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30年代京剧在青岛繁盛原因探析
——以报刊为中心的考察

2022-02-02 03:20:19王方好
江科学术研究 2022年2期
关键词:名角票友京剧

王方好

青岛作为重要的沿海口岸,在整个中国近代发展史上处于重要的位置。青岛作为重要的贸易港口,自1897开埠以来,在山东乃至中国的对外贸易活动之中占据十分重要的地位。1897年之前,青岛只是山东沿海胶州湾地区的小渔村。该地区“居民以务农为生,沿海地区还兼以捕鱼为业。”[1](P42)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这一地区长期以来推行着中国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但就是在这样的一所小渔村,凭借着良好的地理位置,以及在对外贸易之中所起的作用,该地区的娱乐文化却十分繁盛。据清末胡存约《海云堂随记》一书记载该地区“日日人群络绎,杂耍、小场、大书、兆姑、梆柳、秧歌、江湖把式无所不有。”。[2](P312)这说明,早在青岛开埠之前,这里的文化娱乐活动已经非常繁盛。1898年伴随着《胶澳租借条约》的签订,青岛正式沦为德国的殖民地,逐渐从一个渔村发展成为胶州湾畔的现代化新城。1899年德国皇帝正式将胶州湾命名为青岛,从而开始了青岛近代化的历程。在这一大背景下,西方的话剧、电影等艺术开始被引入到了青岛,在一定程度上带动着近代青岛文化的转型。

京剧兴起与清代乾隆年间来自安徽的“三庆”、“四喜”、“春台”、“和春”四个徽班有着密切的关系。徽班进京直接催生了京剧这一新的艺术,并开始在整个北方地区迅速传播开来。但在青岛地区,京剧的兴盛却远远晚于茂腔、柳腔等其它地方剧种。直到德国侵占胶州湾之后,京剧才开始在青岛地区慢慢兴盛起来,并且在20世纪20年代至30年代达到鼎盛。马少波先生曾经指出“远在20年代、30年代胶东原有的地方戏曲如柳腔、茂腔等就已经濒于消亡,代之而兴的是京剧,几乎是遍及城乡。每逢节日、庙会以及地主官僚家的吉庆喜事均有名角演出活动。”[3](P401)20 世纪20年代末青岛地区兴起了京剧热,大批稍有名气的演员相继到青岛演出。30年代,京剧在青岛演出的剧目有百余种,可连演百余天而不重复。大舞台、国民茶园、国民大戏院、共乐茶园、聚仙茶园、新声大戏院、群英大戏院、民乐大戏院等,均有京剧演出的踪影。青岛的《青岛时报》《青岛新民报》《大青岛报》《胶济日报》《平民报》等报刊都竞相刊登京剧演出广告、剧目评论、伶人行踪、逸闻趣事等。那么,京剧在青岛何以会繁盛至极,弄清楚这一时期京剧在青岛地区繁盛的原因,有助于深化京剧史的研究,又能为地方戏曲都市化提供现实的指导意义。

一、都市文化的滋养

青岛自1897年开埠以来,该地区的经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对外贸易也日益频繁。特别是1898年成为德国殖民地后,德国殖民者大规模在青岛地区发展工商业,直接带动了近代青岛经济的转型。在此背景下,青岛地区的经济已经基本实现近代化。“青岛可谓为德国之一小模型,其市政制度、船坞规则、卫生章程及一切公家各举,无异于德国国内之一镇,该地之兴盛诚可惊异。”[4]青岛也一跃成为当时山东地区乃至北方地区一线的商业化大都市。 伴随着商业的繁荣,青岛地区“人口急速增长,全市人口在1913年时只有53,312 人,1923年为262,117 人,1933年为444,690人。”[5]20世纪30年代,青岛已经发展成为北方的工业中心,其纺织、火柴、烟草、食品等多个行业都变得十分繁荣,这也为新涌入青岛的民众提供了一定的经济收入,这也为青岛地区娱乐行业的发展与繁荣提供了一定的经济基础。这些新涌入青岛地区的民众,大多过去生活在北京或者天津一带,尤其不少曾是过去的皇室成员。有研究者指出“1911年爆发辛亥革命,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逊清大小官僚、贵族,惧怕民国政府,许多人移居青岛,托庇于德国人的保护。其中有恭亲王溥伟,军机大臣徐世昌,做过封疆大吏‘总督’的有6人,任过侍郎、巡抚的有12 人,县令以上70 余人,还有另外一些人。虽人数不多但影响极大,他们在青发动‘癸丑’‘丁巳’两次封建复辟,也把他们的传统文化带到了青岛。”[6](P487)这些来自于北京一带的皇室贵族,将自己的文化习惯与审美风尚一同带到了青岛,对京剧在青岛的繁盛与发展起到了直接的刺激作用。

