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双阁,魏媛媛
(西北大学 新闻传播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7)
五四运动以来,文化的自由勃兴和思潮的迸发启蒙,使得大学生群体一直是思想文化上的先锋巨人,高校也一直是意识形态的前沿阵地。2014年12月,在全国高等学校党建工作会议上,习近平同志指出,“办好社会主义大学,要牢牢把握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1)习近平:《坚持立德树人思想引领加强改进高校党建工作》,《人民日报》,2014年12月30日。。高校作为祖国人才的摇篮和学术的培育地,象征的是未来和希望,因此,对于经典和主流的坚持和把握,对于主流意识形态的教育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弘扬就显得极为重要。高校的意识形态教育可以分为直接和间接两方面(2)徐若愚、祝春钰、徐有田:《新媒体环境下高校学生意识形态教育发展研究》,《教育学术月刊》2020年第12期。:第一,作为学校,高校主要职责应当是成为传播文化知识,增强见识本领的渠道。然而,正如福柯所说“话语即隐喻”,知识和语言的背后是强大的意识形态思想的支撑,并且其话语表达也是为占主导地位的思想体系而服务的。(3)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年版。因此,高校老师教授知识的过程也是培育学生思想文化的过程。但因其教育是在潜移默化中以“润物细无声”的形式进行的,属于间接的教育,这样的方式也有助于学生的理解和接受,避免直接灌输所带来的抵触情绪。第二,高校的意识形态教育也应当是“直抒胸臆”“直白明了”的,这不仅是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体现出的强大自信,也是对西方发表的混淆我国意识形态言论的有力回击。因此,最为直接的思政课堂、爱国主义主题教育等都是有必要的,这些教育能够直接让高校学生正面接触和深刻体会我国的主流意识形态思想内容。
其次,从高校青年学生自身的特征来说,也需要主流意识形态的引领。青年学生大多二十岁左右,尚未形成成熟的价值体系和思想体系,判断力和领悟力较弱,很容易受到一些不实言论的干扰。特别是在智能时代,新的传播方式和载体的出现,西方敌对势力的文化入侵更加以一种“软渗透”的方式进行,在文化产业的包装下,宣扬西方文化所谓的民主、自由的精神,这些“精美包装”以一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方式,蛊惑了部分高校学生。因此,以往“一股脑”的灌输性教育方式在智能时代明显是不适用的,甚至会引起学生的叛逆心理,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主流文化产生反感。马克思主义最大的品质是与时俱进,高校在培育主流意识形态的教育上也应当做到与时俱进,充分运用智能时代的各类技术活跃课堂,把晦涩难懂的理论知识变得生动、形象,使高校学生对于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深入人心。
自20世纪90年代互联网进入中国民众视野以来,一直处于迅猛发展之势,“飞入寻常百姓家”,重塑了人们的生活。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所示,截至2020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9.89亿,互联网普及率达70.4%。其中,20-29岁的人占比最高,为20.5%。(4)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第47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报告》,2021年2月3日,https://www.cnnic.net.cn/hlwfzyj/hlwxzbg/hlwtjbg/202102/t20210203 71361.htm.可见,网络平台聚集的民众可能要比以往的任何平台都多,“围观改变中国”的观点也成为人们的共识并作出实际行动。尤其是对于青年学生来说,网络已经成为他们学习生活的必需品,而非只是用来娱乐的调味剂。然而,“七嘴八舌”的表达和情绪化的宣泄,在虚拟化的网络空间中都可能带来诸如社会意见难以整合、多元观点难以判断真假、舆论声音难以管制等一系列的问题。各种网络应用中思想观点的交锋、各类文化的交融、不同价值体系的交战对我们的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掌握提出了挑战,显然,网络成为舆论斗争的主战场,并使得斗争更加复杂化、严峻化。
