励等是重要因素[22]。对于游后体验的研究,现有研究成果主要探究了游后的回忆体验、分享体验的表现形式和形成过程,游后体验对生活产生怎样的影响并未进行深入的研究。

3.旅游满意度与老年人生活满意度

旅游满意度的定义最早是由Pizam 提出来的,若旅游带来的体验感高于期望,则游客是满意的,反之,则游客不满意[23]。Dwayne 等认为,游客满意度是游客对旅游地的旅游景观、环境、接待服务等满足其旅游活动需求的综合评价[24],简而言之就是旅游的实际体验对其预期需求的满足程度。

李瑛发现旅游满意度与期望、实际感知分别呈现负相关和正相关[25],不同的感知差异对游客满意度会产生不同的影响[26]。现在旅游变成人们生活的必需品,它可以充实生活,因此有学者研究了旅游与生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Chun-Chu Chen 等学者研究发现拥有丰富假期体验的人往往有较高的旅游满意度,可以缓解工作上的压力,从而对生活满意度产生正向影响[27]。有研究发现生活满意度可以通过体验情感和目的地形象传导到目的地,最终影响旅游者的满意度[28]。

已有研究表明,婚姻状况、居住条件、健康状况等人口学特征属性对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有显著的正向影响[29];另外,社会整合(社会参与和社区互动)、社会关系和社会支持等也是影响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重要影响[30]。由于老年父母缺乏子女的陪伴与关怀,导致他们孤独寂寞进而对生活产生不满意,有研究发现相较于非空巢老人,空巢老人的生活满意度更低[31]。社会旅游为老年人提供了逃离、休息、陪伴和回忆以及失去配偶后重新找回自我认同的机会,同时愉悦的旅游体验可以提高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32]。但是成年子女带老年父母一起旅游对他们的生活满意度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有待进一步的研究。

综上所述,第一,目前对旅游体验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研究游前的期待体验与游中的实际体验以及旅游体验对忠诚度、游客满意度、重游意愿的影响;有学者将游后体验纳入旅游体验的定义中,但对游后体验的研究较为缺乏。第二,从社会学角度看,自身状况(婚姻、健康、居住条件等)及社会因素(社会支持、社会关系、社会参与等)是影响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重要因素。但从旅游学角度,已有学者发现社会旅游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会产生积极影响,但是成年子女带其父母一起旅游会产生怎样的影响需要做进一步的研究。本文在以往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究成年子女携老年父母一起旅游的游后体验对老年人的旅游满意度、生活满意度的影响。

三、提出假设与构建模型

1.假设提出

谢彦君提出旅游体验是以身体移动为基准,包括5 个阶段:期待与规划、旅行前往目的地、在目的地的体验、回程以及回忆与重拾旅游[33]。马天、谢彦君在基于现实的社会建构理论(SCOR),从预期体验、在场体验和追忆体验对旅游体验的建构主体、建构过程和建构对象进行分析[34]。他们在解释旅游体验时都提到了游后回忆这个阶段,而对于回忆体验的研究在学界并未得到充分地研究。朱竑等学者通过“晒”与“赞”的互动循环构建了微信时代跨越时空的深层次旅游体验,在理论上丰富了旅游体验的内涵,认为视觉表征的朋友圈分享也是旅游体验的组成部分之一,即分享体验是旅游体验的重要组成部分[35]。因此本文针对游后回忆阶段的回忆体验与分享体验提出以下假设:

H1a:回忆体验对旅游满意度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

H1b:分享体验对旅游满意度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

Hyelin 等学者研究发现旅游体验对老年人总体生活质量具有重要影响,同时,生活满意度和总体生活质量对重游意愿也有影响[36]。另外,旅游满意度也对生活满意度有积极的影响[37]。Muzaffer 在回顾了生活质量与旅游幸福感有关的研究成果之后,验证了旅游体验和旅游活动对旅游者的总体生活满意度和居民幸福感都有显著影响[38]。基于上述研究,本文探究回忆体验、分享体验与生活满意度的关系,据此提出以下假设:

H2:旅游满意度对生活满意度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

H3a:旅游满意度在回忆体验与生活满意度之间起着中介作用;

H3b:旅游满意度在分享体验与生活满意度之间起着中介作用。

2.模型构建

通过上述分析发现,国内针对回忆体验与分享体验、旅游满意度、生活满意度三者的综合研究相对较少。本文尝试通过将家庭代际旅游后老年人的回忆体验和分享体验作为自变量,其生活满意度和旅游满意度分别作为因变量和中介变量,构建了基于旅游满意度为中介变量的回忆体验、分享体验与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关系的概念模型(如图1 所示)