商业化繁荣的青岛,各种娱乐设施也渐趋完善,这也在一定程度带动了京剧在青岛的传播与繁荣。对于戏曲这一艺术形式来说,演出场地的数量及场地设备的优劣,直接影响到戏曲这一艺术样式的的生存和发展。早期,青岛地区没有出现现代意义上的剧院,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京剧在该地区的传播与发展,在茶楼戏园之中所演出的也只是青岛一带所流行的茂腔、柳腔等具有青岛地方气息的剧种。伴随着,德国入驻胶州湾,德籍旅居青岛的人数不断增加,该地区的商人资本的不断增长,出现了不少具有现代意义的剧院。目前文献所记载青岛最早的剧场为1903年所建的华乐大戏院,此后,青岛地区的剧院如雨后春笋般的不断涌现出来。到了20 世纪30年代,青岛地区出现了二十余种现代剧院,如大舞台、国民茶园、国民大戏院、共乐茶园、聚仙茶园、新声大戏院、群英大戏院、民乐大戏院等。这些现代意义的剧场相较于过去传统的茶楼戏园,灯光、布景各方面设施都更为完善,容纳观众的人数也相对更为庞大。如永安大戏院“观众座席分为一楼、二楼、三楼三层。一楼除座席外,两侧都建有栏杆,栏杆外的地方称为码票,没有座位,观众站着看戏。当时的座位都是长条凳,所以坐人较多。座席加上码票共能容纳近三千人看戏。”[7](P174)这些演出场所的增加,直接带动了京剧在青岛地区的演出市场,将京剧推上了一个崛起发展的新阶段,使京剧在青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都市文化的繁荣,为青岛地区京剧的流传与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文化氛围,市民阶层的不断涌现,也为京剧打下了坚实的观众基础。

二、名角的推广与造势

不同于小说、诗词等其它文体,戏曲是一种综合性的艺术,兼顾文学性与舞台性。戏曲艺术本质上是“角的艺术”,戏曲只有在演员舞台上表演完成后,才能真正完成艺术接受这一过程。因而,演员在整个戏曲艺术之中处于中心的位置。在中国古典戏曲发展史上,一直是以“剧本”为中心制的,尤其是在明清两代,伴随着传奇这一戏曲文体的兴盛,当时的曲坛上出现了大量篇幅较长、文学性较强的“案头化”剧本。虽然这一时期,不少剧作家都有蓄养家班,但却无法从根本上脱离剧本为中心的创作倾向。到了清代雍正、乾隆时期,伴随着清政府一系列的严格的文化控制,这一倾向开始逐渐发生改变。清人王先谦在《东华叙录》一书中记载“着通谕直省督抚藩臬等,各宜正己率属,于曾奉禁之事,实力遵行,毋稍懈忽。若再不知警悟,甘蹈罪愆,非特国法难宽,亦天鉴所不容矣。”[8](P46)在这种严格管控下,出现了“士夫相戒演剧,且禁蓄声,至于今日,则绝无仅有矣。”[9](P5057)的情况。在这种大背景下,传奇这一繁荣了几百年的戏曲文体开始走向衰落,相反的是各地方花部戏曲开始崛起,并且在“花雅之争”中占据主动权,传奇彻底式微。随着传奇的式微,各大地方戏曲开始繁盛起来。到了清道光年间,湖北的戏班带着汉剧进京,很快为在京的徽班所兼习,使二黄与西皮这两种唱腔得到了充分的融合,也由此产生了一新的唱腔——皮黄腔,即后来的京剧。京剧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名角制的确立。“‘名角制’是京剧班社的主要组织形式,也是京剧班社区别于昆班、徽班和其他地方性戏剧班社的主要差异所在。”[10]因而,从晚清开始,京剧班社出现了大量的名角,这些名角对于京剧的推广与传播起到了重要的助力作用。剧院经营者在对待名角时的态度也十分不同,如“第一,他们的包银是照联钞计算的;第二,他们接送吃住,都由戏馆负责,就是戏班里与遨角人谈判条件所谓的‘四管’,至于一般名角像谭富英、荀慧生、李万春、马连良、程砚秋等,除了‘四管’以外,出入都用汽车接送,为了博他们的欢心,时常要馈赠礼物和十日一大宴、五日一小宴会。”[11]名角的到来,为京剧在青岛地区的传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当时在北方地区颇有声望的“四大名旦”均有在青岛演出的记录,并且被当地的新闻报刊大加报道。如梅兰芳曾多次前来青岛地区演出,《青岛时报》《青岛晚报》《青岛新民报》对其在青岛的演出情况均有清晰的记载。如尚小云曾经与1932年前来青岛新舞台演出《狸猫换太子》《李黄战史》等京剧经典剧目,极大地满足了当时有“周郎癖”的观众。