这主要体现在两方面:第一,舆论主体的多元化使得舆论斗争参与主体的复杂化。(5)蔡国英:《自觉增强舆论斗争意识》,《求是》2013年第23期。互联网出现伊始,网络平台是那些掌握关键技术的精英知识分子的“天下”。然而,随着技术门槛的降低,庞杂、多元已经成为网络参与主体的特征,正是这样,社会意见的整合也就变得越来越困难。现阶段,我国正处于改革开放的攻坚期和深水期,社会矛盾凸显,一旦这些矛盾在网络上酝酿、发酵,或者被一些“反华势力”恶意利用会对我们的意识形态安全问题造成严峻挑战。此外,这个主体除了拥有“多元意见”的自己人之外,还有通过网络进行“文化渗透”的西方敌对势力,在网络上鼓吹“普世价值”“民主政治”“中国威胁论”等思想,网络平台的多元难以管控使得舆论斗争参与主体众多,愈加复杂。
第二,舆论表达的碎片化、煽情化使得舆论斗争过程具有复杂化。智能时代快节奏的影像式阅读方式取代了传统的文字阅读,人们缺少了沉浸阅读的耐心,久而久之,由于缺乏线性的长篇阅读可能会失去深度思考的能力,观点吸收意见表达也和“短视频”一样变得“短、平、快”,思维无法活跃。特别是高校学生,作为数字化的原住民,长期生活在碎片化时代,且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均未成熟,当这种习性体现在舆论斗争中时,很有可能会受到碎片化信息的影响,在尚未明辨真假之前,青年人的情绪先行,事实和情绪的混杂使得舆论斗争的战场更加复杂,在舆论斗争中丧失理智。
智能时代所带来的便利是显而易见的,智能化技术的迅猛发展,接口的普及和门槛的降低,一定程度上弥合了数字鸿沟,网络被越来越多的人利用去传播信息,也为我国的对外传播提供了新的渠道和路径。然而,正如所有道路总是双向的一样,网络渠道也是双向的,网络成为我国信息交流主要空间的同时,也变成了西方敌对势力价值渗透的主要渠道,这就使得它成为了舆论斗争的主要战场。西方的价值渗透并不是直接和显性的,它往往被文化工业包装,或是利用网络信息的庞杂,隐蔽地进行观点输出,这些行径和手法,对于思想体系和价值体系尚未确立的高校学生来说,容易受到影响和误导,消解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认知的权威性,对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产生怀疑。
西方对于高校学生的价值渗透的行径和方式可归结为两类:其一,输入网络文化进行侵蚀。(6)骆郁廷、李恩:《网络空间西方价值渗透及其应对》,《思想教育研究》2021年第2期。高校学生是各类电影、游戏、动漫等主要的受众群。西方的“迪士尼”“好莱坞”“漫威”等系列化的文化产品更是打造了一个庞大的文化帝国。然而,西方的这些网络电影、网络游戏其背后是西方的价值观念,以及对中国价值观念的打压。如漫威和DC动漫的英雄电影,在“救国救民救世界”外表的包装下,宣扬个人英雄主义,把西方人看作是世界的统治者,与我国的家国天下和集体主义的价值观严重相违。在西方文化霸权的影响下,网络上充斥着此类文化产品,长此以往高校学生的价值观会被扭曲。其二,制造网络舆论进行抹黑。网络是观点意见交锋的战场,由于网络信息的复杂,部分高校学生对于网络舆论的判断力缺乏,很容易受到网络舆论的干扰。(7)匡文波:《网络传播中的国际舆论斗争》,《中国记者》2001年第3期。一方面西方利用其媒体势力和资源优势,在国际化的网络平台制造网络舆论,对我国形象进行贬低和打压。例如,2020年新冠疫情和2021年“新疆棉花”事件,西方势力在各大媒体和社交平台上对于我国抗击疫情的抹黑,散播“中国病毒”的言论,把干涉中国内政堂而皇之地宣扬为自己的正义之举,把“贸易战”宣扬为“人权问题”,对我国进行舆论攻击。
另一方面,西方敌对势力进行思想入侵,从我国的红色人物、先进人物入手进行抹黑,企图瓦解我国民心,打压我国的文化自信。例如“把邱少云烈士的牺牲形容为共产党人编造的故事”“雷锋同志生活作风有问题”等网络言论,对我国我党的模范先进人物的典型事迹“添油加醋”,甚至是完全“指鹿为马”。由于这些典型人物离高校学生的生活距离和时间距离较远,所以如若没有坚定的思想信仰和理想信念,很容易被诱导。因此,高校学生对于先进人物的典型事迹的学习等爱国主义教育是必要的。
