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木偶服饰制作的特殊性

■崔茜

木偶文化是我国艺术宝库中的一朵奇葩，在中国乃至国外有着很高的声誉和影响，扬州是风景秀美的历史文化名城，扬州木偶就诞生于这片神奇的土地。扬州木偶发展至今有其独有的特色和韵味，剧目的演出方式、木偶的制作不断创新发展。木偶服饰是整个木偶制作中的重要环节之一，木偶穿着的服饰展现了木偶在木偶剧中的性格、社会地位、角色等，在舞台上没有做工精细的木偶服饰为木偶衬托，木偶演出就是不成功的。木偶表演的特殊性需要木偶服饰的配合和支持，木偶变脸是川剧的一项绝活，演员手中操纵的木偶完成喷火变脸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练功。变脸的木偶装置有很多种，有用子母扣剪成长三角形状缝制在脸谱的各个受力点再层层错位粘黏在木偶头发上的，也有利用橡皮筋的弹力在命杆上控制的，等等不一而足，但不论是怎样的方式，脸谱都是从木偶颈部掉落滑入木偶身体的，倘若颈部与身体的间隙太小，脸谱掉落时会卡在脖颈处从而失去表演的精彩。裁剪此类衣服时需经过反复试验积累经验，在原有木偶领口的基础上适当加大前片衣服领口的深度，立领熨烫厚衬，有时因布料偏软达不到固定领口造型的要求，会在上领子时夹一根铁丝以起到固定的作用。变脸木偶的机关较为复杂，需要将木偶身腔内的面皮拉至颈部，再粘黏到木偶脸上，木偶第三个裤筒适合简单的装置空间，但对于变脸木偶来说，另外加一个裤筒已经满足不了命杆的需求空间，不仅装置脸谱不方便，表演时操纵机关也容易出错，所以要制作成宽松的裙裤。依笔者看来扬州木偶服饰缝制的特殊性有如下几点：

水袖的缝合：根据木偶舞蹈的排演或是剧情表演的需要，木偶服饰的设计会增加水袖，水袖在舞台上表达人物夸张情绪时是手势的放大延长。水袖的长短不一，一般来说女性木偶的水袖以长七十厘米，男性木偶水袖以长四十厘米为宜，根据具体表演需要可增长或缩短。正常水袖的宽度同袖口宽度相同，但裁剪时为了缝制方便，水袖宽度会缩小一厘米。水袖是夹在木偶面料面子和里子的中间一起缝合的，同面子是正面对正面摆放的，长度比袖口稍短，用大头针固定。除了与袖口缝合的地方其余三面需要进行单独卷边缝制。水袖的面料也有好坏之分，木偶舞台表演通常采用真丝双绉，如果只是静态展示的木偶可以用轻薄的尼丝纺代替，减少制作成本。巨型木偶的水袖缝制锁边后向里招一个缝头大小的边即可，用来舞台表演的水袖则不需要锁边，采取包边的方式缝制，表演起来比较自然灵动。缝制前为求平整，可用熨斗均匀烫出包边。

木偶袖子手签部位的缝合：木偶的服饰尤其是长袖汉服，手签从袖口直接露出来会有很多褶皱影响美观。在木偶手签垂直于袖口的位置前后各留四厘米，即八厘米左右打剪口，一层布料同一层里子分别缝合，侧缝其余部分四层布料一起缝合。八厘米的距离是留给木偶放置手签的活动量，这个距离是根据木偶表演时手臂动作幅度摆动的大小总结出来的经验，木偶臂膀的摆动是靠手签操纵的，表演时布料会随着臂膀的动作跟着走，太小则没有足够的空间，做动作时会卡住，姿势不能做到位，影响表演的质量，太大则影响美观，布料不能随着臂膀的姿势左右运动。