图1 回忆体验、分享体验、旅游满意度和生活满意度关系的概念模型

四、数据、变量与方法

1.数据采集

目前对于老年人口年龄范围的规定没有统一的标准,世界卫生组织根据现代人类的生理、心理结构上的特征,将老年人口的年龄定义在60 岁以上(包括60 岁),靳小怡等从老人迁移的视角将老年人口年龄界定为50 岁及以上[39]。根据大多数中国家庭的年龄构成情况,家庭代际旅游中的成年子女的年龄主要集中在25 岁以上,从而推算出相对应的亲代年龄一般分布在50 岁以上,因此本文将家庭代际旅游中年龄在50 岁及以上的亲代作为研究对象,对老年亲代的游后回忆体验、分享体验、旅游满意度与其生活满意度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

课题组成员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段进行了两次实地问卷调查,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对研究年龄范围内的研究对象进行面对面的问卷调查,在问卷填制过程中,为确保被调查对象能够对问卷中的各个题项做出准确填写,对于可以独立填写问卷的老年人,我们只对他们有理解障碍的题项进行简单解释;而对于那些无法独立填写问卷的老年人,我们采取对其口述调查题项,并根据他们的回答进行填写的方式。

课题组第一阶段的调研活动于2020 年8 月6日—8 月12 日在江西南昌进行了为期7 天的实地调研,共发放350 份问卷,回收332 份问卷,剔除填制不完整、第5 道题项“子女数量为0”以及第15 道题项“与子女没有一起旅游经历”的问卷之后,得到有效问卷292 份。为了确保调查范围的全面性,课题组于 2020 年 11 月 13 日—11 月 15 日在安徽合肥一些小区和公园进行了第二阶段的调研,共发放144份问卷,收回142 份问卷,通过对调查问卷进行删选,剔除不符合要求的,得到有效问卷数量为129 份。

两次调研共发放495 份问卷,回收476 份,剔除不符合要求的问卷,共得到有效问卷421 份,有效率为88.45%(见表1)。在被调查对象中,男女人数占比较为平均,大部分老年人的年龄分布在50—65 岁之间,总体文化程度较低,一半以上的老年人是高中、中专或技校以下学历;样本中多数老年人处于在婚状态且健康状况较好;50%以上的老年人有一个或两个子女并且想与子女同游。本次抽样调研数据在年龄分布、文化程度和经济来源占比符合我国老年游客特征,该数据用于本次家庭代际旅游的老年人游后体验研究是合理的。

表1 变量及样本描述

2.变量测量

问卷包括四个部分:回忆体验与分享体验、旅游满意度、生活满意度、人口学特征属性,其中前三个部分的测量是采用李克特5 级评分法,通过“1=完全不同意、2=不同意、3=一般、4=同意、5=完全同意”五级量表进行测量。

(1)自变量:回忆体验、分享体验

在“旅游业对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性作用”课题组[40]对游后回忆研究的基础上,编制了回忆体验这部分的题项,对于回忆体验的测量,有三个题项(见表2),题项分别为:Q1“旅游结束后我会回忆去过的旅游景点”、Q2“旅游结束后我会回忆和子女一起旅游的经历”、Q3“旅游结束后我会回忆和子女一起相处的时光”。

表2 自变量、控制变量、因变量及其测量题项

在朱竑、郭栾等对旅游分享研究的基础上(见文后参考文献[22][35]),编制了分享体验这部分的题项。对于分享体验的测量,通过语言分享和媒介分享两种方式进行衡量,设定了三个题项,分别为:Q4“我会跟其他家人分享我和子女一起旅游的经历”、Q5“我会跟朋友分享我和子女一起旅游的经历”、Q6“我会在朋友圈等软件上分享旅游拍的照片或视频”。

(2)因变量:生活满意度

根据 Hyelin 等学者的研究[36],提出了对于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测量,主要从“对整体生活、生活条件的满意程度”“与理想状态的生活相比是否满意”“是否得到人生中想要的东西”“是否想继续维持现有的生活”五个方面展开,编制了问卷中的P5—P9题项。

(3)中介变量:旅游满意度

对于旅游满意度题项的编制主要参考了Richard、Hutchinson 等运用的旅游整体满意度量表[41-42],该量表在旅游学界被广泛运用,由于本文研究家庭代际旅游老年人的旅游满意度,因此增加P4“与子女一起旅游,我感到很满意”这个题项,共编制了P1—P4 四个题项(见表2)测量家庭代际旅游满意度。

