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早期家庭教育指导模式研究——基于加利福尼亚州州县两级“最初五年”项目

夏 婧，洪秀敏，白 鸽

(1.首都师范大学 学前教育学院，北京 100048；2.北京师范大学 学前教育研究所，北京 100875；3.北京市海淀区教育科学研究院，北京 100080)

“全面三孩”政策是我国从民族长远发展的战略高度做出的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重大举措。有关研究发现，高达73.89%的家庭希望通过托育服务来解决孩子无人照护的难题，且不仅仅是有处可托，更需要普惠和有质量[1]。《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第四十四条指出:“婴幼儿照护服务机构、早期教育服务机构应当为未成年人的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提供科学养育指导等家庭教育指导服务。”《“十四五”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工程和托育建设实施方案》在建设托育服务体系方面指出：一是新建或利用现有机构设施、空置场地等改扩建，建设一批公办托育服务机构，支持承担指导功能的示范性、综合性托育服务中心项目建设；二是扩大普惠性托育服务供给，支持企事业单位等社会力量举办托育服务机构，支持公办机构发展普惠托育服务，探索发展家庭育儿共享平台、家庭托育点等托育服务新模式新业态。因此，建立普惠性且有质量的公共托育服务体系是当前社会的强烈需求和共识，已成为国家关注的重点。党的十九大报告在保障和改善民生的蓝图中特别加入了“幼有所育”的新要求，并提出要“促进生育政策和相关经济社会政策配套衔接”，将托育服务体系构建放置在关系基本人口政策和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配套政策位置。2017年中央经济会议提出，要“解决好婴幼儿照护和儿童早期教育服务问题”；2019年5月国务院办公厅下发《关于促进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服务发展的指导意见》，将婴幼儿照护服务纳入经济社会发展规划，并强调完善相关政策，强化政策引导和统筹引领，充分调动社会力量积极性，大力推动婴幼儿照护服务发展，优先支持普惠性婴幼儿照护服务机构[2]。总体来说，我国公共托育服务体系构建基本秉持家庭为主、托育补充、政策引导、普惠优先、安全健康、科学规范、属地管理、分类指导的基本原则，从加强对家庭婴幼儿照护的支持和指导、加大对社区婴幼儿照护服务的支持力度以及规范发展多种形式的婴幼儿照护服务机构三大主要方面入手积极推进。可见，以社区为基本单位，推进早期家庭教育指导是我国婴幼儿托育服务建设的重点。

从20世纪60年代至今，美国一直重视推进早期教育发展，其早期教育经历了从注重机会均等与智力开发到追求公平与优质教育两个主要时期，且在整个早期教育发展中一直将儿童、家庭与社区看作是一个整体。20世纪60年代，美国从国家层面发布了《开端计划》(Head Start Program)，确保了贫困学前儿童的顺利入学并基本实现了早期教育机会均等的目标，其中对家长和家庭教育指导予以极大关注，第一次明确提出了“让家长与儿童一起参加活动，并为其提供适当社会服务”的构想[3]。1981年，美国联邦政府颁布了《开端计划法案》(Head Start Act，1981)，对“开端计划”的各方面提出了更为刚性和具体的要求，并且提出要以家庭参与为基础[4]。1990年，美国联邦政府出资成立了全国家庭支持项目资源中心(National Resource Center on Family Support Programs)，三年后国会又通过了《家庭维系和家庭支持服务计划》(FamilyPreservationandFamilySupportServicesProgram)，提供资金和政策保障用于扩张家庭维系服务和以社区为基础的家庭支持项目[5]。进入21世纪后，小布什政府颁布了《不让一个儿童落后法》(NoChildLeftBehindAct，2001)，该法案的立法宗旨是确保所有儿童都拥有获得高质量教育的公正、平等和重要的机会，尤其重视儿童阅读能力[6]。特别注意的是小布什政府针对家长读写能力不足等问题，颁布了《成人教育和家庭读写能力法案》(AdultEducationandFamilyLiteracyAct，2001)[7]，通过加强家长教育提高儿童阅读能力。奥巴马政府则更为重视早期教育，先后发布《从0-5岁综合计划》(ZerotoFivePlan)，母亲、婴儿和儿童早期家庭访问项目(The Maternal, Infant, and Early Childhood Home Visiting Program)等，从国家层面开始重视早期教育以及家庭在教育当中的主要地位，为家庭成员提供帮助成为与教育幼儿同样重要的事情。由此可见，美国早期教育政策的核心就是以家庭参与为基础，即重视和发挥早期教育的同时充分肯定家庭的作用并切实推进家庭教育指导。美国一直将儿童与家庭看作是一个整体，因此，许多政策与职能部门也是按照该整体进行划分，其中最重要的是儿童与家庭管理局(Administration for Children and Family，ACF)[8]，儿童与家庭管理局旨在促进家庭、儿童、个人和社区的经济和社会福利，下设21个办事处和9个项目办公室，包括开端计划项目办公室、早期儿童发展项目办公室、社区服务办公室等。每个办事处都有专门负责的工作，每年发布工作报告，使家庭和个人能够获得更多的权利，改善获得服务的机会，进而建立强大、健康的社区。除此之外，美国教育部下设家庭与社区参与(Family and Community Engagement，FCE)项目团队，撰写了家庭和社区手册，成立了家长营等组织，负责促进家庭建设社区[9]。