木偶裤子和裙子的缝制：木偶“三个裤筒”裤子的缝制通常有两种形式，这两种方法都能很好地运用在木偶表演上，但两者各有利弊。一种是按照正常的裤子裁剪，笼门处不缝合，将命棍从不缝合的地方穿过来，裁剪出一个上小下大的管子，用手针缝合在之前笼门没有缝合的地方，这种方法不会破坏原本的裤子结构但是限制了第三个裤筒的大小，手针缝合的地方会显得做工粗糙。另外一种方法是同裤子后片一起裁剪，弧度同裤子笼门一样，在裤子后片的笼门处分别缝合，腰围和臀围的尺寸增加了，即多了普通裤子后片的大小，穿在木偶身上空间很富裕但会显得腰围和臀围很臃肿。那么在裁剪第三个裤筒缝合的地方每一片仅多出九厘米，减少了之前增加的量，裤腿长度比原裤子的后片多出十六厘米，脚口处保持二十二厘米左右，这样的改良，对木偶实际表演几乎没有影响，还增加了美观性，且制作所需要的时间比第一种方法费时少，目前用得较为普遍。缝制时，裤子前片同后片分开的，先缝制侧缝线，而后缝合前笼门，裤子后片的笼门分别同“第三个裤腿”的笼门缝合，最后再缝合三个裤腿以及裤脚和裤腰，裤脚和裤腰按照要求的不同有时候会添加松紧。上海豫园元宵灯会制作的真人等大的木偶，腿部有蹲坐姿势的木偶裤子缝制同一般的木偶是有区别的，按照正常的程序缝制后穿衣时会发现裤子提不上去，被卡到一半，此时缝制要适应木偶的腿部姿势。木偶后片的笼门不缝合单独锁边招边，其余地方同正常裤子一样，先缝合两个裤筒再缝合前笼门，腰部不用松紧缝制，而是用棉带子缝合扎系。木偶的裙子有百褶裙、荷叶裙等等，常常运用捏褶皱进行缝制，顺风褶、阴褶、抽细褶运用相对较多。有一种裙子与众不同，从外形看很像裤子但实际却是裙子。它是前后各有一个很大的阴褶来增加木偶表演时的活动量，腰口用松紧扎系。这种阴摺的缝制与其他阴褶稍有不同，布料的反面折叠对齐后留出阴褶的量，缝制时要向下缝制稍长的距离而后用熨斗烫出阴褶的样子，这样不仔细看看不出是阴褶的。

木偶汉服领子、侧缝线的缝合：缝制木偶交领和对襟领时，向里熨烫领子与衣服缝合的缝头要确保里料露出的部分比面料稍长，这样比较容易将领子的面子和里子一起缝合，如果一样长，缝合时领子的面料和里料中间是夹着衣服的，里料在最下方是看不见的，很容易出现面子缝合好里料没有被缝合的情况。同衣服缝合时先缝制后领正中，按照正常缝头的大小缝合，缝合要确保领子的正中与后领的正中水平在一条直线上，一直到肩线都缝合一个缝头的大小，之后再根据领型圆弧的弧度慢慢圆顺缝制，尽量避免褶皱的出现，结束点要和布料的边缘完全重合。衣领需要在领子正中和领子结束点缝制子母扣固定，而对襟不需要。木偶服饰的侧缝线上臀围或者手腕处有开衩的需要打剪口，剪口需要完全剪到缝纫线边缘上，后衣片的面子对准剪口向前反包前片面子和两层里子，用大头针固定，缝制时从后片的领口将两边侧缝掏出来对准剪口缝合，缝制好后在拐弯处适当打上剪口，面子朝上熨烫侧缝线距离缝纫线两毫米左右，如果里子朝上熨烫会露出衣服的后片，最后从正面掏回去后再用熨斗熨烫平整。

衬布的选择：在木偶服饰制作的过程中，由于面料柔软的性能，在一些需要硬挺感觉的服饰造型部位就需要衬布来弥补不足。衬布的种类很多，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衬布，衬布也有一定的特性。树脂衬是非常硬挺的，通常用在木偶服饰的“假领”上，“假领”是指木偶穿衣服之前在脖子上作为里衣的装饰，树脂衬不需要用熨斗熨烫与布料固定，缝纫时树脂衬放在两层布料的下方且裁剪的宽度小于布料的宽度，缝制好后打好剪口，距离缝纫线两毫米处用熨斗熨烫好，将其中一层布料翻过来熨烫平整后再缝纫一圈固定，同时在下口也缝合一圈。树脂衬也在木偶服饰的一些装饰物上同PE 结合使用。热熔衬是由无纺布制作而成的，有厚有薄，在木偶的领子、肩部、袖口、腰部以及一些需要装饰的部位运用较多，热熔衬需要熨斗熨烫到布料上的，根据需要的不同选择不同厚度的热熔衬，有时候会同时熨烫好几层热熔衬增加布料的硬挺。有的亮片布弹性很大，不容易缝制，热熔衬本身是没有弹性的，熨烫到亮片布上可以起到减少布料弹性的效果。还有一种常用的衬布是布衬，布衬其实就是带胶的布料，布衬的种类有很多，有的非常硬挺有的比较柔软，柔软的布衬用到木偶服饰比较多见，服饰的前后片、袖片等都会大量使用，熨烫到布料上增加布料挺括感觉的同时也不失布料的柔软。要根据服饰制作的不同部位不同要求选择适合的衬布，衬布的辅助作用在木偶服饰的制作上也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