(4)控制变量:人口学特征属性

本研究采用样本的人口学特征属性作为控制变量,主要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子女数量、健康状况、收入水平等。基于本文的研究背景为家庭代际旅游活动,因此加入了“与子女的联系频率”“亲密程度”“是否想与子女一起旅游”以及“与子女一起旅游老年人会顾忌的方面”等题项。

3.数据分析

本文的数据分析主要从三个方面进行,首先,通过信度检验来验证数据的可靠性;其次,通过效度检验来确定量表设计的合理性,最后,进行回归分析来验证假设模型的成立。

(1)信度检验

信度是用来检验量表内部一致性的重要指标,一般通过计算量表的Cronbach’s Alpha 系数进行信度检验,其系数大于0.8 时意味着量表的内部一致性很高。本研究中总体量表的克朗巴哈α 系数为0.905,其中回忆体验、分享体验、旅游满意度、生活满意度四个维度的克朗巴哈α 系数分别为0.952、0.837、0.877、0.811,总体量表和各个维度的克朗巴哈α 系数均大于0.8,说明该量表具有很好的内部一致性,研究数据的可靠性也较高。

(2)效度检验

效度检验是指检测量表题项的测量结果与要考查内容的吻合程度,效度一般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EFA)和验证性因子分析(CFA)两种方法进行检验。探索性因子分析主要通过KMO、Bartlett 球形检验、方差解释率与旋转成分矩阵三方面进行检验。

①探索性因子分析(EFA)

本文运用SPSS 26.0 对测量模型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得出该测量模型的KMO 为0.88,一般情况下KMO 大于0.6 说明合格,大于0.8 时说明效度很好,所以该量表的效度很好。

卡方近似值为4245.72,巴特利特球形度检验显著(P=0.000),说明调研的数据适合做进一步的探索性因子分析。本文量表的四个因子的旋转载荷平方和的方差百分比分别为20.081%,19.046%,18.277%,15.678%,旋转后累积方差百分比为73.081%,大于50%,说明研究项中的信息可以被有效地提取。

通过上述方差解释可以提取四个因子,接着对15 个题项进行旋转后的成分矩阵分析(见表3):Q1、Q2、Q3 这三个题项与成分 3 联系紧密,说明回忆体验用这三个题项进行衡量是合理的;同样地,Q4、Q5、Q6 这三个题项与成分 4 紧密相关,成分 1 与题项 P1、P2、P3、P4 关联密切,题项 P5、P6、P7、P8、P9 与成分 2 关系紧密。

表3 各测量题项旋转后的成分矩阵

因此,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提取了四个因子,而且编制的测量项都能够很好地归类到各个因子中,说明本文维度的划分及题项的编制是合理的。

②验证性因子分析(CFA)

验证性因子分析是验证各个因子与其对应的测量项之间的关系密切程度,本研究通过运用AMOS23.0 对研究模型的收敛效度和区分效度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检验得出卡方自由度比x2/df=2.358<5、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0.057<0.08,另外,拟合优度指数GFI=0.942,规范拟合指数NFI=0.954,比较拟合指数 CFI=0.973,修正拟合指数IFI=0.973,都大于0.8,均达到标准,说明模型的拟合性比较好。

收敛效度检验结果见表4,本研究中的潜在变量(回忆体验、分享体验、旅游满意度、生活满意度)的 CR 值分别为 0.956、0.861、0.878、0.814,均大于标准值0.7,说明组合信度较好;15 个测量题项的标准化参数估计值介于0.620~0.983 之间,均大于0.5。以上数据分析结果表明,本研究的量表整体的收敛效度达到标准,且各个测量题项对相应的潜在变量的解释性较好。

表4 收敛效度检验

区分效度的检验结果见表5,表中对角线上的数字为平均方差提取值(AVE)的平方根,其余为各潜在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各潜在变量间的相关系数介于0.421~0.633 之间,最小的AVE 平方根为0.685,大于各潜在变量间的相关系数,满足判别标准,说明各潜在变量之间具有较好的区分效度。

表5 区分效度检验

(3)回归分析

本研究将家庭代际旅游的回忆体验和分享体验作为自变量,生活满意度作为因变量,旅游满意度作为中介变量,将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等作为控制变量,运用SPSS 26.0 对模型进行线性回归分析,以验证上文所提出的假设是否成立。

①旅游满意度的回归分析

控制变量、回忆体验、分享体验与旅游满意度的回归分析结果见表6。模型1 是控制变量对旅游满意度的回归分析,R²值为0.115,表明控制变量对于旅游满意度有11.5%的解释力,除了控制变量中的文化程度、收入和性别回归系数显著外,其他控制变量并不显著,说明控制变量对这个回归模型的影响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模型2、模型3 是在模型1的基础上分别加入回忆体验和分享体验进行回归分析,其中,回忆体验的β 值为0.352,且回归系数显著,意味着回忆体验对旅游满意度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从而验证了假设H1a;同样,分享体验对旅游满意度也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假设H1b 得到验证;另外,回忆体验对旅游满意度的影响比分享体验对旅游满意度的影响略显著。

