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因生态而衰落的文明

2021-12-28 22:45葛翁
绿色中国·B 2021年2期
关键词:复活节岛大夏楼兰

葛翁

一部人类文明的发展史,就是一部人与自然的关系史。自然生态的变迁决定着人类文明的兴衰。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中,全球范围内曾产生了众多的文明形式,诸如玛雅文明、苏美尔文明和复活节岛上的文明等等。这些文明虽产生于不同的时代,但結局却是相同的,那就是都最终走向了衰落和灭亡。探寻这些文明消失的原因,我们会发现人口膨胀、盲目开垦耕地、过度砍伐森林是主要因素。这些历史都有力地证明了对资源破坏性使用会导致文明的失落和衰败。那些古文明消失的教训值得人类深刻反思长期以来沿袭的人与自然的关系。

随河水流逝的古巴比伦文明

古巴比伦文明的败落曾经被看成是一个迷。

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曾经诞生过繁荣灿烂的古巴比伦文明。这块广袤肥美的平原由发源于小亚细亚山地的两大河流——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冲积而成。公元前4000年,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在肥沃的美索不达米亚两河流域发展灌溉农业。幼发拉底河高于底格里斯河,人们很容易用幼发拉底河的水灌溉农田,然后灌溉水排入底格里斯河,再流入大海。他们的农业非常成功,在两河流域建立了宏伟的城邦。公元前20世纪,阿摩利人征服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建立了古巴比伦王国,逐渐形成了光辉灿烂的巴比伦文明。

公元前3000年左右,苏美尔社会变成了世界上第一个有文字记载的社会。巴比伦创造了天文学,丰富了医学,建立了语言学,制定了人类第一部伟大法典。希腊人从它学到了数学、物理学和哲学,犹太人从它学到了神学,并将之弘扬于世,阿拉伯人从它学到了建筑学,并以之影响了整个中世纪欧洲。

古巴比伦文明的败落曾经被看成是一个迷,气候专家考证处于两河流域入海口阿曼湾的沉积表明,在距今4000年前有一个持续约300年的干旱时期,认为可能是两河流域文明衰落的原因(王绍武等,2002)。但地理学和生态学却对此做出了令人信服的解释,古巴比伦文明衰落的根本原因是不合理的灌溉。由于古巴比伦人对森林的破坏,加之地中海气候的特点,使河道和灌溉沟渠淤塞。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就不得不重新开挖新的灌溉渠道,如此恶性循环,使得水越来越难以流入农田。更严重的是,古巴比伦人只知道引水灌溉,不懂得排水洗田。由于缺乏排水,致使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地下水位不断上升,给这片沃土罩上了一层又厚又白的“盐”外套。

人为因素造成的土壤盐碱化问题,加剧了古巴比伦文明的消失。底格里斯和幼发拉底这两条河,对于任何社会都造成了巨大的问题,尤其是其南部。在春天,这两条河流因源头冬雪融化而达到了最高的水位;8至10月间,则是水位最低的时期,而这正是当年新种植的庄稼最需要水的时候。这就意味着在苏美尔地区,如果要让庄稼生产的话,水的储存和灌溉是至关重要的。灌溉给两河流域的农业生产带来巨大的收益。然而,两河流域的这种人工灌溉的结果是导致了土壤的盐碱化,再加上其他因素的影响,最终导致了这一地区农业的衰落。

在夏季,这里温度很高,经常达到摄氏40度,这就增加了地表的蒸发,结果加大了土壤中的盐分含量。土地更深层的水保留了下来,而土地涝的危险由于这两个因素又增加了。土壤本身的渗透性很差,而这又因为地势非常平坦,排水不畅更为恶化;顺河而下的大量淤泥每一千年就增厚5英尺,使得这两河的三角洲每一千年就扩宽大约15英里。随着土地变得越来越易涝,地下水位越来越高,更多的盐分就被带到了地表上,而高度的蒸发就结成了厚厚的盐层。

