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艺疗法对阿尔兹海默症病人应用效果的研究进展

于雪微，吕 静，皇甫士懿，王秀秀，王子仪

阿尔兹海默症是常见慢性器质性疾病，是以脑萎缩、变性为主的脑部病变，是一种获得性、进行性认知功能障碍综合征[1]。研究表明，世界上几乎每个国家的老年人口都在增长，预计85岁及以上人口在2000年到2050年之间将以惊人的速度增长。6%的65岁及以上人士可能患上阿尔兹海默症，老年人口的预计增长率也将增加这种疾病的负担[2]。对于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绝大部分时间是在家里或养老机构度过，长期远离自然环境在一定程度上会恶化其功能状态、诱发负性情绪、剥夺有益刺激等[3]。而园艺疗法作为一种日益流行的非药物治疗方法可以用来治疗阿尔兹海默症，使病人与自然环境近距离接触。在宏观层面上，这是一种不需要专家培训就能提供的廉价疗法；在微观层面上，它提高了人们的幸福感[4]。然而，我国在园艺疗法方面发展缓慢，相关研究较少。所以，本研究对园艺疗法应用于阿尔兹海默症病人治疗效果的研究进行综述，以了解该非药物治疗方法在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照护中的应用现状，为我国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的照护提供借鉴。

1 园艺疗法概述

1.1 园艺疗法的概念 园艺疗法是指通过使用园艺来实现特定治疗或康复目标的活动，利用植物栽培与园艺操作活动最大限度地发挥个体社会认知、生理和心理功能的治疗方法。该方法的一个特点是易于适应并可以满足不同人群需求[5]。园艺疗法可以满足阿尔兹海默症病人以前在户外工作的职业需要，例如在农业、园艺或建筑中工作。对于其他喜欢在户外花费时间的人来说，例如阅读、喝咖啡或喂养鸟类等，园艺疗法也可能满足他们的需要[6]。

1.2 园艺疗法的治疗原则 园艺疗法是在既定方案的指导下，由一名合格的园艺医生在一名实习生的协助下每周进行1次为期1 h的园艺治疗，每个园艺治疗组由6～8名参与者组成[7]。治疗过程中需加强园艺疗法原则以确保不同疗法之间的一致性，这些原则包括：①使用的植物应耐寒且在市场上易于采购；②植物应该有足够的生命力来适应天气变化；③使用的植物可以表现出连续性和周期性的发展寿命；③每个参与者的参与程度应该适合他/她自身的能力和需要。在研究中，同时使用各种方法来激励参与者变得更加投入，包括鼓励他们谈论他们最喜欢的植物，修剪不健康的植物和水植物等。

1.3 园艺疗法应用于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的理论依据 我国老年人群数量大，加上我国近年来城镇化速度快，老年人群中存在较多的健康问题。子女的负担加重，无暇顾及老人，对老年人心理健康方面问题往往存在认识不足，致使阿尔兹海默症的患病率逐年升高[8]。Tolson等[9]指出，园艺疗法可以使老年人得到充分的活动，如身体和精神锻炼，可以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同样，在本研究中发现，园艺疗法在养老院的实施可以赋予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生命的目的和意义，应在当地养老院更广泛地使用。Barley等[10]认为园艺疗法可以改善有精神、身体和社会问题的人的情绪和幸福感。研究发现，园艺疗法可帮助不同的人群处理严重的压力，促进放松和社会交往，可以提高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的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Kamioka等[11]系统的综述认为园艺疗法对患有阿尔兹海默症、严重精神疾病和脑卒中的参与者的心理健康和行为有明显改善作用。

