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玉林
那是1998年之后两年的一个晚上。那几天林临随隹炎会长到武汉办事。晚上,林临和隹炎都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快21点的时候,林临忽然听到敲门声。
当那一女三男一出现在林临面前时,林临看出他们都有点激动。他们说,非常想看望隹炎会长,争相说隹炎会长曾给他们很大帮助。
林临就住在隹炎会长的对面,他知道会长肯定高兴见这些来访者,尽管会长刚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已经很累了。林临因工作的关系与隹炎会长相识相处的几年里,从未遇到他回绝来访群众的情况。
门开了,隹炎热情地请他们进屋坐,尽管记忆中他并没有见过他们。
那个看上去很洒利、干练,也很有素养的女人还没等坐下就急着对隹炎会长说:“您还记得吗?1998年那会儿,我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给您打电话,说有难事急事要请您帮忙,结果您真的很快就给我帮了大忙。”
隹炎一脸茫然,显然没有记起眼前这个陌生女人说的事情。
4个人坐下了。他们中的3个人是水利部长江水利委员会水文局的干部,一个是局长,一个是总工程师,还有一个也是工程师,就是那位女同志。另外一个男同志是那个女工程师的丈夫,是当地的民政干部。
这时,林临才听清楚了他们要说的事情。那是1998年洪水肆虐的时候。美国一位热心慈善事业的人士向慈善总会捐献了价值280余万元的多波水下地形测量及目标搜寻声纳系统。这是一件对长江大堤勘测、修复、稳固起重要作用的仪器。这个仪器是非常先进的,可以在岸上把探头放到长江底下。这样水下堤坝的任何情况,比如哪里漏水,哪里的堤坝松动,或有其他哪些异常情况,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使用这样的仪器既可以提高水下勘察的工作效率,又可以避免工作人员可能出现的危险。隹炎会长指示通过“国家防总”捐献给最需要的长江水文局。水文局的同志得知自己的单位将拥有这样一台先进的仪器,完成保卫大堤建设大堤的任务,真是喜出望外。但是,当他们办理“入关”手续时,得知还需交纳70万元的进口税。他们当时哪里有这样一笔钱啊!已经在北京跑了好几天的那位女工程师,急得不得了,给武汉家里的丈夫打电话,诉说自己火上房的心情。她的丈夫给她出主意说:“你找慈善总会的隹炎会长,他一定会给你们帮忙的。”
她怀着急切又有几分忐忑的心情拨通了隹炎会长的电话。
是隹炎会长接的电话。
慌乱中,她简要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紧接着便焦急地把她遇到的难题向隹炎会长讲了。讲他们单位为抗洪赈灾,为确保长江大堤的安全贡献了许多,确实拿不出这70万元了,讲他们现在是多么需要这样一台仪器。
隹炎会长在电话中连声说:“你别着急、你别着急。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接着,又向她要了联系的地址与电话,而后以十分恳切十分肯定的口吻说:“好吧,很快,我就会让我们的同志与你联系。”
撂下电话,隹炎就打通了海关总署署长的电话。本来,抗洪赈灾中这种急需的由境外支援的救灾物资入关时是完全可以免税的,但当时肆虐的洪峰已经平息了。海关的免税政策自然也就终止了。可是,水文局的情况就不同了,因为大水长期的浸泡,大堤的情况依旧危险、依旧需要水文局的同志跟踪监测。隹炎向署长介绍了这一情况,马上便得到了署长的支持。为了尽快把这件事情办好,隹炎又安排总会一名同志帮助武汉水文局的同志办好这件事。
这样,那位女工程师跑了10个部门,盖了十几个公章,着了好几天急也没能办成的事情当即就解决了。
那件仪器很快就到了长江大堤上,发挥了并在今天继续发挥着极大极重要的作用。
尽管这事已经过去几年了,尽管岁月的流水已经磨平了人们的许多记忆,但隹炎当时那看得见、摸得着的声音依旧在那位女工程师、在武汉水文局的职工与领导的眼前,依旧在他们日复一日的工作中、生活里。
那位女工程师激动地说她昨天还在自己的职称评定会上讲到了这件事。今天,她忽然听说隹炎会长来武汉了,便和局里的领导一起追踪了几个地方,终于找到了他们不会忘记的隹炎会长。他们要当面把当年未能表达的感激之情向老会长表达。
这时,隹炎似乎已经完全记起了这件发生在1998年夏天的事情。他沉思片刻,用平静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几位陌生的年轻人,大声说:“你们不应该感激我,因为任何一个领导者,任何一个同志在弄清你们工作的情况后,都会帮你们办好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