现代农业知识认为避免这一最坏结果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土地休耕,长时间内不要灌水,让地下水位下降。苏美尔人社会内部的压力使得这种做法不可能实施。灌溉土地的有限面积、增长的人口、要养活越来越多的管理人员和士兵、以及城邦之间激烈的竞争,生产更多的粮食是压倒性要求,意味着不可能长时间让土地休耕,结果就带来了灾难。从公元前2000年以来,就有着关于“土地变白”的报告,这显然是盐碱化造成的恶果,与之相伴的是广泛的土地盐碱化造成的严重的粮食歉收。

另外,游牧民族时不时走出沙漠进入农耕地区,结果便是沙漠地区以侵占农田的方式延伸开去。还有一项显而易见的破坏因素,就是山羊对地表植被的破坏。山羊不像绵羊,绵羊啃噬青草,而山羊是连根拔起,表土因此移动或是弄松,风一吹,表土就此散去。山羊还吃树皮,树因没了树皮而枯死,于是,平原就再度开放给大风,表土也被刮走。1908年一位被派到塞浦路斯的水利工程师认为,山羊是比蝗虫还更糟糕的灾难(谢尔古德,1987)。由于这些原因及其他因素,中东地区各地都有面积辽阔的土壤侵蚀现象。沙漠化研究员豪斯特·吉·门施宁经过考察和研究得出自然灾害带来环境退化和破坏在中东地区表现的特别明显的结论。

在中东历史上,由于干早、暴雨、泥石流、地震、海啸、瘟疫、侵蚀等自然灾害对于生态环境带来巨大的破坏,这种沧海桑田式的变化带来中东生态环境的剧烈变迁,几千年前繁荣的美索不达米亚如今掩埋在厚厚的黄沙之下。雄壮辉煌的古巴比伦文明像泥塑的巨人一般,在经历了1500年的沧桑历程后,于公元前4世纪彻底坍塌,只留下大片的荒漠和盐碱地。如今在伊拉克境内的古巴比伦遗址已是满目荒凉。

被人类砍伐的复活节岛文明

复活节岛是南太平洋中的一个岛屿,位于智利以西外海约3600到3700公里处,是智利在南太平洋的两个属地之一。复活节岛是世界上最与世隔绝的岛屿之一,离其最近有人定居的皮特凯恩群岛也有2075公里距离。该岛形状近似呈一三角形,由三座火山组成,面积117平方公里。复活节岛以其分布在海滨沿线为数众多的巨型石刻摩艾石像而闻名于世,1995年,拉帕努伊国家公园(即复活节岛)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

1722年的一个星期日,荷兰西印度公司的探险家雅可布·罗赫芬率领的一支舰队首次发现了这个位于南太平洋中的小岛。罗赫芬在航海图上用墨笔记下了此岛的位置,由于发现该岛这一天正好是基督教的复活节,他在旁边记下“复活节岛”,从此“复活节岛”之名为世人所知。

复活节岛是热带海洋性气候,地表无溪流,以火山口湖水为饮用水源,拉诺卡奥火山口湖直径1.6千米。气候温湿,年平均气温22℃,全年下雨,雨量最大的月份是五月份,年降水量1300毫米。

复活节岛出现人类的时间大约在公元1200年左右。

今日的复活节岛树木稀疏、土地贫瘠、水土流失严重,一片荒凉的景象。但在波利尼西亚人刚刚抵达之时远非如此。通过对复活节岛的池塘与沼泽地沉积层钻孔取样的花粉分析,复活节岛曾经被由乔木、灌木、蕨类植物、草本植物组成的浓密的亚热带阔叶林所覆盖,火山喷发产生的火山灰为植物生长提供了理想养料,这里是一个自然生态的天堂。岛上有一种叫做哈兀哈兀的树,其纤维可以用来做绳索,还有一种叫做托罗密罗的树,密度较大适作木雕,也可用来烧火。而岛上最常见的是一种与智利酒棕榈树相似的树木,智利酒棕榈树高度可达82英尺、直径6英尺。其树径上没有树枝,是理想的制造搬运工具与船只的材料。它的果实可以食用,果实可以制糖、酿酒。但是这种树木今日已经灭绝了。

