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外交和中国形象——在“公共外交译丛”新书发布会上的报告

祝伟敏

我今天发言的题目是“公共外交和中国形象”，主要讲四个方面的内容：第一，出版这两本书的意义；第二，我们需要改变被西方国家扭曲的中国形象；第三，正确认识我国的综合实力和国际地位；第四，开展公共外交，我们需要提高自身的能力。

一、出版这两本书的意义

周汉民主席已经对这两本书做了非常全面的解读。我再强调两点：首先，公共外交方面的专业书比较少，这两本书可以填补这方面的空缺；其次，面对现在严峻复杂的国际形势，我们迫切需要公共外交这方面的理论指导。这两本书各有特点：《公共外交》是理论探索，是作者长期在高校授课基础上总结而成的，是一本很好的教科书；《城市外交》侧重于案例分析，是各方面的实践总结。

《公共外交》主要讨论公共外交这门学科的一些基本理论和重要概念。书中详细讨论了公共外交的五种基本方式：倾听、创意、文化、交流、国际广播。正如赵启正主任所说，公共外交的理论应该在原有的基础上与时俱进。这本书，可能受时间制约，没有涉及互联网等新事物。实际上，现在电视、互联网、移动互联网、自媒体平台以及短视频，都是非常好的公共外交平台和工具，但作者还没涉及，以后可以加以拓展。书中还讨论了三个重要的概念，对我们中国的公共外交非常有用。第一个是政治宣传和公共外交的区别。第二个概念是国家品牌。国家品牌实际上是国家形象的一个近义词，即一提到这个国家，就会让人联想其国家形象，比如一提到中国，有人会想到基建狂魔，想到铁路、公路、大桥、隧道、移动支付、5G 网络等，也有人会想到假冒伪劣产品。所以，树立国家品牌和国家形象，对开展公共外交非常重要。第三个概念是伙伴关系。在全球化高度发展的今天，伙伴关系对于接触多样性的公众至关重要，所有国家都可以从其伙伴关系方面透露和反映出一些真实情况，该书对此有详细的介绍。

下面说说第二本书《城市外交》。这本书可以说是案例分析，也可以说是探索，主要探讨城市在解决全球治理问题当中的潜力。因为要解决全球问题，所以城市外交更注重城市网络的作用。我们也在做城市外交，但是我们的城市外交更多地停留在双边的友好交往和友诚交流上。而世界上比较“时髦”的城市外交，更多的是涉及城市网络，是城市的多边交流，如U20、C40 等。我们也有多边的城市交流机制，比如世界城市日等，但我们较少参加城市多边的活动，主要受两个因素的限制，一个是有关数据共享问题，另一个是台湾问题。现在的情况有所改善，我们正在学习开展城市间的多边交流活动。

总之，不管从理论上讲，还是从时机上讲，这两本书对我们当前的公共外交都有重要意义，能起到很好的指导作用。

二、我们需要改变被西方国家扭曲的中国形象

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美国明显感到被追赶的压力，非常担心中国挑战美国的霸权地位，所以遏制中国的发展已经成为美国的国家战略。特朗普上台后，美国政府或明示或暗示，希望中国政府承诺：1）放弃“中国制造2025”；2）放弃南海主权的声明；3）放弃“一带一路”建设；4）让两岸统一问题由台湾方面决定。在遭到中方严词拒绝后，美国开始发挥其舆论优势，倾全力在世界范围内对中国进行抹黑打压，造成全世界民众对中国的负面感觉急剧上升。

举例来说，2020 年8 月27 日，哈佛大学的皮尤研究中心公布了一项调查报告（见图1）。这是对十多个发达经济体的国家民众的调查，是一个持续了十几年的项目。图中可见，世界人民对中国的负面评价，在2018 年之后急剧增加。

图1 发达经济体对中国越来越高的负面评价Fig.1 Increasingly negative evaluations of China across advanced economies

在项目开始时，绝大多数国家的民众对中国的好感明显大于对中国的反感。其中，对中国有好感的民众超过50%的国家有：澳大利亚（52%）、英国（65%）、荷兰（56%）、南韩（66%）、西班牙（57%）、法国（56%）、加拿大（56%）、日本（55%）。2018 年之后，这些国家的民众对中国的反感急剧上升。反感的最高数值都出现在2020年的夏天，这些国家的民众对中国的反感率中位数达到了惊人的73%，而好感度只有24%，其中反感度最高的是：澳大利亚（81%）、瑞典（85%）、日本（86%）。

