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钦 杨小娇
带状疱疹(herpes zoster,HZ)急性期病毒可沿神经纤维移至皮肤,使受侵犯的神经和皮肤产生强烈的炎症,进而出现集簇性的疱疹并伴有不同程度的疼痛,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中医认为HZ属于“蛇串疮”范畴,以肝经火毒及湿热毒蕴为主要病机,中西医结合治疗是临床治疗该疾病的主要手段,其中西医以抗病毒、消炎止痛等对症治疗为主,中医以疏肝理气,清热解毒等为主要治疗原则。尹冬等[1]在其研究中发现阿昔洛韦联合瓜蒌红花甘草汤可以提高临床疗效,韩永强等[2]在其研究中报道火针联合龙胆方治疗该疾病亦可取得较佳效果,但对于加味瓜蒌红草联合火针治疗该疾病尚缺少文献报道。基于此,本院进行相关研究,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选取本院2020年1月-2021年6月收治的94例带状疱疹患者。诊断标准:(1)符合文献[3]带状疱疹的西医诊断标准,以疼痛和皮疹为主要症状;(2)符合文献[4]肝经郁热症蛇串疮中医诊断标准,主症为皮损鲜红、灼热刺痛,次症为口苦咽干、烦躁易怒、便肝溲黄、舌质红苔黄、脉弦滑或数。纳入标准:(1)符合上述中西医诊断标准;(2)疱疹数目、糜烂面、红斑、皮损总面积总症候积分小于6分;(3)近1个月内无免疫抑制剂服用史。排除标准:(1)对试验所用药物过敏;(2)处于妊娠期或者哺乳期;(3)伴有认知功能障碍。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将带状疱疹患者分为A组(n=31)、B组(n=31)、C组(n=32)。A组 男 16例,女15例;年龄38~65岁,平均(51.36±13.01)岁;病程3~5 d,平均(4.21±0.35)d;疼痛程度:轻度疼痛3例,中度疼痛18例,重度疼痛10例。B组男14例,女17例;年龄37~64岁,平均(50.96±12.98)岁;病程3~5 d,平均(4.32±0.38)d;疼痛程度:轻度疼痛3例,中度疼痛17例,重度疼痛11例。C组男15例,女17例;年龄39~66岁,平均(51.42±13.21)岁;病程3~5 d,平均(4.23±0.40)d;疼痛程度:轻度疼痛4例,中度疼痛19例,重度疼痛9例。上述资料三组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有可比性。试验取得本院伦理委员会批准,经患者及家属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三组均以常规治疗及饮食、起居等干预为基础。
A组予以加味瓜蒌红草汤(白芍30 g,瓜蒌、瓜蒌仁各25 g,红花、全蝎、生甘草各10 g)治疗,煎服法:加水 1 200 m1温火水煎 2 次,每次煮沸 30 min,共取药液600 ml,分早晚2次服用。B组予以火针治疗:将烧至通红的火针,快速点刺疱疹中央,直入快出,点破疱疹即可,根据疱疹的数量决定点刺的个数,常先点刺先发的皮疹或分批点刺,点刺后用消毒棉签轻轻挤出疱液,若皮损仅为红斑丘疹或沿一定区域出现神经痛时,可沿受损边缘每隔5 cm左右逐一进行点刺。隔日1次,3次为1个疗程。C组予以加味瓜蒌红草汤结合火针治疗,方法同上。
所有患者均持续治疗两周。
观察三组临床疗效、中医症候积分、疼痛程度及症状消退时间。
临床疗效:治疗后,疱疹完全结痂,疼痛消失为治愈;疱疹70%以上结痂,疼痛基本消失为显效;疱疹结痂30%~70%,疼痛有明显减轻为有效;未达上述标准甚至加重者为无效。总有效率=(治愈+显效+有效)/总例数×100%。
中医症候积分:治疗后根据疱疹数目、糜烂面、红斑、皮损总面积的恢复情况统计中医症候积分,每个症状分值为0~4分,总分为0~16分,分值越高表明症状恢复越好。
疼痛程度:治疗后运用VAS量表评价患者疼痛程度,该量表总分0~10分,其中1~3分为轻度疼痛,4~7分为中度疼痛,8~10分为重度疼痛[5]。
症状消退时间:治疗期间观察三组疼痛缓解、止疱、结痂及脱痂时间。
数据录入SPSS 22.0统计学软件中分析,计数资料用率(%)表示,采用χ2检验,等级资料采用秩和检验;计量资料用(±s)表示,多组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组间两两比较采用Bonferroni法进行比较,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C组总有效率(90.63%)高于A组(67.74%)和B组(64.52%),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A组和B组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三组临床疗效对比[例(%)]