作为始终把儿童及其家庭教育放在教育发展首位的国家，美国围绕儿童和家庭展开的项目众多，效果较好，社区参与度高。目前已有研究主要关注各项目的实施内容，缺少对项目整体运行机制的宏观把握。例如，聚焦家长成为教育指导师的项目以美国明尼苏达州政府“学前儿童家庭教育计划(ECFE)”为代表，其协同州内高校以“家长教育核心课程框架(PECCF)”为课程设置基础培养和认证“家长教育指导师(TPE)”，并在全州范围内开展公共指导服务[10]。个性化指导项目以美国“帮助我成长(Help Me Grow)”项目为代表，该项目主要包括婴幼儿成长和行为问题指南、婴幼儿发展资源、无缝转诊和护理协调、符合条件的婴幼儿服务计划四个方面的基本内容[11]。以家庭访问为核心目标的代表则是美国“父母即教师(PAT)”项目，该项目通过为父母提供儿童发展信息来提高父母的育儿知识和技能，促进儿童健康成长[12]。

加利福尼亚州(California，简称“加州”)实施的“最初五年”项目是协同式治理模式下早期家庭教育指导的代表，是基于联邦政府《从0-5岁综合计划》开展的早期教育项目，在项目实施过程中构建了完整的从州到县的以社区为单位的早期家庭教育指导模式，并取得了积极的效果。该项目模式的外部保障健全，内部运行科学、项目丰富，指导对象和辐射范围能够体现公平性和普惠性。通过研究加州州级层面和县级层面的“最初五年”项目中的早期家庭教育指导的管理体制、供给机制、督导评估机制以及具体内容等，能够为我国开展家庭教育指导工作提供宝贵的经验和思路。

一、加利福尼亚州“最初五年”项目的实施及特点

1998年，加州选民通过了第10号提案《加州儿童与家庭法案》(CaliforniaChildrenandFamiliesAct)，宣布要为加州最小的孩子们创造更美好的未来[13]，同时设立“最初五年儿童和家庭委员会”(First 5 California Children and Families Commission，以下简称“First 5 CA”)以实施“最初五年”项目。First 5 CA的项目资金来自于第10号提案，即为每一包出售的卷烟增加了50美分的税，以保障项目的日常运营，提案产生的所有税收都由加州财政部(State Treasury)设立的儿童和家庭信托基金账户(California Children and Families Trust Fund Account)收取。加州的“最初五年”项目全称为“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未来：投资加州孩子的前五年”(简称First 5 California)，该项目以使“加州的孩子们获得了生命中最好的开始并茁壮成长”为愿景，致力于通过全面的教育、医疗服务、儿童保育和其他重要项目系统改善加州幼儿及其家庭的生活，目的是为了让加州所有孩子都生活在一个健康和支持的家庭环境中并为入学做准备。

First 5 California已经为数百万的父母、看护人和0-5岁的儿童提供早期教育的关键服务，包括为家庭提供健康和早期儿童发展方面的信息、宣传、资源和服务，建立了高质量的儿童保育标准，并投资于各类早期教育发展项目和服务等。项目强调在早期教育、早期保育、儿童健康与发展研究和社区意识方面的持续改进，有效整合家庭、社区及社会力量，使全社会重视并投身于早期教育中，为其他国家和地区构建基于社区的早期家庭教育指导模式提供了丰富的实践经验。

(一)构建州级机构推动项目实施并予以经费保障

First 5 CA项目及其专门的州级委员会成立后，下设的每个县也都设立了First 5委员会。全州共建立了58个县级First 5委员会，州委员会通过这些县委员会向当地社区分配资金。First 5 CA州级委员会年收入的80%分配给58个县委员会，而剩下的20%用于资助该州的总体指导计划和行政费用。州级委员会向每个县级First 5委员会提供的资金数额取决于该地区的出生率，所提供的资金用于满足全县社区的本地化需求[14]。除此之外，联邦项目也会为州级项目提供支持。例如，联邦的“母亲、婴儿和儿童早期家庭访问”项目就为First 5 CA创建的家庭访问项目(California’s Home visiting Programs)提供资金支持，2017-2018年度资助额达2 200万美元，其目的是为改善孕产妇和幼儿健康、预防儿童伤害和虐待、减少幼儿急诊、改善学校准备和成就、减少犯罪或家庭暴力、促进家庭经济自给自足、改善和协调和其他社区资源和支持[15]。此外，First 5 CA的项目还受到健康家庭美国(Healthy Families America)和护士家庭伙伴关系(Nurse-Family Partnership)两个联邦政府项目资助。

