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如何应对气候问题

李 山

德国联邦政府2019年9月出台了“气候保护计划2030”，以期达成2030 年温室气体排放比1990 年减少55%的目标。这是德国气候内阁经过近半年的反复磋商后最终推出的计划。德国默克尔被称为“气候总理”，她希望以此回应德国激烈的党派竞争和高涨的民众呼声，并在应对气候变化历史上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气候已成为德国最热政治议题

德国原计划在2020 年前将温室气体排放较1990 年减少40%，但在2019年9月20日的新闻发布会上，默克尔总理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一目标很可能无法实现。她希望新出台的“气候保护计划2030”能够推动德国实现2030年的减排目标。

德国民众对气候变化十分关注和重视，对政府在气候问题上的缓慢进展不满。深谙民众心理的德国各政党因此不断炒作气候议题，在野党通过指责大联盟政府的不作为赢得了不少选票。积极倡导气候和环保议题的绿党在5 月份的欧洲议会选举中异军突起，在民调中甚至一度成为德国支持率最高的政党。2019 年9 月，初东部地区的州选中传统政党选票大量流失，更是给政治家们敲响了警钟。“牢牢抓住气候议题”因此成为德国各政党不约而同的行动。

气候保护计划2030的宏伟目标

组成大联盟政府的基民盟（CDU）、基社盟（CSU）和社民党（SPD）把握这一变化趋势，在广泛倾听民意的基础上，统筹考虑了政府的财力和各领域的承受能力，最终推出了“气候保护计划2030”。该计划包括为二氧化碳（CO2）排放定价、鼓励建筑节能改造、资助相关科研等诸多措施，涵盖能源、交通、建筑、农业等多个领域。

给CO2排放定价，通过经济手段来减排是该计划的核心。德国准备从2021 年起，将CO2排放定价从目前欧盟碳市场框架下已有的能源行业和能源密集型产业扩展到交通和建筑供暖领域。同时启动国家排放交易系统，向上述领域内企业出售CO2排放额度，价格为每吨10 欧元。到2025 年这一价格将增至每吨35 欧元。2026 年起，排放价格将由市场决定。

在交通和建筑领域，德国将采取一系列措施。如大力投资短程公共交通和铁路；降低火车票价，提高短程飞机票税；提高部分新能源汽车的购买补贴；到2030年修建100万个充电桩；增加对电池生产、CO2的储存与利用等领域的研发提供资助等。对建筑节能改造则给予税收优惠，支持安装新型取暖系统。居民改装更环保的设备或可再生能源供暖，最多可以获得更换费用40%的补贴。

“气候保护计划2030”所需资金总额可能会高达上千亿欧元，目前已明确的是，到2023年德国政府就将在该领域投入超过540 亿欧元。默克尔表示，与积极采取措施花费的资金相比，被动应对气候变化的支出将会更多。

期许过高或带来严重经济后果

德国认为，气候变化是一个巨大的全球性挑战。作为一个领先的工业国，德国承担着特别的责任。但是，随着政府气候保护要求的不断提高，德国面临的转型压力也越来越大。为了发展可再生能源，德国已经是欧洲电价最高的国家之一，未来还要退出燃煤发电，减少石化能源供暖，计划到2030年，可再生能源发电要占到65%的比例，否则德国能源供给就将面临严峻考验。

此外，德国汽车制造商也将面临越来越严苛的排放标准，不得不加速推动汽车的电动化进程。德国大众已宣布将在2026 年后停止开发使用内燃机技术的汽车，并且在2030年前推出70款电动汽车，约占总销量的40%。戴姆勒的目标是，到2030年插电式混合动力和纯电动车型销量达到乘用车销量的一半以上。这些雄心勃勃的转型计划涉及企业数百亿欧元的投入，成功与否将直接影响德国汽车的明天。

根据“气候保护计划2030”，向企业出售CO2排放额度增加的收入将用来降低电价、补贴公众出行等。德国政府希望在实施计划时可以兼顾经济上的可持续性和社会层面的均衡性。反对者担心根据这一计划投入巨资后，设想的气候保护目标仍难实现，而所付出的高昂代价最终还是要由每个国民来承担。

因此，如何统筹气候保护目标，保持经济可持续发展，是德国在气候保护道路上“将雄心勃勃的计划变为现实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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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 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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