由于复活节岛人口快速增长,岛上的居民从最初5世纪时的小小群体,在大约1680年膨胀到了大约8千到2万人。他们无节制地开发、使用资源。在公元1200~1500年间,他们大量地建造房屋。大约在公元800年左右,人类的树木采伐活动已经开始。人们砍伐树木以腾出空地用于耕种,也作为取暖和做饭的燃料,或作为家庭用具、茅草房屋的建筑材料,以及用來制作打鱼用的独木小船。为了运送与竖起石像,越来越多的树木被砍倒,从采石场运到岛上的各处祭坛。惟一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办法就是使用许多人力,沿着一条从采石场到阿胡祭坛之间的用树干铺成的灵活轨道来推滚它们。这就需要大量的木材,而且随着部落之间在竖立石像上的竞争,这种需求量持续增长。结果到1600年的时候,复活节岛上的树已经差不多砍伐完了,而竖立石像的工作也被迫停止,在采石场留下了大量半途而废的作品。

从那时候起,地层中的大棕榈树和其他树木的花粉越来越少。进入15世纪后不久,大棕榈树最终在岛上灭绝了。大棕榈树的繁殖相当缓慢,其种子要过六个月到三年才能发芽,发芽后的生长也非常慢。甚至在最好的自然条件下,一个大棕榈树林的再生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到了1400年之后,所有的棕榈树都灭绝了。哈兀哈兀树虽然没有灭绝,却变得极其稀少,以至不能再用来做绳子。至于托罗密罗树,在海尔达尔于1956年访问复活节岛时,全岛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株在垂死挣扎,只结了几个荚果。在1962年这最后一株托罗密罗树也死亡了。幸好海尔达尔把它的种子带到了瑞典让植物学家培育。托罗密罗在花园里生存了下来,并在1988年重返复活节岛。

土地也因为树木砍伐造成的水土流失越来越贫瘠。这些土地原本就由于缺乏合适的动物肥料来补充农作物所需的营养而退化,没有了树的遮蔽更导致了被侵蚀和基本营养的流失。结果,农作物的产量也下降了。环境的剧变也给岛民的生活习惯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岛上所有的陆生鸟类与半数的海鸟都因人类的捕食而灭绝。海岸边的贝壳也由于过度捕捞数量大幅减少。由于没有了木头建造船只,1500年后海豚的骨头也从人类的生活垃圾中消失了。拉帕努伊人变成了纯粹的农民,越来越依赖粮食作物。

从15世纪时起,由于树木的缺乏,许多人不得不放弃用木材来建造房屋,而住进岩洞里去。当一个世纪后树木差不多用光时,每个人都不得不去使用剩下的那些东西了。他们从火山口湖边的植被中砍来芦苇搭成脆弱的棚户。独木舟也造不成了,用芦苇做成的小船,用于长途航海是不可想象的。打鱼就更困难了,因为原先可以用来织网的桑树(它也可以用来织布)现在也没有了。没有了独木舟的岛上居民被困在这么一个遥远的地方,无法逃避他们自己所造成的这种环境崩溃所带来的后果。

随着岛内资源的枯竭,没有足够的食物剩余来养活社会的统治阶层祭司与贵族们,原先复杂的社会结构瓦解了。大量未完工的石像被抛弃在位于拉诺拉拉库的采石场和运送的途中。在整个十七与十八世纪。岛内被连绵的战争充斥,至今全岛各处仍然散布着当时的石制匕首与长枪,岛民们的居住地点从地上转到了遍布全岛的地下洞穴内。到十八世纪初,也就是雅可布·罗赫芬发现复活节岛的时候,全岛的人口只有2000人左右,即高峰期的四分之一到十分之一。

再也不能竖立新的石像,这就对信仰体系和社会组织造成了破坏性的影响,使得一个复杂社会所得以建立起来的基础成了问题。逐渐减少的资源导致了越来越多的冲突,部落间在争夺木材上的竞争就更加剧了,结果形成几乎是无休止的战争状态。在1770年左右,岛上的各氏族开始推倒属于对手氏族的摩艾,并砍下摩艾的头颅。到了1864年西方传教士登陆复活节岛的时候,发现所有的摩艾都被推倒了。