名角在青岛地区的演出,除了进行商业演出外,也热心参加青岛地区的公益性活动,大部分是为赈灾筹款所进行的义演,这些义演为了能够尽可能的筹集更多的资金,往往会借助名角的名气来招徕观众。这一时期的相关报刊之中,出现了大量相关的新闻报道。青岛地区作为近代较为繁盛的商业化都市,该地区有大量的义演赈灾活动。如在《青岛时报》1934年8月11日第10 版之中,有这样一段记载“前年,长江沿岸各省患水灾,青岛各界曾举行赈灾游艺大会。今年,江南又闹旱灾,其灾情之惨重视往年之水灾有过之而无不及。青岛的仁人君子,在最近的将来又是免不了开赈灾游艺会的……我们趁梅博士在青岛避暑之机会,举行一个预备赈灾游艺大会,以示赈灾也须未雨绸缪之意。果尔,则青岛仁人君子之风感动天下矣,岂不土地堂哉?”[12]由此可见,青岛地区有举行赈灾游艺大会的传统,而为了能够尽可能的扩大影响力,青岛地区的相关人士(大多以票友为主)则是想到利用梅兰芳的名气前来造势,这在青岛地区起到了良好的效果,一直被延续了下来。到了两年后的1936年,梅兰芳再次被邀请到了青岛进行义务戏演出。在《青岛时报》1936年10月17日第13 版有这样一则报道“名伶梅兰芳此次来平演剧,休已月半,记者昨唔梅氏,据谈,在平演剧,十四日为最后一次,演毕于十六日赴津,在津拟停留十日,然后由津赴济南,青岛方面,二月前曾有友人约在演义务戏一次,已经本人允诺。”[13]受到梅兰芳的影响,此后,尚小云、荀慧生、程砚秋、杨小楼、余叔岩等人都相继前来青岛演出义务戏。如在1939年程砚秋来青岛演出义务戏时“大舞台门前车水马龙,非常拥挤。”[14]这也充分说明,这些京剧名角在当时的巨大号召力。这些义演在民众中广泛宣传救灾思想和爱国意识,也培育着中国民众的民族主义情怀,最为重要的一点则是提高了京剧在青岛民众心目中的地位,为京剧在青岛传播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广作用。