(二)重视政策制定与宣传

First 5 CA重视建立政策体系以推动早期家庭教育指导的实现。首先，First 5 CA委员会直接向政策制定者提出了“所有孩子都应该拥有的强有力的开端”的倡议，强调孩子出生前到5岁及其家庭教育的重要性，以优化儿童早期发育并减少儿童贫困。根据第10号提案，First 5 CA的战略计划和授权要求“First 5项目成为政策领导者和合作伙伴”，以便在整个加州推广儿童政策的创新。联邦政府和加州的政策工作要以其儿童政策议程和First 5 CA项目的最新研究和创新为指导。其次，对于州下设的58个县，First 5 CA网站定期发布儿童政策议程、相关国家立法和宣传材料、联邦立法和宣传材料以及政策建议，并发布可供县级First 5委员会参考的工具包，便于各个县更好的开展相应工作。同时，First 5 CA还重视对于政策和项目的宣传。自2015年以来，First 5 CA每一季推出一期数字化形式出版的《加州First 5聚焦》(California First 5 Focus)，该刊物提供正在进行的州级项目及委员会会议、县级重点项目及热点问题、立法和预算更新以及以方案和研究为基础的课题的最新情况。

(三)聚焦家庭发展并以多种形式为家长提供资源

First 5 CA从设立之初就极其重视家庭在儿童早期发展中的作用，并致力于通过线下和线上相结合的方式为家长提供多样化的家庭教育资源。

提供线下家庭资源。自2001年以来，First 5 CA项目已经向当地医院、医生和社区团体免费发放新家长工具包，工具包主要针对低收入人群和少数族裔，覆盖对象包括新生儿的父母、祖父母和照顾者。新家长工具包包含一本健康手册、一本早期大脑发育手册和提示卡，以及其他有关读写和学习的重要信息。2018年，First 5 CA将这个工具包的包装改成了彩色的、可重复使用的袋子，里面补充了一本中毒自救控制手册和磁铁、带薪探亲假等重要信息，以及一本由州委员会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行动健康研究中心合作编写的家长指南。该指南为家长提供了保持孩子健康和安全、发展里程碑、情感和行为问题处理、寻找优质托儿服务等方面的建议。First 5 CA还鼓励县级First 5委员会在工具包中添加本地化的参考资料和资源，以帮助父母了解他们所在社区能够提供的服务。此外，First 5 CA还通过“移动快车”项目(FIRST 5 EXPRESS)为幼儿家庭提供支持。该项目特色是“教育工作者”，他们教育父母和看护者并为幼儿提供娱乐。“移动快车”项目向家庭教授各种各样的主题，包括营养、体育活动、口腔健康、读写能力，以及最新的早期大脑发育研究。据统计，“移动快车”项目中有44%的活动发生在低收入社区，52%的活动发生在人口多样化的社区，43%的活动发生在乡村社区。由此可见，“移动快车”项目聚焦于教育公平，使发达地区中的欠发达社区幼儿也能够享受到高质量的早期教育，为家长提供优质的家庭教育指导。

提供线上家长资源网络。First 5 CA项目广泛利用线上及线下资源为更多的家长提供教养信息。在官方网站方面不仅有健康、教育、识字和戒烟的主要内容，从2017年起网站还整合了新内容，支持发起“智能鸟”(Smarter birds)活动，为婴幼儿及学龄前幼儿提供阅读、试听活动。由网站还可以链接到多个社交媒体频道，包括Facebook、Instagram、Pinterest和YouTube。在大多数平台上，家长都会定期收到一些新的视频内容，这些内容包括阅读技巧、鼓励言语等，强调了较为简单的、可操作的技巧，以及围绕早期儿童大脑发育和幼儿其他方面的想法从而给予家长科学的育儿知识。

二、圣克拉拉县级“最初五年”项目的实施及特点

加州圣克拉拉县的县府是圣何塞(San Jose)，圣克拉拉县内的诸多现代化城市云集了许多科技公司，共同构成了硅谷(Silicon Valley)。因此圣克拉拉县的经济水平位居加州乃至美国领先水平，教育因此也得到快速发展。圣克拉拉县“最初五年”项目(First 5 Santa Clara County，以下简称First 5 SC)是通过每年投入数百万的烟草税收用于早期教育、健康和家庭支持的有效计划，致力于为幼儿及其家庭的成功未来取得真实和可持续的成果[16]。First 5 SC委员会使用累积风险因素图，对儿童发育不良风险最大的社区进行战略投资。其综合保健系统使First 5 SC项目能够专注于向儿童和具有最高需求水平的家庭提供密集且量身定制的服务，同时努力改变影响圣克拉拉县所有幼儿健康和福祉的社区规范和系统。

(一)县级项目组织机构与管理

First 5 SC专员委员会是一个县级项目机构，由9名包括圣克拉拉县监事会成员、健康和医院系统的执行主任(或指定人)、社会服务局局长(或指定人)、地方早期教育规划委员会成员以及监事会任命的5名社区成员共同组成。下设问题与发展、人事与财务、计划与评估共3个委员会，由专员负责统筹组织(见图1)。

图1 圣克拉拉县“最初五年”项目委员会构成

First 5 SC项目所遵循的原则包括为幼儿提供丰富学习、健康发展的优质环境，聘用训练有素、受过良好教育的教师，提供家庭支持，提供和早期干预服务相联系的发展/行为筛查与评估等，进一步证明该项目的核心是促进幼儿和家庭发展。2017年First 5 SC项目开始在部分学区试点提供从出生到8岁的全面保育且高质量早期教育的行动，其中强调“支持专业发展，培训更多的家庭参与策略提供者”，意味着First 5 SC项目将更加具有专业性和科学性。

