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紧张性发声障碍的外文文献计量学分析

刘阳 李进让

1 背景

肌紧张性发声障碍（muscle tension dysphonia，MTD）是一种常用的临床诊断术语，描述因喉周肌肉张力异常增加导致的系列发声异常及咽喉部不适状况[1]。常表现为声音沙哑、紧张，发声疲劳，发声过程中或之后疼痛，喉咙发紧，音域变窄，部分患者出现失声、声音投射减弱、咽异感症等症状[2]。该疾病常与声带小结、声带息肉等器质性疾病同时存在，亦可能是造成此类器质性嗓音疾病的病因之一[1]。胃食管/咽喉反流和过度用嗓是MTD的重要影响因素，较高的心理压力和不合理用嗓亦是肌紧张性发声障碍的常见原因[3]。嗓音保健教育、心理干预、喉部按摩疗法和发声训练等方式可对MTD患者起到治疗效果[1]。MTD对患者的嗓音及生活质量造成了较严重的干扰，因此，对该疾病的诊治研究十分必要。

文献计量学是一种有别于文献综述的文献分析方式，着重分析文献量的变化及文献间的内在关联。通过文献计量学分析，可对科研中重要的研究者、研究结论及研究热点进行梳理[4]。本文旨在通过对MTD相关外文文献的文献计量学分析，便于研究者全面了解世界范围内该领域的研究现状，为进一步的深入研究提供指引。

2 对象及方法

2.1 检索对象及策略

所有数据从Web of Science中检出，数据库为核心合集，检索策略为“muscle tension dysphonia” OR (“MTD” AND “voice”) ，时间跨度为1900～2019年，检索目标区域为Topic。该策略自动在标题、摘要、作者、关键词和Keywords Plus中搜索目标，将所有内容以纯文本格式导出，形成本地数据集。

使用HistCite对文献引文进行分析，将不符合检索策略要求，但被本数据集引用次数较高的文献补充到本地数据集。

2.2 数据分析及可视化

采用Excel、HistCite、VOSviewer等工具对数据进行分析提取，并对部分数据进行可视化分析。

3 结果

3.1 文章总数

检索到符合条件的文献共241篇，补充密切相关文献18篇。如图1所示，SCI核心数据集中记录最早的MTD文献发表于1983年[5]。随后10年，无相关论文发表。自2007年开始，此主题的文献数量开始小幅增加，2018年为历史发文量最高，有44篇文章发表。

图1 发文量与被引量随年份的变化趋势

3.2 引用趋势

文献总被引次数为3621次，每项平均被引次数15.02次，H-index为31。有209篇（86.72%）文献至少被引用过1次。至少被引用10次的文献有103篇，约占42.74%。

3.3 文章类型及文献语言

文献包括论著217篇，综述 21篇，其它类型3篇。文献中以英语最多，共233篇，占比高达96.7%，西班牙语、德语、韩语等其它语言不足5%。绝大部分此领域的研究者在使用英语发表研究成果。

3.4 研究领域分布

MTD是跨学科的研究，因此同一篇文献可能会涉及一个以上研究领域。如图2所示，MTD常涉及耳鼻咽喉科学（otorhinolaryngology）和听力语言言语病理学（audiology speech language pathology）两大领域，分别有181篇和140篇相关文献发表。其它领域也有涉及，但数量存在较大差距。

图2 研究领域

3.5 国家分布

文献研究者来自36个不同国家或地区，发表10篇以上相关文献的国家有美国、澳大利亚、巴西、伊朗、英国5个。这5个国家发表的文献占全部文献的75.1%。其中发表MTD主题文章最多的国家是美国，共发表相关文献122篇，占全部文章数量的50.62%。美国与其它国家的发文量存在巨大差距。

为发文量前10名的国家中，美国每年的发文量都稳居首位。2005～2010年澳大利亚有短暂的研究小高潮，但随后发表论文数量明显下降。2010年后，伊朗和巴西发表论文数有较明显增多。本主题内的发表论文不仅总数在增加，进行本领域研究的国家也在增加。