三、社会名流的鼓励与支持

除了名角的造势与鼓励外,京剧在青岛地区的快速发展也离不开社会名流的支持与鼓励。晚清民国以来,剧坛上开始兴起“捧角”的热潮,这一热潮极大带动了京剧的发展。“捧角之风,肇于柳亚子之于冯春航, 樊山之贾党继之, 痛哭狂歌, ……然尚有风雅之士,为之维洁白乎。”[15]晚清以来,社会之中这种捧角之风盛行,捧角者的身份也在不断的拓宽。在民国十年之前,参与捧角的人士大多以清代的遗民文人为主。《立言画刊》描述“民十以前,在歌台捧角队中风头最健者为遗老,此辈或为达官显宦,或为才子诗人,彼时挂名差事甚多,类皆身兼数职,每月俸入颇丰,而又无所事事,于是流连歌场,大作其捧角运动。遗老本人虽不必然到处受人欢迎,而遗老之一管秃笔却具有伟大力量,所谓一经品题,声价十倍是也。职是之故,名伶对于遗老不得不相当恭顺,而遗老对于名伶,亦各就其所好,力事游扬,各人算各人一笔账,其间关系微妙之极。”[16](P3)伴随着旦角崛起,社会上捧角成为一时的潮流,从达官贵族至平民百姓,捧角狂热的情势,青岛尤甚。到了20 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社会上捧角者的身份渐趋多样。据《戏剧月刊》记载“一般莘莘学子,赳赳武夫,以及失意名流,浪漫政客,日以捧角为正事。”[17]这一时期,参与捧角的社会名流人士包括政治人物、军人、权贵子弟、新闻记者、学者等,这些群体之中,包含着大量痴迷京剧艺术的爱好者,在他们的鼓舞与支持下,京剧在青岛地区得到了快速的传播与发展。

有研究者指出“对角儿的大捧特捧的背后就是‘玩角’,那就更为乌烟瘴气。”[18]清末民初,社会上出现了不少军阀捧角的现象,虽然其中也存在一些畸形风尚,但不可否认青岛地区的军阀,对于京剧在青岛传播所起到的重要的作用。“一九二七年,山东军阀张宗昌在其老家掖县祝家庄为他老子祝寿,邀集北京名伶杨小楼、梅兰芳、余叔岩,尚小云、荀慧生、于连泉、程继仙、裘桂仙、钱金福、王长林等,到掖县演出堂会,后诸名伶皆来青岛,举办了三场义演。”[19](P121)张宗昌的这一举动,无疑为京剧在青岛地区的传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名伶们借机来到青岛,在青岛地区进行义演,开始在青岛文化界站稳脚跟,为京剧在青岛的推广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除了军阀外,这一时期的青岛地区政商界的名流人士也对京剧在青岛的发展提供支持。银行界的金融人士与京剧名伶之间关系十分密切。一方面,“银行界的领袖人物,生活优裕,举止豪阔,要想捧什么角儿,只要打电话到戏院留几排座,或几个包厢,戏馆老板必定检优等座留下来。”[20]另一方面,银行界的金融人士会尽可能的为前来演出的京剧名角提供资金、人脉上支持,从而为京剧在青岛地区的发展提供支持。1934年8月9日《青岛时报》又这样一则报道“我国旧剧博士梅兰芳,于昨日(八日)下午八时,乘普安轮由沪抵青,下船后即赴大学路中国银行宿舍下榻。”[21]青岛中国银行的经理王祖训酷爱京剧,常常为京剧演员提供支持与便利。1933年,王祖训曾经主持在大学路中国银行职工宿舍小礼堂广厦堂剧社,因而为京剧名伶在青岛的演出提供便捷。除了商界人士,政界人士对于京剧名伶也提供支持。比如1934年梅兰芳来青岛演出时,政界名流人士都前来支持。1934年8月10日《青岛时报》“宋委员子文、沈市长鸿烈、韩主席复渠、葛委员长光廷,定于今(十日)上午十二时,在迎宾馆设筵,欢宴顾维钧、梅兰芳、王克敏,中国银行行长王仰先,随韩主席来青之各要人,市商会主席宋雨亭,届时必有一番盛况。”[22]政商界的名流的支持,使得京剧在青岛地区逐渐站稳脚跟。

除此之外,文化界、新闻界的知名人士撰写文章,在当地的报刊发表,进一步强调京剧的价值,从而为京剧在当地的传播提供了契机。报纸刊登的关于京剧名角的报道与文字,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角儿在青岛戏院是大红大紫还是寂寂无闻。如水少曾经撰写了《京剧的价值》一文,在文章中指出“于今就在‘艺术之城’的北京看吧,剧场林立、报馆的副刊差不多都有谈剧的园地、评剧家多如江河、小孩子也会哼两声西皮二簧、由此可以看出京地人士崇尚戏剧的热心。但是我们再看欧美诸国,就几个戏剧公司的资本和中国比较就差的多啦。”[23]在这里,该文的作者通过比较中国与西方戏剧盛况差异,进一步的突出与强调京剧所具备的价值。此外,在这篇文章之中,作者也进一步的强调戏剧的使命“戏剧的使命,人们都会错了意,只把它当作消遣的玩艺,殊不知它是‘推进文化的先锋,正风改俗,提倡道德最有力的工具’。平常说他是艺术的一种,或者借它来发挥感情,这戏剧的使命又是多么伟大。”[24]这里作者就突出强调京剧这一艺术形式所具备的价值,也为京剧艺术在青岛娱乐界地位的提升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四、民间团体与京剧票友的驱策