(二)县级项目战略规划

作为一个以“早期儿童科学和基于证据的实践”为基础的学习型组织，First 5 SC项目的战略规划方向是以研究为基础。First 5 SC项目通过研究发现家庭支持(Family Support)、社区珍惜和重视儿童(Community Cherishes and Values Children)、早期读写能力(Early Literacy)、其他成年人之间的关系(Other Adult Relationships)、家庭与学校的联系(Home-School Connection)以及积极的文化认同(Positive Cultural Identity)能够有效提高幼儿克服逆境中潜在有害影响的能力，从而增加了他们在学校和生活中取得成功的机会[17]。基于此，First 5 SC确立了项目实施的6个核心要素：(1)投资与文化有关项目和服务，基于终身关怀和生命历程体系，在范围内增加幼儿发展和保护元素；(2)重点投资在产前至5岁儿童比例最高且儿童发育不良风险最大的社区；(3)开发一套全面、综合的照顾系统，使处境最为不利的儿童得到照顾；(4)将加强家庭教育的方法和5项保护性因素框架纳入组织政策和方案设计；(5)建立跨部门伙伴关系，改革影响县内婴幼儿及其家庭健康、教育和福利的系统；(6)投资资源试点、孵化和推出创新方法，同时增强合作伙伴扩大和维持持续投资的能力。

(三)早期家庭教育指导的形式与内容

在家庭支持(Family Support)方面，First 5 SC项目投入500万美元建立了22个家庭资源中心(Family Resource Center，FRC)。幼儿及其家长、教师在中心可以参加各类活动，包括适宜的亲子活动、适合全家的健康和保健计划、健康保险申请援助、0-5岁儿童的发育筛查、家长和看护人研讨活动、教师专业发展资源及其他支援服务等。

在社区早期教育(Community Cherishes and Values Children)方面，First 5 SC委员会与加州硅谷保教机构Educare合作，为幼儿提供一个高质量的早期学习中心。该中心通过家庭资源中心、卫星儿童博物馆、卫星公共图书馆和一个专业发展机构提供12个高质量的全天全年的教室，以及支持服务和社区资源；该中心提供英语、西班牙语和越南语的免费服务；该中心与家庭紧密合作，培养儿童的社会情感和认知技能，促进儿童全面健康发展，每年影响700多名幼儿及其家庭和看护人。

在教师培训和质量检核方面，为了帮助儿童创建高质量的早期学习机会，First 5 SC与太平洋橡树学院(Pacific Oaks College)合作，为15名在圣克拉拉县托儿所工作的早期教育工作者提供人类发展硕士学位课程，专注于教育和人类服务的领导力。这些学生将与WestEd组织和First 5合作，通过以质量问题为中心的网站/家庭托儿所(FCCH)供应商来支持实践社区(COP)，通过一对一学习、网站辅导、专家演示和促进讨论来分享最佳实践和策略，支持质量改进计划(QIP)的开发和实施。

除固定活动中心外，First 5 SC项目还与其他合作伙伴开展了以下促进幼儿和家庭健康发展的项目。(1)口腔健康(Oral Health)。为了促进幼儿口腔健康，First 5 SC与健康信托基金合作，在全县提供口腔健康宣讲活动和研讨会，并将家庭与牙科诊所建立联系。First 5 SC项目还与健康信托基金(The Health Trust)合作，向社区卫生工作者提供口腔健康教育等培训。First 5 SC投资超过100万美元用以优化氟化饮用水，使圣何塞市成为美国最早实现社会提供氟化引用水的城市。(2)行为健康(Behavioral Health)。圣克拉拉县行为健康服务部(BHSD)和First 5 SC合作共建儿童联系网络(Kid Connections，KCN)[18]，该网络为6岁以下幼儿提供高质量的发育筛查和行为健康评估、家庭访问和治疗服务，以防止幼儿学习和行为问题成为影响长期学习和行为的普遍问题。在进行家庭访问服务(Home Visitation Services)时，家访指导者会先接受基于研究的治疗模型培训，例如Triple.P，然后再为服务家庭选择最适宜的循证治疗模式。(3)法院和儿童福利(Courts & Child Welfare)。First 5 SC与高等法院的合作始于2002年，起初仅在1个家庭法院所在地为儿童和家庭提供服务，而后根据成功的合作经验，First 5 SC委员会批准扩大服务范围，现在共有5个家庭法院(Family Court)与之合作。First 5 SC支持家庭获得他们无法负担的服务，包括受监督的访问补贴，药物法庭治疗协调员和案件管理员，以确保家庭了解、访问和遵守法院命令的服务等。家庭支持专家还提供发展筛查和需求评估，同时将家庭与First 5 SC项目和社区计划联系起来，每个家庭法院大楼内都有工作人员，可与家庭直接沟通。

圣克拉拉县的“最初五年”项目通过建立专门的管理机构，提供充足的经费保障，尤其通过明确家庭和社区在项目实施中的重要地位，并提供系列支持家庭的保教项目开展来实现社区对于早期家庭教育的指导。

