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环境下基于微博平台的粉丝研究

闫思颖

（中国地质大学 湖北 武汉 430000）

一、来源及其发展

（一）粉丝、“饭圈文化”

1.粉丝

“粉丝”的命名来源于英语“fans”的音译，指的是过度沉迷某种事物以及对所痴迷事物付出情感投入的群体。他们喜爱影视剧、影视明星的同时也富有主动性和创造性，微博平台以其便捷性和快速性、公开性为他们提供了创作、分享、交流的平台。

个人电脑的互联网时代被称为Web1.0，用户只是被动地接受信息。而二十世纪后Web2.0出现，注重用户和网站的互动，用户逐渐成为主导。网友不再简单游览信息，还能够对内容进行“二创”，其中的“大V”甚至能够影响舆论风向，这时候的粉丝具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和明星之间的关系也不再是单方面的接受，而是能够进行互动。

2.“饭圈文化”

“饭”中的“饭”即“粉丝”的意思，而“圈”则是“朋友圈”的简称，指因为喜欢同一个偶像或偶像组合而聚集在一起的粉丝群体。这几年饭圈已经在豆瓣、知乎、新浪微博等各大平台形成一定影响力，频频出圈，也形成了富有特色的“饭圈”文化。

现在的“饭圈女孩”们不仅会在线下对偶像进行支持，比如看演唱会,参加签售会、见面会等，还会在微博“超话”聚集在一起为偶像做数据，在偶像的微博甚至其他人的微博下控制评论。这样的追星模式下也催生了大量“饭圈语言”的产生，再加上粉丝经济的发展，“饭圈语言”已然成长为一种新兴的语言变体。

（二）微博平台

1.发展简述

微博的含义有很多，但本文所关注的微博单指新浪微博。2009年新浪推出新浪微博内测版。现在，微博已然成为信息传播的前沿，很多人以上微博热搜为荣，认为这是人气和实力的象征，但微博中也出现了很多的乱象。2020年国家网信办就发布消息称新浪微博、豆瓣网、抖音App、兴趣部落App、超级星饭团App、爱豆App等平台中存在大量诱导未成年人参与应援打榜、大额消费、煽动挑拨青少年粉丝群体互撕谩骂的不良信息和行为。

2.特征

微博之所以能够如此火爆，并且成为粉丝们的聚集地，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它的“快”和“广”以及其原创性。

首先是速度快。微博发布信息快速，信息传播的速度更快。如果你有400万粉丝，你一发布信息就会有400万人立马收到信息，而他们也可以立马转发，让更多的人看到你所发布的信息。微博中较简短的文字和多图也使得阅读更加便捷，人们能以更短的时间抓取更多的信息，传播速度也就更快了。

然后是传播广。微博包容性强，任何人都可以加入并且发布自己的想法，这就导致一些内容很容易引起共鸣。再加上微博带有的“转发”功能，使得信息能够反复传播，如果一个“大V”[1]转发了一个人的消息，那么该消息就会被“大V”的粉丝看到，粉丝再转发“大V”所转发的内容，就会达到反复传播的效果。

原创性方面，李松博士认为，微型博客的出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真正标志着个人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每个人都能作为一个信息发布者，并且吸引和自己有着同样兴趣的人，这就将大量原创内容爆发性地被生产出来。

二、新媒体环境下微博粉丝分析

微博因为其特点成为了粉丝们的聚集地，粉丝们的行为也都富有特征。他们的行为能够创造价值，但同时也存在泛娱乐化倾向。偶像崇拜带来盲目跟风，粉丝经济带来违法危险，“饭圈文化”更是给未成年人带来不好的影响。人民网舆情数据中心主任舆情分析师李杨发文称，微博娱乐化倾向表现为：内容软化、以文害意、调侃不当、格调庸俗。

（一）偶像崇拜

偶像崇拜通常指的是对偶像、图像或物体等象征物、象征对象的带有极端性质的绝对信仰和崇拜。但现在的偶像崇拜相比于以前有了新的发展。粉丝不再偏爱高高在上形象的明星，而是喜欢那种亲切可爱，甚至是激发粉丝保护欲的那种偶像。比如吴磊、刘昊然、张子枫这类年轻“养成系”明星取代了曾经盛极一时的梦中情人式偶像。