智能技术的出现普及,在接受力颇强的青年学生中形成了一种新的文化景观,特别是以开放、共享为基本准则的智能技术所实现的交互性、平民化使得高校学生权利意识增强,这有助于激发高校学生参政议政的热情,培育学生的民主建设意识。然而,权利的行使必须是有边界的,倘若一旦被滥用,或者被敌对势力恶意利用将会产生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按权利的类别主要集中在两方面:
第一,表达权的无边界。互联网是双向的渠道,大众从掌握接入技术的时候起,就意味着掌握了麦克风,通过互联网把话语变成“扩音器”,这也塑造了高校学生表达自由的思维。同时,网络本身的虚拟性,使得话语表达出错的成本降低,社会道德感和自制约束力由于无人管制会下降,青年学生在受到现实空间的种种约束时,会把网络当作“情绪空地”进行宣泄,表达一些含有暴力、粗俗等负面话语,作出种种极端、失智等错误行为。此外,在西方敌对势力所宣扬的“自由”“人权”的呼声中,高校学生在价值体系并不成熟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受到影响,表达一些不理智、不成熟、情绪化的言论。(8)李明德、王含阳:《新媒体传播模式及其对舆情治理的新要求》,《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2期。这种表达的无边界扩张污染了网络环境,不利于青年学生的成长,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建设和培育构成了威胁。
第二,舆论监督权的无边界。近年来,关于高校学生的许多社会热点事件在网络平台上频频发声,如“女大学生失踪案件”“大学生跳楼”等事件。一方面,这是青年学生民主意识和参政意识增强的体现。然而,由于很多热点事件本身就是敏感话题,且事件之复杂,调查取证的过程本就需要时间,在焦急等待结果的过程中,高校学生“血性方刚”的年轻化、片面化思维展现出来,在网络空间容易受到极端言论的煽动,给案件定罪、定性,给当事人定刑,催促相关部门作出与之想法相应的回应。在监督中僭越了司法的刻度,变成了舆论审判。舆论监督的有效性因为边界的扩张不仅丧失,而且向相反方向走去,影响了司法的公正性和权威性。(9)李永:《新媒介语境下舆论监督本位回归:历程与方向》,《现代传播》2018年第1期。
高校作为意识形态斗争的前沿阵地,将智能技术应用于高校的思政教育课堂既有现实的必要性,又有具体的可行性。然而,部分高校仍未认识到这一点,缺乏智能化思维,切断了和学生沟通的渠道,在固步自封的保守形式中想要传播与时俱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理论,往往只能是适得其反,不合理的传播方式引起学生的反感和叛逆情绪。这种缺乏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在教育中,智能技术尚未抵达和覆盖高校课堂。马克思主义理论虽是与时俱进,充满时代性和灵魂性的,但毕竟它的提出是在17世纪的欧洲,地缘性和时间性都离高校学生较远,导致学生的心理距离也较远。同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也都属于观念意识形态的内容,抽象性、理论性较强,晦涩难懂,智能技术的出现就可以轻松地把这些抽象的内容转化成形象,生动,易理解的内容。但是高校却在具体的教学实践中忽略了这一点,无法主动出击,掌握智能技术。(10)杨栋:《新媒体环境下高校主流意识形态传播存在的问题及对策研究》,《新闻传播》2020年第10期。第二,在管理上,智能技术尚未被应用建立自己的“舆论阵地”。高校青年学生处于青春成长期,心态上敏感和脆弱,情绪上孤独和焦虑,在现实中缺乏安全感使得他们容易去网络空间中寻求安慰,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建立一个个网络社群,形成圈层化的现象。(11)丁梅君、徐建军:《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效能的提升》,《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5期。对于网络社群的管理,部分高校重视度低,未能充分利用智能技术的传播方式,任其发展,一方面使得作为领导主体的话语权的旁落,在网络舆论热点上的失声、失语、失策的情况经常发生。另一方面,作为监管主体,治理手段和能力不足。“党管媒体”,高校党委也应该是管控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核心力量和重要保障。然而,众多高校的管控或者是一刀切的方式,完全剥夺学生“说话”的自由,或者就是丧失管控,完全放任学生“说话”的权利,没有将大数据、AI检测等智能技术充分应用在舆论管理之中,从而失去了“网络”这一舆论阵地。