三、旧金山县级“最初五年”项目的实施及特点

旧金山是加利福尼亚州太平洋沿岸的港口城市，人口数量占加州第4，是世界著名旅游胜地。城市体现出多元化和创新性等特点，并且正处于最新的大规模转型中。因此，对于居民而言，“最初五年”项目的目标是在服务中充分发挥城市的创新和包容性，让每一个孩子都能够共享城市繁荣，发挥自己的潜力。

(一)组织与管理

旧金山“最初五年”项目(First 5 San Francisco，以下简称First 5 SF)自1998年成立至2015年，在儿童早期发展、家庭支持和其他支持性服务方面的综合项目投资已超过2.7亿美元[19]。First 5 SF项目共包含3个委员会，分别为项目委员会、财政委员会和战略计划咨询委员会。战略计划咨询委员会和财政委员会为项目委员会提供咨询，战略计划咨询委员会审查各项计划的成果，并考虑新的计划举措；财政委员会负责监察财政事宜，包括全面的财政规划、年度预算和监察开支。通常情况下，First 5 SF项目委员会共包括9个席位。前5个席位中会保留4个席位给县内职能部门的代表，其余5个席位由旧金山监事会任命，任期4年(见图2)。当前，First 5 SF项目委员会中7位委员分别来自加州儿童保育资源及转介网络、加州太平洋医疗中心、儿童青年及家庭司、旧金山监事会、旧金山公共卫生部门、旧金山联合学区、咪咪和彼得哈斯基金会等7个不同的组织机构。

图2 旧金山县“最初五年”项目委员会构成

(二)战略规划

First 5 SF每五年制定一个战略规划，以规定项目的重点投入方向及项目金额等。评估表明，First 5 SF项目从创始至今一直以积极的方式影响幼儿和家庭的生活[20]。

First 5 SF于2016年发布“战略规划(2016-2021年)”，提出围绕四个影响儿童发展的重要方面开展工作，即系统性变化、儿童发展/早期护理和教育、家庭支持和儿童健康，其中后3项为儿童健康发展和福利的绝对必要条件。在本期规划中，最新成立的早期保育和教育办公室负责所有工作统筹，这项战略计划重新确定了First 5 SF的重点，使其能够继续在支持旧金山最年轻公民及其家庭的健康、发展和福利方面发挥关键作用。这一新的战略计划指导该项目及其工作人员从主要关注直接服务投资转变为履行作为倡导者、系统变革推动者和项目创新者的传统和独特角色。其指导原则包括：优先为儿童和家庭提供更好的教育结果，增加公平、缩小机会差距，建立和延续与社区的关系，支持和加强质量改进，深化家庭支持和参与，培养创新、整体协同系统。具体的做法是通过分析数据、召集会议的形式，组织领导者和专家解决问题，并倡导满足婴幼儿和他们的家庭需要。

(三)早期家庭教育指导的形式与内容

通过“家庭资源中心”计划(Family Resource Center Initiative)实现家庭支持。在《战略规划(2016-2021年)》中，First 5 SF将“家庭支持”列为创新点，其目标是通过家庭支持项目体系提高家庭支持儿童终身成功的能力。通过建立一个全面的系统来评估和支持家庭支持服务的质量，并建立一个高技能的家庭支持中心劳动力队伍；与人类服务机构合作，投资、维持和加强家庭资源中心；通过创新的新技术支持和参与家庭活动。这样既帮助家庭资源中心的工作人员掌握为儿童和家庭提供高质量服务的技能和知识，又帮助父母和照顾者根据孩子的成长和发展采用有效的育儿方法，帮助家庭掌握驾驭护理系统的知识和技能等策略。自2009年以来，旧金山一直是“家庭资源中心计划”的所在地，该计划是由First 5 SF、儿童青少年部及家庭司、旧金山人类服务机构共同资助。家庭资源中心的合作伙伴拥有共同的愿景、目标，关注服务质量。精心设计的资助模式可以为每个家庭资源中心根据其社区和目标人口的需要提供服务。对资助中心的相关研究表明，这些服务使家庭能够支持他们的孩子为幼儿园和正在进行的学业成功做好准备[21]。目前，旧金山县共有26个家庭资源中心，家庭可以通过参加各类家长教育班、讲座、互助组、游戏小组、一对一服务等活动，增加育儿知识、技能和支持，促进与幼儿的情感和社交发展，可以与其他幼儿家长进行交流，减轻育儿压力。除此之外，家庭资源中心还为困难家庭准备了食物、房屋补助、托儿班、健康保险等福利性保障。

