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 沁
紫砂陶刻作为以宜兴紫砂壶为主的紫砂手工技艺中的重要装饰门类,形成了独特的陶刻装饰艺术,笔、墨、纸、砚、刻刀等暂且归为紫砂陶刻最重要的工具,其中核心就是“刻刀”,那么它的载体是“紫砂器物”,以此来完成的,“陶”为“纸”,“刀”代“笔”的人为创作。因此探究紫砂陶刻其实很简单,说白了是“刀”与“胎体”,然后延伸出书法、绘画、金石篆刻等多方面的文化现象与艺术意象。但是我要更多地延伸到其他存在的传统“刻”的艺术作品上去,多方探求,进而发现紫砂陶刻的更多过去和未来。
任何时期的“刻”所使用的工具都是在特定物质生活的基础上,进行的特定的选择。石器时代基本上是石头“刻”石头,材质也只能是相对“硬”的石头“刻”相对“软”的石头,燧石或者“角岩”打磨成“薄片”作为“刻”的工具或者“武器”,以此来存留一定的“刻”的印象;“石器时代”后期“黏土”的使用以及“陶”的出现,“刻”的工具相对来说就比较广泛了,“石头”、“竹片”、“贝壳”等相对比“陶”坚硬的物质来进行象征性的“刻”;“骨刻”的出现、“甲骨文”的出现再到青铜时代,这个时期的要求就是要在青铜器上进行铭文或者篆刻的铭文称之为“金文”,这个时期有专用工具比如:铜斧、铜锛、铜锯、铜刀等十几二十几件配套工具;西周时期“石鼓文”用的工具暂时没有定论,秦代的“篆书”、汉代的“隶书”等等后期的“刻”工具就更为广泛地使用。紫砂陶刻出现的时间相对较晚,所使用的工具由最初的“竹片”、“竹尖刀”,到后期的篆刻刀、钨钢刀、白钢刀等因人而异,就有了更多的选择。[1]
因此,“刻”的工具是随着不同时期的物质条件来决定的,但是这种工具只能是相对于被“刻”的载体更加坚硬而已。工具的不同刻出来的效果也不同,有的可以称之为记载,有的可以称为艺术。
“刻”的工具是根据刻的“载体”来选择的,刻的“载体”又是因为不同时期的物质基础决定的,所以仍然是不同时期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决定“刻”的存在。石器时期“刻”的载体是石头、石块、石片等;石器时代后期有了陶为载体的“刻”;青铜时代有青铜器为载体进行“刻”;后期的玉器、铁器、木器、金器、银器、锡器、象牙、瓷器、紫砂等等以更为广泛的载体来承载。
作为“刻”的载体,有的载体本身就有很好的寓意,比如温润如玉、穿金戴银、钟鸣鼎食、警钟长鸣、富贵长寿等,然后再次进行“刻”的装饰,这就说明载体的重要性,不是随意地选择,也不是随意地表达,都是带有一定象征性意义的载体与文化属性及艺术的表达,载体的选择不是一个“死”的物体存在,而是一个能承载特殊文化需求、思想需求、宗教信仰、民俗活动等一定记载性的“载体属性”,所以“载体”不仅仅在于“物体”本身,更重要的核心点是“承载”多少内容。所以紫砂陶刻的载体是紫砂本身,无论是紫砂壶、紫砂花盆、紫砂笔筒、紫砂挂盘等等都是紫砂的载体属性决定的,也将决定“刻”什么内容,承载什么内容。[2]
不同时期不同的“刻”的工具,不同工具针对不同的载体进行“刻”,不同的载体“刻”的内容也不相同,环环相扣,一气呵成。
“石鼓文”以石头为载体,刻的内容记述了秦国君主的渔猎活动;青铜器上刻的铭文则是留下姓氏,记录大事件、重要活动等[3];玉器的使用和出现的“刻”更为丰富,玉雕、玉刻非常考究,祭祀的玉、王室贵族生前死后实用的玉、富贵人家寻求的玉等内容都不尽相同,但是内容都是各层级的文化需求、精神需求、审美需求综合决定的“刻”的内容;以木头为载体的“木刻”主要作为装饰类使用,内容多以传统历史文化典故、寓意比较好的花鸟鱼虫等为内容进行“刻”;紫砂陶刻的载体就是以紫砂为载体,陶刻内容多以山水、花鸟、人物等,或是借鉴青铜器铭文等,并根据陶刻的载体不同进行不同的内容选择;金器、银器、漆器、象牙等不同的器物作为载体进行“刻”则是根据大众的需求,制定特定的内容进行“刻”的装饰与表现。
刻”的工具、载体、内容,最终还是要根据“刻”的主题“人”来进行不断的调整,但是我觉得最终还是为了一定的目的服务。这个服务或是最原始的数字记载,或是图腾文化符号的表达,或是祭祀在青铜上的信仰,或是记录一个时期的大事记,又或是为了艺术载体本身服务的刻绘装饰风格增添更多的趣味性,所以陶刻最终的艺术表达是通过人用不同的工具根据不同的载体“刻”出不一样的艺术作品,来展现作者的艺术思想、文化理念、创作概念,表达对不同时期、不同时代主题、不同文化诉求的在此创作,这种创作我们可以说是锦上添花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