清人徐珂在《清稗类钞》一书中“凡非优伶而演戏者,即以串客称之,亦谓之清客串,曰顽儿票,曰票班,曰票友,日本之所谓素人者是也。”[25](P5057)票友是近代中国文化发展史上一个重要的群体,有学者指出“票友是戏迷中的精品”[26](P147)。可见,票友这一群体在近代戏曲发展史上所起到的重要作用。京剧在青岛地区得到迅猛发展与当时青岛地区的京剧民间团体及京剧票友之间也有着一定的关系。近代青岛地区出现了大量的京剧票友,青岛地区民众对京剧的狂热,使得票友的队伍越来越庞大,从而带动了票社这一业余民间团体的繁盛。据不完全统计,20 世纪50年代之前,青岛地区涌现出和声社、广厦堂剧社、物产社、银光社、琴樽友韵庐社、西商票社、欢声社、业余求知会、平教社、聊社、风雅社、平教俱乐部国剧社、小科班等近二十所业余京剧票社。这些票社一般会采取多样的措施来维持票社的经营与发展,这也在无形之中对京剧的推广起到了助力的作用。

当时青岛地区的新闻报刊,也多次报道当地京剧票社的情况。如1936年10月29日的《青岛时报》载“本市名票汉琴轩,白幼痴等,自倡办欢声社于郑城路以来,凡有剧癖者,莫不热烈参加。又经该社社长汉琴轩君热心提倡,成绩极为良好。兹闻该社为充实社员起见,特将岛上有名之票友如胶路局及军乐队等好剧者,均被邀为社员,现已达五十余人,现定每星期一三五为练习,二四六演唱,星期日茶话。并聘有国剧专家,专为指导,将来登台表演,定有良好成绩。”[27]欢声社是20世纪30年代青岛地区有名的票社,为了能够尽可能的扩大票社的影响力,欢声社通过吸纳优秀京剧票友、聘请专业的国剧专家前来指导,进一步提高票社的知名度。此外,青岛地区的票社还积极参加义务戏的演出,来进一步的扩大影响力。如1937年3月27日的《民众日报—青岛》载“市商会宋主席,自兼任中国红十字会青岛分会会长以来,积极发展会务,曾于本月廿一两日假新新大舞台邀请物产社名票及新新歌舞团等演唱义务戏两天,将所收票资,充作会费一节。”[28]不难看出,民国时期青岛地区的票社地区的票友对于戏曲的演出是多么不遗余力。除此之外,青岛地区的京剧票社,为了扩大影响力,也会去外地演出。据1935年1月8日《青岛时报》记载“山东省主席韩复渠,为庆祝新年,邀请青市票友赴济公演,青市各票社联合组旅,以青岛俱乐部名义前往。期前沈市长曾招待全体票友茶会,述明青岛票友赴济公演……全本穆柯寨一剧,成绩之佳,出乎济南人士意料之外,其它各出,亦博好评。”[29]青岛京剧票社通过演出,进一步的带动了京剧在青岛以及整个山东地区的推广与发展,也让京剧在青岛地区的繁荣成为一种重要的文化现象。

20世纪30年代后期,伴随着抗战运动的兴起,青岛地区的戏曲业逐渐衰落,虽然依然有不少剧院进行京剧演出,但相较于20世纪30年代初却逐渐江河日下。新中国成立后,伴随着一系列“戏改”政策的推行,青岛地区的本土剧种茂腔、柳腔在政府的扶持下,开始逐渐复苏起来,逐渐成为青岛地区占据主流的地方戏曲。1959年青岛市成立吕剧团,曾经在予振之、李兆瑞、李云超、魏文声、周治民等京剧队工作的同志,先后参加了吕剧团。在青岛地区显赫一时的京剧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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