通过“质量关系”计划(Quality Connections)实现早教工作者培训。旧金山“质量关系”计划是First 5 SF与旧金山幼儿保育和教育处(San Francisco’s Office of Early Care and Education)合作的一项计划，其目的在于帮助城市中的所有家庭在孩子出生时为他们提供最优质的保育和教育。为达到该目标，该计划支持并帮助早教工作者及相关专业人士学习该领域内的相关知识和技能，提高家庭服务质量。通过“质量关系”计划，First 5 SF确保向所有早期学习机构提供有关质量提升的引导和支持。“质量关系”计划能够确立具体的质量标准，并协助早期学习机构进行质量评估。“质量关系”计划支持教育工作者反思自身的优势和挑战，并侧重于系统性提高质量的领域。“高质量的合作伙伴”(Quality Partners)是一个致力为幼儿保育机构提供培训、技术援助、辅导和专业发展支持的组织，同时也是“质量关系”计划的咨询机构，以提升旧金山的幼儿保育质量为目标。同时，“质量关系”计划还为幼儿园、早教中心和家庭式幼儿园提供分级评估，并为家长准备了促进婴幼儿发展的“实用知识”资源，以便家长可以在线阅读并学习。

旧金山县的“最初五年”项目通过制定并实施分阶段的战略以保障项目优质实施，通过“家庭资源中心”为家庭提供多种形式的教育资源和支持，并通过“质量保障”计划保证早期教育和家庭教育指导的水平与质量。

四、洛杉矶县级“最初五年”项目的实施及特点

洛杉矶县(Los Angeles County)为加州南部的一个县，也是美国人口最多的县，洛杉矶县是美国重要的工商业、国际贸易、科教、娱乐和体育中心之一，也是美国石油化工、海洋、航天工业和电子业的主要基地之一，世界知名的高等教育机构也坐落于洛杉矶县内，教育资源丰富。作为First 5 CA全州项目的一部分，洛杉矶“最初五年”项目一直乐于共享项目开展过程中的经验，努力将家长、社区成员和各类合作伙伴聚集在一起创造持久的解决方案，并倡导投资幼儿教育系统，支持加州的婴幼儿发展。

(一)组织与管理

洛杉矶“最初五年”项目(First 5 Los Angele，简称First 5 LA)制定了“北极星”(North Star)计划，即到2028年洛杉矶县的所有孩子都能进入幼儿园并为在学校和生活中取得成功做好准备[22]。作为项目负责组织，First 5 LA项目委员会由17名成员组成，包括9名投票委员、4名当然委员和4名候补委员。该委员会包括由洛杉矶县县长、儿童和家庭服务部、公共卫生和精神卫生部门负责人任命的有投票权的成员，洛杉矶县监事会主席同时也是First 5 LA项目委员会的主席。除此之外，委员会还包括来自全国各地其他教育机构、儿童和家庭组织的代表(见图3)。

图3 洛杉矶县“最初五年”项目委员会构成

First 5 LA与各种各样的机构合作，几乎跨越所有领域。合作机构包括教育、卫生、政府、慈善机构和企业，以改善对儿童及其家庭的服务。First 5 LA的核心使命是与社区成员进行合作，其实行的社区 “最佳开始”计划(Best Start Networks)支持社区有意义地参与地方、区域和整个县的政策和系统变革。First 5 LA的合作伙伴主要发挥以下六方面作用：(1)推动可持续系统变革，以改善儿童健康、早期护理和教育服务；(2)影响地方和州范围内的政策，为幼儿发展带来更好的结果；(3)加强和支持洛杉矶县现有项目(如家访)；(4)与家长、从业者、资助者和其他利益相关者建立联盟，协调努力，共同做出投资和政策决策；(5)通过数据的收集和研究实现共同学习；(6)提高对影响幼儿及其家庭的问题的认识，并向父母和护理人员提供有用的信息和资源等。

(二)战略规划

First 5 LA在2015年至2020年的战略计划名为“关注未来”(Focusing for the Future，First 5 LA Strategic Plan 2015-2020)，其明确了First 5 LA的使命是通过合作方式推进四个关键领域的工作。(1)家庭支持(Family Support)。致力于尽可能从幼儿未出生开始，尽早优化幼儿的健康和发展，通过强调家访和教育、健康、社会和情感健康方面，努力与服务家庭建立联系和伙伴关系，改善婴幼儿的生活。(2)社区(Communities)。加强社区联系和资源、构建社区能力和伙伴关系，使儿童和家庭能够茁壮成长。通过确定、改善和创造社会联系和获得急需的服务，帮助消除对儿童发展产生负面影响的障碍。(3)保育和早期教育(Early Care & Education，ECE)。在地方、州和国家各级倡导早期保育和教育资源有助于提高项目质量、可获得性、可负担性和劳动力发展，特别是使生活在低收入社区的有色儿童能够为上学做好准备，并实现重要的教育里程碑。(4)健康系统(Health-Related Systems)。建立早期识别和转诊支持、加强与健康相关的系统之间的联系、协调和协助家庭接受早期干预服务、与创伤专家合作、确定服务资源缺口、增加提供者和系统组织能力等，帮助优化儿童的健康发展，并为所有经历身体和情感创伤的幼儿提供服务。“关注未来”战略计划特别提到，当前项目的首要任务是支持父母和看护人帮助婴幼儿取得成功，且有三个主要因素影响父母/看护人参与早期教育，即父母/看护人与幼儿的关系和互动、家长/看护人参与社区活动、父母/看护人与项目提供者的关系和互动。

