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资本对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影响作用研究

高 红 杨晓蝶 魏丽平 牟高辉 党志文 贾慧慧 张东林

(1.河北建筑工程学院，河北 张家口 075000；2.秦皇岛广建工程项目管理有限公司，河北 秦皇岛 066000)

0 引 言

习近平主席于2022年4月发表在《求是》发表文章指出：乡村振兴要加强和改进乡村治理.这次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对乡村治理也是一次大考，各地经受住了考验.目前，我国农村社会处于深刻变化和调整时期，在这中间出现了许多新情况新问题.改进和进一步加强乡村治理，必须抓住农民群体这个核心主体，要围绕让农民得到更好的组织引领、社会服务、民主参与，加快构建党组织领导的乡村治理体系.农村社会组织主要是指“为完成特定的组织管理目标，执行某些社会职能，根据一定规章制度而进行活动的集体”[1].社会组织作为乡村建设中的重要支撑，在调动农民积极性，参与乡村建设各项事务等方面承担着重要责任.而组织韧性表现为组织在面对环境突变和重大危机时及时预见、合理应对，有效调整适应的能力，它是确保组织面对冲击能得以存续的关键[2].目前我国农村社会组织的组织能力与自我管理能力相较于过去几十年有了显著的提升，但农村仍然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薄弱环节，乡村范围内的基层治理、社会公共服务与城市相比仍然存在明显的差距.新冠疫情的冲击带来的社会风险不断凸显，社会矛盾或社会冲突的不确定性因素不断增多，在此过程中，农村村庄单元难以及时预警和有效组织管理，在应对不确定风险及突发状况时，很难做到快速高效的去调动和利用现有的村庄资源保障农村村民的基本需求，满足灾害预警，空间响应以及治理保障等要求，乡村社区原有的人口属性单一、建筑密度低、基础服务设施欠缺以及政府管控较弱等不足一一显现[3]，农村基层治理面临诸多困难.因此，提升农村社会组织韧性是新冠疫情背景下充分发挥农村社会组织最大效用，提升乡村治理水平的必然选择.

1 研究背景与理论基础

组织的核心在于“人”.生活在农村的个体和群体形成紧密的联系，社会资本是一种基于社会结构而产生，并可以通过主动采取措施以有效获得的资源.按照根据社会学学者罗伯特·普特南的定义，社会资本“是指社会组织在运作过程中表现出的特点，如个体或者团体间的信任、潜在的规范和社会结构网络，它们通过促进协调和行动等途径来提高社会运作效率.社会资本增加了物质和人力资本的投资回报”[4].社会资本形成了社会组成成员之间的关系网络，有利于成员形成互惠关系，这在中国传统乡村的熟人社会和人情往来中得到了体现.在大量减少灾害风险的文献中，人们普遍认为，社会资本在减少灾害风险和促进社区层面的恢复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5].有学者指出，社会资本是,“最强大和最健全的灾难后恢复的预测因素”[6].

在过去，农村区域的社会资本在处理和应对突发的公共灾难方面拥有丰富的历史渊源.村庄是基于地理条件和血缘关系形成的生活社区.面对公共安全危机时，村庄成员之间互帮互助，曾经形成较为完整的社会救助体系，如血缘救助、乡绅救助、村民互助等[7].在中国四川省汶川大地震的应急救援管理案例中，社会资本也显现出强大的能力，有效促进了生产生活的恢复[8].新冠疫情背景中，社会资本是提高农村地区再适应能力的重要机制，在获取大防疫信息、保持村民心理健康和获得社会外界支持方面发挥着积极作用.乡村成员社会资本的积累可以促进他们参与基层治理，提高危机防控的效率，有效提高防疫韧性[9].

在新冠疫情的背景下，学者们对于农村韧性的关注度日益提升，乡村作为一种地域划分的社区单元，乡村韧性也属于社区韧性的一种表现形式，包括物质韧性、组织韧性、心理韧性、健康韧性等多种形式.目前对于农村韧性已有的研究主要集中宏观上农村整体韧性的研究或者基于单一心理维度对农村心理韧性的探究，较少有学者针对农村组织韧性，深入研究农村范围社会资本与组织韧性的关系.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聚焦于农村组织韧性，进一步探究农村社会资本对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的影响作用，为科学建设社会资本，有效提升疫情背景下农村单元的组织韧性提供研究参考.

2 研究假设与研究设计

2.1 研究假设

根据已有研究，农村居民的社会资本主要分为三个层面:社会网络、社会信任和社会参与[10].

2.1.1 社会网络与组织韧性

社会网络是指农村家庭之间形成的关系型社会，如乡亲、朋友等.个人可以通过血缘关系、亲属关系和其他渠道形成不同的关系网络，关系网络的范围与其社会范围成正比，丰富的社会网络有助于扩大社会范围.农村成员在建立关系网络的过程中会获得对于集体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进而因为成员的互动而增强社会责任感.村民之间密切的社会关系可以拓宽信息获取渠道，降低信息传播的成本.

网络关系是组织韧性构建的重要驱动力，也是其存在的基础.组织基于社会关系而产生，因此，组织韧性的产生与发展同样也会受到社会网络关系的影响.[11].农村村民之间关系网络通常基于村民集体而产生，决定了农村在面对疫情冲击时村民参与防疫建设自组织程度的高低，社会网络水平较高的村民.通常表现出较强的组织动员能力，同时农村村庄单元的社会网络也有助于缓解村民个体或者是团体之间的冲突，推动规模化防疫抗疫行动顺利进行.因此，本文提出假设如下：

H1：社会网络对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存在正向影响.