智能时代改变了人与人、人与环境、人与事物的关系,颠覆了传统舆论场的单一输出声音的局面,也使我国遭受了西方价值观的冲击。然而,风险与危机虽存,而挑战却与机遇相生。智能时代的到来,意味着全新的传播理念、传播技术、传播形式、传播内核。这种“全新”对于拓宽主流思想的传播渠道,改进主流文化传播方法,提升主流价值观的传播方式都显示出了极强的活力,高校学生对新鲜事物具有天然的好奇心,这些贴合新青年的新技术正是把握舆论斗争工作取得胜利的关键一环。
智能时代,当掌握互联网接口的人们被给予麦克风时,网络成为了各类观点的集散地和各种思想的博弈场。智能时代的传播技术,主要体现在大数据技术、多媒体技术、网络技术三大领域,这些技术使得传播形式、传播渠道、传播主体、传播客体发生变化,为话语权的争夺搭建了新平台。
1.网络技术拓宽传播渠道,为话语权的建构提供官方发声的平台。争夺网络舆论话语权,第一技术支撑应当是互联网技术。互联网技术诞生于20世纪90年代,它把分散的网络资源有机整合成立资源共享、有机协作的平台,并从中不断获取信息知识。其特点有二:一是能提供多样海量的实时信息。掌握第一信息,根据信息及时做出回应或回击。这是争夺舆论话语权的关键一招。这在2020年的新冠疫情中足以体现出来,西方媒体对我国故意抹黑,在国际上宣称“中国病毒”等言论,《中国日报》推出的融媒产品《中国抗疫努力被诋毁 美国作家:厌倦了西方媒体抹黑中国》,表明了我国的抗疫方向和抗疫决心,被境外主要媒体转引160余次,传播量达5000万人次。(12)侯耀文:《“后真相”语境下中国抗疫的话语维护》,《中国矿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年第2期。对西方不实信息做出了及时回应。二是传播主体的变革。互联网技术之前,高校官方的发声平台多是集中在报纸、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体,平台缺乏,受传统媒体本身特质的限制,传播速度和传播覆盖面上均有所缺陷。这就使得我国在舆论斗争中常处于“有话传不开”的被动局面。然而,互联网的出现降低了技术准入门槛,为更多的机构、企业、个人提供了发声机会,高校官方也是如此。高校可以跨越媒体这一中间环节,直接在自己的网站或者平台中发声,这无疑又提高了回应效率,对于把握舆论,维稳人心是至关重要的。
2.大数据技术提高传播效率,为话语权的建构提供了精准有效的信息。大数据是指存储在各种空间和网络服务器的结构型或非结构型数据信息。大数据技术可对各方数据进行深度挖掘和集中处理,实现对数据的高效管理,然而智能时代的“声音”是“菜市场”式的,繁多且复杂。一方面,由于网络空间相比于实体空间自由度更大,可操作性更强,西方敌对势力“观点”的恶意渗透;另一方面,由于网络的匿名性,言论各异且流通性强。(13)魏雄燕:《大数据背景下新闻采编发展趋势研究》,《新闻传播》2018年第6期。在这种舆论环境下,意识形态领域话语权的争夺和把握显得尤为重要。而一个个声音,或一种种“恶意观点”,都可以利用数据挖掘技术,准确抓取出来。使高校在舆论斗争中更具有针对性,有助于高效的解决和应对。此外,大数据挖掘和分析还可以被高校的管理者应用在舆情监测上面,第一时间发现舆情危机,可以为后续的研判、回应等带来先机,这些都是牢牢掌握话语权的基础。现在,清华大学、深圳医疗科技大学等高校都采取了诸如关键词检测、定向检测等检测手段,这充分显示了高校重视以大数据技术为支撑的舆情监测分析。因此大数据技术的关联性分析可以帮助高校优先“打探”彼方敌情,同时监测高校内部的动向,是争夺话语权的探测器、排头兵。
3.多媒体技术创新传播方式,为话语权的建构提供丰富多样的内容产品。多媒体技术之前,受传播载体的限制,文字语言本身就较为单调和乏味,同时,高校以往的文字语言教育背后的思维逻辑又过于拘谨和严肃。高校在进行意识形态教育时,容易产生霍斯金斯和米卢斯所说的文化折扣,不被学生理解和接受。“词到意不到”的结果可能是舆论斗争的话语权旁落,甚至被人恶意利用陷入被动之中。多媒体技术的出现使得高校的舆论斗争不再局限于文字传播。(14)刘媛妹、崔悦:《数字多媒体传播形式对平面设计的影响——评高等学校数字媒体专业教材·平面设计案例教程》,《新闻爱好者》2016年第10期。它是以文字、图片、音频、视频、H5等传播手段融合形成的多媒体文化产品,能够唤醒视觉、听觉等多种感官,是典型的麦克卢汉所提到的热媒介。影像化叙事逻辑不仅比文字更加直观和生动,产生更多的信息量。同时,抽象化的价值观以及意识形态的表达被转变为具像化的表达,更能贴近人心,抵达高校学生。