1.4 园艺疗法的干预方法 干预方法一般分为结构化干预和非结构化干预[3]。结构化干预是指在专业人员的结构化干预步骤下以植物作为依托，指导老年阿尔兹海默症病人进行园艺活动，其常应用的是种植植物，主要包括参与者根据自己的喜好挑选植物种子，选择有肥沃土壤并光线充足等利于植物生长的地方，观察幼苗并进行浇水、施肥、松土等。通过植物的颜色、质地、活力和气味来刺激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的视觉和嗅觉。专业人员在每次活动结束后，鼓励参与者将自己种植的成果分享交流以及提出对每次活动的意见等。非结构化干预是一种相对开放的形式，没有具体的步骤程序，通过一些与园艺和植物有关的活动使参与者缓解焦虑、改善健康，如组织病人参与郊游、赏花、园区散步等。而随着科技的进步，园艺疗法的干预方法也将向智能化方向发展，包括虚拟现实(VR)、三维(3D)仿真技术和智能环境等，在国外已经被用来减少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的焦虑情绪[12]。例如使用具有视觉和听觉特征的VR耳机，显示植物生长的全过程，展示种子从发芽到生根、展叶，最后开花、结果的全过程，改善病人的情绪和整体体验[13]。将三维模拟技术应用于病人的情绪模拟中，真实设计阿尔兹海默症病人对自然刺激的反应[14]。这种虚拟现实测试显示出高满意度，包括缓解不适、焦虑疲劳，以及可以提高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的记忆等表现。

2 园艺疗法在阿尔兹海默症病人中的应用效果

2.1 弱化治疗氛围，改善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焦虑感 阿尔兹海默症是一种起病隐匿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很多老年人意识不到自己患病，同时不愿承认自己患病[15]；所以在医院治疗的过程中病人因感受到被侵犯、无安全感而不愿配合医务人员，增加了治疗的难度，进而使得病人焦虑、抑郁等症状加剧。病人在园艺治疗计划中，花园的物理医疗环境可以提供令人愉快的自然景观，弱化治疗氛围，减少病人压力。Beart[16]研究指出，病人健康的情绪可减缓阿尔兹海默症进展程度，焦虑、抑郁则可加速阿尔兹海默症疾病进展，从而引起病人痛苦的痴呆症状。Detweiler等[17]研究了在现有治疗中加入漫步花园，观察对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焦虑情绪的影响。选取了34例男性阿尔兹海默症病人为研究对象，在开放花园前后观察12个月，采用焦虑问卷简表进行评估，结果显示加入漫步花园后病人的焦虑问卷评分低于基线值，表明治疗中加入漫步花园的病人焦虑有明显缓解的趋势。园艺疗法作为一种非药物干预措施可以改善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的焦虑、抑郁等消极情绪，对阿尔兹海默症病人及其照顾者生活质量有着重要的影响。阿尔兹海默症病人参与园艺活动，可以使他们的运动能力和活动性得到提高，减少孤立感、脆弱感和能力的丧失。病人在园艺活动中觉得自己有事可做，对事物有所期待。病人通过这种方式，结交了新朋友，分享种植的过程与经验，表扬彼此在种植方面的出色工作；最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谈笑风生、有趣的时光。

2.2 营造舒适环境，减少病人激越行为 阿尔兹海默症为慢性进展性疾病，目前尚无特效治疗方法，疾病周期较长[18]。随着疾病的不断进展，50%～80%的阿尔兹海默症病人会出现激越行为，为病人家属及其照顾者带来巨大的照顾负担和精神压力[19]。而阿尔兹海默症病人激越行为的产生主要由于病人丧失了言语表达和推理思考的能力，只能通过语言或身体攻击、徘徊、藏东西、大声喊叫等异常行为方式来传达自身信息[20]。因此，改善阿尔兹海默症病人激越等异常行为尤为重要。而园艺疗法作为一种与病人年龄相适应的治疗方法，可以使病人享受着并从事于一些熟悉的活动，从而减轻因外界环境改变导致的病人激越行为的发生。同时。园艺疗法中的植物还可以对病人的触觉、嗅觉和光感产生刺激，对病人激越行为的减轻是有利的。Pedrinolla等[21]为了研究园艺疗法对降低阿尔兹海默症病人激越症状是否有效，用神经精神病学量表对163例阿尔兹海默症病人进行了测试，采用随机对照试验，参与者被随机分到室内花园组(82例)和系统标准环境组(81例)。结果显示，室内花园组病人神经精神量表(NPI)激越水平评分明显低于系统标准环境组病人。与此同时，进行园艺活动越频繁的病人该项评分则会更低。Mather等[22]的研究表明，阿尔兹海默症病人花费更多时间在户外，可以减少其激越行为的发生。该研究认为，花园或室外空间可以减少病人在治疗环境中可能感受到的禁锢感，让阿尔兹海默症病人更多地接触外界环境，进行园艺活动，可使病人更少地感受到失落感，从而减少激越行为的发生。