2.1.2 社会信任与组织韧性

社会信任是关系型社会中形成的人际信任关系，是农民在长期持续沟通中形成的信任认知.农村村民的社会信任同样也是基于其人际关系，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村庄内部村民与村民之间的社会信任；二是居民、村干部、基层组织之间的信任.与城巿陌生人社会的制度信任相比，农村熟人社会的信任是一种基于血缘、亲缘、友缘的情感信任和关系信任，具有传统因素和历史文化因素.农村村民之间以及村民和组织管理者的社会信任水平会直接影响村民在防疫期间的行动举措，较高的社会信任同时也会影响农村村民的心理韧性，有助于激励农村村民参与到防疫行动中，提高村民参与防疫行为，积极配合防疫的意愿.农村村庄单元的社会信任可以让防疫参与各主体之间产生更多的互惠互助行为，提升可信任的声誉[12].一般认为，农村地区的人际信任度较高，高水平的社会信任可以促进疫情防控政策的实施.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如下：

H2：社会信任对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存在正向影响.

2.1.3 社会参与与组织韧性

社会参与是指农民对农村公共事务的参与.农村家庭以相同的身份认知、价值观和情感观念共存于一个共同的农村社区，他们彼此之间同甘共苦[13].居民的积极社会参与改善了与卫生部门的关系，增加了对卫生系统防疫工作的信任，从而更好地应对公共卫生危机[14].一个社区的韧性和恢复能力具有多维属性.只有那些受灾害影响的人有能力、有知识、有技能、有渠道参与，他们的参与才有意义，才能有效地建立社区的韧性[15].在新冠疫情面前，村民积极参与疫情防控，有利于提高农村的防疫，在参与过程中积累社会资本.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如下：

H3：社会参与对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存在正向影响

2.2 研究设计

本文聚焦于农村村庄单元的社会资本对于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的影响，为验证假设，基于已有的社会资本和农村组织韧性相关文献设计问卷，问卷题项及参考来源如表1所示.在四川农村地区随机抽取十个村庄，通过面访与问卷相结合的形式，研究共发放问卷240份，回收224份，问卷回收率为93%，筛选删除无效数据后，有效问卷200份，问卷有效率83.3%.

表1 问卷题项设计

3 实证分析

3.1 信度与效度检验

根据SPSS软件分析结果，本文量表Cronbach α系数为0.928，大于常规标准值0.8，表明数据信度质量高.

本文使用因子分析方法以验证出数据的效度水平情况，根据数据结果，KMO值为0.86，数据可以被有效提取信息.

3.2 相关分析

使用Spearman相关系数去研究社会网络和社会信任,社会参与,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共3项的相关关系，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Spearman相关分析

社会网络与社会信任,社会参与,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对应相关系数值分别为0.681,0.737,0.704，数据结果均表现出显著性，表明农民社会网络与农村社会信任,农村社会参与,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共3项之间有着正相关关系.

3.3 分层回归分析

分层回归方法通常用于探索自变量(X)增加产生的模型变化，用于模型稳定性检验，中介作用或者调节作用研究.本次分层回归分析共涉及3个模型.模型1中的自变量为社会网络，模型2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社会信任，模型3在模型2的基础上加入社会参与，模型的因变量为：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分层回归分析数据结果见表3.

表3 分层回归分析结果(n=200)

针对模型1：以社会网络为自变量，将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作为因变量，建立线性回归分析模型，从上表可知，模型R方值为0.581，意味着社会网络可以解释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的58.1%变化原因.模型通过F检验(F=274.143，p<0.05)，也即说明社会网络一定会对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产生影响关系，以及模型公式为：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1.056+0.724*社会网络.

最终具体分析可知：社会网络的回归系数值为0.724，呈现显著性(t=16.557，p=0.000<0.01)，这表明社会网络会对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产生显著正向影响.

针对模型2，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自变量社会信任，F值变化呈现显著性(p<0.05)，即社会信任加入后对模型具有解释意义.此外，R方值由0.581上升到0.682，意味着农村社会信任对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产生10.2%的解释度.同时，社会信任的回归系数值为0.420，呈现显著性(t=7.947，p=0.000<0.01)，证明农村社会信任会对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产生显著正向影响.

针对模型3，在模型2的基础上加入社会参与变量，F值变化呈现出显著性(p<0.05)，这表明社会参与加入后对模型具有解释意义.此外，R方值由0.682上升到0.710，意味着社会参与可对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产生2.7%的解释度.同时，社会参与的回归系数值为0.264，呈现出显著性(t=4.292，p=0.000<0.01)，证明农村农民社会参与会对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产生显著正向影响.

4 研究结论

为了探讨农村社会资本对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的影响，本研究以分层回归模型作为研究工具，研究农村社会网络、社会信任、社会参与和农村组织韧性之间的内在影响作用.相应模型的结果表明，社会资本对疫情背景下农村组织韧性存在显著的积极影响.模型数据证明了本文提出的假设H1、H2和H3.

新冠疫情的肆虐带来了新的社会危机，但同时也刺激了农村团体意识的提升，激活了储存在熟人社会中的社会资本因素.社会网络可以为农村组织防疫行动提供社会支持，包括物质支持和精神上的支持.社会信任刺激村民积极参与新冠疫情预防和控制，可以从内部转化为个人对克服大流行病的信心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社会参与表现为村民配合防疫的积极性，能够提高农村范围人力和物质资源利用效率.在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社会资本这些表现都有助于增强农村组织团体在面对疫情冲击时的组织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