3.6 机构分析

参与本主题研究的机构共314家，发表文章最多的5家机构共发表文章66篇，约占总文章数的27.39%。发文量第一名为犹他大学（University of Utah），发文22篇，占全部文献的9.13%。第二名为匹兹堡大学（University of Pittsburgh），发文15篇，占全部文献的6.22%。第三名为杨百翰大学（Brigham Young University），发文13篇，占全部文献的5.39%。排名第4名是位于澳大利亚的昆士兰大学（The University of Queensland）、第5名是位于伊朗的德黑兰医学科学大学（Tehran University of Medical Sciences），两家机构分别发文8篇，各占总发文量的3.32%。

3.7 作者

MTD研究中发表文献最多的作者是Nelson Roy，共参与发表相关文献22篇[6～9]，其中9篇为声学分析，4篇为喉部按摩疗法的诊疗效果，3篇为痉挛性发声和肌紧张性发声的鉴别诊断。作为Nelson Roy的重要合作者之一，Merrill RM参与发表了12篇相关文献[6，7，10～12]，其研究内容多与声学分析相关。Stepp CE共参与发表相关文献9篇，集中在基础研究[13～16]，如通过声学测量、表面肌电图等方式对MTD等相关疾病进行分析。Vertigan AE发表了9篇相关文献，深入研究了慢性难治性咳嗽和MTD之间的关联[17～21]。Gartner-Schmidt J参与发表8篇文献，主要内容为嗓音的主客观评估方法[22～25]。

3.8 期刊

符合检索条件的241篇文献共发表在63家期刊上。其中排名前5家期刊共发表文章146篇，占总数的60.58%，各杂志刊文数量如表1所示。

表1 期刊发文数量

3.9 被引前5名所在期刊及研究内容

在MTD研究领域中，被引用最多的文献是发表于2005年的《Current and emerging concepts in muscle tension dysphonia: A 30-month review》[3]，该文献从病因学方面对MTD进行分析，认为MTD是一种多病因的嗓音疾病，胃食管反流、压力过大、长时间过量用嗓、过度大声用嗓需求都可能诱发MTD。《Muscular uscular tension dysphonia》和《Muscle misuse voice disordersdescription and classification》最早提出了肌紧张发声障碍的概念[5]，《Muscle misuse voice disorders-description and classification》提出了一种基于喉等长收缩（laryngeal isometric）的分类方式，该方式将MTD分为声门及声门上外侧收缩状态、前后收缩状态、转换型失声、 心因性弓形声带、青少年变声期发声障碍5类[26]。被引次数第4、5名文献介绍了使用喉部按摩进行治疗的效果[8,9]。

对关键词（author keywords）进行统计分析，所有作者共给出关键词1052个。其中，Muscle tension dysphonia出现86次，Dysphonia出现46次，Voice出现34次，Voice disorders出现28次，Voice therapy出现21次，Spasmodic dysphonia出现15次，Functional dysphonia出现14次，Larynx出现10次，其余关键词出现频次小于10次。

4 讨论

4.1 发文状况分析

MTD的发展历史并不长，从1983年开始使用这一概念开始，距今不过30余年[5，27]。在此后的近10年里，仅有数篇相关文献发表，且Muscle Tension Dysphonia、Functional Voice Disorders、Dysphonia这几个名称交替出现[5，26～31]。2000年后，使用MTD这个名称的研究者逐渐增多。2007年后，本主题内文献的被引用量快速增长，但本领域内的发表文献数量只呈小幅增长态势，说明本领域尚处于初级发展阶段。

4.2 发文语言分析

尽管有以不同语言发表的文献，但不论是文献数量还是被引次数，英语文献都占绝大多数。因此，对此主题进行研究的学者应首先关注英文文献，通过对这些文献的研读，更有可能找到所需资料。