2012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参观中国国家博物馆时提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15)习近平:《承前启后 继往开来 继续朝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目标奋勇前进》,《人民日报》2012年11月30日。自此,“中国梦”一词进入人们视野,其基本内涵“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从国家、民族、个人三个层面对“梦的实现目标”进行了阐释。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可分为两个场域,从国外来说,中国梦的“建构”一方面体现出了中国积极正面的美好形象,是对西方宣扬的“中国威胁论”的有力回击,为我国网络舆论斗争提供了目标和方向。另一方面,使用“梦”一词,将政治符号包裹在文化日常中,通过更突显个人梦、家庭梦等细微的部分,讲述中国人的故事,表达中国人的愿望,是对外传播有力的叙事策略。在国内的场域,结合高校学生的实际情况,中国梦是一种更容易被学生所接受的表述,贴近尚未成熟的青年学生的思维方式和交流表达。
1.中国梦建构了中国人的共同理想,为话语权的争夺提供了新的精神指引。中国梦不仅是作为国家话语,代表着国家主体上的目标——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同时,“中国梦归根到底是人民的梦”,强调人民主体性在其中的地位,每个中国人的梦想构成了中国梦,一篇篇中华儿女的追梦故事构成了中国梦的叙事表达。而每一个高校学生首先应当是一个中国人,这是便于普通大众理解的话语形式,尤其对知识水平和理解能力欠缺的人来说。如今,改革开放进入了攻坚区和深水区,在社会思潮多元多变的环境下,通过建构“中国梦”这一话语,落脚点在普罗大众身上,可以让人民深刻体会到自己是国家的主人,增进对国家、民族的认同。此外,把个人梦想融入到国家梦、民族梦之中,将小我融入到大我之中,更能够建构出高校学生关于国家“想象的共同体”,从精神上凝聚人心,年轻人把自我梦想和国家梦想联系在一起,在共同体中确立了共同理想,并愿意在舆论斗争中,为其讲话,护其周全。
2.中国梦改变了传统的传播策略,为话语权的争夺提供了新的叙事逻辑。2013年6月7日,习近平同志在与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会面时提出:“中国梦就是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它也是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梦。这与美国梦和各国人民的美好的梦想是相通的。”也就是说,中国梦这一话语,从提出的一开始,它就有战略性,目的之一蕴含着向外表达中国声音的对外传播的属性,掌握发声的主动权也就是掌握意识形态斗争的话语权。(16)马文霞:《“中国梦”的国际话语体系构建与对外传播》,《江西社会科学》2015年第5期。福柯的话语理论认为,话语是与社会文化网络中的一系列力量纠缠在一起的,话语的形成、传播、转换、合并等过程都势必搅动一系列的社会文化因素。中国梦的话语表述正是如此,它提出之始,就有对外传播的意义。把“梦”作为美好愿景的表述,立足于世界各国的共同发展,使之和欧洲梦、美国梦放在一起,寻求共同的意义空间,能够打破传播壁垒,减损文化折扣,增进外国人对共同梦想追求的理解,有利于解码者对符号进行解释。此外,对于中国梦的叙事模式,学者赵光怀认为,中国梦也属于社会领域大众话语概念,具有平民化叙事特征。(17)赵光怀、周忠元:《平民化叙事与“中国梦”的大众传播》,《当代传播》2014年第1期。中国梦在具体的传播实践中,采用具像化、平民化的叙事视角,以点带面,用个体中国人的故事展现中国的变化,以个体的理想展现中华民族之共同理想。这种传播和展现本身就是掌握话语权的体现,意识形态在“梦”中所构建、通过“普世”价值所传播,潜移默化中增强了中华文化的国际认同。
高校作为青年学生思想培育的指南针,承担着引领意识形态教育的先锋作用,高校管理者作为高校思想风气和发展方向的掌舵者,在高校应对舆论斗争的挑战中承担着压舱石的作用。因此,重视高校管理者自身的思想意识形态建设,保证其与时俱进的先进性和对马克思主义政党的纯洁性是极其重要的。
