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丝绸在中非交流中发挥着多重作用,既是中国对非洲贸易的拳头产品,也是中非文明交流的载体。丝绸不仅融入了非洲国家的日常生活,对当地的服饰文化施以影响,其海外需求也影响了中国丝绸制造的形制和工艺,而中非间的丝绸贸易也同时促进了中非间的政治交流。
关键词:非洲;丝绸;中非关系;文明交流
中国与非洲之间的交流古已有之,双方的官方交流自两汉时期就已发轫,至唐宋时期,中国与非洲的交流更是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在唐代,中非之间的丝绸之路开拓完成,在继承唐之前中非交流路径的基础上,唐代的海上和陆上丝绸之路经过了更多沿线国家和地区,并在中非交流中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在唐宋时期,越来越多的中国丝绸沿着海上与陆上丝绸之路进入非洲,丝绸也成为早期中国对外贸易的拳头产品和国家形象载体。
至于中非关系的起始时间,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中非关系始于汉代以前。沈福伟认为中国 与非洲交往的起点最早是在春秋战国,由于路途遥远交通不便,最初双方只能进行转手贸易。他提出,埃塞俄比亚使者早在 100 年即到达洛阳,“埃塞俄比亚的阿克苏姆王国由于阿杜利使者的来华,成为第一个和中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的非洲国家”。张象认为,历史学家将公元前 138—公元前 126年作为中非关系史的开始并不确切,因为这种观点忽略了官方交往前的民间交往。他认为,“中非关系史的起点在早于张骞通西域之前”。许永璋也认可这一观点,他对中国与埃及、埃塞俄比亚以及索马里的经贸关系进行了探讨,并分析了汉代中非关系的特点和意义。 值得注意的是,陕西考古研究所于 1971 年和 1991 年在泾阳县兴隆乡高家堡进行了有关西周早期墓葬的考古发掘,在二号墓和四号墓的两件簋底下保留着草制品的痕迹。经造纸研究人员鉴定,此物类似古埃及的 “纸草纸”,原料为草本叶脉植物。另一种观点认为中非关系始于汉代。杨人楩指出,“可以肯定,中非之间的间接贸易关系在中国两汉时期业已开始”。陈公元认为, “早在公元前两世纪 ( 即我国汉代) ,非洲文明古国埃及就和中国有了间接的交往和海上贸易”。张俊彦认为,“在东汉 时,中国经过北非和罗马帝国已经有了直接的海上往来”。无论是“间接贸易关系”,还是强调 “直接的海上往来”,时间都大致相同。
丝绸是早期中国形象的象征。以丝绸为媒介,中国与非洲大陆在远古时期就已开始了联系。非洲同中国的交往,以北非和东非为最早。公元前6-4世纪,在中国与埃及两大中心之间的中东地区兴起了波斯帝国。公元前529年,波斯帝国占领了大夏,并于公元前525年一度征服埃及。它修“御道”和“驿站”,为东西两大文明中心交往塔起桥梁。《史记》说大夏“颇与中国同业,贵汉财物”。这时中国丝绸等物通过大夏就可转运至埃及。
据西方人亨利玉尔《古代中国见闻录》引《博物志》记:“赛里斯人,在西方古文献中,Seres一词出现频繁,其所指为丝国之人,有时还指贩卖丝绸的人,其林中产丝,驰名字内……后织成锦绣文绮,贩运至罗马,富豪贵族之妇女,裁成衣服,光辉奇目。由地球东端运至地球西端,故极其辛苦。”丝绸当时就是北非和西亚一带人对中国形象的一种具体认知。他们知道在东方有一个“丝国”。客观而言,汉朝时期,中非之间在交通极端困难的情况下,能跨越如此巨大的空间距离,越过茫茫大洋、浩浩大漠而抵达彼岸者,实在微乎其微,所以中非之间往来的规模与影响不可避免受到很大局限,非洲人对中国形象的认识似乎也只限于丝绸,他们仅模糊地知道在遥远的东方有个盛产丝绸的富庶大国,那里的人民喜爱他们当地的象牙、犀角和香料。
中非间丝绸贸易蓬勃发展的先决条件是航海技术的进步。到唐代时,中国航海已经广泛使用当时世界上相当先进的天文定位技术,利用测定北极星高度差值的方法测量南北距离,这是唐代航海技术的集大成者,已经具有相当大的实用价值。利用记录分析沿岸地形地貌,并以此定位船只航行所在的位置,因此唐代开始,海运船只可以相当精确地沿既定航线行驶,这也在一个侧面反映了唐代航海技术的进步,此时中国丝绸已经是经由固定航道运往非洲了。除了航海技术,唐宋时期的中国造船技术也迎来突飞猛进的发展。在唐代,中国制造的远洋船只开始使用钉铆连接方式,这使得中国远洋船只能够经受更大的风浪,驶往更遥远的海域。而到宋代,水密舱技术趋于成熟并得到较广泛的应用,这项技术能够提升中国远洋船只的抗沉性。正是在唐宋这样的航海业大发展背景下,中国丝绸对非洲的销售以及中非交流水平都迈入了全新阶段。
中国丝绸在中非交流中扮演了见证者的重要角色。在唐代以来的中非交往中,大量丝绸随着中非交往沿丝绸之路输入到非洲大陆。在非洲大陆近些年的考古活动中,也发现了许多唐代以来流入的中国丝绸制品,这些都成了中非交流史的最好见证。中国丝绸远销非洲大陆,影响非洲大陆生活方式的同时,非洲对中国丝绸的需求也对中国丝绸生产状况产生了改变。首先非洲地区的丝绸需求开拓了中国丝绸的重要海外市场,非洲地区对中国文化和中国丝绸的向往存在已久。伊斯兰教的创始者穆罕默德曾说,知识即使远在中国也要去寻求。
非洲对中国丝绸的需求不仅从经济上影响了中国的丝绸生产,更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中非的政治交流。非洲的中国丝绸来源主要有两种,一是商队专门运输丝绸前往非洲,另一種是非洲国家与中国进行的贡赐贸易。早在明朝初期,中国就与帖木儿帝国建立了稳定的朝贡关系,西班牙旅行者克拉维约就在游记中记录了中国商队到达帖木儿帝国首都撒马尔罕的情景,也记录了帖木儿帝国使团前往中国朝贡和其他国家使团途径帖木儿帝国赴中国朝贡的情景。在朝贡队伍中往往夹杂了许多扮成使臣的非洲商人,由于明朝政府初期对外国使团来华人员有要求,对同时还限制人数,许多非洲商人不得不扮成使臣才得以进入中国。到明朝中后期,明朝政府允许外国使团根据国家实力和与中国的关系每个使团配备 50—500 名商人,但是对一些路途遥远且贸易需求巨大的国家来说,这个名额明显不够,这些国家往往使团人数严重超标,但明朝政府对这种行为也采取默认态度。可以说,丝绸贸易对中非经济与政治交流产生了推动促进作用。
综上所述,在中国与非洲的漫长交流历史中,丝绸作为主要贸易品与交流载体,见证了中国与非洲国家的文明交流,也在中非交流中融入了中国与非洲国家的文化与生活中,为中非交流史研究提供了独特视角。
作者简介:
徐国兴( 1998.05.08——),男,汉族,籍贯:四川省自贡市,杭州师范大学,硕士,研究方向:国别区域与文化。