复活岛的悲剧不是一天就到来的,而是渐渐的悄悄的逼近。森林的消失就经历了十余年的时间。棕榈树快速消亡,幼树还没有长成就被老鼠吃掉,侥幸残存的,再也等不到它成材的那一天。要是岛上的人们能及时停止建造石像,就不会把自己的生活资源破坏殆尽。联想到我们现在居住的环境,如果我们仍然不停止滥捕动物,滥伐树木的行为,那么大自然赐予我们的财富终有一天被耗尽,“复活节岛的悲剧”又将会在我们身边重演。

淹没在黄沙深处的楼兰古国

今天的楼兰仅是一座被荒废在一望无际荒原之中的废墟古城,楼兰文明的消失,是森林的消亡和生态环境变化导致的区域性人类文明消失的又一具体例证。楼兰古城位于古代塔里木河尾端形成的一个小三角洲上,早在公元2世纪以前,楼兰就是西域一个著名的“城郭之国”,属西域36国之一。曾经是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在魏晋时期是中原王朝管理西域的最高行政与军事首脑西域长史的驻地,是中原王朝在西域的政治和军事中心。全盛时期的楼兰地势平坦、河湖密布,是植被茂密的绿洲。一个世纪以来,人们对古楼兰文明的起源、发展和消亡进行了广泛研究,从气候的变化、河流的改道、森林的覆灭、农业的衰退等生态环境变迁和社会的长期动荡来探索楼兰文明的消亡。

气候变化和人类活动对绿洲的演化所起的作用不同,在不同的时间尺度上,它对绿洲演化的影响是宏观的、连续的,它不依赖于其它任何条件而独立地对绿洲演化产生影响。塔里木盆地被废弃的古城大多都是由于河流改道或断流所致,楼兰实际上处在塔里木河的最下游,是塔里木河、孔雀河水量减少最先受到影响的地方。河流的改道对绿洲的演变产生了及其重要的副作用。先秦至汉晋,孔雀河与塔里木河合流东注,楼兰古绿洲水量丰沛,4世纪中后期以后,孔雀河与塔里木河河水改道南流,楼兰古绿洲水量大减以至全部断流,楼兰古绿洲消失。

由于水源减少,在食草日益缺乏的同时,茂密的胡杨林也逐渐枯死。失去了森林和植被涵养水源、防风固沙的保护,即便是平坦的土地也会逐渐遭到风蚀和沙暴侵袭。楼兰遗址城郊,至今仍有大片枯死的胡杨林,其中有许多直径超过50厘米以上。这里建筑物多用木材和混合草泥建成,这些就地取材的胡杨木至今仍质地坚硬。在台地的原生土中穿插着许多苇草根和树根,原生土的上面有厚达20厘米至40厘米的植物茎叶,野生动物部分种群已经灭绝。从现存己枯死的胡杨林分析,在楼兰繁盛时期,楼兰绿洲的森林覆盖率,至少在40%左右。

文明的起源、文明的延续以至文明的消亡,都与支撑文明的生态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有一位西方哲人说过:当人类砍倒天然林中的第一棵大树的时候,文明就宣告开始了;而当人类砍倒最后一棵大树的时候,文明便宣告结束了。文明在森林中诞生和发展,同时又反过来破坏森林,导致文明自身的衰亡。当时的古楼兰王朝,曾经颁布了世界上最早的森林法,即凡砍伐树木者都将被罚没牛羊,但最终也未能逃脱生态环境进一步恶化的结局,沙漠吞噬了他们的家园,楼兰人选择了逃亡。

楼兰文明消亡的一个最重要教训,就是没有对这里生态环境的脆弱性有充分认识和采取相应对策,没有考虑生态环境的承受能力,带有一定的盲目性。这种盲目性的发展,超越了生态环境的承载力。

古大夏文明的消亡

大夏是张骞出使西域回来后首次提及的西域古国之一。《史记·大宛列传》中记载:“大夏在大宛西南二千馀里妫水南。其俗土著,有城屋,与大宛同俗。无大长,往往城邑置小长。善贾市。大夏民多,可百馀万。其都曰蓝市城,有市贩贾诸物。” 大夏疆域最广时,向北包括粟特,向南扩展至今喀布尔、旁遮普与印度河下游地区。