第一,高校管理者要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深化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在不断学习和反复探究的过程中增进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感。旗帜鲜明是我们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根本要求。坚定马克思主义是管理高校学生,进行舆论斗争的前提。(18)刘三宝、谢成宇:《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培养时代新人的逻辑理路与实现路径》,《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2021年第5期。管理者首先应该是马克思主义的学习者,坚定的信仰者,才可能是一个好的传播者。
第二,高校管理者要加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以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学习。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的一百周年,站在百年的节点来回顾,正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不断地对马克思主义进行理论创新、制度创新,适应中国国情,在中国化、本土化马克思主义的基础上形成了我们当代的制度根基,这也是我们在舆论斗争中的信念支撑。可见,与时俱进的创新精神是党领导人民进行舆论斗争的关键所在,特别从当今的两大时代背景来看,一方面是智能时代的技术背景,另一方面是我国新时代、新方位的具体国情,都要求舆论斗争要进行不断创新高校管理者作为智能时代青年学生思想教育培育的第一责任人,应该加强对最新理论成果的学习,培育和践行好自身的价值观、荣辱观,发挥管理者的先锋作用,在深化学习中准确把握当代思想走向,在自我净化中守好学生意识形态工作的“责任田”。
高校管理者应该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同时也应该有策略地对既有的高校舆论场域进行管理和监督。首先,高校应该建立舆情监测机制,把一些不实言论从根源扼杀,及时了解学生的关注点、兴趣点,把意识形态教育融入于学生的日常生活中。这是把措施前置,从源头进行预防的最好方法。(19)肖唤元、郑晶晶:《新时代网络舆论生态治理的内在逻辑及实践指向》,《思想教育研究》2020年第11期。其次,高校要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舆论应对系统。在舆论形成之后,高校应该即刻作出回应,抢占第一时间,只有做到不失声、不失语,才能在舆论斗争中掌握主动权,赢得主动性。在此问题上,高校还应该培养专门的舆论应对人员以及发言人,在把握互联网规律的同时对学生新式话语进行吸收和融合,把高校媒体自身培育和塑造成“网络意见领袖”。再次,高校管理者要注意现实空间中文化的培育。网络空间和现实空间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彼此重合,因此,高校管理者要重视学生现实空间中积极文化、先进文化的培育,针对一些错误言论进行实际的教化和引导,开展宣讲会、辩论会、知识竞赛等文化活动,形成网上网下的合力,建设良好的校园文化氛围,增强我们的文化自信,使得正确的思想在潜移默化中孕育而成。(20)苏振芳:《铸魂育人: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的生命线》,《思想教育研究》2021年第2期。