事实上，2020 年8 月之前我们对新冠疫情处理妥当，但是因为美国等西方主流媒体一边倒的抹黑攻击，造成这些发达国家的民众对我们评价非常低。世界民意测验结果显示：美国倒数第一，中国居然是倒数第二。他们对欧盟、对WHO、对自己国家的评价都好过对中国。这是一种被西方扭曲的中国形象，急需我们通过公共外交将其扭转。

三、正确认识我国的综合实力和国际地位

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中国地大物博，但实际情况却与我们想象的相差甚远。我们只占有全世界耕地面积的9%、水资源的6%、森林面积的4%、石油的1.8%、天然气的0.7%、铁矿石的9%、铜矿的5%和铝矿的2%等等，但我们却要养活全世界22%的人口。我们绝大多数的矿产只有不到世界平均水平的一半。我国占有的煤、石油、天然气人均资源分别只占世界人均水平的55%、11%和4%。总而言之，中国最大的优势是人口众多，最大的劣势是人均资源贫乏。

随着中美博弈不断向深度和广度发展，美国经常拿科技和金融脱钩来威胁我们。举例来说，图2是我国的35 项“卡脖子”技术，这些都是各个领域的关键技术。另外，我国几乎所有的高端科研和工程设计软件都依赖进口，一旦出现科技脱钩的情况，我们的制造业将面临巨大困难。如果美国对我国进行科技软件断供，我们可能在短期内会面临无法进行科技研发的困难。2022 年8 月，美国宣布禁止向中国开放eda 软件，这是设计光刻机的软件。一旦软件断供，相当于没收了我们的科研工具，且这些工具都是联网的，后果会很严重。

图2 卡住中国脖子的35 项技术Fig.2 35 technologies to jam China’s neck

图3 是2022 年7 月份世界主要经济体经济总量比较。中国的GDP 差不多占全世界的18%，美国占24%，也就是说，中国是美国的75%左右。中国现在已经是日本的3 倍以上，而俄罗斯只占世界的1.8%。

图3 2022 年7 月世界主要经济体经济总量比较Fig.3 Comparison of GDP of major economies in the world in July 2022

从图4 可以看出，我国的钢铁产量差不多是其他前10 名国家产量相加之和，这跟美国的军事一样。我国的高科技产品出口也很强，大陆加上香港，我国的总量可能超过前20 名的总量之和。我国的水泥产量超过了全世界前20 的其他国家产量之和。全球前15 位的最大、最繁忙的国际机场，中美各占4 家。另外，移动网速、高铁里程数、万人专利数等，中国均走在世界前列。这些对全世界认识中国的发展很有说服力。

图4 2018 年世界各国钢铁、高技术产品出口、水泥比较以及世界最繁忙的15 大机场Fig.4 Comparison of steel output,high-tech product exports and cement production in the world in 2018,the busiest 15 airports around world

我国的基础教育也非常令人振奋。少年强，则国强。OECD 通过对全世界主要国家的15 岁在读学生的数学、科学和阅读能力测试，来评判这个国家的基础教育水平，图5 是2018 年的结果。所有3 门功课我们全部是第1 名，综合评分也是第1 名。更为可喜的是，前4 名都是华人国家或地区，分别是新加坡、中国澳门、中国香港、中国台湾。这说明华人对基础教育非常重视，我们应该对国家和民族振兴有信心。

图5 2018 年OECD 的PISA 测试的结果比较Fig.5 Comparison of 2018 OECD PISA Test Results

四、做好公共外交，我们需要提高自身能力

要做好公共外交工作，我们需要提高自身的能力。首先，公共外交是一个专业领域，需要人、财、物的投入。我们需要像投入其他专业一样，投入公共外交的学科发展。其次，语言是我们交流的巨大障碍。例如，美国总统President Bush，中文翻译里有“布什”“布希”和“布铢”，语言不好的人就会搞不清楚。所以，具备阅读英语原文的能力对开展公共外交活动很有帮助。另外，我们对西方的了解仍旧不够，比如：哪些是西方主流媒体？美国有几百本著名杂志，我们看过几本？西方有体育、音乐、政治等各个领域的名人，我们认识几个？如果这些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融入西方主流社会，怎么顺利开展公共外交工作呢？当然，现在这些情况正在逐步改善。我们要注重博雅教育，我们要培养兴趣爱好，因为业余爱好就是很好的交流工具。总之，公共外交是一本百科全书，需要毕生的学习和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