公元前256年左右,大夏人开始在今新疆和田一带居住。大夏人多为半农半牧者,在那个时代,森林为他们提供了隐蔽所,以躲避酷暑骄阳和暴风雨的袭击。森林为家畜提供了牧场,为房屋建筑提供了木料。可见,森林为大夏人提供了第一生产要素。

那个时期,大夏的农业和畜牧业获得迅速发展,种植小麦、稻谷、葡萄。大夏城市经济繁荣,在各遗址中,都发现有大量钱币(主要是银币),证明了当时繁荣的社会经济交流。大夏文明建立的重要城市,处在东西南北交通要道的会合处,是丝路上的重镇。通往印度的商路和通往喀什噶尔的商路都经过大夏的城市。中国的丝绸,中亚、西伯利亚的黄金,印度的香料、象牙都从这里转运到西方,商队不绝于途。可见,古大夏文明的经济和社会繁荣,建立在依靠森林的农牧业繁荣的基础之上,森林是培育并滋养古大夏文明的沃土。

开发森林资源发展农业和畜牧业生产,是古大夏文明繁荣的原因。比采集和狩猎有更高效率的农业文明,为大夏人提供了更丰富、更可靠的食物,创造了光辉灿烂的古大夏文明。但是,这一模式的盲目发展,造成森林的破坏。当时,古大夏王国的人们不能认识到人与森林和谐相处的关系,往往迫于人口的增长,以及贸易、城市的繁荣等各方面的经济和社会因素,不断毁林开荒,走上不可持续的发展道路。

古大夏文明的消亡是丝路上沿线文明衰亡的一个早期案例。当时,古大夏文明所在的中国西北地区,如新疆塔里木盆地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南部,曾是中国历史上最发达的地区之一。那里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出现了灌溉农业,公元前2世纪张骞出使西域时,在那里看到了古大夏文明的不少城廓和农田。古大夏王国以绿洲为立国之本,历经两个多世纪,曾经繁盛一时。而今天,沿昔日繁华的丝路掠过,古大夏文明的大片良田已沦为流沙,文明已湮灭于荒漠的吞噬下。

对于古大夏文明消亡的原因,很多时候,我们将更多的焦点放在政治经济、地理因素或外族入侵上,其实,环境退化和气候变化或许才是它消亡的直接甚至致命因素。古大夏文明的消亡,固然与气候变暖、降雨减少、河流断流、水系改道等自然因素的波动有关,但土地的过度开垦、森林资源的过度利用、天然植被的大肆破坏以及频繁的战争等人为因素,加剧了土地盐渍化、水资源耗竭和环境退化,这也许就是导致古大夏文明衰亡的主要原因。

人类,无论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都是大自然的子孙而不是它的主人。不顾后果利用自然的企图,只会破坏自己赖以生存的基础。一旦生态环境受到破坏,文明也就随之衰落。任何一个文明社会存在的基础,都在于一个持续的“生命支持系统”,文明得以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在于保持了土地上森林、草原、河流等资源的可持续性。

这些古文明衰亡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其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生态环境被破坏了。这个教训表明,某一区域的社会文化与生态环境组成了一个具有一定结构与功能的自然—社会—文化复合生态系统,文明则是该系统的一种动态平衡的时空状态。在该复合生态系统中,人类通过文化对环境产生生态适应,并达到一种动态平衡,而文明则是某一文化对地域环境的社会生态适应的全过程。当支撑某一文明的生态环境发生变迁,人类可以通过文化的进步与更新,适应新的生态环境。随着文化的发展与进步,文明得以延续与发展。反之,当原有的文化已经不能适应新的生态环境,并缺乏进步与更新的动力时,变化了的生态环境已经支撑不了这一区域文明的时候,文明便衰亡了。

因此,從可持续发展战略高度看,人类只有彻底摒弃以破坏生态系统、过度消耗资源为代价的传统经济模式,建立一种新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新模式,构建一种全新的生态文明社会,才能实现人类的可持续发展与自然生态系统的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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