舆论斗争的网络化、智能化表明,如今的意识形态领域工作已经与以往不同,技术的嬗变和渠道的革新使得舆论场域更加复杂。既然这种复杂很大程度上是由智能技术的出现所造成的,那么依靠技术来应对技术所带来的危机不失为一个良策。因此,作为应对主体之一的高校管理者必然要在智能技术上下好功夫,深刻了解和充分利用智能技术。首先,高校管理者应该先培养智能化思维。思想决定行动,思维塑造性格。高校管理者应该尊重和把握时代潮流,在思想上,对智能技术的影响不全盘否定和排斥,以智能化的思维来运营和管理高校,达到与学生更好的沟通。教职员工要突破传统的“空读、空谈”的教学思维,培育智能化思维,找寻适合智能时代学生的教学方法。高校舆论监管者要重视网络舆论的智能化监管,把智能化思维抵达人心,以技术来监管和控制技术,开发舆情监测系统等智能化的管理系统,提高监管的智能意识和智能水平。其次,高校管理者应该重视对智能技术本身的学习。虽说门槛的降低增多了智能技术的使用人数,然而,智能技术尤其是高新的智能技术的学习和应用依然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处于知识尖端的高校管理者理所应当要增强对智能技术的掌握和应用能力,使得智能技术的实效可以发挥在具体的思政培育课堂以及高校舆论斗争中。(21)杨栋:《新媒体环境下高校主流意识形态传播存在的问题及对策研究》,《新闻传播》2020年第10期。其实,面向未来,积极拥抱智能技术,不仅仅是对高校管理者应对舆论斗争的可行之径,也是在人工智能时代下响应国家培养技术赋权下复合型人才的具体实践。
核心价值观是文化最深层的内核,决定着文化的性质和方向,体现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文化理想和精神高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贴近群众话语表达的新尝试,容易被青年学生理解和接受,抵达于生活的各个方面。高校应当是学生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塑造者,高校教师应当是学生思想文化的引领者。因而需要把社会核心价值观融入日常的教学课堂,在潜移默化中培育学生形成正确的三观。为此,高校教师应该做到如下两点:
1.创新社会主义价值观的表达形式。正如前文所说,应该多利用智能时代的各类技术,通过唤醒人的多种感官元素,把文字、声音、色彩、动画等多种符合进行融合表达,在无形中增进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理解。互联网教学的方式能加强与学生的双向互动性,使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传播和弘扬的教育更深刻、更广泛。此外,除了可以借助技术进行表达方式的创新,还可以通过语言表达本身。(22)肖贵清、武传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的重要意义及其路径》,《思想教育研究》2017年第3期。一方面,可以尝试使用更易接受的视觉语言和听觉语言,吸引青年学生。另一方面,创新表达的关键在于语态的变革。既要把庙堂式的话语转变为大众话语,又要把存在大量编码的高语境的中式话语转变成直白显性的低语境的西方话语。这样,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支撑的意识形态才有可能走进人心。
2.优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学途径。首先,结合热点以及专业知识进行正确引导。对于与专业相关的社会热点事件,高校教师应该在课堂提及,组织学生进行有序讨论,培育学生的主人翁精神和民主参与意识。同时,教师应该在听取学生意见时,发表正面言论,激发学生积极向上的奋斗热情,进行正确价值观的引导。其次,采取翻转课堂提升学生主体参与性。高校教师应该“让出讲台”,采用分层次的课堂翻转制度,使学生在教学、讨论、展示等各个学习层次中获得主动权,激发学生主动思考,提高学生在课堂的主体性,让学生在自我探索知识奥秘的过程中,提高能力和思维。同时,也可以采用分组教学的方式,使高校学生在分组配合中感受到小我和大我,个人和集体的区别,这有助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价值判断的培育和集体精神的弘扬。
智能技术的升级使得网络空间成为了舆论斗争的主要阵地:一方面,高校是青年学生思想文化的培育地,理应当营造风清气正的舆论环境;另一方面,技术门槛的降低带来的是多元思潮在网络空间中的翻滚、涌入,处于“懵懂期”的高校学生容易受到各类价值观的影响,不利于意见的整合和意识形态的教育。然而,在面对这些问题时,高校及其管理者不应该是被动迎合的,而是主动出击,了解熟知并充分利用智能技术,探析智能技术的传播规律,培养新媒体智能人才,在网络舆论斗争中持好风舵标,握好话语权,方能在新型舆论斗争中赢得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