(三)早期家庭教育指导的形式与内容

First 5 LA致力于实现“北极星”计划，在实践中却发现保障幼儿发展需要的不仅是公共资金和专业服务的投入，家庭及社区的经历和环境对幼儿大脑的发育也同样有很大的影响，并最终影响孩子进入学校学习和成功的能力。因此，First 5 LA十分注重家长及社区人员要了解政策以及参与实践，并且将2015年至2020年的战略重点放在家庭方面。

以“强大的家庭”(Strong Families)计划实现家庭支持。家庭是First 5 LA的重中之重，家长被认为是孩子的主要照顾者和教育者。First 5 LA认识到一个最佳的家庭支持系统将提供以研究为基础的、创新的、与社区联系的有效资源，帮助所有家庭获得强有力的成长。因此，除了提供高质量的项目支持防止儿童和家庭的不良后果外，First 5 LA还将以协调一致的方式提供全面援助，帮助家庭获得其可能需要的全部社区资源。“强大的家庭”计划共包含9个项目，其中家访项目(Home visiting programs)使用最为广泛，而其余8个项目则围绕少数族裔幼儿及家庭发展、父亲参与幼儿发展、解决幼儿读写障碍等方面开展。家访项目主要通过”欢迎宝宝“试点项目(Welcome Baby Pilot Program)体现，该项目由First 5 LA委员会于2009年通过与妇幼保健服务(MCHA)和加州医院医疗中心(California Hospital Medical Center)共同合作启动。自2013年以来“欢迎宝宝”试点项目已为5.9万多个家庭提供了服务。该项目的主要目的是为父母提供一个让他们了解自己作为母亲或父亲的新角色、儿童早期发育以及在基本医疗保健、保险覆盖、营养、母乳喂养、家庭暴力、母亲抑郁或改善家庭安全等问题上获得帮助的机会。该项目属于免费性质，在社区范围内自愿地并普遍为孕妇和产后妇女提供医院和家庭干预。“欢迎宝宝”试点项目为所有参与家庭提供家访，并且根据家庭居住地点和具体需求，以不同的方式进行免费指导，包括：一次住院访问(in-hospital visit)，以获得母乳喂养、亲子关系和依恋、婴儿保育，家庭可能需要的资源等信息；私人家长教练(Personal Parent Coach)，并在舒适方便的家中与婴幼儿及其父母见面；信息与支持(Information and support)，提供关于母乳喂养、家庭安全和其他主题的信息和支持等；产后家庭预约(An in-home appointment)，在医院分娩后的头几天内与护士在家预约；额外资源(Additional resources)，推荐额外的资源来帮助婴幼儿及家庭；母婴用品(Baby- and mom-friendly items)，如温度计、护理枕头、玩具和婴儿专用物品等。由于意识到一些家庭需要更集中和更长期的支持，First 5 LA于2014年开始通过家访进一步促进与家庭的合作，在幼儿0-5岁期间提供每一周或每两周一次的持续家庭访问服务，目前共有3 000多个家庭参与。其主要内容包括：积极地育儿方法、儿童健康发展内容、建设性的玩法、发育筛查、了解其他社区服务资源等。目前已有研究证据表明家访在加强母子关系、增加对母乳喂养的依赖、改善父母教养方式以及改善儿童认知和社会发展方面具有确凿的证据基础。除“欢迎宝宝”试点项目外，“强大的家庭”计划也包含其他促进家庭教育指导的项目(见表1)。

表1 “强大的家庭”计划——部分子项目简介

建立“共同参与的社区”(Engaged Communities)。First 5 LA相信社区在支持幼儿成长和发展方面发挥的重要作用，认为只有在一个强大、安全、健康、充满活力的社区里，孩子们才会茁壮成长，家庭也会兴旺发达。在这样的社区里人们能够建立起牢固而持久的关系，相互支持、共同行动，从而为孩子们提供最好的开端。因此，作为First 5 LA的标志性投资——最好的开端(Best Start)，其目的是让社区参与到让孩子和家庭茁壮成长的共同愿景和意图中来。通过一系列政策和合作促进、加强和提高赋权和创新方法，以改善5岁以下幼儿的生活。“最好的开端”项目通过对父母及社区进行赋权，使其更好地参与政策和制度决策工作，有效地推动和促进影响家庭和社区的政策和投资。目前已改善的工作包括供应高质量的食品和饮用水、改善公园的开放空间、便捷的交通，以及与其他社区组织合作的资源等，这些问题的解决体现了家庭和社区组织网络，且联合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通过“最好的开端”项目，First 5 LA项目组正在努力缩小决策者和家庭、社区实际应用之间的差距。

结 语

与瑞典、法国等其他发达国家所开展托育服务相比，美国是少数OECD国家中呈现多元复杂模式的国家[23]。美国更加注重家庭和社区对幼儿的影响，通过联邦政府政策引领和州政府各类计划项目支持，吸纳政府及社会各界资源并不断加强家庭教育指导工作，在州级政府改革的协同式治理(即增强部门间协调)模式下开展早期家庭教育指导。通过对加州州县两级“最初五年”项目的分析，可以看出美国基于社区的早期家庭教育指导模式无论从理念、组织形式和具体举措方面都有其显著特点，对我国构建早期家庭教育指导的管理体制、供给机制、督导评价机制等都具有重要的参考和借鉴价值。

