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泽(辽宁省大连市第八中学一年四班)
阖眼轻嗅,猝不及防被那一脉药香萦绕了心房,于是思绪也就晕染了那一味心安的暖意。有爷爷在,我的心总是安安暖暖。
儿时记忆的味道,似乎总是蕴着一脉药香。爷爷是一名老中医,每日穿梭在药材之间。幼时的我,素婴风疾,对爷爷熬的碗碗中药也不喜接受,以至于见到爷爷那花白胡子就别过脸去。爷爷也不在意,总是笑着将一碗苦煞肚肠的药与我灌下,再塞上一小块冰糖,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受了这一日两次的药刑之苦。奇怪的是那淡黄苦涩的药香,总是能让我很快挣脱病榻的缠绵。从那时开始,我朦胧地知道,有爷爷在,我就心安。
而待那抹药香真正浸透灵魂,已是那次大病时分。
仗着儿时爷爷调理的好体魄,我已多年无病,却是无病则已,一病惊人。高烧不退,咳嗽不止,退烧药吃下却是越烧越烫。父母急忙将我抱到爷爷的医馆,爷爷立刻上前一番望闻问切。关切地将我瞧着,轻轻翻开我的眼皮,浓眉微蹙,眉间便是丘壑山河。搭上我的脉象,凝神思索片刻,又轻声问了几句,便霍然起身,嘴里念念有词地在中药柜中翻找,在桌边称量着。在夕阳余晖中拉长了爷爷的背影,便是一道风景。熟悉的药香从药罐溢出时,嗅觉已失灵的我却似真切地看到了药香那暖暖的橘黄一般,安宁地入了梦乡。
大病初愈,我也终于对中医心悦诚服。再次托腮看着爷爷称药时,也多了几分崇敬,不禁开口:“爷爷,您为什么会学中医呢?”爷爷一向慈祥的面庞上染了一丝伤感:“大宝,咱们家是中医世家啊!你爹弃了这祖传的老手艺,我也就没盼着你将这衣钵传下去,只盼你莫将这中药的味道遗忘啊!”我怔怔地闻着那药香在眼前化成传统的红。
就像催眠的不是药香而是安神香,涤荡灵魂的亦不是药香而是传了一辈辈的中医文化。我不会因时代繁杂失了初心,也决不能让给我心安的爷爷忧心如斯。
我期待,未来的一天,我挺直腰板,称量药材。爷爷坐在夕阳余晖中嗅着药香,祖孙二人的背影在暖光中拉得很长。此时你满眼慈爱地看着我,那亦让我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