4.3 发文国家/地区与机构分析

从总发文数量和被引数量来看，美国在MTD研究领域处于领先地位。对机构的分析发现，发文量前三名的机构不论是发文数量还是被引用数量均靠前，说明这3家机构在MTD研究中具有重要地位。对这3家研究机构的论文进行分析，发现犹他大学和杨明翰大学较高的发文量和被引用量与Nelson Roy有较大关系，其在本领域发表了较多文章，且被其它文章引用。在对机构的进一步分析中发现，被引次数较高的机构均为美国研究机构，这既与美国机构在此领域发文量遥遥领先、全球各机构大量引用其文献有关，也可能与美国研究者引用了更多本土研究机构的文献有关。

国内此领域发表的外文文献很少，仅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发表2篇相关文献[32，33]。这可能与国内此领域的学者较少有关，也可能与从事相关研究的学者较少发表外文文章有关。

4.4 高频被引文献间的引用关系及研究内容

高频被引文献具有较大的影响广度、强度和深度，是每个领域中重要的文献[34]。科学知识不是凭空产生，新知识往往是在旧知识上进行拓展，因此在阐述发表新知识时，旧知识常会被加以引用，通过引用进行量化分析，不仅可以梳理领域内的重要知识点，同时也有利于认知知识发展的轨迹。

通过对各文献间的引用关系进行分析，发现发表于1982年的《Classification and approach to patients with functional voice disorders》和1983年的《Muscular tension dysphonia》是MTD领域的基石之作，这两篇文献是最早发表且被本领域研究者引用最多的文献。

通过分析发现，肌紧张性发声障碍的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以下3类：①MTD和SD间的鉴别诊断；②MTD的诊疗方式及治疗效果；③MTD的各种基础研究，如主客观评估方法以及对其特点的研究分析。

4.5 关键词分析

关键词是作者对文章内容的高度凝练，通过关键词不仅可以迅速了解文献的大致内容，同时也是检索时重要的参考依据[35]。对一个领域内大量的关键词合集进行分析，可以了解这个领域的总体状况、研究内容间的内在联系、发展脉络及方向[36]。从所有关键词的频次分析中发现，（1）该领域关键词用词尚无统一规范。本数据集中，作者共给出关键词1052个，除检索策略中包含的muscle tension dysphonia出现86次外，第2名dysphonia仅出现46次。大部分关键词仅出现1次。（2）同一事物的关键词同义词较多,如文中与“声学评估”有关的关键词有8种。

这种关键词分散的状况不仅说明MTD尚处在研究的初始阶段，亦对后续研究者参考过往研究成果造成一定干扰。因此，后续研究者在检索文献时，特别是进行meta分析时，应尽量尝试对多个关键词进行检索，避免遗漏相关文献。同时，由于部分学者使用Functional Dysphonia标记其MTD研究，但MTD只是功能性发声障碍中的一种，因此在使用参考文献时，应注意辨别具体研究内容。

使用VOSviewer对文中所有关键词进行可视化分析，“aerodynamic, phonation, women, manual therapy, validation, quality of life”等是近期较流行的关键词，主要出现于MTD的基础性研究、评估以及治疗方面，从中可能会出现将来的研究热点。

5 结论

MTD作为一种多因素导致的嗓音异常及咽喉部不适症状，目前研究尚未完全对其进行解析。通过治疗者临床经验和听觉评估进行诊断评估仍是目前临床中常用的方法。如何建立一套详实的客观评估方案是目前的难题。在治疗方面，通过喉部按摩降低喉周肌肉张力、心理疏解去除心理因素等方式可以对MTD产生较好的治疗效果，但在伴有咽喉反流患者及用嗓频繁群体中，治疗效果不如预期。此外，在言语治疗中，由于患者的治疗效果常与依从性正相关，是否有不依赖患者依从性的治疗方案或能够大幅提高患者依从性的治疗方案仍是值得研究者继续深入探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