(一)以重视家庭和社区作用为早期教育体系构建的重要理念

首先，重视家长及看护者在幼儿教育中的作用。美国一直将幼儿和家庭视为一个整体，主张让幼儿回归家庭，家长及看护者的身份应是早期教育者。因此，帮助家长成长也是早期教育工作的一部分。为帮助家长更好地进入“教养者”这个角色中，First 5项目不断与家长深入合作，并且给家长赋权，使家庭和社区能够直接参与幼儿的教育中；美国教育部、全美幼教协会以及First 5项目等各级各类项目及网站都会推出“家长入口”，以便幼儿父母及看护者可以随时查询到需求信息；同时，在网站中也会有幼儿基本发展指标、家长课堂等免费服务可供家长学习，在初为父母的时候帮助家庭转变教育角色，从幼儿父母转变为幼儿的教养者。其次，注重家庭与社区的相互促进作用，共促幼儿健康发展。美国十分重视社区的发展，他们认识到幼儿父母及看护者并非生活在真空中，而是住在社区里，因此，每个人都应属于社区。个人的发展关乎社区的繁荣，同时社区的强大也能够帮助家庭获得更好的生活。First 5项目也认识到，当今家庭所面临的挑战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不能单独依靠一个项目委员会完成，实现幼儿和家庭广泛影响和可持续性发展的途径是通过社区、制度和政策变革。第三，注重全社会对于早期家庭教育指导的重视，促进区域内资源整合。加州First 5项目自成立以来一直将“为本州最小的儿童服务”为己任，通过召集、合作、支持和帮助领导这项运动，为加州5岁以下儿童及其家庭创建和实施一个全面、综合和协调的产前、产后教育系统，促进、支持和优化幼儿发展。为建立健全家庭服务体系，First 5项目长期与州长、立法机构、First 5县级委员会以及其他州和地方的利益攸关方进行合作，各机构组织也能够以新的乐观态度和对这项重要任务的坚定承诺履行工作，共同为加州幼儿的早期教育提供保障。

(二)建立严密的组织管理体系以确保各项政策落地

首先，各部门、机构共同发力，力保早期教育的专业性和全面性。美国加州各县的First 5项目委员会构成虽不完全一致，但均包含了儿童、家庭部门，公共卫生部门和教育部门，以及其他与早期教育相关的社区组织和机构。不同的组织均能够利用其专业性更好地服务于早期家庭教育指导，且通过委员会这一组织能够协同工作，确保早期教育的全面性。其次，州级项目统筹具有规范性和系统性，各县实施同时有所创新。加州First 5项目是各个县开展First 5项目的基础，加州First 5项目为发展薄弱县提供了较为基础的“项目材料包”，使其能够开展基本工作，同时给予发达县一定的项目实施空间。较为发达的地区可以依据本县的经济水平、家庭和社区需求进一步拓宽早期家庭教育指导的思路，制定本县的发展战略计划和实施细则。不同的社会背景决定了不同的项目管理模式和开展方式，项目多元化有利于各县相互学习、借鉴。第三，资金充足且设有审计工作，保障项目高效开展。以家庭访问计划为例，各县除有First 5项目委员会的拨款外，也会有联邦政府的部分资助和公益基金会的扶持。充足的资金投入保证了项目各个环节的顺利展开，同时各项目委员会也制定了详细的资金拨款及使用细则，保证了资金安全及合理运用。加州及各县First 5项目均在编写年度报告，就各县及全州的项目实施进展、项目经费等进行说明，保障资金流动透明化。但一直以来，美国缺少全国性的托幼政策体系和治理体系，提供服务、资金和监管等全方位的职能主要由各州政府承担[24]。我国作为民主集中制国家在全国性政策和治理体系构建方面具有优势，因此，可结合各地区实际情况在宏观政策和财政支持的基础上适当进行权力下放，鼓励各地区按照本地区实际需求，灵活开展早期家庭教育指导工作。

(三)实施多样化的项目以满足家庭多元化需求

首先，服务项目种类繁多，囊括幼儿和家庭的大部分需求。通过对3个县的个案研究，能够看出不同的县其家庭教育指导的侧重点均不相同，因此开展的服务项目也是多种多样。在家庭资源中心中不仅包括亲子活动、0-5岁儿童的发育筛查、家长和看护人研讨活动等，还有一对一服务以及关注家庭整体健康和保健计划和其他支援服务等。项目的形式不断丰富，充分考虑了幼儿、家庭和社区的整体发展和需求。其次，服务内容覆盖母亲孕前到5岁全过程，保证系统性和全纳教育。在First 5项目中，不论是以家庭资源中心为主，还是以家庭访问项目为主，其覆盖的活动均包含了0-5岁幼儿的保育和教育内容，甚至是从母亲孕期就对家长进行指导。连贯的指导，对于家长而言可以更全面地了解幼儿的发展阶段和个性需求，能够更系统地做好育儿的工作，保证了幼儿的健康发展。并且，First 5项目不仅关注一般幼儿及家庭的成长，也会聚焦问题行为幼儿和黑人幼儿，更加体现了美国教育中的全纳教育，First 5项目与家庭一起保证所有幼儿的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