这其中的部分原因也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关，随着国家的发展，现在粉丝的经济实力普遍增强，对于“追星”有了更多的选择权。再加上电子媒介的普及，粉丝和明星之间的距离缩短，追星也变得更加便捷。

在微博上追星，很容易就能够找到和自己有相同爱好的伙伴，为了体现自己对于偶像的爱，粉丝们会去“做数据”“打投”[2]，形成了一定规模的粉丝经济。甚至拉帮结派，打压“对家”，在“饭圈”中尤为明显。

（二）粉丝经济

首先是“符号”产生经济效益。影视明星是大众媒介创造的消费符号，明星的外表和他们的才能，以及在影视作品中的形象都是他们的人设符号。广大青少年会被这样的人设符号所吸引，所以媒体出于经济的目的就会反复大量地营造并消费完美人设符号，去吸引粉丝人数迅速增长，并产生消费，比如利用金钱进行应援，购买明星代言的产品和观看明星出演的影视作品等，这就催生了粉丝经济，也就是“流量”经济。

然后是粉丝自发进行生产。微博超话[3]给粉丝们提供了一个发布自己思想和寻找有共同兴趣好友的平台。粉丝们的创作是无偿且自发的，个人发挥空间大，就是现在所说的“为爱发电”，不用符合传统条条框框，也不用迎合主流，所以所产出的内容会更加富有创新性，也更容易引发“爆点”。粉丝通过生产文化产品表现自己的审美趣味和情感倾向。新媒体能够使粉丝更易形成群体，粉丝们就可以利用自己的才能在群体中为明星进行宣传，比如剪辑、修图、写作、绘画。

在微博中最火的便是选秀节目引申出的一系列经济利益。编剧和制作团队在微博中和粉丝进行互动，明星们也通过微博来拉粉丝为自己进行投票，而投票是需要视频网站会员或者购买实体产品的，粉丝的购买力就成了选秀明星“出道”的指标。因为一种“胜负欲”，粉丝们可能会对这种消费模式感到兴奋，他们往往期待自己所选择的形象能达到第一，这样就正好符合了选秀节目获取经济利益的目的。在粉丝对自己喜欢的形象进行消费的过程中，得到使用价值和符号价值的同时还能实现自己的情绪价值。

但这样的粉丝经济会带来造假的负面影响。就如前文所说，经济和新媒体的发展导致粉丝的选择权更大，粉丝与偶像的权力关系有了一定的转变。在经济利益驱使下，文化生产的审美取向转而迎合粉丝的审美。这就导致明星们为了迎合粉丝不择手段，捏造一个不真实的人设，很多“房子塌了”[4]的事件都是因此而发生。一些粉丝组织甚至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从粉丝中牟利，这样不仅直接伤害了粉丝的利益，明星的利益也受到了侵犯。

（三）“饭圈文化”

在网络空间，一个个文化圈层中存在着各种不同的意见和趣味。饭圈粉丝们可以不用顾忌现实生活的种种，披上一个自己喜欢的“马甲”[5]和其他人进行交流互动。这样的隐蔽性和不确定性还有崇拜性必然会导致弊端的产生。

首先，粉丝群体的心理认同属于一种“自己人效应”（Acquaintanceseffect），以期获得从众的归属感，表现为无意识地模仿顺从，这极易带来三观的扭曲。生长于互联网时代，饭圈中的粉丝基于共同趣味而走到一起，基于这样相同的兴趣，他们会用一种他人不懂的话语方式和符号进行交流，也就是上文所述的“饭圈语言”。这种语言会在粉丝中进行传播，而有些粉丝年龄较小，缺乏理智，这种语言却具有易懂易脱口而出和能够高效表达的特点，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会诱导心智不成熟的粉丝拥有易怒、冲动的性格，还有一定几率对青少年“三观”形成产生一定消极影响。而饭圈中大粉的表现往往更能获得圈层内部的尊重和膜拜，一些青年人为了获得认同，树立了以艺人形象、利益为最高理想的价值观。当艺人形象同主流价值观违背时，大量粉丝甚至悍然同主流价值观对抗，比如选秀节目练习生余景天被爆出父母曾贩毒之后，他的后援会甚至打出“你涉毒，我们为你撑腰”的标语。