2.3 改善病人生理状况，维持精神状态 阿尔兹海默症病人不仅伴有不同程度认知障碍，而且日常生活活动能力也受到明显影响。随着日常生活活动能力减弱，病人需长时间卧床，与外界接触更少，这样就导致阿尔兹海默症病人很少接触自然资源[23]。Mishima等[24]指出，暴露于光线中对于同步控制唤醒睡眠模式的生理节律至关重要。另外根据Salami等[25]的报道，治疗阿尔兹海默症睡眠障碍的最佳方法是暴露在光线下。园艺疗法为阿尔兹海默症病人提供了一个与大自然和花园接触的环境，使病人可以暴露在阳光中，在室外赏花散步、享受生机勃勃的自然景色。Lee等[26]招募了23例有睡眠障碍住院的阿尔兹海默症病人，参加为期5周的研究方案。在对研究对象和研究机构所能接受的植物类型和种植方法进行调查后，对可食用的大麦芽和豆芽进行室内集装箱水养园艺，同时对参与者24 h睡眠情况进行记录。结果显示，阿尔兹海默症病人通过园艺训练后，觉醒次数、打盹时间与次数明显减少，夜间睡眠时间和夜间睡眠效率明显增加，表明园艺疗法对缓解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睡眠障碍有一定效果。

3 园艺疗法存在的问题

尽管我国对园艺疗法的使用已经给予了相当大的关注，但回顾文献可看出，园艺疗法应用于阿尔兹海默症病人护理中的相关研究是相当有限的，这些研究是由少数研究人员进行的，主要是在美国，而且每项研究的样本规模一般都很小。由于研究样本规模小，缺乏随机对照研究，因此很难就因果关系得出结论[27]。目前我国养老设施尚不健全，一些社区和养老院缺少配套的园艺花园；我国临床医务工作者、专科养老护理员或病人家属及照顾者尚未充分认识到园艺活动对阿尔兹海默症病人的潜在益处，从而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园艺疗法在我国阿尔兹海默症病人中的应用与发展[3]。

4 小结

园艺疗法是一种以人为中心的治疗方法，通过调整环境来锻炼个人的能力，从而达到个人与环境的适应[28]。园艺疗法这种以自然为基础的干预措施可弱化治疗氛围，改善病人的焦虑、抑郁等心理状态；营造静谧舒适的环境，减少病人激越行为发生；改善病人生理状况，使其保持积极的精神状态。但目前该方面的研究数量不多，质量普遍偏低。园艺疗法的疗效尚没有充足的证据，需要进行更严谨的研究和更大规模的对照研究，以便就各种基于自然或“绿色”的治疗环境的效果和结果作出因果结论。与此同时，探讨和确定干预措施和方案中的活动组成部分也是至关重要的，以便充分地理解真正有助于积极效果的内容。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及人口老龄化的加速，阿尔兹海默症病人数量逐年递增，园艺疗法作为一种新兴的治疗方案，因其应用对象广泛、效果明显以及无副作用等优点，将会在我国阿尔兹海默症病人非药物治疗方面有广阔的发展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