表6 旅游满意度的回归分析结果

②生活满意度回归分析

以旅游满意度为中介变量,回忆体验、分享体验为自变量,对生活满意度做回归分析,自变量、因变量和中介变量的三者回归分析结果见表7。模型4 是做控制变量对因变量(生活满意度)的回归分析,根据数据结果可以得出控制变量对这个回归模型几乎没有影响。模型5 是在模型4 的基础上加入旅游满意度其对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其β 值为0.411,P=0.000,表明了旅游满意度对生活满意度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从而验证了假设H2 成立。

模型6 和模型7 分别是回忆体验对生活满意度做回归以及回忆体验和旅游满意度同时对生活满意度做回归,模型6 中回忆体验的β 值为0.209,而且回归系数显著,同时模型7 中回忆体验和旅游满意度的β 值分别为0.083 和0.360,且都显著,说明回忆体验和旅游满意度均对生活满意度均有正向影响,与模型 6 相比,回忆体验的 β 值从 0.209 降到 0.083,说明旅游满意度在回忆体验对生活满意度影响中呈现部分中介作用,因此验证了假设H3a。

从模型9 的回归分析中可以得出分享体验(β=0.096,P=0.000)和 旅 游 满 意 度(β =0.355,P=0.000)都对生活满意度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对比模型 8,分享体验的 β 值从 0.216 降到 0.096,说明了旅游满意度在分享体验对生活满意度的影响中产生部分中介作用,假设H3b 得到验证。

四、结论与讨论

1.研究结论

本研究以家庭代际旅游中的老年亲代为研究对象,通过对家庭代际旅游内涵的阐述,探究旅游后阶段老年人的回忆体验与分享体验对其生活满意度的影响,通过问卷调查和回归分析对构建的模型及假设进行检验,得出以下几点结论:

第一,在成年子代与老年亲代同游的家庭代际旅游体验中,旅游前、旅游中和旅游后三个阶段给老年人带来了不同的感受,本文研究发现,旅游后阶段给老年人带来的满足与幸福感会慢慢沉淀于其回忆之中,并通过不同的分享方式而外显。其中,家庭代际旅游后的回忆体验与分享体验均对老年人的旅游满意度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旅游后的回忆体验带来的旅游满意度比分享体验所带来的更为显著,也就是说,在家庭代际旅游后的回忆体验更能增加老年人的旅游满意度。所以每当老年人回忆起与子女一起旅游的经历时,在不经意间就会又一次感受到旅游所带来的愉快体验,从而会给老年父母带来满足感。

第二,影响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因素有很多,本研究从游后体验角度验证了回忆体验、分享体验以及旅游满意度都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产生显著的影响,其中旅游满意度对其生活满意度产生的直接影响更为显著。当老年人对家庭代际旅游的满意度很高时,说明本次旅游的体验非常成功,家庭代际同游的积极体验可以有效提升老年人的生活质量。

第三,回忆体验与分享体验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的直接影响显著,通过旅游满意度这个中介变量的作用,回忆体验与分享体验依然对老年人生活满意度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由此可知,旅游满意度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其中,分享体验通过中介变量对生活满意度产生的影响比回忆体验所带的影响更加显著,说明在家庭代际旅游活动的游后阶段,老年人通过聊天分享旅游经历或通过微信等媒介分享他们的旅游过程更能增加他们对生活的满意程度,因为在其分享与子女的旅游经历过程中满足了他们的情感需求,提升了他们的自豪感和自我满足感,因此分享体验更能增加老年人的生活满意度。

2.研究局限与展望

本研究的局限之处在于:第一,本文在已有关于游后体验研究的基础上,只提炼出回忆体验与分享体验两个核心变量进行研究,但是对于能反映游后阶段体验的新变量,需要后续的进一步研究。第二,本研究的调查仅在江西南昌和安徽合肥进行了实地采集数据,由于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差异性,不同区域的老年人在家庭代际旅游过程中的体验和感受也会有所差异,因此,在后续研究中需要尽量完善对不同发展水平区域的调研,从而使研究结果更加全面。第三,在本文的研究中更多的是关注城市老年人旅游体验,而缺少农村老年人的样本,随着我国旅游发展的进一步深入,农村家庭的旅游活动应该更多地被关注,因此在后续的研究中会加强对该群体的关注,并可与城市老年人的研究结果做对比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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