其次，粉丝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个体置身情感过剩的群体之中，容易被有号召力的舆论领袖点燃情绪，引发疯狂行为。古斯塔夫·勒庞形象地论述道：“在这方面，群体无疑是类似原始人类，事情都被他们视为一个整体，由于群体感情的简单粗糙，他们无法做出简单的区分，也无法得知事件中间的过渡状态。”[6]粉丝群体中的情绪在传染中受到了强化，一些缺乏理智的粉丝很可能会为了维护明星或者跟随大粉做出一些疯狂行为。这样的疯狂行为就包括网络暴力、造谣生事、恶意举报、贷款追星等行为。

最后，与粉丝经济红利相对应的就是粉丝经济管理的问题。现在的饭圈组织已经不是以往的粉丝群体，而是一个等级森严、尊卑分明、利益链条成熟的民间组织。然而这样一个民间组织却无规章制度可依，其中资金、人事、活动等明细是靠大粉自觉公示公开，缺乏第三方的监督，这里面就会出现很多浑水摸鱼的现象。从2019年的孟美岐粉丝数据站涉嫌非法集资诈骗案中，就能感觉到粉丝组织在经济上犯法的风险。

粉丝本来是被艺人的某些优秀品质所吸引，“粉”的应该是艺人的才华与修养，而艺人和大粉也应当起到带头模范作用，确保粉丝组织传递的是正能量。“饭圈”也是有过光辉的过去，生产出了很多的优秀文艺作品，但随着资本的注入以及网络环境的改变，现在的微博“饭圈”已经对青少年产生了一定消极影响，亟须加以矫正和管制。

三、风险调控

虽然微博平台给粉丝带来了很大的创作空间，创造出了很多的文艺作品，丰富了许多人的空闲生活，也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但因为前文所提到的不良行为的存在，使得风险调控越来越成为网络管理中必不可少的一环。下文就针对粉丝中的“饭圈文化”来具体提出几点风险调控措施。

（一）加大平台监管力度

自2020年3月1日开始，《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规定》正式实行，明确规定网络信息内容服务生产者和使用者、平台，不得开展人肉搜索、网络暴力、流量伪造、深度造假、操纵账号等违法行为。这次政府推行的“净网行动”打击了网上违法犯罪活动，同时也遏制了粉丝这一活跃群体的暴力活动。2019年新浪微博宣布开启涉黄低俗信息专项清理行动，为期两个月，行动命名为蔚蓝计划。但目前还没有针对粉丝越界行为的监管，在国家采取措施的同时，微博平台也应该继续加大力度，清理一些带有明显扭曲导向的账号及社区，并执行实时监管，制止粉丝不文明现象。

（二）建立长效机制

平台的监管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但考虑到之前已对“饭圈”文化进行多次整治，但仍然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所以我们要建立长效机制。首先要从相关的节目方入手，严格约束制播单位、赞助厂商、直播平台等，让他们的行为都能经得起法律的审视，同时遏制恶意炒作营销等行为。最重要的是需要通过学校、家庭教育和社会环境等方式引导未成年人树立正确的三观，避免未成年人成为“韭菜”，给未成年人健康成长营造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

（三）建立责任明晰机制

因为现在艺人、粉丝组织、个别粉丝之间的责任是割裂的，遇到舆论危机时责任甚至可以相互推脱，到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谁也没受罚，下次还敢。所以只有建立明确的追责链条，才能实现明星形象和粉丝行为的统一化，这样才能让粉丝的不理智行为真正对明星有切实的影响，承担一定的责任。

结语

粉丝文化在新媒体的飞速发展背景下富有文艺学和美学的研究价值，粉丝参与文化的蓬勃发展对于文化产品的生产带来显著影响，但是偶像崇拜、粉丝经济、“饭圈文化”犹如双刃剑，具有两面性，对普通网民尤其是青少年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对于明星的喜欢不应该被“圈”起来，更不应该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成为敛财和网络暴力的工具。所以相关的风险调控措施应尽快实行，共同创建绿色粉丝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