治疗后三组中医症候积分对比差异有统计学意 义(F=38.657,P<0.001),C组 中 医 症 候 积 分(13.14±0.87)分,高于A组的(11.25±1.01)分和B组 的(11.34±1.23) 分(t=7.947、6.687,P<0.001),A组和B组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治疗后,三组疼痛程度对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C组疼痛程度低于A组和B组(P<0.05),A组和B组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 2。
表2 三组疼痛程度对比[例(%)]
治疗期间三组症状消退时间对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A组和B组止疱、疼痛缓解、结痂及脱痂时间晚于C组(P<0.05),A组和B组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三组症状消退时间对比[d,(±s)]
表3 三组症状消退时间对比[d,(±s)]
*与C组比较,P<0.05。
组别 止疱时间 疼痛缓解时间 结痂时间 脱痂时间A 组(n=31) 5.27±0.68* 7.58±2.34* 10.54±1.34* 14.52±2.54*B 组(n=31) 5.34±0.70* 7.84±2.40* 10.61±1.24* 14.60±3.01*C组(n=32) 3.20±0.54 4.21±0.85 6.25±0.54 10.54±2.35 F值 29.000 25.713 11.009 22.197 P 值 <0.001 <0.001 <0.001 <0.001
HZ是一种属于DNA病毒组的水痘病毒引起的急性感染性疾病,当机体抵抗力低下或劳累时,病毒可生长繁殖,导致皮肤及神经产生炎症[6]。HZ在我国古代多个医学论著中出现,归属于“蛇串疮”范围,以湿、火、热等邪气蕴结于肌肤经络,导致机体出现明显肝胆湿热症。随着中医药事业的发展,中西医结合成为临床治疗该疾病的主要趋势,加味瓜蒌红草汤和火针均为临床治疗该疾病的有效方式,但对于两者联合使用临床尚缺少报道。
本研究C组总有效率(90.63%)高于A组(67.74%)和B组(64.52%);三组中医症候积分对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C组中医症候积分高于A组和B组;三组症状消退时间对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A组和B组止疱、疼痛缓解、结痂及脱痂时间晚于C组(P<0.05),说明加味瓜蒌红草汤结合火针治疗该疾病较单一使用症状消退更快、疗效更好。可能的原因是加味瓜蒌红草汤中白芍具有柔肝止痛,平抑肝阳之功效;瓜蒌具有清热涤痰,宽胸散结,润肠之功效;瓜蒌仁具有清肺化痰至功效;红花具有活血通经,散瘀止痛之功效;全蝎具有息风镇痉、通络止痛、攻毒散结之功效;生甘草可益气补中、缓急止痛、泻火解毒、调和诸药;组方共用具有清热解毒、润燥止痛、疏经通络之功效。加快症状消退时间,改善临床症状,提高临床疗效;火针是一种兼具针法的刺激作用与针尖温热感所致的类灸作用的治疗方式,通过将特制的针具烧至炽白后,迅速刺入皮疹处,将疱疹内的液体放出,而疱液内含有大量的病毒,因此通过此法可以降低病毒的损害作用,两种方法连用,可达到从内向外起效的目的,加快症状消退的时间,进一步改善临床症状,从而使疗效更为显著,这与何惠强等[7]的研究结果一致(观察组总有效率96.00%,显著高于对照组的68.00%),支持本研究结果。
本研究中三组疼痛程度对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且C组疼痛程度低于A组和B组,说明加味瓜蒌红草汤结合火针治疗该疾病可以减轻疼痛程度,可能的原因是加味瓜蒌红草汤中的全蝎是一种具有较强止痛作用的药物[8]。目前认为全蝎镇痛主要有三个作用途径:第一种为内源阿片肽途径,即将蝎毒提取液用于肌注可对多种急慢性疼痛均具有较强的镇痛效果,且其镇痛作用远大于同剂量、浓度吗啡的作用。第二种则为中枢胆碱能途径,即蝎毒通过激活内源性阿片系统和增加乙酰胆碱的释放发挥镇痛作用,并且上述两个系统可起相协同作用,进而使得镇痛作用更明显[9]。第三种为5-羟色胺途径,蝎毒通过抑制外周和中枢神经系统达到镇痛效果,即一方面蝎毒可对外周传入神经释放兴奋性氨基酸进行抑制,进而降低相应受体对钙离子的通透性,使得中枢敏化和突触可塑性的形成与发展受到抑制;另一方面蝎毒可以通过血脑屏障进入脑内,可直接对中枢敏化起抑制作用,以此起到镇痛作用[10-11]。火针一方面运用高温加快疱疹处的血液循环,降低毛细血管通透性,增强防御功能,减轻并消散病灶周围的水肿及炎性反应,促进皮损恢复,另一方面可以使阻塞的经络得以疏通,促进气血运行,起到通则不痛的作用,进而减轻后遗神经痛的发生率,两种方式联合适应优势互补,可使镇痛效果更好[12]。
综上所述,加味瓜蒌红草汤结合火针治疗带状疱疹患者效果好,可减轻疼痛程度,加快症状消退时间,进而提高临床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